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是可想而知,何人被領導狠狠地批評了一番。
雖然是有委屈,但他又怎麼辯解呢?說什麼是因為他們先聊天自己才跟著加入的?領導肯定不信,因為人家就只是听到了你一個人在說話,有實實在在的證據。所謂眼見為實耳听為虛,還有什麼好解釋的呢?
何況何人自己確實也是主動地參加了聊天,雖然有誘因在前,但人家並沒有邀請,而且關鍵還是自己不堅定,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你就認倒霉吧!
還好領導並沒有說太多,最多也就是再一次給人家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可這一個不好的印象在官場里已經夠你受的了,甚至是致命的,會決定你的一生的命運!
于是這一整天,何人都生活在郁悶之中。雖然並不想飛黃騰達,可誰願意受批評啊!誰不想被表揚啊!他也就想,就這樣憋在機關做一些毫無意義的上傳下達、迎來送往有什麼意義?何況就這麼一個小的地方本身就是一個不小的「局」。
這個跟這個有矛盾,這個跟那個有矛盾,那個跟那個有矛盾,有歷史矛盾、有現實矛盾,有直接矛盾、有間接矛盾,有長遠矛盾、有眼前矛盾,有正面矛盾、有交叉矛盾,有真正意義上的矛盾、有有所謂無所謂的矛盾;上級跟下級有矛盾,上級跟上級有矛盾,下級跟上級有矛盾,下級跟下級也有矛盾。真是個上上下下、前前後後、左左右右的立體復雜矛盾網,你稍不留神就要觸電,輕則傷身,重則要命。
當然,這也印證了哲學上的那句話,矛盾無處不在!既然是無處不在,既然不可避免,也就釋然了,反正作為不作為都是一樣,那就順其自然,愛怎樣怎樣把吧!
但這真不是什麼玩的地方啊!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夠離開呢?有那個勇氣和運氣嗎?離開之後又能做些什麼所謂有意義、有出息的事情呢?
何人就總是想起俄國作家契訶夫的那篇《小公務員之死》,實在是可憐!這些辛辛苦苦的小公務員們得罪誰了,就是為了有個吃飯的地方,但也許終究還是找錯了地方,因為這里確實不是玩的地方,不是你不想惹事就沒有事的地方。
現實雖不至于那樣殘酷,不至于被嚇死。可這些年自己也見識了不少,在這樣的地方絕大多數的人低三下四、喪權辱格換來的難道都是高官厚祿嗎?也許能平安就不錯了。有幾個所謂出人頭地的?再說就即便說做了個小領導還是要伺候人,伺候更大的領導。而且還要能處理好方方面面的關系,既要不得罪人,又要努力維護人。如果能在這個基礎上再盡力做點事情那就是完人了。否則,就可能竹籃打水一場空,不但不能功成身退,還可能身敗名裂,鋃鐺入獄。就像某落馬小官夫人說過的話︰「別人比我們貪污的多了去了,都沒事,怎麼就我們有事,我們太冤枉了!」
其實你一點都不冤枉,還是你自己沒有本事。有一句坊間的俗語是,無商不奸、無官不貪,關鍵是你要奸和貪的有水平,要不你就永遠是小奸、小貪,甚至失去了吃飯的家伙。而且既然你想奸想貪就得事先明了奸貪的代價,省得事後後悔!
這就是「沒有那金剛鑽就別攬那瓷器活」。沒有兩把刷子,你就別干那一行。
當然只要是做了一級領導,就有一級的福利,有車坐,有專門的辦公室,還可能有人來送禮,而且還可以得到更下一級人的伺候。如果你是正常心態,只要安心享受就是了。如果是以前被壓榨成病態心理了,也可以像那多年的媳婦熬成婆一樣去病態地壓榨下一級。這實在是一個健康的官場生態。
有一次,何人跟一位基層的干部聊天。人家就說了,現在我們這,你要想當個讓領導認可的好干部,至少得具備兩點︰一是能喝酒,1斤以上的,而且喝了還不能醉,喝了還能辦事,啥事都能的那種;二是能忽悠,忽悠了下級,忽悠上級,當然關鍵是能忽悠上級。而且還得給人一副能干事的樣子,不花錢能辦事,不能辦的事情能辦成,當然這些不光是指辦正事。綜合一句話就是能把領導服務好,領導說啥就是啥,領導讓干啥就干啥,給領導增光添彩、涂脂抹粉,讓領導滿意,讓領導生理與心理都得舒坦了。出了事,還能給領導擔著。這實在是很考驗人的一個工種!
只有你把領導當自己人、當祖宗一樣供養好,領導才能把你當自己人,名利才能把你當自己人。
而且這種謙卑和討好,還要把握分寸。有的領導喜歡你做奴才樣,恨不得你整天像把他當皇帝,狗一樣跪著伺候才好。有的人清高些,好面子,就不喜歡那麼直接,喜歡婉約些的,喜歡有技術含量的恭維,喜歡精細的細致入微的體貼。
反正不管怎麼樣吧,就是要討領導喜歡。領導不喜歡,一切都白搭。當然現在要想讓領導喜歡,光靠嘴皮子不行,許多的時候還需要真金白銀,需要實實在在的出手。其實,許多的時候所謂行賄就是一張通行證,就像是一種交易,其實更多的就是一種認可。如果你送了,人家也接受了。那就是一種認可,不管多少。隨著以後次數的增多,關系才能不斷密切。或者說算是一種賣身,把自己賣給人家了,人家還願意要,算是做成了一種交易。能成為領導的人那實在是一種偉大的光榮啊!
從此以後,你們算是有了某種關系,甚至是一條線的螞蚱,一損俱損,一榮俱榮,榮辱與共了。那麼你就不用在擔心更多了。只要領導不倒,只要你不奢望太高的位置,他總會提攜你的。他也光是為你,也是為他自己,因為在更大的官場競爭中,他也需要無數的幫襯!
當然風險也是有的,雖然這樣的幾率好像很小,或是太過倒霉,你剛攀上一棵大樹就倒掉了。那樣你就沒有希望了,或者只能是再去培養和攀登另外一棵了。
總之,那是一件很復雜的事情。或者用一句時髦而模糊玄妙的話來說,那是一種藝術。當然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對藝術的褻瀆。
藝術是需要技巧、靈感和辛苦工作的,是可遇不可求的,是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做到的。
對于何人這個語言笨拙,心情浮躁,長相一般、甚至是丑陋,家庭貧窮,心比天高,行為懶惰,不願吃苦,臉皮太薄的迂腐書生來說,那一切都可不想象。
于是,要麼安心地死掉,要麼就只能突圍了。可是怎麼突圍呢?往哪里突圍呢?突出去是生是死呢?也許好死不如賴活著!
正想著董冬冬的電話來了。
「怎樣?下班了吧?我在老地方等你啊!」
何人這會才知道已經下班了。
「嗯,好吧!」
見了面,看到董冬冬那沉著臉的樣子,何人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你干啥呢?就不能高興點?」
「我怎麼高興?」董冬冬反問
「你怎麼不高興?有什麼不高興的?」
「你說呢?」
何人不說話了,沉默了一會兒,解釋到︰
「不好意思,我今天在單位挨領導批了,所以心情不好。不過也是,你現在有情人都終成眷屬了,也不用買房了,也有掙錢的地方,也算是有了孩子,也算是撿了個大便宜了,你還想怎樣呢?你要是我你還不瘋了啊!」
「關鍵是我撿的太多了,都是別人不要的。再說不同的時候,有不同的痛苦,我也是想著高興,總是在心里勸慰自己要知足,可是就小心眼,有什麼辦法呢?我要是也能輕松的以為那是一輛自行車被別人騎了一段時間,又給送回來就好了」董冬冬滿臉的無奈
「你去找她之前,就該想到這一點啊!何況在這之前你本就沒有騎過?」
「哎!是啊!」
「好了,你也痛苦,我也痛苦。咱們得想辦法月兌離著苦海呀,得想點解決的辦法,我就不相信了,咱們也不是什麼傻子呆子,也不缺胳膊少腿的,就掙不了大錢?就沒有出路?」何人有些咬牙切齒
「錢,現在不是我的主要矛盾!」
「但你可以作為一種轉移矛盾的方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