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呂亮思考著燕趙之事時,遠在寒山城的趙國皇城內,一處別院里確是另一番景象。(鳳舞文學網)
「落日樓頭,山川隔。雕龍畫舫,夕陽遠。」一副「御江落日」的屏風,隔在了原本就已昏暗的房間內兩個模糊的身影中間。兩個身影一大一小,屏風前面的一個身影高大,屏風後面的一個身影矮小且微成弓型。
就在這時,原本寂靜昏暗的房間里,被一道突如其來的光亮,一下子就填滿了。只見屏風外一個兩鬢斑白的老者手里正拿著一把火折子,從屏風旁的燈籠前,退到屏風外。神色恭敬的站在那里。似乎正在等待著什麼?
也就是在這時,原本在屏風前面的人影動了動。反而對外面的老者客氣的說道「此事你看?」
老者動力動嘴唇,最後說道「時機尚未成熟。」
人影听到此話,並未反駁,而是不以為意的笑道「那就听金老之言」然後兩人無話,房間內又重歸寂靜。不同的是房間內不在陰暗,燈籠里的燭火也越燒越旺,勢頭正盛。
與之不同的是在趙國趙王宮祁恩殿內,卻是歌舞升平。處處絲竹管弦,余韻繞梁,不絕于耳。在大殿正中央,一個年紀二十有余身穿龍袍的青年男子,正左手托腮,右手執盞,眯著眼楮,橫臥在龍榻之上。一邊搖盞,一邊哼曲。還時不時的,說著「宋愛卿,來共飲此杯。」
回話的是個國字臉三角眼,面帶壞笑的中年男子,男子每每听到此話。都是起身諂媚,口口聲聲「隆恩,萬歲。」而青年男子也很是受用的樣子。
不錯龍袍男子正是趙國皇帝趙源,而那宋姓男子,則是趙國丞相宋重。
正在二人對飲正酣之時。從殿門外,走出來一個小太監。太監走到殿中央,雙膝跪地道「陛下,邊關來人!」。听到此話趙源眉頭一緊,從龍榻之上起身,放下手中的酒盞,接著順勢一揮,示意歌姬退下。又整了整衣冠,對下面的小太監說「宣!」
听到此話小太監起身走到,殿門口。拂塵一揚道「宣邊關使者。覲見!」
不一會,從祁恩殿門外,走進了一個身穿紅色衣袍,頭戴紅色方巾的中年男子。男子走到殿前,單膝跪地道「邊驛使,張讓拜見陛下!」邊驛使是趙國邊關專門負責傳訊戰事的人。趙源看到張讓參拜,點了點頭,問道「邊關戰事如何?」
原來自從呂忠死後,燕國屢侵,他無奈之下接受大臣們的意見,派呂忠之子呂亮接替其父,駐守邊關。
但說到頭來,趙源覺得呂亮太年輕了。雖然常年跟隨其父在外行軍。但是他畢竟不是呂忠。回想起來,呂忠也是趙國的一員悍將。要不是處處和他過不去,整天喊著要「收復河山」他也不會對其產生怨恨。
其實趙源的想法很簡單,只要不打仗,只要每天音樂為媒,詩詞為伴,美酒滿盞,快哉一生就可以了。至于什麼家仇、國恨、黎民百姓統統的和他沒有什麼關系。
但是沒辦法此刻他是趙國的皇帝,所以還是要听張讓匯報軍情。張讓听到了皇帝的問話,抬頭就將呂亮大敗燕軍之事,說給趙源。一听,邊關大捷。呂亮是有些本事,自己又可以高枕無憂了。
趙源大笑聲稱要對呂亮加以封賞,對邊關將士加以犒勞。然後命其退下,明早啟程傳呂亮進皇城領賞。
當眾人在听戰報之時,沒有人發現當張讓說道「寒山大捷,呂亮勇猛」這幾個字的時候,坐在殿內的宋重卻是面色凝重,目光陰沉。不知在想些什麼?
而當張讓退走,殿內只剩下趙源和宋重兩個人的時候。宋重立馬起身,走到殿中央,行了個五體投地的大禮。並且急聲高呼「皇上盛德,恩澤天下。敵軍潰敗,皇恩浩蕩」的奉承之辭。夸得趙源那是別提有多高興了。
可是當趙源問道「宋愛卿,覺得此次大捷,我該如何賞賜呂亮才好呢?」。而這個時候宋重就是發話了,當然他得先要做出一番誠惶誠恐的樣子來「聖意,下官怎敢肆意揣測。」並且在下面一個勁的磕頭表示感謝。
果不其然,趙源一看「忠臣」那,就說道「愛卿盡管暢所欲言就是了」當然平時凡是遇到朝廷上需要做決定的事情,他都會和宋重商議。原因無它,趙源整日吟詩作畫。根本對朝廷之事並無了解。而宋重又作為丞相,當然是最佳人選了。
但趙源不知的是所謂「文官提筆安天下,武官馬上定乾坤」。文官與武官相互制約,國家權利才會平衡,根基才不會動搖。
可他卻一直寵信文臣,後果可想而知。當然這是後話。
對于宋重他可不想,呂亮比自己位置更高。更何況他們之間還存在深仇大狠。于是就對趙源說「呂將軍,大敗燕軍,揚我國威,是我趙國之福。論功理當行賞。但是!」。
說著,宋重看看了趙源。見趙源若有所思的樣子,繼續說道「但是呂將軍現在以是位及護國,要是再封賞的話恐怕」。說到這里宋重一看差不多了,趙源已經開始害怕了。想一下也是,護國將軍再進一級,可就是諸侯了和王爺一樣了。這可是大忌,對于皇權來說很是威脅了。
所以宋重是在間接的提醒趙源,趙源就是再愚蠢也听出這弦外之音了。
于是趙源問宋重「那依愛卿之言呢?」很顯然現在,趙源已經上鉤了。
宋重也在等這句話,回答到「臣以為,不如賜他別院一座,良田數頃,黃金百兩。這樣既可讓眾臣信服,又可利于陛下。」
「嗯,不錯這也是朕之所想。」看來現在趙源很滿意。
「皇上聖明!」目的達到,宋重更是陰陰壞笑。
好了問題解決,趙源招來太監。找來歌姬,歌舞再起。祁恩殿里又是鶯歌燕舞,醉倒黃昏。
第二天一早,邊驛使張讓就啟程出發,趕往寒山城。中午時分,艷陽如鏡。張讓在寒山城、將軍府找到了呂亮,並且傳達了皇上的旨意。
而呂亮送走張讓後,就坐在廳堂內。想著回皇城的事情。其實呂亮並不是為了貪功領賞,當然就算他知道獎賞只是些財務。再者說年紀輕輕的他就居護國將軍。這是多少人,做夢都想不道到的事情,而他呂亮做到了。所以對于賞賜,他也是覺得無關緊要。
雖然自己這一走,來回也就要四五天。可是呂亮總是覺得有點不太踏實,也許太擔心邊關戰事了吧。呂亮這樣想著,「也是回家,看看母親的時候了。」
想到母親,呂亮就會感到家的溫暖。似乎以前,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日子又浮現在眼前。在父親去世之前,母親很愛笑。而現在,母親沉默寡言,面容也是日漸憔悴起來。是該回家陪陪母親了。
呂亮雖是將軍,但是他卻並不好戰,也不喜歡戰爭。戰亂起,受傷的是百姓,破碎的是河山。他也是不得以而為之。其實呂亮是多麼的希望,戰爭能夠停止。希望百姓不再流離,希望天下大同。
可是有些事情總是那樣的事與願違。
轉眼間,夜幕徐徐拉下。不一會,月上梢頭。皎潔的月光,如水一般灑下天際,淹沒人間。
然而在這月光下,將軍府的庭院里正佇立著,一個身影。當風吹過,身影上的衣袍,隨風鼓動。這正是在庭院里散步的呂亮。
因為明天要進皇城面聖,所以今晚在這欣賞一下,邊關的月色。雖然呂亮在邊關,已經待了一年左右。但是卻沒有時間好好欣賞過月色。這邊關的月好像和皇城的月,有所不同。邊關的月寒的很,而皇城的月卻好像有點暖的樣子。
更聲起,月兒彎。男兒立,守四方。
轉過院中小亭,呂亮走進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