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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柒被關進天牢的事情,既然都是傳遍了大宇國,自然皇宮也是傳遍了,那太後自然也是知道了。(鳳舞文學網)
得知後,令所有人驚訝的是,太後尊貴之軀,竟要求去天牢!
鸞鳳殿內,大宇國尊貴傳奇的太後娘娘正由宮女嬤嬤梳妝打扮,穿上肅穆宮袍,頭上戴上鳳簪,冠帽,臉上畫上最為精致的妝容,眉眼處稍稍上揚的暗紅色夾金的眼線,讓她看起來既是莊嚴又是妖艷。
誰都不曾想到,這般美麗風韻猶存的婦人,會是當今的皇太後,若說這副模樣,是當今皇後,怕是沒見過的人都是會相信。
「娘娘,您的容顏,真是越來越美了。」
為她梳妝打扮的老嬤嬤是常年跟在皇太後身邊的老宮女了,見到銅鏡里自家太後娘娘的容顏堪比皇後娘娘,看起來至多三十多歲的模樣,忍不住一聲驚嘆。
太後伸手,端著自己的臉,在銅鏡里左看右看,唇邊也是夾著滿意的笑容,那雙眼楮里劃過的精光都是愉悅。
女人最是看重自己的容顏,如論多少歲,甚至隨著年紀增長,越是在乎,她從不曾想過自己的那怪病會被治好,也不曾想到過自己的容顏竟是會變得和自己幾十年前一般。
她對著鏡子勾唇一笑,看著銅鏡里的容顏傾國傾城,滿意不已。
「本宮的容顏,多虧了一個人,否則,後半生本宮只能藏匿于深宮內處,不得見人。」想起自己自從得病後的那種心情,那種害怕有人看到自己容顏的羞怯感,那種窘迫與尷尬,她這一輩子都不想再體會,那種從貌美容顏一下子變成一個怪異丑婦的落差,她更是不想再經歷。
是以,只要她在,決不能讓那君柒有任何生命危險,就算是尋常的危險都是不能。
她不敢想象,若是舊病復發,沒了那君柒的一雙妙手,自己該是怎麼辦?!
那老嬤嬤是伺候在皇太後身邊多年的皇太後最是信任的老宮女,太後的這番話什麼意思,她自然一下子就懂了,當初太後娘娘的病,皇上訪遍天下神醫,都是不能救治,只那君家之女來了後,才是一雙妙手,不知是用什麼法子救好了。
太後娘娘不是知恩不報之人,更不會是讓自己再陷入當初那般窘況之人,是以,那君家小姐千萬不能死,不能關入天牢。
「娘娘,外面鳳轎已是準備好了。」
「嗯,雖本宮去一趟天牢。」
那老嬤嬤應了一聲,便是扶著太後朝外面走去。
窗子開著,外面燦爛光帶著些金色的光,照在拖曳在地上的太後娘娘的金紅色鳳炮,發出璀璨的光芒,一閃一閃的,上面繡著的金色鳳凰猶如立刻就要展翅高飛。
太後娘娘要去天牢的事,不過半刻便是傳遍了整個皇宮。
這時候,皇後正在皇帝的御書房里,才將她認為的並沒看到的事情原委告訴了皇帝,還添油加醋說了很多君柒的壞話,更是將連慕卿的傷勢給夸大了,一個小小的額頭上的擦傷,被皇後硬是說成了撞了一個大窟窿,差點就是要毀容。
大宇國皇帝一听,自然是大怒,倒不是因為連慕卿的傷,而是看到皇後傷心不已,在他面前,眼楮腫都是含著眼淚,眼看著就要落下來,那模樣看的他心疼不已,才是大怒。
「那君家女如此大膽妄為!豈不是一個潑婦!虧得朕看她素手神醫,定有一顆七竅玲瓏心,才是決定將她作為卿兒的陪嫁丫鬟嫁給明奕,卻是沒想到是如此一個妒婦,這還未出嫁,手段便是如此厲害,那日後嫁過去了,卿兒豈不是要被她欺負慘了!」
皇帝一邊拍著皇後的背,給皇後順著氣,一邊安慰她,
「皇後放心,朕定會嚴懲這君柒!」
皇後一看皇帝這般憤怒,又是這麼說,趕緊便是趁熱打鐵,
「皇上,此次卿兒出嫁,何不就不要這陪嫁了,不過一介小氏族君家女,小小一個陪嫁,不要也罷,嫁過去,臣妾心里便總為卿兒提心吊膽的,不如永絕後患,不讓她出嫁!」
皇帝沒想到皇後會這麼說,考慮到很多,終是猶豫了,
「朕聖旨已下,如今若是反悔,顯得朕言而無信。」皇帝與皇後比起來蒼老許多的面容上,雙眉皺起,眉心處隆起,可見其內心猶豫不已。
身為帝君,最重要的便是言而有信,若是連這一點都做不到,那天下臣子,便也不會信服,這一朝天子都是言而無信,那下面的人做了什麼,也可隨意說謊了。
「皇上~這個時候,聖旨已不是那般重要,皇上只需要下一道聖旨,將君家女對卿兒所謂公布天下,再是以這個借口,收回將她出嫁給明奕的旨意,說起來還是為了明奕日後家事安詳,天下百姓都是會贊許皇上的!」
皇後見皇帝猶豫,立即伸手環住皇帝的臂膀,頭靠在皇帝的肩上,一副小女人姿態,她的鳳炮與他的龍袍映在一起,相得益彰。
皇帝看著皇後這般模樣,心里不禁有些恍惚與高興,在他的記憶力,不知是多久以前看到過皇後的小女人姿態了,她這副模樣,真是難得。
「如此,那朕…。」
皇後一听皇帝的語氣軟化了下來,眼楮一亮,抬頭等著他將下面的話說出來,怎知道,這會兒外面忽然跑進來一個小太監,打斷了皇帝即將說出來的話。
「奴才見過皇上,皇後娘娘,太後娘娘吩咐奴才…。」
「大膽奴才!竟敢打斷皇上的話!」
皇後一看到這小太監將皇帝的話打斷,自己就要听到的話,皇帝一下子就是縮了回去,心中必然大怒,怒火的源頭自然是下面跪著的小太監。
那小太監一驚,一下趴在地上,
「皇上饒命,皇後娘娘饒命!奴才,奴才只是奉了太後娘娘的旨意,」那太監有些語無倫次。
對人雖是奸詐,但一向孝順的皇帝一听是太後的旨意,立即就是詢問那小太監,
「母後說了什麼?」
「回皇上的話,太後娘娘說,她去天牢里,探望君家小姐,還請皇上息怒。」
皇帝一听,一愣。
而在皇帝一邊的皇後卻一下就將這話里的意思听出來了,這太後必是知道自己會過來,才是派了這麼一個小太監過來讓皇帝息怒。
明里讓皇帝息怒,暗里卻是在警告她。
皇後眼一眯,情緒一下高漲,就要暴躁,這太後還不如一直躺在床上等死,也好過現在過來打亂自己的事!
「母後尊貴之軀,怎可去天牢那滿是晦氣的地方!何況,如今那君家女有罪在身!」
皇帝反應過來後,便是心頭不解,不解太後為何要去天牢里,為何要特地去看那君家女,那君家女如此卑微的身份,怎可勞駕這大宇國最尊貴的女人前去探望?!
那小太監以為皇帝是在問自己,戰戰兢兢得回,
「回,回皇上,奴才也是不知道。」
皇帝听著那顫顫巍巍的聲音,自己心里也是煩躁不已,擺擺手示意這小太監退下。
那太監求之不得,皇帝一擺手,趕緊就是退出御書房。
皇帝想來想去,覺得太後一人去天牢實在不妥,便想吩咐身邊太監準備一番,也是前方天牢一趟。
身邊皇後看出皇帝的意思,在皇帝吩咐身邊太監之前便是開口,「皇上,太後一人前去天牢看那君柒,已是舉國震驚之事,皇上可千萬去不得,否則,那小小一個君家女,竟是勞煩一國太後皇上親自千萬天牢,讓天下百姓知道了,便要暗自笑大宇國皇室了!」
她拉住皇帝的衣袖,神色認真。
皇帝一想也是的,便也作罷,只是心里還是有些擔憂,便吩咐自己的貼身太監前去看看。
等那太監走了,皇後才是上前,詢問方才大宇皇帝沒說完的話,
「皇上,方才皇上是想說?」
「沒什麼,愛妃先去翔舞殿里看看卿兒現在如何了,一會兒朕便過去看看。」皇帝如此謹慎小心之人,知道太後去了天牢後,又怎會再去下那般的聖旨。
要知道,太後,自己的母後當年可是享譽天下的玉皇後,不僅絕艷傾城,更是德才兼備,是朝中大臣們都是敬佩之人,如今朝中一些老臣還是如從前那般遵崇太後,他不知太後去天牢意欲何為,但知道,這君柒必然有關系,如此,那聖旨便不可下。
皇後一听,便是知道那道聖旨,皇帝此刻是絕然不會下了,心中不禁對太後的埋怨多了一分,如若不是這太後忽然插足,這件事,便會如預期一般,讓這君柒出嫁不得,到時候,卿兒便可獨享榮寵了。
但她也是知道太後的影響的,更是知道皇上孝順,自是不會在皇上面前表現出任何不滿。
「如此,那臣妾先去卿兒那兒了,等著皇上來。」
皇帝點頭後,皇後裊裊福了福身子,便是在宮女太監簇擁下,從皇帝的御書房離開。
而太後的軟轎這時,已是快到天牢了。
她離開鸞鳳殿路過皇帝御書房時,忽然記起,派小太監過去說了這麼一段話,是有意為之。
活了這麼多歲數,這女人之間的斗爭還是看不明白麼?宮廷之中,任何看起來簡單的事情,可不會真的如看起來那般簡單,往往里里外外包裹著陰謀,就像是一只外鮮內爛的隻果,光看外面,不用刀切開,是不會看到里面腐爛的桃肉的。
一看便知,甚至不用深想,這卿兒將君柒請進宮來,便會是一場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戲碼,女人都是極度小心眼的,又怎麼可能真的會對自己的情敵姐姐長姐姐短的真心相待?
姐姐長姐姐短的背後,是無盡算計的陰謀。
一想到這里,太後又是笑了,听說這君柒被押進天牢時,神色自若而淡定,一點不為自己擔憂,怕也是知道,自己會過來吧。
畢竟,她還欠她一個承諾,如今,正好是用上了。
以她這個皇太後之手去對付卿兒,簡直是綽綽有余。
想到這里,太後不禁是為這君柒的思慮廣闊而感慨,江山輩有人才出,這君家女君柒,將來必定不是池中之物。
「太後娘娘,天牢到了。」
老嬤嬤掀開軟轎簾子一角,輕聲說道。
因為之前已是派人通知了監守天牢的監侍,是以,這會兒,監侍帶著一眾人在天牢外面等候著,見太後的鳳轎到了,趕緊肅整一番,便由監侍帶頭,上前。
「微臣見過太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這監侍的語氣里還有些興奮和期待,他看起來四十多歲的模樣,模樣頗為儒雅,更是一早就听聞太後娘娘當年風姿,無奈太後娘娘多年來怪病纏身,從未在百官之前露面,本想三日後太後娘娘舉辦的大宴上終是能見到鳳容,卻沒想到今日就能見到,不禁心中興奮。
「免禮。」
一只帶著金甲的手撩開簾子,監侍見到有一雙繡著百花朝鳳的宮鞋出現在自己面前,緊接著便是一聲肅然的女聲。
听著這年輕的聲音,那監侍心中詫異,太後按理來說比起自己還要大上二十多歲,怎會聲音如此年輕。
想著,終是忍不住抬頭悄悄看了一眼,當看到太後那一張仿若三十多歲的絕色嫵媚容顏時,一怔,竟是忘了低下,就這麼直直看著。
「放肆!」
太後身邊的嬤嬤見著監侍如此大膽,竟是站在前邊直勾勾的看太後,便是一聲怒喝。
那監侍才是反應過來,意識到自己方才的無禮,不禁冷汗沁出,忙跪下,「微臣失禮,還望太後娘娘贖罪!」太後竟是這般年輕!保養如此之好!
那監侍心中忍不住的驚訝。
「罷了,帶本宮去關押君柒的地方。」
太後從那監侍的眼中見到了幾十年前男人看到自己時的神色,不禁心中有一種許久都不曾有的虛榮,擺了擺手,沒多怪罪。
「太後娘娘這邊請。」
一進天牢里,玉太後的臉上兩彎柳葉眉便是皺在一起,旁邊的監侍將太後的神色變化看在眼里,立馬就是開口道,
「天牢晦氣不已,多年不見光而潮濕,太後娘娘以尊貴之軀來此,真是讓太後娘娘受委屈了。」
那監侍的話,分明帶著一些男人對女人的關切,但由著那謙遜的聲音,倒是挑不出毛筆來,玉太後沒理會她,跟著獄卒往前邊走。
那監侍見太後分明不理會自己,不禁有些尷尬,便也不再多說了,跟在太後的身後還是忍不住偷偷看向太後,心中贊嘆太後的絕色姿容,甚至比起皇後娘娘來庚申,有過之而不及。
君柒如今是女囚,而南城作為君柒的下人,又是男的,該是用男囚處之,關押到男囚的監牢里,但侍衛關押這對主僕之時,任憑侍衛如何掰弄,都是不能將這南城從君柒的身後押開。
獄卒和侍衛無奈,便將這君柒與南城關押在一個牢房里。
此時,君柒完全是不知道太後正在朝她而來,她坐在牢里的木床上,神情閑適不已,一點都沒有被關押在天牢里的那種憂色,反倒是看著像是在世外桃源一般。
南城則站在她不遠處的身邊,之前在她坐下之前,將木板床上的灰抹了抹,君柒看到他如此細膩,對他一笑。
如往常一般,南城毫無反應,更準確來說,是君柒不知道那張斗笠下的神色變化。
他們之間並無對話,但都好似默契得在等人一般。
不多時,君柒便听到不遠處傳來的陣陣腳步聲,听那聲音,便知道,來的人不少。
既然來的人不少,定是宮女太監簇擁著人來的,至于這人是誰,她想不用她猜了,因為已經是站在了她的面前。
如她所猜測,來的人是大宇國玉太後,那張容顏精致絕色,哪里還看得見當初看到的那一副如她鬼魅一般的模樣。
太後見君柒坐在里面閑適不已,見自己過來也沒動作,只是朝她一笑,卻也沒怪罪。
正當那監侍要出口呵斥里面的君柒以及南城時,卻沒想到太後讓他先出去,
「你們都先出去,本宮與她有話要說。」
「太後娘娘萬萬不可,此女乃傷了公主殿下的罪人,太後娘娘萬萬不可讓她單獨與太後處于一室。」那監侍立即表示不贊同。
「本宮的話,竟是敢反駁?!」太後怒斥道,一張臉也板了下來。
那監侍哪里見過這仗勢,趕緊就告退,連同太後的宮女太監也一並退下,只留了一個老嬤嬤在身邊。
君柒待人走光了,才是站起身,走上前,
「君柒見過太後娘娘。」
「此刻行禮,豈不是太遲了?!」太後倒是沒怪罪,揚唇一笑,看透世間事的眼里是通透的睿智。
「太後娘娘睿智不已,自不會怪罪于君柒。」君柒面色從容,「這一次,君柒是要向太後娘娘要那個娘娘還未給的承諾。」
聰明人最是喜歡與聰明人說話。
太後听此,眸中一亮,「正好,本宮也有事要你一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