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沉,靜謐的街道上完全不見人影。我自空中飛落,隨後緩緩地走在空無人跡的街道上。
秋風靜靜,輕柔地滑過我的耳側,舒爽得,幾乎讓我忘了方才所見的一切。不自主地環起雙臂,在清冷的月色下陷入沉思。
當初賽閻羅劫走智涵究竟是為了什麼?如今,又為何會突然出現在尹府?
他們既然是琦國之人,忽然出現在奕國的目的會是什麼?尹夯忠到底與他們有何過節?
亦或是,他成了別人的棋子?
一堆的疑問就像泰山壓頂,壓在了我的心頭,令我難以呼吸。
徐徐抬眸,看向漆黑的天空。唉,刀三郎的死是否會引起兩國之間的戰爭?結局,難以預料!
寂靜的夜中,空氣里忽然流動著詭異的氣息。
斂了斂眉,快速閃入黑暗中。抬頭看去,只見一群黑衣人紛紛匯聚于一座民宅之上,他們腳下的瓦礫絲毫未發出一絲聲響。這些人的輕功,顯然不同凡響。
他們,是誰?
困惑之時,一縷淡淡的血腥味隨風飄來,而後逐漸濃郁。凝神看去,黑暗中,一個清瘦的黑影由遠而近。
看他腳下有些虛浮,身形不穩,顯然是受了重傷。
「大人!」不可置信的驚呼驀然傳來,一名黑衣人快速迎上前去,攙扶住那位身受重傷的黑衣人。同時,其他黑衣人訓練有素地移至他們身側。
清瘦的黑衣人一手捂著胸口,一手做了做手勢,「我們中了埋伏,快走。」低啞的聲音混合著濃郁的血腥味,令人不自覺地感到毛骨悚然。
他的話音一落,黑衣人便攙扶著他,消失在夜幕之中。只有那尚未散去的血腥味,在空氣中流轉,流轉。
中了埋伏?
斂眉自黑暗中走出,看向黑衣人消失的方向。這些黑衣人是誰?與寒矣劍、刀三郎是否有什麼關系?
轉身之際,淡淡地瞥了眼身後的某一處。
祈翼風,你又在我身上打了什麼主意?
……
「回來了?」晦暗的房間內,祁翼風坐在房間一隅,慵懶地靠在木椅上,眼中閃動著冷月的寒光。
緩緩地從門口跨入,靜靜地與他對視,「湘王是在明知故問吧?」
妖媚的桃花目慢慢虛起,他站起身,氣勢逼人地向我靠近。「他是誰?」語調森寒,如夜半山林的烏鴉鳴啼。
微微退後,我不明所以地輕皺眉。他?是指晨希麼?
「你的意中人?」祁翼風嘴角含了絲詭異的微笑,一步步地朝我逼近。房間內的氣息頓時變得異常迫人,讓人驚心。
忍著想後退的沖動,奇怪地看向他。這人干涉的是不是太多了?
「嗯~是不是?」月色下,白皙俊逸的臉上魅影輕晃,唇邊的淺笑帶著幾分陰寒氣息。
挑了挑眉,「湘王的時間可是過于充裕?」所以才會這般無聊地詢問他人的私事。
他頓時停在我面前,不解地愣住。未束的黑發狂野地披散在他的肩頭,此刻的他,全身散發出一股慵懶如獸的魅力。
「刀三郎的死,可與湘王有關?」直直地看向他,冷靜地開口,「如若是,能否告訴我這麼做的原因?」
他們不可能不知道刀三郎與寒矣劍是琦國之人。難道他們不覺得現下各國的局勢異常緊張,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都會引起戰爭?
還是設下這一局的人別有目的?
月光照在祁翼風臉上,忽明忽暗,邪魅的瞳眸中閃爍著點點狼光,「如果本王說不是呢?」
淺淺地呼出一口氣,我繞過擋在身前的他,徑自倒了杯冷水,「時辰不早了,湘王還有什麼事的話明日再說吧。」
他走到桌邊,閑閑入座。隨手拿過一只青瓷杯,媚然的臉笑的漫不經心,「難道你就這麼相信本王?」
淡然地笑了笑,「這並不是相不相信的問題,而是,湘王您根本就沒必要說這個謊。」
「哦~此話怎講?」停下手中的動作,他饒有興趣地看向我。
「簡單來說,堂堂的湘王為何要騙一名平民女子?」我,會對他構成什麼威脅麼?至少現在不會。「而且,听尹相稱呼刀三郎的義兄為寒大人,」輕顰眉頭,「他應該是琦國的一名朝廷命官吧,也或許是琦國出使奕國的使者。」
可是,不管他們是秘密潛入還是光明正大地來到奕國,刀三郎的死都會成為兩國之間的隱患。
「你如何確信他們來自琦國?」祁翼風斜睨向我,含笑的眸中卻閃動著幾分戾氣。
放下茶杯,無視他凌厲的目光,轉身向榻走去。「我們是在界城西門救下智涵。」而,北奕西琦,相信祁翼風能夠明白。俯身將被子攤開,不自主地想起了穆盈在身邊的日子。
這些事情,她從都不讓我親手做。輕笑之後又不由地嘆氣,也不知現在她在界城怎麼樣了。
身後靜默了片刻,忽地傳來沉重的腳步聲。
我猛地回身,只見祁翼風背著手,薄唇噙著詭異的微笑站在我身邊。
「刀三郎的死雖然與本王無關,不過,本王倒樂見其成。」他向我傾身,音色輕柔而媚惑,「六年前,你們是怎麼離開尹府的?之後,又去了哪里?嗯~告訴我。」
我斜睨他一眼,沒好氣道︰「這還不簡單?自然是爬圍牆出去的。」
「哦~是麼?」媚目虛虛合合,在昏暗的夜色中釋放著異常的波光,「當年你參加百花宴之時,尹夫人又在何處?」
我愣了愣,而後定定地看向他。果然,他就是背後的那位皇子。嘴角勾起,聲音帶了點冷色,「听湘王如此一說,小女子倒是很好奇您怎麼知曉我娘不在尹府呢?」
「呵呵~」祁翼風俯在我耳邊輕語,「好厲害的一張嘴。
溫熱的氣息拂過耳側,讓我忍不住往後退去。
月影西移,夜涼如水。
睡意,漸漸襲來。
坐上床沿,不自主地打了個哈欠。掀開被子,直接躺了進去。「湘王離開時請記得關上門,謝了。」說完,忽視他瞬間呆住的俊臉,朝里側臥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