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清晨。耳腔灌注著窗外脆落落的鳥啼聲。四周是帶著條紋的暗紅色木質牆壁。白色的窗紗鼓起很大的弧度,空氣里有淡弱的風兒。
山治緩慢地打開眼皮,昨天的酒勁依然如注水的肥肉一樣在他腦中緩緩膨脹著。口里和胃袋里仍有揮之不去的厚重酒精味。男生用手指掐了掐眉心,視界漸次清晰起來。
帶有繁雜木雕的紅木桌椅;古木色調的室內裝潢;深藍的帶著白色桃心的床單。空氣里裝著滿滿一屋甜潤潤的紫丁香氣。巧克力色的枕頭旁邊擺著一只霸王龍的毛絨玩具。山治用力伸了下懶腰,旋即蹬上鞋子站起身來。
「這什麼地方……好-香啊……」
少頃,房間的木門把手 嚓地被扭開了。羅賓端著兩杯咖啡走進來。
「啊啦,你醒了山治。早安喲。」
女子穿了件白色的長袖襯衫,下面光著白溜-溜的雙腿。因為襯衫下擺蓋住整個胯部,所以看起來好像連內-褲都沒有-穿。
看到這樣的羅賓,山治眼球差點飛出來,一蹬腿,馬上躥到女子面前,單膝觸地把咖啡接過來。
「哎呀早安早安!mygoddess——」山治一手端著咖啡,另一手把羅賓手背捧起來,輕輕吻上一口。
勻稱的流線溫柔地鍍在羅賓的小腿上。山治由半蹲的姿勢抬起頭,可以隱隱看到襯衣下那條瓖著蕾-絲花紋的黑色內-褲。羅賓眯起眼楮明媚地笑了笑,旋即伸手將指尖插jin男生發絲揉了揉男生的頭發。
「mr。prince,去吃早飯吧。已經做好了。」
細長的香氣像蝌-蚪一樣在空氣里軟軟浮游著。女子嬌媚的笑容猶如一碗盛滿陽光的清水,讓人不由想捧起來一口吞進胃里。
山治扭扭身子,露著一臉更嬌媚、甚至猥褻的笑容說道︰「哎哎小賓賓——咱們別出去了,我做給你吃吧——」
「好啊。」羅賓點點頭,臉上是女神一樣的表情。
這里是「nicocoffee」的正廳。正廳最前面有個木質小吧台。餐廳的整體布置參照了巴黎貴族酒吧和美國西部的牛仔酒吧的風格。
羅賓坐在吧台前一邊用勺子挖著「王子」特制的小蛋糕,一邊拿手機發著短信。短信是發給娜美的。她簡單詢問了薇薇的事,看看第一次失戀的小公主是否鬧得很凶。現在是上午8點半,羅賓緩慢地吃過第三勺蛋糕後娜美發來回復。她說薇薇不要緊,昨天哭累了就趴在她胸前睡著了。羅賓又簡單關照幾句,娜美在想要不要一會帶著薇薇打打網球,一起去散散心情。關于昨天羅賓和娜美分開後差點被一幫醉漢強_暴的事,羅賓卻絕口未提。她只是不想讓她擔心自己。
在這些時間里,山治就那麼趴在吧台上,半張著嘴,一直像看文藝電影一樣的目光有滋有味地望著女子。
吃著山治的料理,羅賓可以感受到蘊含在那些味道里的溫濃的心意。由于她自己也在負責咖啡屋的料理,所以對廚師的事她也深有體會。現在在眼前的這份蛋糕,可以說是最一流的極品。內心不夠柔軟的廚師決做不出如此細膩的食物。
周末,店子通常會收起桌椅改做內-衣生意,但是今天破例,咖啡廳暫時做起了餐飲。原來幾個偶爾來購買內-衣的女孩看到了店鋪的變更,也只好順帶地進來吃一些小點心。這些女孩的穿著都十分得體,她們都是羅賓的老顧客,同時也是她很好的朋友。
羅賓和山治一起照顧著店里的生意。有顧客光臨的時候,兩人就會合作料理一些小餐點。沒有顧客的時候,他們便會坐在一起看似甜蜜地談笑交流。木屋里的時鐘嗒嗒嗒地撥動著,好像有透明的氣塊悶沉地敲在地板上。
羅賓光著腳,把腿搭在山治的膝蓋上。上半身自由地靠著高背沙發,手里端著盤花生一顆一顆地丟到男生嘴里。
女子輕咬著唇,滿臉俏皮地說道︰「最後一秒,櫻木三分球!」
結果花生丟過去打中了男生的門牙,山治捂住嘴嗚嗚呻yin起來。羅賓揉著他的頭發,嬉笑地說道︰「哎呀——中了籃筐……湘北隊輸了……」
山治慢慢抬起頭,眼楮里是熱烈的粉紅色。他伸出一根指尖輕輕撫模著女子的膝骨,傻笑地說著︰「幸福啊——」
木格窗里裝著一整夏的晴天。陽光勻滑地鋪在木桌上,把木桌曬出淡弱的紅木清香。櫃式的空調傳送著清爽的涼氣,使得整間屋子都可以保持一種舒適的溫度。
咖啡屋的一角,是vip的餐桌。兩個人換坐到皮質的沙發上,桌子上擺著一台筆記本電腦。他們坐在木桌的同一端觀賞著les題材的電影。
兩人的肩膀微微靠在一起,由于夏裝單薄輕便,以至于對方的體溫可以很輕易地穿透襯衣,渾濃地滲到肩骨里。通向心髒中的每一道血管在每一刻都在輸送著一股液態的暖意。透過余光對彼此的凝望,他們相互傾慕著,心里好像有很大一團絨毛在緩緩蠕動著。暖風充到靈魂的出口,絨毛開始輕輕拂擺起來。
血液里漸漸有了溫柔的灼燒感。
原來羅賓是很討厭男人的,即使可以正常交流,但過分接觸的時候心里仍會生起一股惡感。但是經歷過長久的時光浸泡後,她漸漸發覺到這世上有三個男性對自己卻是如此特殊。眼前的山治算是一個,她從他身上可以感受到可貴的精神內層的溫柔物質,那「東西」像層綿柔的絨衣,在一個適度的充滿清爽陽光的清晨,干燥地、輕滑滑地把自己的皮膚包裹起來。他的寬厚肩膀使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和溫存。
第二個是路飛,盡管那家伙有時血氣方剛,但由于平時性格過于單純,羅賓總以為站在自己身邊的是只小動物,從他身上完全感受不到人類特有的頑劣世俗。再一個是索龍。這是羅賓平日里捉弄最多的男生,雖說這綠頭挺有男子氣概,但因為粗心笨拙,總被羅賓當成寵物玩弄。
電腦里,影片播放的時候,羅賓向山治說了昨天薇薇失戀的事,還有自己是怎麼糊里糊涂把拉到那條小胡同的。女子的依然僅穿著件小-褲-褲,身體的質量充滿實感地把皮質沙發壓出溫柔的褶皺。臀部軟呼呼地陷下一塊。紫丁香的味道和清淡的乳-香均勻地融到一起,這香氣使山治迷醉暈眩。影片里的男女主角在大雨傾盆的學校樓頂上擁抱著接吻了。他們兩人之間發生了太多的誤會,歷經萬難,他們終于走到一起。所以正因為有著這些深刻歷練做基墊,他們吻得相當激烈。山治在一旁咕嚕咽了下口水,聲音很明顯。他悄悄看了下羅賓白襯衫的圓碩_乳fang,她的前兩顆扣子沒有系,可以看到里面黑色的文胸花邊。羅賓覺得山治在看他,稍稍轉過頭,和山治的目光接觸上。山治察覺後,嗖一下把目光移開。翹著腿,面紅耳赤地盯著筆記本屏幕。目光很不自然。
羅賓捂著嘴巴,用粗媚的嗓音小聲笑了笑。旋即伸過手去像蹂躪一只胖狗熊一樣搗亂山治的頭發。
10點左右,客人零零散散進到店里。山治和羅賓站在吧台里。山治握著羅賓的手,教她擺弄著一種新的料理刀法。
咖啡的甜氣彌漫到空氣里。男生身上帶著淡淡煙草的味道。羅賓和一個主張騎士精神的男子如此接近地生活,她感到自己的生命不再混亂、不再毫無意義。她第一次有了一種「或許嫁一個男人也不錯的」的想法。她從他這里感到了從女性身上體驗不到的愛與溫馨。
他對我真好……我真想抱抱他……
但是幾乎在同一刻,她又想到了娜美,頭腦里旋即出現了「要不要和他保持距離」這樣的潛意識。羅賓本能在抑制自己,但身體卻不為所動——她停不下來,當她接近他時,當她嗅到他身上煙草和西裝布料的味道時,她再也不考慮娜美的事。今天只有他們兩個。她希望享受這樣的生活。她覺得只有像這樣、被溫暖有力的手臂所環抱、伴著陽光和咖啡的「生活」,才真正可以使她感受到,她的這個「生」命正在真實地存「活」在世上。
縴長嬌弱的手背被她握在手里的感覺,真的舒服極了。這代表著他對她不存在著一絲反感。這一刻她似乎能感受到,她也是有著被愛資格的。
這種暖融融的氣氛一直持續著。店里的生意時而繁忙時而閑適,但無論身邊有多少客人,羅賓始終都是那身剛剛起床時的落拓裝扮——上身套著寬松的長袖白衫,襯衫的前兩顆扣子敞開著深白的乳-溝。下面光著腿,連褲子都不穿。腳上趿拉著一雙白色涼拖。襯衣的下擺剛好蓋過臀部,她斜靠在酒櫃上,腿部的線條滑長地插斷到內-褲里。
下午2點多的時候,羅賓的手機響了,鈴聲有些古怪,像是某個忍者動畫里配合色-誘術響起來的一段薩克斯曲。女子打開機蓋,發現是一條陌生人發來的短信。上面寫道︰
「爸,我包丟了,手機和錢包都在里面。這是我同學的手機,快沒電了,趕緊幫我匯1000塊錢到我同學卡上。工商銀行。開戶人︰王小明。帳-號是︰6220034688006436042。」
「這應該算經濟原因……還是素質原因,」女子嘴角抽-搐幾下,說道「啊啊……這就是生存啊……為了錢和生存,中國人總在不擇手段騙中國人自己的錢,越窮還越要騙,最後都變得越來越窮……已經成惡性循環了……」
「怎麼了小賓賓?騷擾短信?」山治探過身子問道。羅賓點點頭,說︰「是要我匯錢的。」
「哈哈……詐騙短信啊——現在誰還上這當啊?」山治靠在她肩上,看了眼女子手機的短信。隨後笑起來︰「這個,居然還管一個風華正茂的lady叫爸爸,這哥們也太逗了。」
「呵呵……是啊……」女子放下手機,用山治教的新刀法切了一會案板上的土豆,大概過了10分鐘,她對那詐-騙短信寫了一行回復。
「款已匯,請吾兒速查收。」
對方很快回了條「好的,謝謝。」又過了十分鐘左右,羅賓手機又響了,看到那騙子回復道︰「你哪匯了?騙子!」
羅賓和山治看過後都哈哈笑起來。
「明明是騙子,居然還說人家是騙子,逗死了。」山治指著手機屏幕說道。
稍後,羅賓合上手機,好像又想到什麼,她問道︰「哎山治,我和娜美換了手機號碼,前幾天給你發過短信,收到了麼?我的尾號是7766,娜美的是6677。」
「收到了!你看小賓賓!我把娜美小姐和小賓賓的號碼寫在最前面了!」山治掏出自己黑色機身的手機,扭擺著身子說道。羅賓明媚地莞爾一笑,然後伸過一根手指戳了男生的額頭。
四點鐘多些,娜美拉著薇薇來到了咖啡屋。因為昨天薇薇受到情感重創,所以娜美特意訂了塊場地,打算邀公主和羅賓一起打網球。
網球帽,素白的短裙和露臍t恤。兩個人做了很精心的準備。咖啡廳的木門打開的時候,屋內涌來濃白的光。淺色的衣裙沾到盛夏的光澤,兩個女生都被照得很亮很亮。
屋里開著舒爽的冷氣。屋內的整體色調成溫馨的駝色。空氣里浮游著軟軟長長的咖啡氣息和濃純的酒桶香。進到店里的時候,好像整個世界都不一樣了。屋外的強光倏然轉化為清淡的室內光。視線過了兩秒鐘後才逐漸適應屋內的亮度。
娜美眨眨眼楮,看到角落的沙發上,山治正枕在羅賓赤luo的大腿上,神態沉醉。女子一手撫模著男生的頭發,一手拿小耳勺為他挖著耳朵。
當時,羅賓低著頭,注意力都集中在男生的耳朵上。山治則是臉龐對著羅賓的小月復,也沒有注意到有人進來。門被打開的那一刻,羅賓听到門上風鈴的清脆響了幾聲,于是便隨口說了一聲「歡迎光臨」。
衣冠不整的白衫。赤luo雪白的大腿。羅賓她好像連內-褲都沒穿。臉上帶著溫煦安詳的笑容。山治窩在她腿上一動不動。這溫暖的畫面像一柱令人暈眩的舞台聚光深深照耀著娜美。這對娜美來說這一幕太過清晰了,清晰得仿佛可以看清每一道膚線、每一個毛孔。這感覺像極了當時被莫利亞抽去影子的那一刻,光芒炙烤著自己,然後身體沿著陽光的波紋漸漸變得灰飛煙滅了。薇薇看到曖昧的兩個人也有些震驚,她伸出手本想打個招呼,但是剛要開口卻忽然被娜美捂住嘴巴。
「走吧薇薇,看來羅賓今天沒時間了。」她小聲地對她說道。
接著門鈴又叮叮地響起來。她們離開了。走出去的時候,娜美听到咖啡廳里又傳來羅賓一聲︰「歡迎光臨。」她專注得根本不知道是該迎客還是送客。
去網球場的路上。娜美低著頭,額頭上滲著細密的汗水。陽光透過樹冠一塊一塊地落在臉上。她拉著薇薇,隨著思緒的緊繃和沖撞,她的手指攥得越來越緊。
在娜美眼里,山治是個干淨又愛漂亮的男生,在平日的校園生活中,這男生從沒有連續兩天穿過同一套衣服。然而,今天他的西褲、領帶、白襯衫,每一件服飾都同昨天學校時一模一樣的。說明這個原因的只有一個,就是昨天山治留在她這里過夜了。她從來不知道,原來這兩個人是這種關系。說不定每周五為了慶祝周末他們都這麼在一起的。她居然曾經對他抱有好感,上學時總是有某種期待。真是太傻了……娜美的眉間蹙著一小層焦慮,她的直覺告訴她︰昨晚,這兩人一定在床上合體了。
隨著風景的快速變換,娜美的掌心逐漸潮濕起來。她體內誕生了一種仇恨。這時,薇薇忽然尖叫起來。娜美嚇一跳,趕忙問她︰
「你怎麼了?」
「你抓痛我了娜美……」
娜美看到薇薇的手不知不覺已經被自己握紅了,她剛才想著山治的事,手掌越來越用力。娜美抽出手來,向她說了句對不起。
薇薇的手腕上盤繞著幾道細長的微微泛紅的指印。幾根青藍的血管淺淺地埋在肌膚里。
「娜美……你這是怎麼了?啊……是不是為剛才的事吃醋了?」公主輕挑著兩條憂長的眉線。听到這話,娜美的口吻即刻淡漠下來。她用力拉了下公主的嘴唇,凶惡道︰「你一小破孩!不知道什麼叫交尾卻明白什麼是吃醋!走啦!」
娜美一邊走一邊拽她,薇薇的唇_肉像兔子一樣一下被拉得老長。公主傾著身子被迫向前走,她半流著眼淚嗚嗚囔囔地呻yin著︰「哎呀——你干什麼娜美……好痛的……」
太陽在水泥都市里吐著濃濃的長線。方圓50里,有一個鳥語花香的地方。那里是城內唯一的大山,叫秋名山,是不法分子長年聚集飆車的地方。
秋名山的某片樹林。修煉過後,索龍以習慣的「大」字的姿勢疲累地躺在草地上。他的四周到處擺放著用巨岩手制而成的杠鈴。汗水浸透了他的白色t恤。他喘著粗-氣,同這片林子一起發酵著墨綠色的青春。
圓鼓鼓的白雲軟軟地團在天上。索龍望著那些樹冠、那些罅隙中的藍幕、還有幾只喜歡一邊飛行一邊拉屎的烏鴉,漸漸陷入了沉思。他回憶著自己的生活,並在反省舊我的同時,預想著將來自己會度過怎樣的日子。
人們的生活在時光的輪盤中反復回轉。每天早上起來,人們踏著同樣的路線,在同樣的時間、被同樣的鬧鈴聲吵醒。在同樣的地方等著同樣的車,在同樣的學校啃著同一本教材。人們過著5天上學,2天休息的生活。在周一早起的時候,都厭煩著學校的事情。在放學的時候總盼著周末快來。周五或許是最快樂的時候。即使堵車晚一點到家,心里也不會焦躁。其實想想看,一周來,也就只有這個時候,時間才真正地緩慢下來。由于少了第二天的逼迫和兩天充裕時間的保障,身體也逐漸放松下來。人們感到生活充滿了悠閑和快意。但是到了周日,尤為在天色剛剛擦黑的時候,平日的煩悶和苦惱又重新壓迫過來。因為他們感到時間被忽然加快了。兩天的時光連聲音都沒有就那樣憑空消失了。心里驟然沒有了依靠,而取而代之的,是對周一不盡的厭煩。
對人們來說,「上學」和「上班」,就代表著從家里走向社會。而「走向社會」,又代表著從一個溫暖的歸宿走向一個冰冷未知的現實。現在,有許多人都過著這種「盼周末」的生活。但是很少有人能及時發覺,這樣的生活只要隨便盼上一陣,就很容易把一個「小劉」盼成一個「老劉」。出于這一點,同樣也有很多人都抱怨時間過得太快。但是感覺時間過得快的人,又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自己的生活過得不夠充實。
後來在思緒的混攪下,好像是某一些碎念忽然踫到了大腦敏感的地方。索龍猛然地一抬頭,仿佛是柯南恍然明白了誰是凶手。綠頭後面閃過一線電光,他倏然睜開眼楮自語道︰「對了!還要準備個人考試!昨天忘記跟娜美借筆記了!」
男生即刻直起身子,彈了彈身上的草屑,接著又連帶性地記起教語文的那胖子還讓他補交一篇作文,于是他忽然有了一種周末時光被佔盡的逼迫感。
所以迫不得已,索龍只好先給娜美打個電話,然後口是心非地說幾句恭維話把筆記借過來。
索龍把手機翻開,看到了手機上記著一串沒有名字的號碼。他忽然記起,那天羅賓過來找過自己,說是她和娜美換了新號碼。她說她們一個尾號是7766,一個是6677,還要他認真記好。而索龍當時因為班主任急著找他,所以匆忙間他只輸入了兩個人的簡寫號碼︰1381xxx6677/7766。
綠頭拿著手機直愣愣地蹲在草上。他在想,如果這萬一打錯了,弄到羅賓那里,不知道那女人又會怎麼調侃自己。可後來考慮到升學問題,他又努力換了種思路︰像這麼近似的號,即使打錯了也沒什麼可丟人的。于是接著,他便撥了其中一個號碼。
第一個號頓了兩秒鐘,然後傳來一個女音︰您播打的電話已關機……
而後,他又打了第二個。電話響了幾聲,對方做出回應︰
「喂——您好——」一種抽電般的女聲。
索龍撇撇嘴,暗自抱怨︰娜美的聲音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妖-媚了。可畢竟有求于人,男生只好努力維持著虔誠的態度︰「喂,娜美麼?」
另一端,羅賓正在給客人倒咖啡。山治已經離開她的店子。羅賓側著脖頸夾住手機,她一听是索龍的聲音,心里忽然騷動起來。羅賓捏著鼻子把嗓子掐尖,模仿著娜美的腔調說道︰「哎呀——索龍啊,你有什麼事麼?」
「是這樣……這不是班主任要給我考試麼,昨天我忘了跟你借筆記了,一會我過去取好不好?」
「可以呀,那你過來吧,租借費500貝利。」
「啊……你別鬧了……啊……我說,你嗓子怎麼了?」
羅賓晃晃胸部,捂住听筒在旁邊噗噗壞笑兩下,然後在心中暗自感嘆道︰這綠頭真是太好玩了!
女子手中端著咖啡,因為又笑又晃胸,咖啡稀里嘩啦濺出來少許。旁邊的客人都被嚇呆了,一邊拿餐巾紙擦著衣服上的水點,一邊驚詫地看著這個有些神經質的女子。羅賓向客人做了一個抱歉的手勢,然後對著手機回復道︰「呵呵是啊,最近我一直果_睡,有點感冒,呵呵……」
那女子又難以自控地嬌笑起來。笑聲中帶著明顯的熟女特有的粗媚。但索龍卻毫無察覺。他臉色有些泛紅,腦里頓然浮現出一張娜美光著身子趴在棉被上的畫面。索龍用力地搖搖頭,清空思維,沉穩片刻,又問道︰「那我一會去海澱橋找你。你家在那橋的什麼位置?」
羅賓把捉弄的激情壓了壓,說︰「我現在住我朋友這里,你來三里屯吧,離你家沒多遠的。」
女子給他指了一條路,直通向咖啡屋的後門。雖說正門是店面的營業廳,但只要讓他從另一條路繞到後門,那他就會以為這兩個門是兩個地方。索龍看了看遠處大廈上的巨鐘,現在的時間是5點十幾。男生告訴羅賓︰「我不到6點就能到你那。」
女子又是呵呵地媚笑,然後捏住鼻子回答道︰「好啊好啊——」
「哦,那一會見。」
索龍合上手機,心里一直有股莫名其妙的感覺。他在想︰這娜美是怎麼了?她以前是決不可能對自己那樣嬌媚的。在路上,為這事他想了好一會,最後他給這女人的結論是︰明天王子就要派皇家馬隊來娶她回宮了。
那個「娜美」的家是在西邊,索龍為了辨別方向,他還刻意管打柴的老頭借了把斧子(因為他的刀還在教導主任那里)。他揮斧砍了一棵樹,然後看過年輪後,匆匆向三里屯跑去。
兩小時後,太陽緩緩降下來。直到8點左右,羅賓草草關了店門。她等了索龍三個小時也不見有人拜訪。夕陽_水朦朦地敷在側臉上。女子決定不再處管此事,她開上自己的保時捷,獨自開向昨天和寇沙見面的那家快餐館。
羅賓再次回到那里的目的,是為了挖走那個大-胸的服務員。她覺得這個服務員對自己來說還是很重要的︰帶走她一方面是為了可以隨時讓自己的**獲得滿足。而另一方面也因為店子實在繁忙。生意好的時候,即使羅賓變出再多的手,也很難應付所有顧客的要求。有時她會找來達斯奇和可雅給她幫忙,但畢竟這種短期的兼職不能長遠解決問題。
周六的交通變得好了很多,羅賓很快便開到了那家快餐店。
女子走下車,從店子的櫥窗看去,發現里面人群沸沸揚揚的,充滿興隆的景象。店門上貼著一張「九尾狐」的剪紙,若仔細看,那玻璃門上還用淺色的噴漆寫著「foxyrestaurant」。這是昨晚,有些匆忙的幾個女生沒有注意到的地方。
推門進到店里,那里數十張的餐桌都已坐滿。為了不怠慢顧客,僅有的幾個服務員都不得不換上旱冰鞋在人群里穿梭。
羅賓躲閃著這些職工和客人,一路擠到收銀台那邊,把那正在收款的「大-胸妹」一把揪了出來。女孩不知這女子要做什麼,下意識尖叫一聲,遽爾把羅賓推開。這時,其余的店員听到女孩的叫喊全部圍截過來。他們認為羅賓是來鬧事的。
女子慵懶地看了他們一眼,然後挽住那大-胸妹的手臂,說道︰「你們讓一讓好不好。這個服務員我買下了。」
听到這般囂張言辭,幾個店員都很是不滿,凶著臉紛紛向羅賓罵道︰
「你他-媽當我們這里是什麼地方!」
「你覺得我們這兒的服務員說拉走就拉走啊!?」
「是啊是啊,天下哪有那麼便宜的事!起碼要先和我睡一覺。」
店里很嘈鬧。這時,店長尋聲走過來,拿著一張鐵托盤,將那個說最後一句話的人一把砸昏過去。接著,兩個服務員把昏倒的人 啦 啦抬到角落里。另一個人搬來一把椅子,請店長坐下。
店長是個大叔。矮個子,體形發福。他穿著條背帶褲,頭發很不自然地從中間分開,直直地挺立著。
羅賓指了指這店長,說道︰「啊,是分槽頭!」
店長受打擊似的仰了一下,然後呲牙怒喊到︰「你這臭女人!不守在草帽小鬼身邊兒,跑我這兒耍什麼風騷!」
女子草草環望一周,把一根手指頓在下巴上,說道︰「啊啦,你手下怎麼都不戴那個奇怪的面罩了?」分槽頭剛要回答,又被羅賓堵回去︰「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怕他們太傻,往眼上套那黑假面時總忘掏洞,經常會把餐廳撞得滿地狼藉的?」
店長的額頭突突地繃起幾根青筋。因為憤怒,他的指骨被自己捏得咯咯作響。然而很快他又意識到這是在自己的店里,在這里和她動粗,只會把客人嚇跑。他拍拍胸脯,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
「快說吧……你來我這兒到底什麼事?」
「我要這個服務員到我的店里工作。」羅賓把那大-胸的姑娘拉過來說道。
驀地,店長發出一陣狂笑。他笑了兩秒,發現他後面的店員都是一臉茫然的表情,于是即刻給旁邊長得像猩猩一樣的店員使了個眼色,那「猩猩」理解後,趕緊在一塊牌子上寫了一個巨大的「笑」字,然後舉到大家面前。而接著,店內就充滿了整齊震撼的譏笑聲。
店長做了個個「好了,別笑了」的手勢,緩緩壓住大家的笑音︰「你要想挖我的人,那就拿實力挖吧。不過不巧,這個女孩我剛給她漲了工資。除非你開的價比我還高,不然她決不會到你那兒干的。」
羅賓兩只手扶住大-胸妹的雙肩,問道︰「他們一個月給你多少錢?」
「兩……兩千貝利……」女孩聲音有些發顫。
羅賓又轉過來,對店長爽快道︰「啊啦啦,你才給人家兩千啊。我給她四千好了,這個姑娘歸我了。」
大-胸妹一听,頓時驚喜起來。她抱住羅賓的手臂,一頭趴進她懷里︰「好!姐姐,我跟你走。」
店長嘀溜地流了鼻涕,礙于面子,他馬上又伸出手拉住那女孩的袖子,說道︰「我給你4100貝利!不許你背叛我!」
女孩松開羅賓的胳膊,淡淡說道︰「好吧,那我不走了……」
羅賓又笑笑︰「啊啦,那我給你8000貝利怎麼樣?」
背景里傳來無數店員的驚嘆和贊嘆聲。
「8000貝利!!?」分槽頭擦擦鼻涕,顫顫道,「操……那……那我給你八千一百……」
羅賓不等他說完,又塞話進來︰「我出一萬貝利。」
店員們又是驚嘆一聲。
「那我一萬零一百……」
又不等店長說完,那女孩已經鑽到了羅賓的車里。接著幾秒鐘後,那輛黑色的保時捷漸漸消失在夕陽盡頭。
另一端,分槽頭一邊向地平線揮拳,一邊怒罵著︰「小琪!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家伙!你要是還有良心就馬上給我回來!!」
回音緩緩地淺淡下去。店長的背影頓時變得蒼白。猩猩男捂著嘴噗噗笑著走過來︰「哎老大別喊了,他們已經走掉了……回去吧。」
分槽頭灰暗地跪在地上。頭頂的烏雲開始下雨。
作者q群︰124580276愛海賊和此部小說的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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