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盾的特種兵偵查了廣州潮陽回來,張浚就知道羅石有了麻煩了。(鳳舞文學網)
一個躲在不知道隱藏在什麼地方的敵人,是可怕的。當你還需要保護一個不知道會做出些什麼舉動的隊友的時候。
殘宋朝廷的小皇帝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登岸,蒙古人的軍隊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殺過來。
先前,端宗的座船被風暴吹翻,趙?g落水得病死去,末帝趙?m繼位,已經得了航海恐懼癥,迫不及待想要登岸。
平心而論,崖山的地理位置和地形地貌各方面條件,都不適合作為殘宋朝廷的根據地。
地理位置荒僻地勢低窪瀕海,不能進取發展又無險可守。
殘宋朝廷沒有精銳可戰之兵,偏偏選了這樣一個地方登岸,帶著一副窮途末路的架勢,不知道是要做什麼了。
張浚分析了特種兵偵查得來的情報,就去找羅石。
羅石正站在亞榮號甲板上,拿個手提擴音器,指揮陷陣營的水手們練習操控大艇和使用梭標。
海面上,一艘大艇安裝了木棚,充作假想敵逃跑,後面另一艘大艇在追擊。
郭志翔建造的這種大艇,流線型船身,有舵,船首高翹,由八名水手輪流劃槳,速度和靈活性超過同時代宋人的那種低船首平直船身無舵的舢板很多倍。
被追擊的假想敵大艇因為加裝了木棚,重量和吃水都超過後面追擊的大艇,速度明顯不如,漸漸被追近了距離。
後面追上的大艇,艇首,站了一名水手,手持梭標,看得距離切近,揚手一擲,一支梭標牢牢釘在前面逃跑的那艘大艇的木棚上。
被攻擊的大艇,受到攻擊,不慌不亂,八名水手輪流劃槳,速度加快了一些。
後面追擊者,一擊得中,幾名水手受到鼓舞,歡呼一聲,劃槳的動作也是更加來勁,牢牢咬住前面的大艇。
眼見得,第二支梭標也被擲出,又扎在敵艇的木棚上;
水手們又是一陣歡呼,。
前面的大艇連續被擊中兩次,改變了逃跑的方式,由原來的直線逃跑,改為變向逃跑,,第三只梭標就因為逃敵的一個中途變向擦身而過落了空。
落空的梭標,先是入水,然後又因為標桿的浮力很快浮出水面,被後面的大艇撈起來,繼續投擲攻擊前面的大艇。
前面逃跑的大艇,因為要變向逃竄,消耗體力明顯超過後面的那艘,兩艘艇一追一逃,距離,總是拉不開。
又連續被擲中幾梭標,後面的大艇把一支尾環拴了繩索的梭標扎在目標艇的頂棚上。
繩索的另一端接在後面大艇船艙里的轆轤上,那轆轤上纏了厚厚的一大卷繩索,任前面的大艇劃得多遠,也只是搖動把轆轤把把柄,把繩索放出一段,就能保持兩艘艇連接的狀態。
看著水手們演練得差不多了,張浚就走近羅石身邊,拍了羅石肩膀一下,問道︰「這水軍,你訓練了有半個月了吧?干嘛用的?打仗的話,這個小艇恐怕是不行吧?」
羅石看是張浚,就說︰「這個有用的,的確不是用來打仗的,但是干什麼用的,我現在不好說,你到時候就知道了。」
「跟我也賣關子……好,不問了,反正,你殺豬,我跟著吃肉就是!。」
張浚想了想,又說「和你說個事,我要下船去一趟。」
「哦?」羅石有點意外。張浚一直都很淡定,怎麼,也要下船去了?
張浚看到羅石表情疑惑,就和他解釋道︰
「這些天,我一直再思考,穿越以後,我們這些穿越者,要怎麼樣才算是過得好。」
羅石認真看了看張浚的神情,有些奇怪,二姐夫,以前不是這樣說話的。從十幾歲認識張浚,張浚就一直是個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也知道怎麼做的人。
似乎,張浚從不會為「我是誰?」「我從哪來?」「我為什麼活著」這樣的問題而困惑。
「以前,我听說過一句話,說︰看一個人過得好不好,不在于他在做什麼,而是要看他和什麼樣的人在一起。」張浚說這話的神情很認真,
像是長輩教導晚輩,也像是兄長在開導弟弟。
其實,自從小時候張浚認識羅石開始,張浚和羅石的關系就像長輩和兄弟一樣。
「而在十三世紀的這個時空,最勤勞智慧的人民,非宋人莫屬。
能夠穿越到這個時代,和這個時空最勤勞智慧的人民一起生活戰斗,可以說,是亞榮號穿越者們的幸運。」張浚繼續「諄諄教誨」道。
「這個時代的老百姓見了當官的不需要下跪,這個時代的老百姓進城打工不需要暫住證;這個時代的女人不用裹小腳,和人談戀愛不會被浸豬籠;這個時代的官員下級見上級不用叫大人(古代人對父親的稱呼);這個時代的皇帝也不能隨便抄人的家。」張浚似乎神情有些激動。
「古語說︰君子之澤,五世而斬;俗話說︰富不過三代,就算我們這一代穿越者可以憑借領先于這個時代的知識和對未來的預見也很難對這個世界做出大的改造。」
「人,不可能長生不老,我們這一代人,活得再久,也就是幾十年;這個世界,最終還是要交給我們的下一代。」
「穿越者和穿越者的子孫後代們,要想活的好一點,就要想辦法改變崖山三十萬宋人的命運,再把自身的命運和崖山宋人的命運緊緊捆綁在一起。」
「從某種意義上說,崖山的三十萬軍民和我們亞榮號上的穿越者是一體的。」
「現在的崖山,形勢險惡,敵人在暗,我們在明。」
「小皇帝隨時都有可能上岸,蒙古人隨時都有可能模過來,把小皇帝劫走。」
「如果出現小皇帝被劫的情況,聚集在崖山的三十萬宋人軍民又會和歷史上一樣流離四散,歷史會回到原來的軌道。」
「這樣的話,我們的子孫就算是發了財,也隨時有可能被抄家;我們的子孫就算是當了官,也還是要管上司叫大人(爹)」。
「所以我不能再繼續待在船上無所事事了。」
張浚態度堅決,羅石有些擔心。
「可是,姐夫,你想過怎麼樣才能找到蒙古人的軍隊嗎,如果,一支小部隊想把自己藏起來的話,是很難找到的。」
張浚胸有成竹︰
「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崖山的地形宋人的居住分布和敵人的作戰目標,已經決定了他們的行動和隱藏地點。」
崖山的重要地形,是銀洲湖,東面的崖山,西面的瓶山,新會縣城距離崖山有八十里。
「銀洲湖是個紅樹林造陸和泥沙淤積圍海而成的瀉湖,宋人扎營的地方,就是在銀洲湖和崖山余脈之間的狹長陸地。」
「既然蒙古人是來搞突襲的,那麼他們的突襲部隊,人數就不會多,我估計不會超過一百人。這樣可以隱蔽接近敵人,在適當的時機發動突襲,擒敵擒王」
「可是,一支幾十人的小部隊,在突襲了殘宋朝廷以後,要想全身而退,頂住數萬人的圍攻和追殺,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所以,我判斷,元軍的計劃應該是小股部隊突襲,大軍接應。」
「接應大軍的兵力,必須能夠抗得住殘宋殘軍的反撲,殘宋殘軍,民軍和正規軍的總數有幾萬人,,那麼這個接應部隊人數就不應該低于一萬人。」
「按照元軍一貫的做法,軍隊出動,是沒有後勤的。這一萬人要找到吃的,不容易。要有地方住,也不容易。」
「而且,這個接應部隊,離崖山的距離,還不能太遠,超過一百里,就沒辦法接應他們的突襲部隊了。」
「在崖山附近,距離不超過一百里,又能隱藏上萬軍隊,並且提供糧食的地方,只有一個,,就是新會縣城北面,圭峰山,玉台寺!」
「我們要想找出並消滅那支準備搞突襲的小股元軍,有點難;要確認一支上萬人規模的軍隊,突襲他們,打亂他們的計劃,就沒有什麼難度了。」
「所以,我就打算登陸去圭峰山玉台寺,確認一下,如果元軍的接應部隊在那,就找機會突襲一下。化解他們要突襲南宋小朝廷的圖謀。」
張浚說得斬釘截鐵。羅石知道張浚做出這樣的決定,是不會再更改的,就什麼也沒有說。
「好,你偵查確實以後,要發動突襲的時候,別忘了帶上我們「基地」!」
羅薇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說話了。
張浚對羅石認下的這「妹妹」很無語。
人家辛辛苦苦搜索到了敵人,要發動突襲的時候,你的「基地」跟著湊什麼熱鬧?
張浚是羅石的姐夫,所以,羅石的妹妹,就是張浚的妹妹。
對弟弟妹妹,張浚是遷就的,所以,張浚只淡淡說了一個字︰「好。」
就離開了。
羅石目送張浚下船。臨了,張浚也只是對羅石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