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在不知不覺地退去,而我身處的沙漠也在眨眼之間忽地消失不見。(鳳舞文學網)待我回過神之時,出現在眼前的,是一片美麗的原野。
繁花布滿山野,蝴蝶紛紛而飛,高低錯落卻異常有致的青草隨著微風蕩漾著瀲灩波紋。另有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在山野之間,延綿至遠。
「好美!」我忍不住發生一聲由衷的贊嘆。
如此這般美麗的風景,簡直會讓人忘卻凡塵之中所有的事情,以至于停留在此,不願離去。
數只七彩雨蝶扇著翅膀向我飛來,蝶影翩躚,環繞著我幽幽起舞。
眉舒顏展,不禁隨之揚袖舞動。成群的蝶兒跟在我的身後徜徉于這片原野之中,猶如一雙七彩的羽翼長在了我的身後。
由心地輕笑出聲,輕點足尖,揚袖飛起。展開雙手,閉上眼,讓真氣游走。無數的花瓣自花叢中徐徐升起,好似賦予了生命般隨著我的動作悠然舞動。
情不自禁地歡笑出聲,踏葉逐風,向花海中心飛去,而我的笑聲則隨著清風飄蕩至身後的未知深處。
清澈的溪流近在眼前,曲曲折折地蜿蜒至天的盡頭。
毫不猶豫地自花瓣上騰身躍起,我的身影以及身後的彩蝶與花雨驟然間映入水中。無意間地一個低頭,在那水中,我似乎看到了晨希充滿痛意的深眸。
心中一震,急急飛落。
花瓣猶如失了生命般悉數落盡,片片簌聲,宛若美夢破碎、幻境終逝的離音。彩蝶紛紛散去,徒留下那一道道剪影。
難以自制地伸手抹了抹不知何時冒出來的冷汗,抬頭看向那蔚藍的天空。
這九轉**陣果然非同凡響,差點便讓我迷失了自己。
不知現在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時辰了,如果再這樣繼續下去,還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月兌困。
不行,一定要破了這九轉**陣的陣腳才成。
思畢,揚起手。飛鳳懸空。閉眸凝神,雙手合十,猛地睜眼,迅速推掌,無數的冰晶霎時漫天擴散開去,轉瞬之間便覆蓋了整個原野。
艷陽消逝,蔚藍的天空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閉了閉眼,適應了片刻才借著微弱的月光緩緩地行走在這片失了方位的森林里。淒厲的寒風呼嘯著自森林深處吹來,我猛地停下腳步,冷冷地掃視著四周。
不行。如果繼續向前的話。我必定會闖進九轉**陣的另一陣中。如此一來,勢必又要消耗我不少功力與時間。
此時,狂風肆虐,不遠處紛紛傳來樹枝折斷的聲音。落葉也隨著風勢一路狂嘯。
緩緩地轉身,任由狂風吹亂我的一頭長發。突然,只听嚶的一聲,發間唯一的發簪驟然月兌落並恢復成離弦琴的樣子懸浮在半空之中。
伸手攏了攏失了束縛而放肆飛舞的黑發,在狂風之中,艱難地微眯起眼,頗為訝然地看向那閃爍著粼粼彩光的離弦琴。
它竟感應出我的不安了麼?
思緒方落,一個低啞而落寞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利用你的飛鳳劍找出這**陣的主要陣腳。隨後將你體內的真氣灌注于離弦琴之內,並以琴音傳出將其摧毀,此陣便破。」
什麼?這,這……
心中莫名地一駭,呆愣了半晌。我才怔怔地提步上前接過從半空中降落的離弦琴。
這,這聲音是從離弦琴內發出來的?
我不由自主地眨了眨眼,心有戚戚。
莫非……
「謝謝。」對著離弦琴低聲說道,隨即冷然抬眸,飛鳳劍陡地破空而出,猶如閃電一般穿梭于黑暗之中。
片刻,飛鳳劍光芒大盛,停在了半空,而黑暗的空間內,出現了九根碧綠的長柱。
挑眉一笑,原來這便是這九轉**陣的陣腳。
「殿下,這斷魂林什麼時候變得名符其實了?」忽然,一個顫抖的男音近在咫尺,卻不見其人。斂了斂眉,繼續听去,「莫非我們真要命喪于此,沒有血灑疆場,那也太不值了。」
嗯?微移腳步,向聲音來源之處徐徐靠近。
听此人所言,定是七殿下的人,看來他們已經入了斷魂林了。
忽然,數聲慘叫驀地傳來,听來格外恐怖。
心中一怔,霎時回神。
揚手拋起離弦琴,氣走八脈,抬手向離弦琴揮去。只听得錚錚幾聲,無形的氣流自離弦琴上陡地射出,轟轟數聲,幾座綠色的石柱便煙消雲散。俯仰身,真氣自指尖而出,彈上琴弦,另一側的石柱同樣粉身碎骨。
**陣陣腳一毀,黑暗散去,陽光重現。
旋身飛起,接過離弦琴並收回飛鳳劍,而後自空中緩緩降落。
「這,這,這……」驚呼聲此起彼伏。
「殿,殿下……」
睜開眼,緩緩地回身看去,入眼的便是整齊的奕**隊。
「這是怎麼回事?」
「是呀,天變亮了。」
斂盡眸底的訝異,懷中捧著離弦琴準備離去。
「姑娘請留步!」一個清冷而不失剛硬的聲音忽地自身後傳來。
停下腳步,微微偏頭。這位七殿下果然如傳聞中一般是個做將軍的料,以後定然會成為祈翼風的左右臂膀。
「在下冒昧挽留,還請姑娘見諒。」七殿下向我的方向走了兩步,腳踩在枯葉上發出吱吱的聲響。「在下只是想了解一下方才這斷魂林中所發生的異樣,不知姑娘能否為我們解一解這疑惑?」
淡淡一笑,轉眸看向正前方,微風吹在臉上煞是舒爽,「有人在這斷魂林中布上了九轉**陣,究竟是何人所為及為何如此,等七殿下回到皇宮自會知曉。」話落,微偏過頭對著滿臉錯愕的七殿下與其他將士點了點,隨後頭也不回地向林外飛去,直奔皇城。
站在一座八角亭上,抬頭看向天空。只見數朵白雲點綴在蔚藍的蒼穹之中,隨風飄蕩,舒卷自如,似在預示著我的人生即將重新開始。
收回目光,淺淺地笑了笑,揚起手,向皇宮掠去。
今天,這一切就都將結束了吧?也是時候做個決定了。
「哈哈,哈哈……」剛抵達清寧宮,祈嘯寒的狂笑聲便傳至耳中。「哈哈,整個皇宮的護衛幾乎都已換上了本王的人,本王勸各位莫要再做無謂的掙扎了。」站在清寧宮前的祈嘯寒仿若是逃離了獵人掌控的野狼,一臉狂傲地藐視著被禁衛軍包圍的皇子與大臣們。
靜靜地立在高牆之上,冷冷一笑,三殿下這是不打算再壓抑自己的情緒,終于展現他的野心與真面目了麼?可是,為時也過早了些吧?
「三哥,你怎麼能這麼做,你瘋了?」一位皇子趨身向前質問,卻被禁衛軍無情地擋住。
「瘋?哈哈,本王沒瘋。」祈嘯寒邪笑著走下台階,「本王等這一刻可是等很久了,怎麼能說本王瘋了呢?哈哈……」
「三哥,父皇尸骨未寒,你怎麼能做出這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三哥、四哥,你們還是收手吧。」
「十一弟,何必同這種人浪費唇舌?」年少俊朗的八殿下拉過十一殿下,不屑地朝祈嘯寒哼了哼。
「這種人?」祈嘯寒走上前,舉起手,一把握在了八皇子的顎下,面部猙獰,「來,你好生說說本王是何種人?」
「你!」八殿下一張臉漲的通紅,似乎隨時都可能在祈嘯寒手下殞命。
千鈞一發之際,一個蒼老卻中氣十足的聲音自清寧宮傳開,「你不配稱人!」
詫異地抬眸看去,只見一身黃袍的奕皇正滿臉怒意地站在清寧宮前。
這……
困惑在心底積存,奕皇,竟然還活著,果然是老謀深算啊。可是,按道理說,以奕皇虛弱的身體狀況,是完全抵擋不了此次蛸蘭的攻勢。那他是如果逃過此劫?
「父皇!」眾多朝臣與皇子紛紛欣喜地下跪。
而此時站在一旁的四殿下卻嚇得魂飛魄散,噗通一聲直直地跪在了地上,滿臉驚恐,「父,父皇……」
奕皇面容肅肅,全身肅殺地邁出清寧宮的宮門。一直失了魂般的祈嘯寒終于回過神來,顛簸著倒退了幾步,「怎,怎麼可能?」
「來人。」奕皇怒吼一聲,「將這兩位逆子給朕拿下,咳咳……」
「不,不要,父皇。」四殿下迅速地爬至奕皇腳下,「父皇,兒臣知錯了。」
祈嘯寒也一直後退,六神無主地四處張望,同時,宮中守衛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不知听命于誰。祈嘯寒見此情景,迅速回過神來,似乎是痛下了決心,「既然都到了這一步,父皇休怪兒臣。」就在他舉手準備下令之時,殺聲四起,七殿下的軍隊已經攻入城門,直向清寧宮奔來。
「怎,怎麼回事?」祈嘯寒猛地回身,猶不置信地瞪大了雙眼。似乎明了自己大勢已去,他咚地跪在了地上。
一直沉默的祈翼風終于抬起頭,細長的桃花目里流溢著自信的笑容。
然而,祈嘯寒忽地自地上彈躍而起,想要做垂死的掙扎,只見他提劍向奕皇躍去。
電光石火之間,蒼鷹衛統領岳舒珩倏地持劍格擋,與祈嘯寒劍劍相擊。片刻,祈嘯寒便敗下陣來,並被蒼鷹衛迅速地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