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麗的光球忽然間紅光四溢,令我不由自主地伸手擋在眼前,遮住那刺眼的光芒。待紅光漸漸淡去,我才移開手,仰頭看去。
這,這……
瞠目結舌地瞪著眼前展翅飛翔的鳳凰,心里的震驚難以言喻。我這是入了奇異的夢境麼,否則飛鳳劍怎麼會幻化成一只鳳凰?
半空中的赤凰周身皆被赤紅的光芒所籠罩。它輕扇著翅膀,對著我長鳴一聲,鳳尾擺了個優美的弧度。
暗自驚嘆,此乃仙物啊。還未待我感嘆完畢,它忽地面部朝下,直直地向我飛來……
啊!難以自制地驚呼出聲,雙手快速掩面,暗道︰好快的速度。在寂靜的雨夜中等待了片刻,卻沒有任何的後續發生,我才悄悄地移開雙手。這時,赤紅的光芒漸漸淡去,四周恢復了初始的寧靜。眼眸微轉,向四周瞥了瞥,可是那赤凰卻已不見了蹤跡。
心里無端地感到失落,下意識地將視線移至桌面,卻哪里還有飛鳳劍的蹤影。
半晌,我才驀地站起身來,心跳驟劇。細細地掃過桌邊的每一個角落,卻沒有發現飛鳳劍的任何痕跡。鼻尖莫名酸澀,悶不吭聲地將整個房間掃視一圈,然而這里的一切都是如此安靜,剛剛的事情就如同沒有發生過一般。
閉了閉眼,再睜眼向桌面瞧去,然而飛鳳確已失蹤。我所做的這一切,皆只是徒勞。扶著桌角,慢慢地回想著幾分鐘之前所發生的那一幕。忽然,腦海中閃過一個片段,令我猛地僵住。那只赤凰,莫不是附在了我的身上?快速低頭將自己審視了一番,卻沒有發生任何異樣。
我不由地舒了口氣,抬手輕輕地拍了拍有些昏沉的頭部。而後步履不穩地走向床沿,伸手拉開被子,倒了下去。我想我是在做夢或者產生了幻覺,睡醒之後,這不可思議的一切都會恢復原態。
「小姐,起床了……」
清脆的聲音在睡夢中響起,我不為所動地翻了翻身。
「小姐,小姐,起床啦!」
嘟了嘟嘴,伸手在耳側揮了揮。這蜜蜂好生擾人……
「小姐,你還說我是豬,我看你比我還豬呢!」
是穆盈麼?皺了皺眉,後又松開。
「小姐,不要再睡啦,起床了啦!」
唔,真是魔音繚繞啊!我艱難地咕嚕一聲︰「別吵……」
「小姐,你說什麼?」
聲音漸近,淺淺的呼吸噴在耳際。
「不要吵!」眉心輕蹙,迷迷糊糊地應道。
「都日出三竿了,小姐你還沒睡醒呀?」
原本甜美可人的嗓音,今天卻成了令我抓狂的噪音。手一伸,蒙住耳朵,繼續沉睡。
只听她好似無語地呼出一口氣,而後聲音變弱,「小姐,你起床咯。」有點撒嬌的意味。
再也忍不下去的我噌地一下爬起,朝她趴下,痛苦萬分,「穆盈啊,你就讓你家小姐我再睡一會吧,算我求你了……」室內一片寂靜,仰起頭,睜開迷蒙的雙眼。
只見穆盈撐著圓眼,呆呆地站著。
我愣了半晌,才吶吶地開口︰「穆盈?」
穆盈呆滯了片刻,忽地扁起嘴,泫然欲泣。
我無奈地看著她,想要大笑又想大哭。
就在這時,一陣敲門聲響起,伴隨著師姐低柔的嗓音,「穆盈,在嗎?」
「嗯。」穆盈快速地搽了搽臉,而後怨怒地瞥了我一眼,轉身朝門口走去。
紅色的霞光隨著木門的開啟,驅盡了空氣中的所有寂寞清冷,漸漸地落滿整個內室,為之染上了自然的緋色。
「穆盈……」師姐遲疑的聲音,「你,發生什麼事了?」
「我,我沒怎麼啊,依姐姐進來吧。」
緩緩地直起身,瞥了眼穆盈顫動的背影︰鼻音都出來了,還說沒什麼。
「說謊。」師姐伸手輕點穆盈的鼻尖,冷笑著向我掃來。
「呵呵~~~」坐在床上,伸手理了理亂發,傻笑地對著進門而來的師姐,「都是我的錯……」
「你呀,就知道欺負穆盈。」師姐輕輕斥責,眼底卻流著絲絲笑意,「起不了床,是吧?」
抿了抿嘴,很是窘迫,掀被欲起。
「嘖嘖,外衣竟然也未月兌。」師姐挑了挑眉,傾城的笑顏里難掩鄙視。
哎?隨著她的視線低頭看去,忽然想起什麼,我快速穿好鞋襪向桌子奔去。沒有?怎麼還是沒有?
「怎麼了?」或許是發現了我的不對勁,師姐走至我身邊,攏眉問道。
「沒事。」定了定神,對著她安慰地笑了笑。可是,心底卻十分焦急。
她懷疑地將我審視了一番,隨後繞著桌子走了一圈,「師妹方才是在找某物?」
「呵呵……」不想讓她擔心,我只能故作傻笑,「師姐,你來有什麼事嗎?」
「對了,有些事要和你一起商討,跟我走吧。」話音一落,她便拉著我向外走去。
「師,師姐~~~」倏地頓住腳步,揚起一個很是無辜的笑容,「請等我梳洗一下,很快便好。」
……
「穆盈,不要亂跑哦。」臨走前,我轉身叮囑,沒想到穆盈竟然恨恨地瞪了我一眼。搖頭嘆氣,看來得把這家伙早點嫁出去,不然她成天像個管家婆一樣,不準這樣不準那樣。
恩,對,要趕快把她嫁掉。
跟在師姐後面,為自己的這個想法而雀躍。穆盈也確實該婚配了,再不嫁,都成老女人了。
「師妹,你在暗笑什麼呢?」師姐停下腳步,疑惑地望來。
「恩?我,我在想一件大好事。」
「什麼好事?」師姐睜大美眸,滿臉迷惑。
「呵呵~也沒什麼事。」我訕笑著,忽地瞪眼,「你不是有事嗎?快走啊!」
一陣微風吹過,送來了襲人的花香,沁人心脾。舉目張望,庭內多是黃楊、女貞。正自疑惑,香氣越來越濃郁,有點香蕉的氣味。不自覺地抿嘴淺笑,道是香源是何,原是含笑美人來。
自有嫣然態,風前欲笑人。涓涓朝露泣,盎盎夜生春。
心情頓時變得愉快,將飛鳳劍的事情暫時拋于腦後,睡意也褪去了八分。與它擦肩,綠葉素容,含笑花堪畫堪描,美人蕉可題可詠。展容舒眉,淡笑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