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兒說天下事快刀斬亂麻,一是一二是二,就不難。(鳳舞文學網)特麼對于151+看書網我只有一句話,更新速度領先其他站n倍,廣告少想得越多就越糾結,伍兒自告奮勇去了一趟靈岩禪寺。融海大和尚那天正在揮筆寫字。地上鋪了數張「春和景明」「上善若水」的條幅。伍兒最瞧不得男兒寫毛筆字,認為那跟女人繡花是一個道理,無聊。伍兒在心底里說,被廢了的男子啊,你只知道自贖靈魂,你對初戀就不管不顧了嗎?可臉上還是有了笑意。融海放下筆,坐到太師椅上,習慣性地又數起了珠子。這點伍兒也看不上,要不是小姐緹縈的緣故,伍兒真不正眼看這個禿頭男子,面上永遠一個表情,看不出陰晴,這點尤為可恨。和尚難道就不是男人了嗎?和尚難道就不是凡胎了嗎?和尚難道立地就沒有了**?伍兒在心底里驚世駭俗無羈地一百八十問。
融海耐心地听完伍兒的話,讓服務生拿了兩串檀香木球給伍兒,這才答應他會讓惠通和尚安排,到時王知府來寺里,緹縈與伍兒在大雄寶殿進香。和尚沒有點名,他是想讓小姐與知府來一次邂逅。伍兒不置可否,反正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計。在伍兒離開後,融海大和尚寫個請帖,意思是請王道石到寺里來賞初荷。湖面荷花初萌,其態極妍。大知識分子王道石是會喜歡的。而且知府休假在岳丈家,到山里來尋春也是自然不過的好事。
到了這一天,緹縈與伍兒準備得極為妥帖,她們並不想一下子將知府大人一舉拿下,但一定要給大人留下十分美好的印象。女人們在正當的年紀穿紅著綠,這不算什麼,那天緹縈一身綴了蕾絲邊的短裝,像鄰家小妹那樣嬌俏可愛,伍兒則男子打扮,也是俏眉俏眼利索得緊,兩個人早早地就等在了山門外。
五月的鮮花開遍,紅五月是年輕男婦女萌發愛情的日子。
過了兩個時辰,王道石與他的貼身男僕來了,輕車簡行。王道石在鎮子里住久了,把自己當做了本土人,瞧他走路的樣子,腳下帶風,飄逸得緊,抖乎乎的,兩眼東看看西看看,不緊不慢,陽光落在他的肩膀,風吹著他的發辮,這是個貴族男子,有著不凡的氣度。慢生活的心態讓道石有股散漫魅力。
還好那個男子的這個樣子,緹縈沒有看到,否則愛慕得肺都會疼死。
王道石在融海的邀請下,再次踏進方丈室,這次融海從朝南的太師椅上走下來,與王道石並排坐在黃楊木的高腳靠背椅上。牆上是一幅八尺整張的寒山拾得圖。寒山與拾得的故事,王道石是知道的。姑蘇的寒山寺他是去過的。方丈室里沉香木散發著幽香。王道石心底里又有聲音了,瞧瞧這和尚果然會裝,這沉香木高大得可以蓋屋子了,這麼香氣撲鼻,能入定不?哪天讓我看看你也有一截花花腸子那才是好玩。
兩個人暫時無語,但囁囁的臉上都笑笑的。時間無聲的流過,像一陣陣輕煙,有歲月靜好的意思。只有在佛門,在陽光可以照在身上的時間,才有這種禪意吧。王道石想著,這和尚果然會清淨,換作本人,堆在文件堆里,眼楮看到疼,早早的得了五十肩,他卻可以在這里養性。養什麼不好養性做什麼呢?性了得也沒用場啊。
從品茶開始說,說到人生的三重境界,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此第一境也;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此第三境也。聊的曲里拐彎,王道石一時覺得這和尚好海涵,胸懷不淺。
融海謙恭的說到了同鄉有一個女子,從前是芳鄰。王道石微笑點諾,示意和尚但說無妨。和尚吐出了這三個字︰範緹縈。
瞧瞧這鋪墊,都做了和尚了,他忌憚什麼呢?王道石在心底又冷笑三聲。
王道石心下一動,範姓。他住到周生生莊園的第一個晚上就有個不速之客,竊走了他的金玉,留下了一只範氏銀手鐲。融海若無其事地說道︰範緹縈自小飽讀詩書,家教甚嚴,琴棋書畫均有所涉獵。父親本來是家庭的頂梁柱,以醫名世,但後來他沉湎賭博,家產幾乎全部輸光。母親心如死灰,哥哥郁郁不得志。
王道石想,大凡痛說革命家史的,都是心有不忍。不忍就是愛。這個和尚坐在這里,表面上和本主長篇宏論,面孔表情正經了得,原來這次邀請我來就是為了說這個女子啊。但凡沒有男女感情,他是不會費這個口舌的。和尚等于情僧啊。作
融海說,範緹縈在此地生活得並不如意,年輕人沒有在向往大城市的,蝸居在此地做個小鎮青年是有些憋屈。問問知府大人能否收了她與她的貼身丫頭供王府驅使,為奴為僕都可以,只是為了給她們一個安定的居所。
王道石沉默了一下,說,方丈舉薦的家鄉之人自然是極好的。只是範姓女子也不是丫頭的命,要听听她的意願。
融海說,雖然眾生皆平等,但命也好運也好,總歸不是能夠全為人左右的。
王道石答應這次回寧州可以一並回去,事情總有得做的,不一定進王府。融海雙手合十深深一揖,道了感謝。
王道石看看大和尚如釋重負的樣子,心想,你就一本正經吧,好好地念經,等待你救的人如恆河沙數,範緹縈這樣的姑娘用得著你操心不。
惠通和尚不知何時站在了方丈室外,早已把二人對話听得一清二楚。事情是他經手的,成功了自然高興,趕緊地去了大雄寶殿通風報信。哪知大雄寶殿前的香爐里香火仍燃著,伊人則剛剛離開。惠通和尚追到了放生池邊,哪見芳蹤,只余香氣一縷。
王道石在周氏莊園的公休假快結束了。天氣比剛來時暖和了很多,老鴨子們在塘里劃著優美的線條,畫面可入國畫。北方應該可以穿薄棉袍了。
那一日,又是一個霧天,能見度只有100米。宜小鬼遛達,宜妖出沒。知府大人與貼身男僕打扮成文人模樣,戴了布帽,穿著藏青色的布衣,懷里各自夾了把油紙傘,從轎子里走下來。一條青石板路從高到低直延到碼頭。在離碼頭300米的地方有一個待渡的木亭子。
濃霧四起,水霧氤氳。待渡亭像是蓬萊閣。王道石不禁詩興大發︰江南江北鏡里天,吹面不寒楊柳風。
待渡亭上待渡,只待霧散去。端坐,兩手安放在兩膝上。王道石深呼吸一口,由于他是古人,科學知識不多,信息不發達,他不知道霧天其實不適合深呼吸。王道石用月復式呼吸幾下子後,嘆了口氣,說真正好空氣啊,像有薄渮的味道。人人盡說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啊。
這時,遠方傳來歌妓的唱曲,好一段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切切。裊娜的歌聲,像藤蔓一樣延伸向前,越過秦磚漢瓦,越過五岳朝天的山牆,來到青石板的蜿蜒小街,纏住人心粘人腳步。忽遠忽近,淺唱低吟,像梵阿鈴上的曲韻。
貼身男僕上前說,剛打听了,一時三刻霧散不去,恐怕要等到午後才有船來。王道石往遠方跳望了一下,春意濃郁,有柳樹的花絮飄在空中,像下著牛毛小雪。坐在江邊,是一名正宗羈旅,看滾滾長江水,想像一下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的詩句,多有意義啊。王道石說,要不是我生于官二代,家里不願意我經營或游學,我就學酈道元去了,玩玩走走咱還弄幾本專注。有幾個官能名垂青史呢?
男僕說,雖然如此,我們是不是到渡口的飯店用膳呢?雲開霧散咱們就得坐船回寧州了。
王道石說,還真有點餓了耶。站起來,拍拍說,走吧。水陸碼頭小街籠在煙霧里,古色古香的建築,掛著一溜紅燈籠。燈紅酒綠啊,王道石踱著方步,滿月復心思,又要回去了,天底下最不好看的就是同僚的嘴臉,假臉後的心思他王道石一輩子也搞不明白。心累,知道不,小樣。
琴聲就是從這扇門里傳出來的。門口的台階上放了兩盆長得有一米多高的蒲草、芨芨草,發著香氣的薄渮草,見主人停了腳步,男僕推開木門。
這時見有兩個女子端正斂容正在一個彈奏一個唱曲︰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
宿命啊,這就叫宿命。這不是父親大人與歌妓杜秋蓉的定情之歌曲嗎?這個杜秋蓉進京沒多久就傷寒死掉了,她的死傷了爹王吉甫的心肝脾髒啊。老頭子一下子老了許多,對人生失望透頂。再看那女子,尖尖的下巴,面相不怎麼吉利,老來無福,或者干脆活不到老啊。仔細一瞧,她可不就是那晚投懷送抱的女子嗎?
毫無疑問,她就是範範。
王道石的懷里分明一動,在心底帶著感情意彩地喊了一聲︰範範。王道石下意識地模了下胸口,一早上都心神不定,原來是這個原因啊,惠通和尚說有兩個女子跟他們一道去省城,要安排她倆工作的,一直沒見她們影子。
範緹縈在見到王道石的第一秒就化掉了,這不就是那晚自己投懷送抱的男子嗎,雖然他胸肌全無可官位是男人的藥啊。
情網一張,天羅地網。王道石悄悄地又看了一眼範範,心里想,就看你伎倆幾何了,女人我見得太多了。但有女人使手段只為引起他注意,他還是有些高興的,畢竟像周薔薇那樣的六根清淨,反面說明他老王沒有一丁點異性吸引力啊。雖然王先生不喜歡貞觀夫人那樣的浪,但她主動投懷送抱了,他也不是沒有荷爾蒙,哪次不是保質保量完全交糧任務了。
範緹縈想,她與伍兒隨知府大人一起回寧州,到了省城天地就大了,她還是相當期待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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