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愛悍妻 第六十五章

作者 ︰ 漫步雲端路

()章節名︰第六十五章

里面的情況讓左嬡愣怔當場,楊莫凡的聲音听起來很不對勁,她趕緊掏出鑰匙開門,「 嚓」門被推開,然而,入目所及的場景,讓她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鳳舞文學網)

家里能摔得瓷器都摔碎了,地板上滿是碎片和水漬混合著飯菜油漬,魚缸碎裂,幾條小金魚躺在那里苟延殘喘,各種小物件散亂一地,怎地一個「亂」字了得?

陳芸身上穿著一件絲薄性感的黑色真絲睡衣,滿身的水跡,睡衣緊貼在身上,曲線畢露。

左嬡將眼神轉向沙發上的楊莫凡,這一看,心里驀然一驚,「莫凡,你怎麼樣?」

楊莫凡整個人像是在水里浸泡過一樣,身上的家居服幾乎被汗濕,俊逸的臉龐透著不正常的潮紅,臉上滲滿了汗水,那雙溫和的黑眸此時一片赤紅,眉宇間透著極度壓抑的隱忍。

他一手捂著劇烈起伏的胸口,一手緊拽著沙發的套布,手背上青筋暴露,那些被碎片割破的傷口鮮血直流。

左嬡眸子轉向一旁嚇得臉色發白的陳芸,厲聲大喝,「你對他做了什麼?」

「我……我……」陳芸看到楊莫凡這樣子,顯然是嚇壞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左嬡也不再跟她廢話,急忙掏出手機準備叫救護車,可號碼還未撥出去,手機就被人打落在地。

楊莫凡緊緊拽著她的手,那力道捏得左嬡疼的臉色發白,「小嬡,你終于回來了!」

左嬡看著他,他眼底的赤紅和瘋狂令她心驚,那劇烈起伏的胸膛更是令她心忌,「莫凡,你現在得去醫院。」

看著他的樣子,她不用想也知道陳芸那女人對他做了什麼,楊莫凡的身體可經不起如此折騰,媽的,這女人還真是心急得可以,看看她這干的都是些什麼蠢事。

左嬡心里忍不住爆粗。

楊莫凡和陳芸糾纏的良久,本就已經撐到了極限,此時理智已經所剩無幾,身體被藥物挑起的**,蓄意待發,他看著左嬡,全身地細胞都在叫囂著,要了她,要了她……

只要有了夫妻之實,加上他們未婚夫妻的關系,踏進禮堂是鐵板釘釘的事。

心里想著,他猛地拽過她的身子,緊緊地摟在懷里,那香軟的嬌軀入懷,使他忍不住一陣顫抖,唇瓣去撲捉著她的紅唇。

左嬡閃躲著避開,掙扎著退出他的懷抱,然而,此時的楊莫凡力道大的出奇,那雙手臂就像是鋼鐵般,任她怎麼推搡都紋絲不動,他的身體狀況都不允許她使用蠻力。

她眼神轉向一旁杵著發愣的陳芸,「你這是想他死嗎?還不快叫救護車?」

陳芸慌得六神無主,她听到左嬡的話,跌跌撞撞地走到電話旁,抖著手撥號碼,然而,當她無意中接觸到楊莫凡暗含警告的冷戾眼神和蠕動的嘴唇時,手一抖,電話啪的一聲掉落在地,接著,她捂著嘴,趔趄著跑了出去。

左嬡看著這一幕,心里直罵娘,她一邊避著楊莫凡的唇,一邊還要擋住作亂的手,「莫凡,你清醒點,我送你去醫院。」

楊莫凡像是听不見她說的話般,不但沒停下,反而手中的動作力道越發的加大,「小嬡,我知道是你,幫幫我,我難受,你以前最見不得我難受了!」

他的話說得急切,每一句都含著極致的隱忍,額角的汗越來越密,呼吸也越發的急促粗重,他說著,整個身子壓在左嬡身上,一手擒住她推搡的手,一手去撕扯著她的衣服。

左嬡心里急得不行,「莫凡,你快起來,你這樣必須去醫院!」

回應她的是刺啦一聲,身上酒紅色的長裙被撕裂,楊莫凡那雙赤紅的眸子紅得越發妖異了。

看著眼前的美好,那如雪的肌膚上點點粉色印記刺痛了他的眼,他粗嘎的呼吸猛地一窒,心髒一陣抽痛,然而,他不管不顧,猛地俯身,覆上她胸前的美好,腦中只有一個聲音,那就是要她。

身下之人是他的未婚妻,是他從懂事起,就愛上的女人,是他不顧一切守護了多年的摯愛,他不能將她讓給別人,就算是死,他也要她成為他的妻子。

「小嬡,你是我的,是我的,誰也搶不走,誰也搶不走!」

楊莫凡的神情已然被刺激的陷入癲狂的狀態,而且身體也明顯不對勁,渾身顫抖,額角的冷汗像是雨點般,點點滴落在左嬡身上,俊逸的臉龐呈恐怖的扭曲狀。

左嬡看著已經完全失去理智的楊莫凡,心下又急又慌,心撲通撲通跳著,那速度竟然比楊莫凡的還要快,「莫凡,快放開我,不去醫院你有可能會死的。」

陷入癲狂的男人什麼听不進,而且那力道大得出奇,左嬡掙月兌不開,求救不應,心里慌的要死,她**于他是小,若楊莫凡死在她身上,那這輩子她也別想心安理得地過日子了。

她的手胡亂抓著,指尖觸踫一個硬物,她伸長了手臂,拿起那硬物,也沒去看是什麼東西,想也不想地像他後腦砸去,力道卻控制地很好。

楊莫凡身子一僵,腦子有片刻的傾心,他抬頭看著她,赤紅的眸子看著她手里的備用手電筒,眼里閃過一抹受傷和不可置信,「小嬡,我……是你……未婚夫!」

要你天經地義!

後面那句話他沒來得及說,已經撐到極致的身體便軟軟地倒在左嬡身上。

左嬡抖著手將他笨重的身子推開,而後去撿地上的手機,慌慌張張地叫了救護車,接著便是焦灼地等待。

楊莫凡暈了過去,不過身子燙的不行,左嬡找到他平時吃的,壓制心髒病的藥,艱難地撬開他的嘴,喂了進去,而後手腳利索地換了身衣服,去浴室打來一盆冷水,幫他擦拭著身子,以減輕他身上的灼熱。

一邊做,一邊在心里將陳芸那膽大包天的蠢貨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本以為她還有些可取之處,沒想到是個腦殘加性急的,她也不想想,楊莫凡的身子,能經得起她這般折騰嗎?

好在救護車很快就來了,楊莫凡再一次悲催地被推進了搶救室。

左嬡站在搶救室門外,看著上面閃亮的紅燈,心急如焚,雖然剛才那一砸,她控制了力道,可是以楊莫凡那脆弱的身子,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意外。

「左嬡,凡表哥他……」

身後傳來一個顫抖無力的聲音,左嬡回頭,就見陳芸站在那里,身上的睡衣已經換下,穿了見女敕黃色的連衣裙,臉色蒼白無血,美眸中閃著晶瑩的淚光,眼底深處是掩藏不住地恐懼與驚慌。

「你他媽的個腦殘,他的身體能經得起你那樣折騰嗎?」左嬡看到她,想到還在搶救室搶救的楊莫凡,就忍不住火大地怒罵。

她喜歡他,追求他,她不反對,甚至樂見其成,可她卻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她就不敢苟同了。

陳芸靠著牆壁,身子慢慢下滑,最後她雙手抱膝,將連深深埋在曲起的膝蓋上,破碎壓抑地聲音傳來,「我……我不知道!」

是的,她不知道楊莫凡在那種情況下還不願意踫她,她不知道他居然會拿自己的生命來賭,堅持不來醫院,她更不知道左嬡會不顧他的身體,也不願與他行歡,導致現在生命垂危的局面。

那種藥只要男女交歡,對身體的危害根本就不大,更何況她下藥的時候,因為顧及他的身體,而控制了藥量,若是按照她所料的發展,一切都沒有問題。

她想的很美,只要凡表哥踫了她,再加上有楊媽媽支持她,那麼他和左嬡的婚約必定會解除,就算凡表哥不願意,可左嬡那麼清高傲氣的一個女人,絕對不會再和他在一起。

然而,想象很美,現實卻偏偏與她所計劃的背道而馳。

左嬡見她這幅樣子,就算心里再大的火,也沒心情再罵她了,「以後別再做這種腦殘且害人害己的事!」

兩人沒再說話,焦急地等待著搶救室門前那盞紅燈滅掉,看著來去匆匆的護士和醫生,兩人心里都有點怕,問護士里面病人的情況,所得到的答案千篇一律地都是「正在搶救中!」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里面的人仍是沒有半點消息傳出,左嬡抱著胸,貝齒咬著指甲,在走廊里走來走去,時間過去的越久,她就越心慌,千萬別在這關頭出什麼事才好。

一旁的陳芸心里的擔憂和害怕並不比她少,畢竟她是慫恿使者,若是楊莫凡有什麼事,她第一個逃不了干系。

叮——

長達四個小時的漫長等待,搶救室的燈終于滅了,醫生和護士相繼走了出來,左嬡連忙上前,「醫生,病人怎麼樣了?」

「是啊醫生,他有沒有事?」

陳芸也從地上站起,許是蹲的太久,腳發麻,站起的時候還跌了一跤,然而,一向注意形象的她此刻絲毫不在意,慌慌張張地上前,神色焦急地問。

中年醫生拿下口罩,語氣平靜道︰「病人已月兌離生命危險,不過他本就是心髒病患者,身子容不得半點馬虎,剛才已經幫他洗了胃,需留院觀察幾天,以後那種東西萬萬不能再服了!」

醫生說完,搖了搖頭,也不再逗留,抬步離開了。

楊莫凡被推進了病房,許是折騰得狠了,現在還在昏迷中,本是潮紅臉龐,現在一片慘白,紅潤的唇瓣干裂發白。

左嬡用棉簽蘸了點水幫他潤著唇,陳芸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看來這事的確將她嚇的夠嗆,身上的高人一等的傲氣與驕縱這會兒收斂了不少。

左嬡涂抹一會兒,見他唇瓣不再那麼干裂,便放下棉簽,看向陳芸,「你回去吧,這里有我照顧著!」

「我……」

「別說一些有的沒的,趕緊回去!」左嬡心里惱火,現在不想听她講話。

陳芸最後看了眼依舊還在昏迷中的楊莫凡,眼底的心痛怎麼也掩藏不住,她抬頭看了看左嬡,想說什麼,卻是沒有說出口。

在她心里,她一直都覺得她配不上她的凡表哥,不論是家世還是相貌,她認為左嬡沒有資格站在他身邊,所以對她,她始終保持著不以為然的態度,也自以為是的想,凡表哥終究有一天會是她的。

她愛凡表哥,十八歲那年,那個溫文爾雅的翩翩少年郎就這樣闖入了她的眼,住進了她的心,甚至她的生命,正因為愛,她不在乎他的身體,有的只是心疼與憐惜,想要一輩子好好照顧他。

當得知他訂婚後,她傷心,她鬧,那段時間,她幾乎都沒有心思學習,後來她無意中知道楊媽媽並不中意那個未來兒媳婦時,她又看到了希望,拼命的學習,努力做一個溫婉乖巧的大家千金,同時常常去楊家走動。

終于皇天不負有心人,楊媽媽很喜歡她,而她也有意無意地表示出對凡表哥有好感,踫巧上次左嬡惹她不高興,且凡表哥跟她一起回去,她就撮合著,最後在她的堅持下,還讓凡表哥帶她來了j城。

可來到這里後,看到凡表哥與左嬡的相處,她心里極度不平衡,甚至是憤怒,她看到的是身體不好的凡表哥無微不至地照顧著左嬡,看到左嬡對凡表哥不冷不熱,看到凡表哥在無人時,落寞的背影與眼神。

左嬡她憑什麼?憑什麼要如此對待凡表哥?

到昨天,這個問題,她還不明白,心里一直惱怒著左嬡,然而,現在她總算是知道了,她憑的是凡表哥愛她,而她卻不愛。

凡表哥愛她,所以心甘情願地照顧她,不在乎她的冷淡,遷就她,呵護她;她不愛,所以她看不到凡表哥掩藏在眼底的落寞和孤單。

呵呵,原來家世好,樣貌好,學歷好,終究比不上男人的愛好,她什麼都比左嬡好,可是她得不到凡表哥的心,左嬡什麼都差,可她擁有凡表哥一顆完整的真心。

寂靜的病房里,燈光亮白,躺在床上的楊莫凡手指顫動了一下,接著,眼楮便悄然睜開,此時眼底的赤紅已經褪去,恢復了純粹的黑。

他眨了眨眼,看著潔白的天花板,嘴角勾了勾,笑容透著說不出的苦澀與傷痛,視線下垂,一顆黑黑的腦袋瓜枕在床沿上,狹長勾人的眸子緊閉,秀眉在睡夢中都是蹙起的,眼瞼下有著淡淡的青影。

楊莫凡抬手,輕輕地撫上她的眉心,想要將她眉宇間的褶皺撫平。

左嬡睡覺一向警醒,何況是這種時候,幾乎在他的手剛踫上她,她就已經睜開了眼楮,看著已經清醒過來的楊莫凡,她站起身子,倒了一杯水給他,「你醒了,有哪兒不舒服嗎?」

楊莫凡就著她的手,將水喝掉,這才出聲回答,「我沒事,對了,我當時失去了理智,有沒有傷到你!」

他的聲音有些嘶啞干澀,蒼白的臉,神情切切,說話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溫柔如水,卻也透著虛弱。

左嬡將杯子放好,攏了攏他身上薄薄的夏被,「沒有,你身體元氣傷損嚴重,別想太多,好好休息!」

楊莫凡拉著她的手,左嬡縮了一下,卻沒有縮回,「小嬡,等你畢業了,我們就回去結婚,過往的一切都忘掉,我們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左嬡眼神閃了閃,「莫凡,當初我們的約定還作數嗎?」

楊莫凡笑臉一僵,抬眸狐疑地看著她,「當……當然作數,怎麼?你……找到他了嗎?」

楊莫凡心里悶悶的,連說話都不怎麼利索。

當初的約定?呵呵,那是他們訂婚時,他為了安撫她,而答應她的。

以後若是找到那個人,且那人對她還是一如往昔,那麼,他會無條件自動解除這樁婚約,若是沒有找到,那麼她就要放下一切,和他踏進禮堂,心無旁騖地做楊家的媳婦,和他過日子。

「作數就好,還有時間,不是嗎?」左嬡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漾著一抹復雜的笑容,她抬頭,認真地看著楊莫凡,「莫凡,你知道的,我從未將你當愛人來看待過!」

楊莫凡听著她清冷的嗓音,認真卻又殘忍的話語,心里窒痛不已,他以為這些年的付出,就算她不愛,也會有相濡以沫的感情,沒想到她心里仍是沒有他半分位置。

由于楊莫凡身子太虛,被陳芸這一鬧,傷了元氣,必須要留在醫院觀察調養幾天,因此左嬡要照顧兩個病號,好在是同一家醫院,照顧起來也方便。

第二天一早,左嬡安頓好了楊莫凡,便回了趟家里,昨晚去的匆忙,都沒帶什麼日用品。

她洗漱了一番,換了身衣服,收拾了下滿屋子的狼藉,便拿著錢包去了附近的超市買食材,現在兩個病號都要補身子,她要好好幫他們調理,畢竟當初他們會來這座城市,完全是因為她。

買了菜回家,正好踫到對面的陳芸拖著一個行李箱從家里出來,衣服依舊是光鮮亮麗,可神色卻是掩藏不住的憔悴與黯然。

看到她,她步伐頓住,「凡表哥還好嗎?」

知道她不愛,面對她的時候,陳芸並不覺得尷尬與羞恥,她愛凡表哥,會有昨晚的舉動,只是因為听他說,過段時間,他們要步入禮堂,所以才心急地對他下了藥。

她承認她不應該下藥,但絕不會承認,她的愛有錯。

「嗯,已經醒了!」左嬡神色淡淡的,她看向她的行李箱,「要回去嗎?」

「不是,公司組織去旅游,想去玩玩!」

左嬡沒再說什麼,舀出鑰匙開門,卻在進門時,腳步因她的話而停頓。

「左嬡,我愛他,很愛很愛,昨天晚上的事,是我一時糊涂,差點害了凡表哥,不過,我要說對不起的人是凡表哥而不是你,因為你沒有資格接受我的道歉,另外,這些天麻煩你好好照顧他一下,暫時他恐怕不想見到我。」

陳芸說到後面,語氣咽哽地泣不成聲。

左嬡回身,看著她,眼底閃過一抹深思,接著,她淺淺地勾了勾唇,「別玩太久,我還要上課,可照顧不來兩個病號!」

陳芸狠狠地擦了一把眼淚,「左嬡,你知不知道,我很討厭你,同時也不會感謝你!」

「呵~我知道!」話落,她不再多聊,轉身進了屋。

看來那女人昨晚確實是嚇壞了,同時也成熟通透不少,不管她人怎麼樣,但她愛楊莫凡的心絕對真誠,純粹。

呵呵,感謝嗎?她其實想說,她還得感謝她。

左嬡手腳麻利地熬了點米粥,另外頓了一盅補湯,收拾了些日用品和換洗的衣物去了醫院,她發覺,今年她和醫院這個地方特別有緣,短短的幾個月,她跑醫院的次數,數都數不過來。

今年的年份肯定和她犯沖,各種麻煩接二連三。

病房里,護士正在幫楊莫凡扎針,看到她到來,楊莫凡臉上漾著一抹譴責卻帶溫柔的笑,「小嬡,你應該在家休息會兒!」

「沒事,昨晚也不是完全沒睡!」

左嬡邊說著,邊將手里的東西放下,而後一一整理好,待她弄好一切,護士針扎好,離開了。

左嬡將保溫瓶里的米粥倒入小碗中,而後移過床頭的簡易餐桌,「你昨晚洗過胃,醫生交代吃些清淡易消化的!」

「你做的,我都喜歡吃!」

楊莫凡這句話說得很輕,不過就站在他床沿的左嬡還是听到了,她斂了斂眉目,「你在這里慢慢吃,我到上面去看看阿浩,記得少吃點,餓了,再幫你熱!」

「你去吧,我這里不需要二十四小時照看著,你自己也別太累,打工的地方能請假就請假,不能請就別做了!」

「嗯,我自己會安排的,手機在床頭,有事給我打電話!」

話落,她提著另一個保溫瓶上了二十四樓的骨科,兩人相隔也就八層。

唉,醫院,都快成她家了。

來到卓浩的病房,護工正在招呼卓浩洗漱,嚴淙還沒走,這會兒正坐在沙發上玩手機。

這段時間也幸虧有他和阿剛兩人,卓浩這里是不能離人的,護工只招呼白天,晚上都是他們兩個輪流,有時候她也會過來頂替,讓他們可以去玩玩,畢竟還是年輕的小伙子,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難得了。

「左嬡姐,今天這麼早?」嚴淙見到她來,連忙放下手機,出聲打招呼。

「呵呵,不早了,來,快吃早餐,吃了回去休息!」

左嬡將保溫瓶放好,拿出方格子里面早上特意準備的蛋包飯遞給他,對于他和阿剛兩人,她是打心眼里感激。

「左嬡姐,你不用每次都特意為我們準備早餐的,我們在外面隨便吃點就得了!」嚴淙靦腆地接過,不好意思地說著。

「有得吃還那麼多話,前兩天不知是哪個王八羔子說我姐弄得早餐好吃!」

對于現在被忌口的卓浩來說,看著他們吃東西,簡直是一種折磨,要知道,那些都是他愛吃的,卻被醫生禁令不能吃的。

嚴淙嘿嘿直笑,「我這不是不想勾起浩哥你的饞蟲嘛,看著我吃,我看你饞死了。」

卓浩嗤笑,「丫的,你就作吧!」

他眼神轉向左嬡,見她滿臉的憔悴,漆黑深邃的眸子閃過一絲心疼,「怎麼這麼憔悴,都沒休息好嗎?是不是忙著打工掙錢了?」

「沒有,你莫凡哥出了點事,這會兒在樓下躺著!」

听到她的話,卓浩蹙了蹙眉,「他又犯病了嗎?」

「犯病倒沒有,昨晚陳芸給他下了記猛藥,洗了胃,身子也傷了元氣,虛的很!」左嬡說這話的時候,神色淡淡的,然而,語氣中不難听出一絲倦意。

「操他麼的逼,就說這女人不是個東西!」

卓浩消瘦的臉龐滿是怒意,他如今這般模樣,左嬡已經夠累夠鬧心的了,就算他心里有恨,有怒,會慌張,會恐懼,他從來都不敢在她面前表現出來,就怕她瞧著心里難受,這些人還盡是給她折騰些有的沒的。

「得了,你別管這些,好好養傷就行!」

左嬡在卓浩病房呆了會兒,便又去了楊莫凡那里,許是昨晚折騰了將近一宿,她下去的時候,楊莫凡正在睡覺。

沒什麼事的她,從包里掏出一本有些陳舊的書,坐在沙發里看著,上次在圖書館,無意中看到這本名為‘修心’的破舊書籍,當時是被書名吸引,就翻著看了看,沒想到看著就放不下來了。

書里面主要是講,人在不同的境域,在面對不同的事、物和人事時,如何自我調節,保持著一顆寬敞明鏡一般的剔透心懷,不以物喜,不以已悲。逆境中,要勇于逆流而上,沖破逆境,順境中,要保持平常心,不驕不傲。

里面的內容博大精深,懂與不懂,看的是人的悟性,她很喜歡這本書,倒不是說她能懂多少,而是這書看著很舒服,心靈會因為里面富含哲理的講解而放松。

安靜的病房,一陣悠揚的鋼琴聲突兀地響起,左嬡放下手中的書,快速抓起手機,第一時間將電話按掉了。

看著上面的未接電話上,那個熟悉的號碼,她腦門子有些抽疼,眼神轉向病床,突然就對上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

呃!那個閉眼睡覺的人啥時候醒了?

「醒了,肚子餓嗎?」左嬡收起手機,來到床沿問。

「還好,你在做什麼?怎麼不休息會兒?」楊莫凡眼底的深沉褪去,笑起來那眼楮又是溫柔如水的。

左嬡幫他倒了杯水,遞給他,「睡不著,在看書!」

楊莫凡接過水,一口氣喝掉,笑了笑道︰「呵呵,我記得你以前是最討厭看書的!」

左嬡笑笑不說話,這時候被她塞進衣兜里的手機再一次不厭其煩地響起,楊莫凡看向她的口袋,眸色沉了沉,然而,臉上的笑容依舊溫和,「手機響了,怎麼不接電話?」

左嬡舀出手機,還是那個號碼,她再次掐斷,而且干脆關了機。

楊莫凡聰明地沒再問什麼,以他對她的了解,就算她和那男人真的有什麼,也絕對不會是她主動,她那麼愛阿郎,又怎麼會隨便接受別個男人。

他現在要做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等他們約定的時間一到,他就牽著她的手進禮堂,到時候她就是他的妻,一個已婚一個未婚,區別很大,那男人再怎麼樣,也不會去勾搭別人的老婆。

中午吃了午飯,左嬡尋了個空隙出病房,站在空曠的走道里,她掏出手機,一開機,手機就滴滴地響個不停,全是短消息,而且發信人是同一個號碼。

膽兒肥了,居然敢掐我電話?

妞兒,是欠抽嗎?敢給老子關機!

左嬡,趕緊給我回電話!

你個倔驢,再不聲不響,小心老子弄死你。

……

一條信息一個稱呼,左嬡看著,嘴角抽了抽,她想象著,這男人在發那些信息的時候,那臉色是何等地精彩。

想歸想,左嬡還是乖乖地回撥了他的電話,那男人若是發起癲來,她可吃不消。那頭響了兩聲就被接起,只是沒人說話。

「喂,找我有事嗎?」他不說話,左嬡只好先出聲。

「沒事,你忙你的吧!」

嘟嘟嘟——

左嬡听著那頭傳來的嘟嘟聲,感覺莫名其妙,她輕嗤了聲,懶得再理會那個陰晴不定的男人,將手機重新放進兜里,回了病房。

f•c國際集團頂樓總裁辦公室里,荀歡身子窩在他那張豪華舒適的辦公椅上,他面對著那扇偌大的落地窗,琥珀色的眸子俯瞰著下面猶如螻蟻一般細小的人群,心里異常的煩躁。

骨節分明的手指把玩著手機,良久,安靜的空間里突然響起一聲嗤笑,「沒良心的東西!」

話音冷冷的,涼涼的,透著一股陰寒。

啪——

手中的黑色的華貴手機摔落在地,立馬四分五裂,荀歡猛地從辦公椅起來,抓起車鑰匙就離開了辦公室。

吃了晚飯,左嬡打理好了楊莫凡的一切後,便乘隙回了趟家里,楊莫凡住的是普通病房,其他方面還好,就是女人洗澡不怎麼方便。

還沒進小區,就看到那輛熟悉的銀灰色跑車霸道地停在巷口,車窗敞開著,昏黃的路燈下,隱約可以看清里面的人,不過他的臉被籠罩在煙霧里,看不清神色。

左嬡甩了甩挎包,快步走了過去,「你在這兒做什麼?」

荀歡熄滅了指尖的煙蒂,抬眼看她,憋了一肚子邪火的他,在看到她滿臉的憔悴和嚴重睡眠不足時,火氣突然奇跡般地被滅了不少,有的只是惱恨,他挑了挑劍眉,「這是怎麼了?昨晚做賊了?」

「比做賊還累!」左嬡難得地開了自己一句玩笑。昨晚在搶救室外等了幾個小時,那種心焦和恐慌簡直要命。

「嗤,比做賊還累?難道偷人去了!」

左嬡嘴角抽了抽,沒好氣道︰「沒什麼事,我上去了!」話落,她抬步饒過她的車,向小區走去,她可沒時間在這里陪他瞎調侃。

啪——

身後響起一聲沉重的關門聲,很快,左嬡的手肘便被人拽住,她無奈轉身,見男人陰沉著臉,琥珀色的眸子寒光凜凜,她放軟了語氣,道︰「爺,我不可能天天陪你睡,我還有事,你去別處找樂子吧!」

操,這女人說的什麼話,什麼叫天天陪睡?他找她難道就是為了睡她?雖然他很想,可這也不能混為一談好不?

荀歡心里躁的不行,臉色也就越發陰寒了,「我還就是讓你天天陪了!」

「抱歉,今天沒空!」

左嬡臉色也沉了下來,她用力甩開他的手,正好這時候電梯來了,身子靈巧一閃,便進了電梯,同時手快地按了關門鍵。

荀歡看著漸漸合上的電梯門,眸色越發的冷凝陰沉,待看不到那張白皙淡漠的臉龐時,他妖冶性感的唇角勾出一抹笑,邪魅而惑人,卻透著冷意。

左嬡匆匆洗了個澡,而後順便在浴室里將早上和現在換下的髒衣服一起洗掉,待她洗好,準備拿到陽台晾曬的時候,出浴室就看到那男人大刺刺地坐在客廳的沙發里。

她一驚,手里裝衣服的盆子差點掉在地上,「你……你怎麼進來的?」她記得明明鎖了門的。

荀歡冷嗤了一聲,看了門鎖一眼,滿臉的不屑,就那玩意兒,又怎麼難得倒他?

左嬡蹙了蹙眉,「你走吧,待會兒我也要出去!」

話落,她不在去管那個擅自闖入民宅的男人,端著衣服就去了陽台。

「我發現你外面衣服都灰不溜丟的,里面倒是清一色的艷色,勾人的緊!」

左嬡腰間一緊,身子落入一具滾燙的胸膛,而她的手中正拿著一套紫羅蘭色的內衣褲。

男人灼熱的氣息強勢地噴灑在耳郭處,左嬡臉色有些赫然與羞惱,「放開,對面有人呢!」

荀歡狀似沒听見般,手臂的力道越發的緊窒,「今天為什麼要掐我電話?」

他的聲音並沒有咄咄逼人,甚至帶著一股輕柔媚惑,一邊說著,不安分地舌尖還一邊舌忝著她的耳郭子。

然而,不算十分了解他的左嬡,仍是感覺到這男人在生氣,而且還是非常生氣。

「不說?信不信我在這里弄你?」

耳朵傳來一陣麻痛,左嬡身子顫了顫,放軟了語氣道︰「不方便接,你先放開我,好不好,我待會兒還要趕去醫院,他住院了!」

荀歡撩撥的動作一頓,圈在她腰間的手放開,雙手抱胸,挑了挑眉,「怎麼了?不會是你偷情被他發現,將他給氣得病發了吧?」

左嬡嘴角抽了抽,臉色又紅又黑,「你閃一邊去,別再這里瞎說!」

荀歡邪肆地笑了笑,跟著她身後進了屋,左嬡要進臥室換衣服,男人亦是亦步亦趨地跟著。

左嬡回頭,「我要換衣服。」

「我看著你換,不給吃,飽飽眼福也好!」

砰——

回應他的是一聲重重的關門聲,荀歡模了模鼻子,臉上邪邪的笑容漸漸收起,他看著緊閉的房門,琥珀色的眸子閃過一絲復雜,這女人活著,他都替她覺得累。

人累,心也累!

左嬡去醫院,是荀歡送過去的,除了在下車之時被他拽著膩歪了會兒,倒也沒有做些過頭的事兒來。

楊莫凡在醫院里養著,學校那里,調了假,周末結束,左嬡留在醫院里的時間就少了,好在楊莫凡除了身子虛外,生活方面倒也可以自理,無須二十四小時照看著。

保送英國皇家音樂學院的通知已經下來,名額在系里幾個尖子生中選擇,系主任發了五份申請表格,左嬡,柳含妡和黎清三人各持一份,另外兩份在兩個學妹那里。

表格提交上去以後,還要經過校董事會篩選,各方面都必需要擇優,五人擇其一。

五人之中除了左嬡,其余幾個都是j城的權貴名門子弟,而左嬡因為在維也納音樂大賽中取得不錯的成績,所以盡管沒有後台,可希望還是比較大的。

另外,幾人還要寫一篇以音樂藝術為主題的長篇論文,除了自身條件和一些外在條件外,這篇論文也是挺關鍵。

忙忙碌碌間,又一個星期過完,楊莫凡在前天也出院了,不過在家里養著,並未去學校上課。

荀歡許是知道她忙,除了時不時地打個電話外,倒也沒再要求別的,這種情況左嬡很滿意,她現在很忙,根本就沒有時間去應付他。

今天十八號,左嬡答應柳君懿為他朋友的妹妹演奏的日子,中午的時候,卓浩打來電話,說柳君懿有東西轉交給她,讓她去醫院取,下午課程結束,和餐廳經理請了假,左嬡就直接去了醫院。

到了醫院才知道,柳君懿讓卓浩轉交給她的是一件禮服和一雙鞋,白色的禮服簡單大方,卻又不失雅致與貴氣,鞋子是白色和粉色相間瓖著碎水晶的涼鞋,跟不高,由此可見他的細心。

「左嬡,他送你這些東西干嘛?」卓浩看著換好衣服從洗手間出來的高雅女人,皺了皺眉問。

柳君懿身為他的主治醫生,兩人之間的交流挺頻繁,對于那個溫和俊逸,氣質儒雅的男人,他心里挺喜歡和他相交的,那人給他的感覺很親切,和他交流,心情會不自覺地放松。

可若是他打左嬡的主意,那就……

「他一個朋友的妹妹過生日,請我過去彈鋼琴,許是豪華宴會,穿衣服有講究吧!」左嬡一邊打理著她那頭長發,一邊說著。

卓浩的眉頭皺得更厲害了,那雙眸子異常的深邃,眼底深處竟是傷痛與憐惜,「左嬡,我治療是不是花光了所有的錢?」

左嬡動作頓了頓,沉聲道︰「你別給我想這些有的沒的,好好養傷就行!」

「姐,別去行嗎?我不喜歡你去!」

卓浩也只有在做錯事和有事相求的時候,才會喚她姐。

柳君懿身上的氣質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家庭能養的出來的,他的朋友又豈會簡單?這種豪門貴族,一向眼高于頂,自覺高人一等,他不要左嬡去遭受這些人的眼神。

「別想太多,人家也是好心,我既然應下,就不能食言,沒有下次了!」

剛開始她以為只是一個普通的party而已,沒想到會這麼隆重,還親自幫她準備了衣服。

卓浩沒再說話,他垂著頭不看她,腦子里不知在想些什麼,那張因為消瘦而變得稜角分明的臉龐晦澀莫名。

他是恨的,恨那些目無法紀的權貴子弟,可他更恨自己,恨自己沒用,恨自己成為她的負擔,恨自己不能為她撐起一片自由自在的天空。

她有多累,他知道,幾年的大學生涯,她從未要過家里一分錢,楊莫凡給她幫助,她從不接受。

剛開始的時候,她不但要應付自己的學費生活費,還要應付他的,因為他自己堅持要和她一起過來,所以他父親一怒之下同樣斷了他的一切經濟。

大一後半年,他自己慢慢找工作做,再加上父親火氣過了,也會寄點錢給他,兩人日子這才好點,然而她卻已經閑不下來了,每天將自己的時間安排的緊湊再緊湊,恨不得二十四小時當四十八小時用。

左嬡出了醫院,攔了輛車,報上柳君懿給她的地址,直奔宴會場地而去。

目的地是郊區的一棟大型別墅,許是打過招呼,和門衛說明來意後,便有人出來接,然而,直到被人領進別墅,左嬡才發現,她來的地方是王家的一處別墅,而今天要過生日的,是王謙的堂妹王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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