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考證記
第二天一上班，何人就在網上搜索關于駕駛證的問題，有不少的信息。再加上沒吃過豬肉，但總見過豬跑，也听過一些朋友講述。總歸一句話，要考試，要花錢，花多錢或者花少錢，還需要時間，去駕校去學習。一個駕照辦下來一般要兩三個月。價錢因地方而異，一般得3000到4000元。
有捷徑沒？有，大家有了事情，總愛找捷徑。那就是要找關系，托熟人。何人找了個以前在酒桌上認識的二桿子朋友，叫喬四。大名是什麼，始終不知道，只是知道他開了個中介，以前倒騰房子掙了不少錢。
喬四的門路廣，認識不少的人，據他說三教九流的沒有擺不平的事情。何人也是在一次吃飯的時候，听他說起考駕駛證的問題。那真是滔滔一篇宏論！
「如今的社會一個駕駛證就像大學文憑一樣的普遍而且重要。老話講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其實萬里路比萬卷書更重要，因為快節奏的生活已經不適合萬卷書的年代了，書籍里的內容永遠都跟不上變化的節奏或者說不夠深度，所以萬里路的世界有更多彩。兄弟，你听我的趕緊考駕照吧！再不考就落伍了！不久以後的中國肯定是世界第一汽車大國。到時候汽車都跟自行車一樣普遍了，你還不會那不成稀有動物了！」他帶著醉意、拖著略大的舌頭說
「呵呵，我現在吃飯還成問題呢？哪有錢買車？」何人笑道
「不買車，可以先學呀？听說以後要漲價了，而且考試會更難。何況技多不壓身，在哪里上班不會開車行啊？手中有糧、心里不慌。有了本子啥時候再買車不行啊？」他繼續勸說
「也是，不過听說挺麻煩的。」何人推月兌道，因為實在是買不起。
「麻煩？現在干啥事不麻煩？不過，到時候放心，你找我，保準沒問題！」喬四拍著胸脯說
「行，等我有錢了找你啊！」
「什麼有錢啊？2000塊錢你還沒有啊？」
「听說得三四千呢？」何人不解地問道
「呵呵，這你就不懂了吧！什麼叫有關系呢？」喬四神秘地笑道
後來何人才知道，那也是喬四推銷生意、拉客戶的一種手段，是他的一種營業模式。他到處張羅著幫別人辦事，就是為了要從中收取好處費的。于是何人也就感嘆，你要說無商不奸吧，可是你也不得不佩服人家這種讓你心服口服的熱情方式。雖然也算是掛羊頭賣狗肉吧，但至少還披著溫情的紗帳。
不過這次當何人找到喬四說要辦駕駛證的時候，他的態度多少有了些轉變。
「兄弟，你怎麼不早說呀？現在查得嚴了，考試的程序也復雜了不少，不好辦呀！」喬四很為難的樣子
「多出些錢也不行嗎？」雖然是有了錢，但在這個「奸商」面前，何人還是沒敢表現出財大氣粗的樣子。
「你能出多少？」喬四的眼前一亮
「我哪知道呀，還是你說吧！」
「嗯，我看現在至少得5000塊錢，而且只能是試試，還不知道能不能行！」喬四一副努力幫忙的樣子
「行，這是5000塊錢，你給想法辦辦吧！」何人從包里拿出了錢放在桌子上
「好好，我一定盡力。真是不好意思，按說就咱們這關系是不能要你的錢，可是現在實在不好辦，你等我的好消息吧！」喬四一看到錢，馬上眉開眼笑了。
然而過了幾天，喬四卻打過來電話說︰「兄弟，不好意思呀，還是辦不了，我找了幾個人都不行。」
「還得加多少錢？」何人也有些明白了
「呵呵，我真是說不出口，可是也沒辦法，估計至少得再加3000！」
又過了幾天，又打過來電話，那意思還是不好辦，終于加到了1萬塊。
這之後，又過了兩天終于有了消息，通知第二天上午8點半，戴上身份證，到車管所找姓察的警官。
第二天，何人早早就去了。
車管所門口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人。何人並不知道他們都是干什麼的，就是靜靜地等待吧！環顧四周，也是各色人等，當然也是停著各種各樣的車。特別是那門口的一排小房子引起了他的注意。什麼小芳、小燕、小蓉、胖嫂、大丫等等各種各樣的紅字貼滿了那一個個的小房子。
何人本來很是疑惑，他們是干什麼的。難道是十元店？可看著也不像啊，關鍵是怎麼這樣明目張膽？咋的也得選個偏僻的地方吧？何況現在是大白天的也敢營業？
後來才看清楚，原來各個房間的門口確實是站著一個女人，但顯然不是賣春的，因為她們幾乎會對每一個走過的路人問道︰「辦證嗎？審車嗎？」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二道販子。
何人以前是听媳婦嘮叨過這樣的事情︰一個本來讓人瞧不起的下崗工人做了二道販子，竟然發了大財，給媳婦買了一輛奧迪車。而且在家里還特別賢惠的樣子，又是打掃衛生，又是洗衣服做飯，很勤快地干完所有女人應該干的活！
于是，這也成為媳婦批評何人的一個案例，「你看人家，你看看你！而且不光能掙錢，听說人家對老婆還特別的好，嫁給你，我算是後悔死了，我的命怎麼這麼不好呀！」
而今天，何人終于是見到這樣一幫人的真面目了。有幾個也上來給何人搭訕，問是不是辦證、審車什麼的。何人都借故躲開了，但又一想其實自己今天找的人，跟二道販子應該沒有什麼差別，甚至還有可能轉了更多的彎彎。二道販子們肯定也是能辦成的，不然人家怎麼能常年累月的維持下去呢？就像傳說中的，車管所的每一個人下面都有自己的二道販子，也正因為這樣，一個不起眼的科級單位成了員工個個富得流油、人人羨慕的超級單位。
就給那察警官打電話，很長時間都沒有接，終于接通了，里面還是很不耐煩的聲音︰「誰？干啥呢？」
「哦，我是喬四介紹來的，給你交錢！」何人畢恭畢敬
在約定的地方見了面，交了錢。其實就是在察警官的車里，很像地下特務接頭的樣子。顯然這些事情是不能放到陽光下的。
察警官就領著何人去照相，里面更是一個可惡的女人，窮凶極惡的樣子。何人先是排隊，排到了卻不給照。
那察警官就陪著笑上去，應該是給了她一些錢，那女人才罵罵咧咧地給照了相。何人很難想象一個原本應該是美好象征的女人，怎麼會成為這個丑陋、骯髒的樣子？是繁重的工作？還是金錢腐蝕了她靈魂？
照片很快就出來了。相片上還打著身份證號，給人的感覺很像是勞改犯一樣。
後來就是去辦證大廳填表，體檢也給省下來了，連個過場也沒走就是合格了。何人想如果一個色盲的人就這樣通過了體檢，結果會怎樣？
這次的工作人員很是客氣，甚至幫著何人把表填了。看來他跟察警官的關系不錯，或者是已經收了錢。
一會辦完了，察警官說︰「你現在馬上去北邊萌仁駕校那邊去找司校長，今天先培訓了，然而等著考試。」
何人趕緊打車去了，磕磕絆絆、高低不平地走了很遠的路，終于到了一個偏遠骯髒的所謂駕校，找了司校長。
司校長看來是已經喝大了，在哪里跟一個也許是小秘書的女孩子海闊天空。听了何人的話，罵道︰「察警官？他媽的差警官！扣我那麼的錢，還要我幫他辦事！女乃女乃的！去那邊交錢去吧！」
何人不知道他們有什麼貓膩，但還是乖乖地去交了錢，200元，算是買培訓的教材！這應該是駕校多掙的吧！
然後就是去一個所謂的教室是去培訓。
門口擠滿了人，有把門的不讓進，說里面那一批培訓完了才讓進。何人就等待。
後來終于算是進去了，是一個好大的教室，里面黑壓壓的有好多的人。唯一光亮的地方是講台上，一個人正在對一個講台上受傷的假人進行搶救。何人好不容易找了地方坐下，課已經講完了。
開始考試。
何人當然是不會了，但前後左右的顯然都不會，有的還是美女。大家各顯其能，相互抄襲，或是翻書，或是商議。何人以前是很鄙視這些的，但也沒有辦法了，就拿著新發的教材找答案。還不錯，能找到。
時間不長也就答完了，何人想交卷，可是又怕考不過，因為人家說了不到80分是過不了關的。這時候旁邊的女人就過來看他的卷子。
何人很抱歉的說︰「不好意思，我也不會，都是瞎寫的」。
那女人笑了笑，就不看了。
何人看再等下去沒有意思，就交了卷打車回家。路上還是一直擔心不能知道能不能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