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山林中,一大片平緩的山坡十分適合停留。
十幾堆篝火點燃,幾乎照亮整座山。
位于邊緣的篝火旁,孟漣城與秦中元獨佔這一處。在這里也能看得到所有人,傷員都在另一面,有幾個重傷的,看起來未必熬得過今晚,蕭九等人在輪番輸功為之保命。
這個時候只能各自顧各自的,誰也管不了誰,孟漣城動作快而且又很熟練,早就抓了兩只山雞來,剝了皮清了內髒掛在火堆旁邊烤。
「什麼時候能吃?」今兒又餓了一天,這是秦中元活了這麼久,第一次體會饑餓的感覺。
「一刻鐘。」傾身轉了轉山雞,孟漣城回答。
「他們還餓著,咱們自顧自的吃,會不會不太好?」看著那邊忙活的眾人,便是領頭人蕭三都在忙碌,唯獨他們倆很自在。
「你還有覺得不好意思的時候?少見。」斜睨他一眼,這小白臉兒向來臉皮厚。
莞爾一笑,十分動人,「免得你會覺得不好意思,我代替你說了。」
哼了哼,孟漣城抬眼看向天空,星子點點,這麼多年行走江湖,她經常能看見這樣的星空。
看著她,秦中元眸色漸深,「你什麼時候的生辰?」
眨眨眼,孟漣城收回視線看著他,「為什麼問這個?」
「你的乳名是月亮,我想,你應該生在沒有月亮的時候。」倚靠著樹干,他姿態優雅。
彎起唇角,孟漣城點點頭,「你猜對了,八月初一,夜空漆黑,沒有月亮。」
「所以乳名叫月亮。」點點頭,他覺得月亮很好听。似乎他已經忘了,他極其厭惡月亮的十五年。
「可能孟卿雪想要我過的圓滿吧,所以取名月亮。漣城呢、、、或許她心里有一面是覺得我價值連城,但她還是恨我的,覺得我很多余。」依她所了解的孟卿雪,應當就是這樣的,自怨自艾,又恨自己恨全世界;決絕固執,異想天開。她是個集各種綜合于一體的人,雖然每個詞語都很有魅力,但聚集在一起,那就是變態。
看著她,秦中元慢慢的眨眼,「你確實價值連城,這個名字她取對了。」
輕笑,「名字只是個符號而已,若是我喜歡,我可以叫張三,也可以叫李四。」
「不好听,還是漣城好听,月亮也不錯。」歪頭看著她,他整個人很懶散,但懶散的很迷人。
「她已經走了十五年了,真不知得償所願沒。」嘆口氣,孟漣城倒是希望孟卿雪能夠夢想成真,否則一切都白做了。
「她到底去哪兒了?」見孟漣城這麼說,他肯定孟卿雪沒死。
「追求幸福去了。」簡單一句,但諸多諷刺。她覺得是幸福,其實未必。
「幸福?她與蕭盟主都是錯誤,有了你也是錯誤,所以她才狠心拋棄你,追求所謂的幸福去了?」他就說,這世上沒有不自私的人,為了自己,可以背叛天下。
「我的出現本來就是個意外。蕭盟主愛慕她是真的,但她不喜歡蕭盟主。後來出了點意外,他們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然後就有了我。在那個時候,她遇見了打動她心的人,但因為有我在她肚子里,她沒辦法去追尋那個人。後來生下了我,再去找那人,那人已經不見了。于是乎,多年來,帶著我找那個人,終于找到了,又覺得我是個障礙。所以想方設法的把我送出去,那一年的時間走遍了大齊所有的門派世家。那時蕭家放話,任何人都不敢收留我,她愈發氣急敗壞。在一次發瘋要把我扔下山崖的時候遇到了我師父,他收留了我,她就去找她自己的幸福去了。」說這些時,孟漣城沒什麼表情,更像是在說別人的事。但這些確實是她親身經歷的,很真切。
「她到底去哪兒了?」這個很離奇,這麼多年,恐怕蕭盟主肯定找過她,但一直沒什麼消息。
「我不知道。我見過那個男人,看起來,不像是大齊人。」孟漣城回想,那個時候她還是個小孩子,所以記憶里,就是那個男人魁梧的身體。
「這麼說,她現在很可能在別國。」秦中元點點頭,看孟漣城不在意的表情,他倒是稍稍安心。
「或許吧,不過跟我沒什麼關系。你也不要想著派人去找她,千萬不要。」豎起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晃,警告。
彎起薄唇,「好。」
拿起烤熟的兩只山雞,孟漣城豪邁的直接將一只遞給秦中元。
「沒什麼味道,不過你喜歡這樣的。」扯下一只雞腿,肉還算女敕,但就是沒味道。
不比孟漣城那般豪爽,秦中元姿態優雅,「我喜歡這種味道,太重了我會胃疼。而且,味道太重的東西吃進去,會讓身體有奇怪的味道。」
孟漣城拎著雞腿扭頭瞅著他,「奇怪的味道?在我看來,奇怪的是你。」這是什麼邏輯?從來沒听說吃味道重的東西會讓人身體有味道。
秦中元輕笑,「不信就試試,現在聞聞我身上的味道,記住了。這幾天我多吃些味道重的,保證之後你會從我身上聞到其他的味道。」說著,將手伸過來偏要她聞聞。
「我知道你什麼味道,拿一邊兒去。」推開他的手,孟漣城無語。
「知道我什麼味道?什麼味道,說說?」來了興致,傾身湊近她問道。
「說不上來。」斜睨他一眼,這廝很興奮的模樣。
「那是好聞還是不好聞?」饒有興味兒,偏要她說個所以然出來。
「不好聞,聞多了頭暈。」冷臉,但卻沒什麼說服力。
秦中元笑得得意,她說反話的時候,還是挺可愛的。
這邊兩人歡歡樂樂的吃飯,那邊的忙亂終于告一段落了。
未受傷的人聚在一起,開始研究今日截殺他們的到底是誰。
誠如秦中元所猜測,多數人都說是戒塵所為,他知道他們在抓捕他,所以才在半路設下此等截殺。
當然,戒塵是如何知道他們走哪段路多少人,很簡單,因為他們這里有一個孟漣城。
但蕭家人肯定不同意,孟漣城根本就不是那種人。戒塵也不可能有這樣的能力,召集來那麼多好手。
鐵雲嘯一直混跡在他們四周,盡管沒施援手幫助哪個傷者,但四周一直有他的存在。
「諸位這話可就不厚道了,孟漣城從後追趕上來幫助大家退敵,諸位卻在說她是幕後黑手。人心都是這麼被傷的,再有下次,她可不會再幫你們了。」背負大刀,他笑看所有人,張揚的眉眼間盡是嘲諷。
眾多人互相看了看,然後什麼都沒說,剛剛孟漣城及時趕到逆轉了戰局,這是事實。
「鐵少俠說的對,秦夫人不是敵人。再言,戒塵也沒有這個能力差遣這麼多高手,而且他們的武功不似大齊所有,至少在下前所未見。」蕭三開口,一字一句聲如鼓鳴。
「蕭三大俠的意思是,他們有可能是別國的?」有人發問,但這是為什麼?
「或許,但在下又實在猜想不到沖突何在。」點點頭,這一點很值得琢磨。
「也或許,我們這里有他們的仇人,踫巧我們都在一起,索性就一個不留。」鐵雲嘯隨意猜測,惹得許多人不滿。
「也有可能,不過這絕對是個糟糕的主意,今日所在都是高手,他們挑選今日報仇實在不明智。所以,更大的可能還是,他們沖著所有人而來。」蕭三分析,有理有據。
「必定與戒塵有關,但具體是何關系還要調查。不過若是有人願意給個答案,那就省去很多時間了。」依舊有人不放過這一點,說著,還看向最遠處的火堆,那後面,孟漣城與秦中元剛剛用完簡單的晚膳。
「諸位無需試探我,若我想要你們死,剛剛就不會幫你們,而是直接趁亂殺光你們。別再有意無意的懷疑我,否則,我這個惡人真的不會虛度時間挨著無聊的黑夜在這里保護你們了。」火堆後的人發聲,以內力相催,清魅好听。但其中諸多警告,冷冷的讓人不得不打起精神。
諸多人不語,鐵雲嘯不客氣的笑出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各位心胸開闊些,這樣才能長命。」話落,他轉身離開,背著大刀徑直走進樹林中,自己的吃食自己解決,他可沒指望著別人。
「我說的沒錯吧,開始孤立你了。只不過礙于現在還需要你來保護大家的安全,所以都收斂了。待得後方支援一到,你立即就會被拋棄。」不屑的說著,秦中元格外了解人性,骯髒的人性。
孟漣城不甚在意,倚靠著樹干滿身恣意,「那是他們的事,與我沒什麼關系。我很少在意別人怎麼想怎麼說,若是要真的在意,這輩子的時間都不夠用。」蹉跎了一世,似乎這一世也要這樣過去了。
歪頭看著她,秦中元微微眯起眼楮,「為什麼有的時候看起來,你好像七八十歲的老人?」
擰眉,孟漣城轉頭瞪視他,「你才是七八十歲。」
「我說的是真的,就像十五年前,你在我面前說的那些話,那神態,和成年人無異。」這一點他早在十五年前就見識到了,那時候只是覺得她在裝大人,但現在看來,根本不是。
「那是因為,我這個身體里住著一個老人。」看著他,有些事,她是真的不能說。她若是說出來,會嚇死這個小白臉兒。
「裝腔作勢。」抬手,在孟漣城的腦門上戳了一下,惹得孟漣城瞪眼。
莞爾一笑,秦中元身子一歪準確的躺在了她腿上。孟漣城低頭不眨眼的盯著他,他卻十分愜意。
「我睡了,希望今晚不會做惡夢。」見了那麼多尸體,他很難保證不會做噩夢。不過他已經習慣了噩夢,十五年來,幾乎每晚的夢中都是小小孟漣城月兌掉他褲子之後的譏笑。
「你倒真的不客氣。」輕叱,看著躺在腿上的人,卻根本沒辦法把他推下去。
「與夫人還要客氣,那我們還算什麼夫妻。」說著,還刻意的動了動腦袋找了個舒坦的位置,之後閉上眼楮,十分安然。
看著他半晌,這人是真的打算這麼睡了,孟漣城無奈,嘆口氣,也就隨他了。
夜過半,那邊未受傷的人輪番值夜,一切听從安排有規有矩,但都不在孟漣城所見之列。
驀地,身後的樹叢一陣稀里嘩啦,下一刻,消失許久的鐵雲嘯從樹林里跳出來,手上還拎著一只拔毛去內髒的山雞,另一只手拿著一個包裹,髒髒的,里面不知包著什麼。
幾步走到篝火旁,看了一眼孟漣城與秦中元此時的造型,笑染眉梢,「秦兄睡著了。」
「嗯。」倚靠著樹干,孟漣城淡淡回應。
「你還真有這能忍耐的一面,按照你的個性,有人這麼躺在你腿上,早被你踹出去了。」將山雞串在樹枝上插在篝火旁,鐵雲嘯一坐下,一邊笑看著他們。
看了看腿上安睡的人,孟漣城哼了哼,「所以你在看笑話?」
「不敢不敢,只是覺得很神奇,這人的脾性真的會變啊。」鐵雲嘯的眼角眉梢皆是戲謔,似乎覺得很有意思。
「那如何?想看我把他踹出去?他不會武功,踹出去受傷了,照顧他的還得是我。」看著躺在腿上的人,安然的不得了,真是不知有人在說話,他是怎麼睡著的。而且閉著眼楮的模樣很純良,很乖。
鐵雲嘯笑得更大聲,「還真有為人妻的樣子。來吧,秦夫人,看看這兵器是哪個組織會用的。」說著,將那用髒布包裹的東西扔到孟漣城身邊。
伸出一只手扯開那髒布,里面是染血的鷹鉤。
拿起來,這鷹鉤不似尋常的鉤,要短許多,但看起來更好用。
「江湖上用鉤做武器的人也不少,但這種鷹鉤我從未見過。或許蕭三大俠說的有理,是別國的人。」但因為什麼她不懂,大齊武林與別國向來沒有沖突。
「可能吧。不過為什麼專程埋伏在這里截殺我們?而且都不是泛泛之輩。」轉動著山雞,鐵雲嘯說道。
「這是個問題,我也不明白。」放下鷹鉤,孟漣城垂眸看著躺在腿上的人,睡得這麼安穩,真是神奇。他很白,又長得漂亮,說他是小白臉兒毫不為過。但這性子可真不小白臉兒,自戀刻薄,睚眥必報。
瞧著孟漣城盯著秦中元眼楮都不眨,鐵雲嘯笑著搖頭,「能看出花兒來?真不知道,原來你喜歡這個調調的。」
抬眼,精致的眸子冷光浮現,「閉嘴。」
鐵雲嘯大笑,惹得那邊的人都往這邊瞧。
「你也不用不好意思,兒女情長人之常情,理解。」故作了解,鐵雲嘯實則在調侃。
「說的好像你久經情場似的,何時你找個姑娘,我就不懷疑你了。」彎起紅唇,孟漣城也在調侃他。
「隨便你,你這顆腦袋里裝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已經猜想我不是一天兩天了。說真的,剛開始相識,你是不是還肖想過我?」戲謔著,看著孟漣城特意低頭看一眼躺在她腿上睡覺的秦中元,他就笑得更開心了。
「自作多情也不是你這麼個多法兒。」輕叱,孟漣城隨意的將手放下,不可避免的放到了秦中元的月復間。
他躺在腿上,她的兩只手實在沒辦法舒適的安放,放到了他身上,孟漣城立即拿開,但下一刻又放了回去。
他佔據著她的腿,那麼她把他當成案板放手也沒什麼不行。
這一夜很快的過去,天色放亮,大家緊張的神經也放松了些。
篝火殘燃,煙氣裊裊。
支援的後方在今天夜晚才能到,所以今日一天大家還得守在這兒。
倚靠著樹干,孟漣城一夜未眠,躺在她腿上的人卻睡得安穩,這天大亮了,還沒有醒來的跡象。
醒來的人不斷說話,走來走去的很吵,那安睡的人也終于要醒了。
縴長的睫毛動了動,下一刻睜開眼,那漆黑的眸子有片刻的迷蒙。
待得看清了眼前的事物,秦中元這才想起來這是在哪兒,眸子一轉,某個人兒的臉進入視線當中。
薄唇一彎,風華惑人,「睡得怎麼樣?」他從來不知,躺在別人腿上會睡得這麼好。
垂眸看著還固守在她腿上的人,孟漣城抬手把他拎起來,「有你在,我能睡好麼?腿都不是我自己的了。」
坐起來,秦中元動了動身子,睡得真好。
「給你揉揉?」調整位置看著她,她這兩條修長的腿兒有彈性的很。
「不用。」撇嘴,她自己動手揉。
滿眼的笑,秦中元轉眼看向別處,「昨晚夜深看不清楚,原來這麼多人受傷。還有斷手的,太凶殘了。」搖搖頭,頗為同情似的。
「總比丟了性命好。」站起身,腿上的酸麻勁兒已經褪去了。
秦中元隨著站起來,彈了彈袍子上的灰塵,「理是這麼個理,但太過難看。」
「你還在意這個?」孟漣城斜睨他,她覺得這廝不是這樣的人,盡管自負英俊,但不會因為外形的殘缺而放棄其他的。
「當然,變丑了,不就不討喜了。」理所當然的,听得孟漣城都樂了。
「你想討誰喜歡啊?自私自利尖酸刻薄的秦公子也在意別人了?」無語,這人風雨多變,果真無常。
「你啊。」垂眸看著她,他月兌口而出,絲毫沒有停頓。
孟漣城一詫,抬眼看著他,半晌才回神眨眼,「我喜歡的,丑到極點我也喜歡。」
揚起眉尾,那模樣煞是好看,「真的?」
「假的。」瞪眼,孟漣城轉身走進樹林。
秦中元滿目笑意的隨後跟上,兩人消失于密林之中。
晨起的林子里很清新,不止空氣好,景色看起來也相當好。
「今兒還得停留一天,時間難捱,也不知怎麼消遣。」走在孟漣城身邊,秦中元看著自己昂貴的錦靴沾上了露水,倒是不如以往那麼介意,對于髒他耐受力強了很多。
「哪有消遣,看風吧。」听到河流的聲音,孟漣城調轉方向朝著那邊走去。
「這麼多年你東奔西走,無聊的時候就看風?」跟著她走,也不知她要找什麼。
「嗯。」回應,前方是個陡坡,陡坡下就是河流。
先一步走下去,孟漣城頭也不回的朝後伸出手,秦中元很自識的握住那只手,然後順著她的力道走下陡坡。
「洗洗吧,這荒郊野地的自顧自,沒人伺候你。」蹲下,孟漣城洗手洗臉。
秦中元在她身邊也撩袍蹲下,伸手撥了撥潺潺的流水,「很涼。」
「就是涼水洗了才精神。」話落,孟漣城扭頭看著他,在他也不眨眼盯著她笑的時候,她忽的抬手,一把水揚到了他臉上。
「噢,好涼。這樣很好玩兒?」抹掉眼楮上的水,他抬手掬起一把水也朝著孟漣城的臉上揚。
孟漣城一抬手,一股氣形成了屏風,將揚過來的水盡數擋掉,笑顏如花,「別逞強,你會受傷的。」
秦中元不滿意,用她擅長的對付他不擅長的,不公平。
不過既然都濕了,索性就洗洗,他自己動手,姿態優雅非凡。
孟漣城看著他,不自禁的眯起了眼眸。這張臉真是漂亮啊,有一句話叫做美人出浴,描繪的是梳洗過後的美女。但這個詞兒,用在這小白臉兒的身上也完全適用,水滴順著他的臉往下滑,漂亮的不得了。
「這麼看著我做什麼?」洗過了,臉上的水還在往下滴,看著孟漣城不眨眼的瞅著自己,他驀地一笑,風華無雙。
「漂亮啊。」眨眨眼,孟漣城還算自如。
笑得更開心,「剛剛不是還說,若是喜歡的話,美丑沒分別的麼?所以啊,這話都會說,但無論是誰,都喜歡美的。瞧瞧,你剛剛不是也看我看得眼楮都忘了眨麼?」
盯了他得意的笑臉半晌,孟漣城扯了扯唇角,「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美色亂心。」
「美色?說我是美色?」秦中元笑出聲,女人才能說是美色,男人說什麼美色。
「是啊,就是美色。」傾國傾城,也未必都是女人,男人也可以。
在林子里晃蕩了許久,找了些吃的,在林子里吃完才走回去。
所有人還都在原地,有負責準備吃食的,但在這荒郊野外也沒什麼吃的,只是些野兔山雞之類的,那邊忙活的風生水起,這邊已吃飽喝足的兩個人獨佔一方,逍遙自在的很。
地上那鐵雲嘯帶回來的鷹鉤還擺在那兒,秦中元自是也看見了,上面的血已經干涸了,但看著還是挺惡心的。
「這是昨天那伙人所用的武器,前後都能殺人。」這東西忒的血腥。
「嗯。是這樣用的。」拿起來,手抓住中間凸起的部分,前後都殺傷力十足。
看著她熟練的拿用,秦中元眸子彎彎,「你什麼武器都沒有,但看起來,能熟練各種武器。」昨日用劍,風生水起,今日這鷹鉤,她也知如何拿用。
「隨身帶著兵器太過麻煩,而且若只用一種兵器,太過拘束,還會阻礙其他發展。」扔掉鷹鉤,孟漣城看向他,想必他也不會很明白。
「言外之意,你是全才。」他覺得是這樣的。
「嗯,你若這麼說,我也不反對。」莞爾,被這樣夸獎也很舒坦。
輕笑,抬手以食指戳了戳她的腦門,看她沒什麼不樂意的表情,他繼而又戳她鼻子。
終于惹得孟漣城擰眉,「拿開。」
「鼻子好看。」評價,其實在他看來,她的五官每一樣都很好看,組合在一起就更美的侵略性十足。
「你的更好看,模自己的。」看他的鼻子,更漂亮,最起碼,她沒見過哪個男人有這麼漂亮的鼻子。
得夸獎,他滿目愉悅,他就說,沒人會不喜歡美好的事物,這個號稱與眾不同的人兒也一樣。
一個上午過去,後方的支援還要再等,傷者都被挪到了陰涼處,其他人則聚在蕭家人周圍商議昨日的事。
其實也商議不出什麼結果來,但也總比安靜的呆著要好,各抒己見,時間能過的更快。
「咱們耽擱在這兒,也不知戒塵是否已經行動了。只希望北方的幾個門派能夠警戒安排好,免去滅門之禍。」有人嘆道。
有人說這話,其他人不由得朝著遠處的孟漣城與秦中元看了一眼,那邊與這邊恍似兩個世界。
「是啊,這是最讓人擔心的,待得後方的支援一到,將受傷的諸位英雄送走,咱們就盡快上路。」蕭三眉目微斂,他也很擔心。
「蕭三大俠說的是,咱們須得盡快上路。」其他人點頭同意。
「就是不知戒塵現在在哪兒,到底有什麼計劃。」諸多人又不禁的看向孟漣城,他們根本不信孟漣城會一點不知道。
盡管坐的遠,孟漣城依舊听得到,相比較他們,她更想知道戒塵現在在哪兒,在做什麼,有什麼打算。若是可以,她只希望趕緊告訴他,讓他趕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