()「艾斯,走吧,白胡子大叔已經有覺悟了。」因為東皇停下了腳步,所以路飛也跟著停了下來,正好被那樣壯烈的場景給吸引住了,直到听到伊萬科夫的聲音才回過神來。見自家尼桑還傻站著不動便出聲提醒。同時心里也不由地松了口氣︰即使是換了種人格,艾斯果然還是艾斯啊。
完全不知道自己無意的舉動竟然得到了心控的弟弟的贊揚和放心,東皇還在計較著先前的問題。不得不說一個人的腦補能力是無限的,就在這電光火石間他已經幻想出了好幾種結果…很哀傷的發現似乎怎麼做都有弊端。
第一種做法,冷酷無情的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趕緊跟著大部隊往船的方向跑。這樣可以避免自身的尷尬,畢竟他芯子里就是個冒牌貨,讓他毫無壓力地接受人家老爹給的關愛還真不太容易。而且也很擔心會不會被認出來,俗話不是說〔老人家的感覺是很凌厲的,因為他們用心眼看人〕嗎?可是這樣子也就等于給自己掛上了〔不忠不義〕的名聲,這要是以後被人提起,那絕對是一段黑得不能再黑的歷史!往嚴肅的說便是,身敗名裂!
第二種做法,要試著去模仿曾經不太待見的人所做的事情這心情實在好不到哪里去。而且這樣做了也是順著劇情的路線走,那不等于找死麼?雖然出了明哥那個意外,但也不代表赤犬就不會追來了,有這個空嗦還不如跑快點呢!
哎,怎麼決定都好像很憂傷啊…
東皇在心里嘆了口氣,听到不少男人的哭喊聲,忽然覺得眼眶一熱。又听到路飛的催促聲,腳尖不由地轉了個方向…果然還是走人吧…
如此下了決定,正打算轉身,卻在不經意間往白胡子的方向多看了一眼。就因為這多看的一眼,不知道為什麼怎麼也移動不了腳步了……
那男人傲立在那里,仿佛是一座屹立不倒的大山。外衣上所畫著的海賊旗標志圖案,那是白胡子海賊團的驕傲,也是這個男人一生背負著的驕傲,她一直在笑著,什麼都沒說,卻述盡了千萬般的寬容與慈愛。
不知道為什麼急躁的心情漸漸平靜了,世界上就是有這樣一種人,即使他什麼都不做,也能夠讓人感到安心。
特意遺忘的記憶如潮水一般洶涌地涌現出來,東皇其實對白胡子海賊團是有好感的,當然因為有艾斯在所以那點好感不太高。之前不想也就算了,可一旦想了,便不由自主地對白胡子升起了一股崇高的敬意。那個之所以航海是因為想要家人的男人,那個在艾斯失意時笑著伸出援手的男人(…呃…這個就算了…一點都不值得高興==),那個擋在‘兒子們’面前心甘情願為他們鋪出一條活路的男人,怎麼能不令人敬佩呢?
似乎全身的血液都灼熱了,忘記了心里的那些冷漠的顧忌,沒有轉身即逃。不由自主地做了和他最不待見的人一樣的事——從拳頭里發出的火焰如一條火龍般地沖了過去,將圍在白胡子身後的海軍沖了出去。熊熊燃燒的烈火圍成一個圈,這個圈里只有他們兩個人,名義上的父親和兒子。
屈膝,雙手伏地跪下的瞬間,東皇給自己找到了一個借口︰
——這樣做,是為了自己將來不難做人。
白胡子偏頭瞥了一眼,見他喜歡的兒子跪在那里,連頭都沒有抬起來。他的心里是自豪與欣慰的,雖然也有些責怪他違背命令不趕快離開。轉過了身,盯著他看,將萬般的滋味強自壓了下去,他問︰「艾斯,我只問你一個問題…我做你的老爹…還好嗎?」
東皇沒有抬頭,他怕一抬頭就控制不住自己。
也許是太久沒有被這般和藹的對待,即便那份和藹真正針對的人不是自己,他也情不自禁地差點兒沉溺其中了。忽然間很羨慕艾斯,有這樣一個老爹關心著。
但終究還存有一絲理智,東皇很清楚什麼是屬于自己的,什麼不屬于。所以才沒有完全沉溺。可在理智外又衍生出了一種猙獰丑陋的心思,竟然想得到這份關心……
他不敢抬頭,怕一不小心泄露了小心思。
可他亦不能繼續沉默。
因為不回答便等于否認。
沒有什麼比這個更傷人心,假如白胡子是一個于他毫無好感的人,那麼他一定會這麼做。何況他其實也沒有那麼狠的心腸,在明知道白胡子會死亡的情況下,如何能令他失望?
所以他大聲的回答︰當然了。
就當是代替艾斯盡的最後一點孝道。
白胡子笑了,笑得暢快。
仿佛這是他這一輩子最開心的事情。
東皇垂首,依然跪在那兒不動——
十分對不起,在你面前的已經不是你所熟悉的艾斯了。但我所做的和說的,全都是艾斯做過的。他是真心敬愛你的,也把你當成真正的、唯一的父親。我不是故意鳩佔鵲巢的,以後如果還有機會見面或者將來有幸站在你墳前時,一定會向你道歉。當然…很可能‘歷史重演’,我這個假艾斯會死在你面前,那樣的話,不知道能不能……
「好了,艾斯,你走吧。老爹能听到你的回答已經很滿足了。」白胡子酣暢淋灕的笑夠了,看向「艾斯」的目光很慈祥。
遲疑了一下,東皇這才站起來,等他抬頭看過去的時候,白胡子已經移開了注意力。獨留下個堅定的背影,繼續面對那些敵人們。
「艾斯……」路飛不放心的又叫了一聲,垂下在身側的雙拳不由地緊了緊。雖然只相處了一會兒,但他對白胡子也是很喜歡且很敬佩的。他也希望白胡子能夠活下去,可站在〔船長〕的立場上看,白胡子的做法又是他無法去辜負的。——有什麼理由能去辜負一名好的船長的最後期望呢?何況他…只是個外人。
「走吧……」東皇最後看了一眼白胡子,轉身便向著路飛跑了過去,拉起他的手追上前面那些人的腳步,不再回頭。
跑了二十多步,忽然所有的激動都收了回來,東皇面癱了——剛才…那人真是他麼?為毛有種〔那人好陌生〕的感覺,莫非是被什麼不干淨的東西附身了?啊…對了…嚴格說起來他自己現在就屬于附身的那類…==
其實仔細想想,白胡子死得壯烈,也十分令人敬佩,可爺不是早就被‘劇透’了麼?都看十幾遍的東西了,還有什麼好激動的啊喂?
恩…這事實在怪異…(堅決不能承認之前有被白胡子感動過!)也許那根本就是艾斯本體的執念(堅決不相信自己和艾斯做了用樣的事情!)?想想以前白蘭不就是麼,或許該找個時間試試能不能把人逼出來(然後悄悄的弄死取而代之妥妥的)……
正努力為自己剛才不正常的舉動找理由,東皇就感覺到背後一股熱氣涌了上來…瞬間一種非常糟糕的感覺從心里蔓延…
該發生的事,果然還是要發生了麼?
「一救出火拳艾斯馬上就撤退,白胡子海賊團還真是聚集了一群膽小鬼啊…」
好吧,確實來了。
這討厭的口吻,與記憶中一模一樣的台詞,不用回頭東皇也知道某條‘赤犬’凶神惡煞地追了上來。
…無視、無視…
——路飛,跑快點唄!
只要忍下這口氣,做他口中的‘膽小鬼’便不會按照劇情那般發展,活下去的概率或許也多了一點點…
「…白胡子說到底不過是,上一個時代的…失敗者罷了!」
「……」
擦!這話可真令人討厭…!
雖然听了好幾遍,但來個現場的,反而更加讓人難以接受!特別是剛才他還為白胡子傷懷了一番,這不打他臉了麼?
不不不…
東皇一定要淡定!
別忘了你根本不是艾斯那笨蛋啊!!
白胡子什麼的,別人怎麼說都和你沒有關系啊!何況說幾句又不會怎麼樣,心放寬點就當是被一條狗嚎叫了,趕緊帶著親愛的小路飛逃命去啊!
艾斯,我只問你一個問題……
「……總是龜縮在安全的地方坐山觀虎,能做個山大王就心滿意足了吧……」
我做你的老爹…還好嗎?
「在羅杰有生之年一直萎縮在其身後,在他死後還是無法成為眾望所歸的王者,就是說他永遠無法戰勝羅杰,是個永遠的失敗者!這就是白胡子……」
「閉嘴——」
「我哪里說錯了嗎?仔細想想他真是個可悲的男人啊……」
「都叫你閉嘴了——!媽∣的!老子不吭聲,你還把老子當啞巴了是吧!?嘰嘰喳喳、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你丫嘴是有多賤啊!」
……
這一刻,不管是處于憤怒狀態的海賊們,還是不知道什麼心情的海軍們,和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赤犬都楞住了——這…爆發了?
「艾、艾斯……」路飛雖然也呆了一下,但他很快就壓下了這種古怪的感覺,全心全意地擔心起了尼桑的安危。"border="0"class="imagecont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