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鳴眼神沉了一下,不過,旋即他的眉頭又舒展了一些————相對于上次,今天至少他還沒有吵著喊「你不是我爸爸」了,看來這小家伙已經給足他面子了。
正在這時,他放在褲兜里的手機響了起來。
看了看上面閃爍的號碼,他走了出去。
電話是余世雄打來的,「鳴少,都按你的吩咐安頓好了,還需要我做些什麼?」
「不用了,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東方鳴正準備掛電話,那邊又傳來余世雄急急的聲音,「鳴少,那個…………那里的居住條件不是很好,也沒有路燈…………」
「…………」東方鳴的唇角泛起一絲冷笑,「我知道。」
掛了電話,東方鳴盯著泳池里碧波蕩漾的水面出神。
不過是一個背叛了自己的女人,他還會去管她居住條件好不好麼!那個地方是他親自安排的,他怎會不知道!
這幾天他只要一想起她,就是她與那個伊恩在一起的各種親熱恩愛的畫面,煩得他有時候恨不得操刀砍人。
既然她做了初一,就怨不得他做十五,從今以後,他要讓她也嘗盡那種骨肉分離、肝腸寸斷的滋味!
…………
暮色四起,這個大都市漸漸亮起了璀燦的燈火。
這是一座比較破敗的老宅子,雖然處在市中心,卻隱藏在一排高大雄偉的建築背後,那是一片有待規劃的老城區,幾條陋巷,幾排舊宅,偶爾可見幾個撿破爛的老人佝僂著身子踽踽而行。
身穿一身簡單樸素的運動裝,董小荷閃進一扇吱呀作響的木門,然後里面亮起了一盞昏黃的燈。
屋子里陳設相當簡陋,甚至可以用寒酸之極來形容,一張布滿了油污的方桌,上面鋪上了兩層報紙,屋角是一張舊式的木板床,一床麻紡老粗布被子整整齊齊放在上面,然後床頭是一張上個世紀六七十年代那種帶抽屜的老式木桌,上面空無一物,也只鋪了兩層報紙。
女子默默地打來水,在屋角的暗影處洗了澡,換上一套寬大的睡衣,然後躺在床上關了燈。
遠處似乎有車的鳴笛聲傳來,那是屬于這個城市喧囂的夜生活的標志。而她所處的這個角落,是這個都市被人遺忘的角落,四周是一片寂靜,偶爾在某個屋角傳來一兩聲唧唧唧的老鼠叫聲。
女子靜靜地側躺在床上,黑暗中盯著木門的方向,對于那個不太牢固的木門,她始終心懷恐懼,總感覺有什麼會隨時從那里潛進來。
這兩天晚上她已經有些習慣了,最開始到這里來時,第一個夜晚她時而被角落里的老鼠叫聲驚得一身冷汗,時而全身繃緊听著外面傳來的動靜,時而屏聲靜氣盯著門的方向,那一夜她幾乎徹夜未眠。
後來白天里她在附近踫到了兩個收破爛的老太太,她們年歲已經很老了,衣衫襤褸,花白紛亂不堪的頭發,象枯樹皮一樣滿臉的皺紋,昏濁的眼楮,干癟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