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仙君戲嬌妻 第一六九 月光自古無圓滿

作者 ︰ 卿伈

()「哥,你又發脾氣了?」忽然,另一個稚女敕的聲音傳來,如一縷暖風霎時吹散了空氣中所有的陰寒之氣。(鳳舞文學網)在眾人還未回過神之時,只聞得他又繼續輕嘆道︰「唉,你可是又將我的話化作風一縷,如那雲煙一般拋于腦後了?」

唇線在不知不覺中揚起,如此生女敕的聲音卻說出這般的話來,來人究竟是個怎樣的人物?好奇心頓起,我便回身看去。

不遠處,街道上的人群不約而同地退至街道兩側。隨後,一頂潔白卻素雅的轎子自街道中心緩緩而來。

此刻,馬背上的少年頓時隱去周身陰霾的氣息,聲音僵硬卻隱約地透露出些許的關心,「卿渃,你身子善未痊愈,跟來做什麼?」

「呵呵~~」溫和且如流水般清淺的輕笑聲自那轎內傳出,隨後便見一只白女敕的小手掀開轎簾,露出一張粉女敕的小臉來。

訝異,在我的心底除了訝異還是訝異。這明明就是一個孩子,為什麼他能表現得如此老成而淡定。

那位年紀看來才七八歲的男孩站立于轎子內,抬起頭,只是一個淺淺的微笑便如那冬日暖陽一般,照的人心驟暖,就連那月華的光芒皆被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種光芒所掩蓋。他理了理身上微皺的衣擺,說得漫不經心,「跟著你,自然是怕你忘了我的苦口婆心,一不小心又砍下數個腦袋扔給我處理。」

這……

無比震驚地盯著不遠處的男孩,小小年紀卻能講出這般話來,絕非常人所能。

不同于其他男孩。他全身都散發著柔和的光芒。那種淡定從容的氣度,儼然是成人才能擁有。而那雙清涼**的眼眸閃爍著睿智的光芒。然而他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卻如那佛主一般,無欲無求。這是為何?

卿渃?微微一笑,這名字恰如他的人。

「我,這次定然不會。」銀衣少年面露窘色地拉了拉韁繩,黑馬噠噠地轉頭,走向白色的轎子。他面色不郁地悶聲說道︰「你才醒過來不久。還是回去休息。」

轎子上的小人兒微笑著搖了搖頭,「我是不會回去的,如果你不想讓我昏迷在半路,那便快些去東門吧。」

銀衣少年皺了皺眉,最後還是調轉馬頭,目不斜視地向界城東門的方向行去。顯然,他非常清楚那男孩的性情。所以才會不作多余的爭執。

那名為卿渃的男孩露出和煦的微笑,清澈的眸光隨之向我與晨希轉來。他歉意地對我們頷了頷首。隨即便退入轎中。白色的轎簾雖然擋住了他童真的面容,卻掩蓋不住他渾身所散發出來的那種優雅與尊貴,令我一度懷疑,他究竟是人還是神!

目送著白色的轎子消失在街角,我才收回目光向那瘦削的少年看去。而此刻,那富家男子早已逃得不見了身影。

「多謝二位恩人出手相救。」少年瘸著腿,一步一步地走到我們面前,滿懷感激地躬身道謝。然而那微凹的雙眸中卻透露出無盡的悲哀絕望與蒼涼。

不解地看了看他,再轉眸看向已消失在藥店櫃台後的老者。莫非他家中有人得了重病?

正在我心存疑惑之時,晨希淡眉輕攏,面色漠然地取出一只藥瓶向少年遞去。而眼前的少年愣了片刻。才不解地抬眸看來。

「這是一瓶外傷藥,可以敷在你方才跌倒之時所刮破的傷口上。」淡淡地笑了笑,語調舒緩地對他繼續說道︰「回去以後將你身上的傷口清洗一番,再將瓶內的藥物涂在傷口之上。」

少年這才恍然地伸手接過,就在晨希收回手之時,少年晦暗的眼眸瞬間大亮。他一把握住晨希的手毫無預警地砰的一下跪在了地上。「請問二位可懂醫術?能否救救我大哥?求求你們。」

晨希虛起雙眸,清冷的面容似有若無地凝了層寒色,卻終是沒有將手抽出。以晨希不愛與人有肢體接觸的性子來看,此刻,他的耐心算是極好,甚為難得。

我不由地輕笑一聲,趨身向前將晨希的手掌自少年的手中解救出來,並將少年扶起,「這位小哥起。」

然而少年只是搖頭,雙眸里已溢滿了淚水。

「哥的大哥可是身染疾病?」我安慰地輕聲詢問,「能否請起?也好將你大哥的情形細細告知我們。」

少年听後,才眼含希冀地從地上站起來,急急道︰「小人大哥身受重傷,懇請兩位恩人能夠救救我大哥。」

原來如此,明了地點了點頭,再抬頭看向晨希。牽過他的手,揚起唇,盡量讓自己的笑顯得精神一些,「晨希……」

他垂頭看來,周邊的寒意稍稍淡去,薄唇緊抿,一抹擔憂自他的眼底一閃而逝。

「你放心。」向他懷中偎去,「我一定量力而行。」緊了緊我們相握的手,「陪我去可好?」

緊繃的清冷面容終是緩了下來,晨希抬起雙眸看向少年,「請帶路。」簡短的決定,絲毫不拖泥帶水。

「是,是是。」少年終于展開了笑顏,「二位請隨我來。」

「小哥,可否告知你大哥究竟受了什麼傷?嚴不嚴重?」走在路上,我輕聲問道,「好讓我大致了解下你大哥的情況。」

年思索了片刻,方道︰「我大哥本在安國當差,那個地方叫滬城,距離界城東門只有上百里路。」他抬起頭來,一邊走一邊問道︰「不知二位可有听聞前去奕國為奕皇祝壽的安王在前端時日失蹤了?安國國君在奕國失蹤之事可是非同小可,眼下這兩國都在整軍待命,戰事已是一觸即發了。」

安王失蹤?我的心頓時跌落谷底,如此說來,穆盈也是凶多吉少了?

晨希握緊我的手,似在安慰。

「一個時辰前,小人大哥忽然一身是血地回到家中,肩胛骨處被箭生生射穿。小人找了三位大夫都說我哥神仙難救了。」他一邊擦去流下的眼淚,一邊哽咽著道︰「方才那位陳大夫便是已經听聞我大哥的傷勢,所以堅決不肯前往我家為我大哥救治。」少年忽地停下腳步,再一次跪在了我面前,「小人求求二位恩人,一定要救救我大哥。」

「小哥請起來。」伸手將他扶起,「我們一定盡力而為,快些前面帶路,否則傷者失血過多,那……」

「是,是是。」少年忙點頭,隨後向前引路。

少年家的房子靠近江邊。

江天一色,淨無縴塵;皎皎空中,孤月清輪。在如此清明澄澈的夜空下行走,再煩悶的心思也沒有理由不走進一個寧謐純淨的世界。

這時,浮動的烏雲遮住了那輪明月,只讓其露出了半邊臉,就連月光也淡下了許多。心下一顫,如此滿月卻終因這漂浮不定的流雲而失了顏色,失了飽滿。搖了搖頭,哂笑︰月光自古無圓滿,人生亦然。人圓月不圓,月圓人不圓。也許人月皆圓,只是對命運的苛求罷了。

遙望那漸漸被烏雲所遮掩的月亮,勾起了我對穆盈的思念與擔憂。轉眸看向埋頭疾走的少年,不由地輕聲嘆息,希望他的大哥能夠平安無恙。垂下眼眸,略有些疲憊的我不知不覺地靠近晨希,將身上的部分重量交托于他。

已有察覺的晨希忽地彎腰將我一把抱起,驚詫未定,便听到他理直氣壯地說道︰「一會你將消耗許多體力,借此機會休息片刻。」

「好。」

方抵達少年的家中,一陣濃重的血腥味便隨風傳來,我不由地打了個冷顫,徐徐睜眼,「到了?」

「嗯。」

晨希輕柔地將我放下,牽著我向少年家中走去。剛走進他家大門,一個昏死在床上的男子驀然映入眼簾。上前掀開蓋在他身上的厚重被子,眉頭越皺越緊。

經過了一整個晚上的手術,少年的大哥終于月兌離了危險,而我也徹底虛月兌地倒在晨希的懷中。

次日清晨,當我自沉睡中轉醒,才發覺自己已回到白蓮宮的留香殿。疲倦雖已退去,體內的真氣也只是恢復了少許,身體終還是比昨日虛弱了些。

淡淡的晨光從窗外射入,彌漫著流動的飛塵,捎帶著春的氣息。然而我卻感覺不到絲毫的暖意,全身冰冷得懾人。

伸手掀開被子,掙扎著坐起身。環顧了下四周,卻不見晨希的身影。無心顧及凌亂的長發,慢慢地曲起雙腿。輕微的撕痛從腰際傳來,令我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氣。片刻,我才將手輕放于腿上,平穩下呼吸,凝神打坐,希望自己能夠恢復到一個最佳的狀態。

真氣緩緩地游走在四肢八脈,不疾不徐地打通了主道上淤結堵塞的經絡。將真氣行走了幾個周天,身體也頓感舒適了許多。

緩緩地舒出一口氣,睜開眼,微冷的濕風吹在身上已不覺得異常得冰冷。

輕微的腳步聲傳來,一道影子在晨光中漸漸拉長。抬頭看去,正見晨希端著藥碗從桌案邊走來。

「晨希……」我勾唇輕喚。

的聲音輕若風吟,回蕩在我的心際,「溫度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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