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給我來壺茶。」
「誒,好 ,客官請稍等……」
坐在角落里,看著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忽然間,有種無助的感覺。苦笑一聲,我怎麼可以這麼沒志氣?
穆盈的狀況應當不是馬車顛簸導致,那會是什麼?環境不適應?不是。太過勞累?不可能。吃壞了東西?不像。那她為何沉睡不醒?
鎖緊眉頭,我不斷想著什麼情況下會出現沉睡的特征,卻一無所獲。
遠山暮色濃重,天地山川便如同一幅朦朧的畫卷。喧囂漸逝,夜色的寂寞即將來臨。
徐徐地靠在窗台上,靜望著那一輪血色殘陽。我陡地睜大雙眸,心中閃過一個念頭。迅速起身,提起裙擺,興沖沖地向房間跑去。
打開房門,驚愕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半晌,我才驚喜地呼道︰「穆盈,你醒了?」
「小姐,我們這是在哪啊?我明明記得我們在馬車上的啊!」剛睡醒的穆盈有點迷糊地問著我,丈二模不著頭腦。
我快速走過去,再次拿起她的手,輕輕號脈,正常。抬頭看向她還未清醒的俏顏,「穆盈,你可有覺得哪里不舒服?」
「不舒服?」穆盈迷惑地睜開惺忪的睡眼,嘟喃著道︰「沒有哦,小姐你干嘛突然問我這個?」
「沒事,你醒了就好。」伸手模了模她的額頭,「肚子是否餓了?我給你叫點吃的來。」
看著穆盈不解的表情,想想還是不要讓她自己知道的好。雖然她現在已經醒了,可是我心底的擔憂並未消逝,先觀察觀察再說。
「恩,恩。」一听到吃的,穆盈瞬間清醒,歡快地點著頭。
輕笑地看著穆盈可愛的模樣,她一定很餓了。「那你快點起床洗漱,我一會就回來。」
「好耶,穆盈馬上起床。」她一邊說著,一邊掀開被子,動作迅速地拉過衣服穿戴起來。
……
靜靜地躺在床上,看著漆黑的帳頂,卻怎麼也無法入睡。側過身,看著穆盈還有點嬰兒肥的小臉,此刻的她正睡得香甜。
我已經飛鴿傳書給師姐,告訴她我們現在的情況,而且明早便會上路。可是,不知為什麼,我的心里隱隱有些不安,似乎將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輕輕地閉上眼,緩緩呼氣,就在我快要入睡的時候,忽然一縷似有若無的簫聲傳來……
其聲嗚嗚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訴,讓我想起了‘簫聲咽,秦娥夢斷秦樓月’。輕攏眉頭,這淒切婉轉的簫聲,透露著一種不尋常的訊息。萬籟俱寂,只有那越來越哀怨的簫聲,心里異常地不舒服,眉頭越皺越緊。
忽然間,沉睡中的穆盈有了動靜,慢慢坐了起來。
起初的驚詫慢慢轉變為震驚。我閉著眼楮假寐,感覺到穆盈緩緩地越過我,下了床……
生生忍下心里的不安,睜開眼,不露聲色地看著穆盈緩緩地朝門口走去。
穆盈的沉睡果然不簡單,這里面一定有問題。只是為什麼穆盈會突然變成這樣?似乎是受人控制了心智。
突地睜大眼楮,難道那簫聲真的有問題?
開門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由不得多想,我快速爬起,隨手拿起架上的衣服披上,悄悄跟在穆盈身後。
微風淒迷,明月冷瘦,星辰寥落的夜空暗沉得讓人心慌。街上異常安靜,只有那斷斷續續的簫聲在低回盤旋。
穆盈穿著一身白色褻衣,就這樣晃悠悠地走著,看去倒有些像孤魂野鬼。
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才發現出來的時候忘了帶飛鳳劍。暗自在心底咒罵,卻又無可奈何,只好繼續緊隨著穆盈。
慢慢地來到一片竹林,冷風吹過,帶起一片輕微的沙沙聲。簫聲越來越清晰,曲調也愈來愈哀怨婉轉,愈來愈蒼涼,似乎是在預示著什麼……
屏氣凝神,他人的氣息在逐漸變濃,似乎只有一人,內力在中等偏上一點。
輕踩步法,將整個人隱身在黑暗之中。可能是練了易?功以及吸收了太師傅內力的關系,即使是在這樣的黑夜,我的視力依然相當好。
不遠處終于出現了一個人影,飄逸的及腰黑發,一身夜行衣,整個身形仿佛融入了暗夜之中,儼然是一名女子。她手持玉簫,櫻唇微啟,纏綿淒婉、如泣如訴的簫聲緩緩淌而出。
這夜空,這陰風,這悲簫,這游蕩游蕩的穆盈,這猶如羅剎現世的鬼魅身影,給人一種誤入閻羅殿的錯覺!
穆盈一步一步地靠近那位黑衣人,簫聲漸漸止息。
我躲在不遠的暗處緊緊注視著,心里莫名不已。她到底要對穆盈做什麼?穆盈又怎麼會受到她的控制?
只見那人伸手從懷中取出一條羅帕,輕輕打開,拾起一粒藥丸似的東西。在我還在疑惑間,她迅速將它彈入穆盈口中。
震驚地看著這一幕,心里怦怦直跳。她給穆盈吃了什麼東西?艱難地按捺住想要掠過去的沖動,我的心弦繃得很緊很緊,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的動作。
「穆盈,隨著我一起念。」清喉嬌囀,黑衣女子徐徐念道︰「真空家鄉,無生父母。」
「真空家鄉,無生父母。」
毫無生氣的語調從穆盈口中吐出,讓我心里發酸,都怪我沒有好好保護好她。想了想她念的這句話,奇怪,怎麼覺得有點耳熟?
「要尊無生老母,要敬彌勒佛主。」
「要尊無生老母,要敬彌勒佛主。」
……
我終于想起來了,原來是你——白蓮教!太陽穴突突地跳著,傷害了我的人,代價不是你所能承受的起的!
「黃天將死,蒼天將生。」
「黃天將死,蒼天將生。」
忍無可忍,既然已經知道了白蓮教的所為,我至少有了方向去調查。凝神聚氣,正想施起影如風給予對方致命的一擊,一陣低沉的呼吸從身後傳來。震驚之余,我迅速翻轉手腕,以手成刃,向後劈去。
沒想到只是一個回合,我的鳳羽游刃就被對方破解。
他其中一只手抓住我手腕,向懷里一帶,另一只手緊捂我的嘴唇。
心里莫名地恐懼,天下竟然還有人武功如此厲害。我的鳳翔九天雖然才練到第七重,但是師傅和師姐聯手都已經不是我的對手,這人竟然這麼輕輕松松地就破解了我的劍法。
如果他是白蓮教的人,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