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似乎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呂亮不顧一切的向著綠柳村奔去。(鳳舞文學網)
也許有些事情早就已經注定,那些該來的總歸要來,那些要走的如何也難以挽留。
風吹綠柳卻已不在綠,站在村子里,呂亮絕望的看著面前的一切。
原本喧鬧的小巷,原本往來的人群,原本無華的小屋,原本美好的一切,隨著不知名的橫禍消失殆盡。剩下的只有這些,這些滿地的殘肢,這些坍塌的院牆,碎裂的磚瓦,坑坑窪窪的街道。
一刻不敢停留,呂亮立刻向著呂府的方向而去。
呆在原地,呂亮看著眼前的一個大坑,很顯然這是剛才經過一場搏斗留下的痕跡。而大坑的周圍可見的是一塊塊破碎的布袍,還有著濺在地上的血跡。
蹲來呂亮撿起地上的布袍,心里就是一痛,「這是爺爺的衣服「
「爺爺「呂亮轉身帶著嘶啞的聲音向著四周呼喊。
可聲音在原地蕩開來向著四周傳出卻沒有回應,「 」的一聲呂亮跪在了地上,碎裂了地上的磚,手中拿著布片眼里閃著淚。
雖然對于爺爺以前他並沒有多少記憶,可自從呂子恆與他相認,在他們在一起的日子里,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爺爺的慈愛,似乎自己又回到童年,重溫起兒時的記憶。那是留在呂亮心中的痕,是時間永遠無法了去的塵。
「娘呢,對!娘!「此時的呂亮眸子里已然生出了數條血絲,心里想著「娘不能有事,娘不會有事,一定不會的。」
一回頭,呂亮看向呂府,廢墟,全是廢墟。
「啊!不!」聲嘶力竭,淚成兩行,血色滿龐。
呂亮跪在地上前行,一跪一步,地上的碎磚磨破了身上的布袍,呂亮不在意;街道上的碎瓦割破了他的膝蓋,呂亮不在意;呂亮在意的是自己的母親,那個生他養他的女人,從降臨人世起,就對他傾注了所有愛的人。
只是兩眼望著前方,望著呂府主屋的方向,那目光似乎穿越了時間,回到了昨天,回到了母親那微笑的臉上,回到了那其樂融融的飯桌之上。這一刻起,廢墟之上似乎升起了一個身影,那個身影仿佛正沖著自己微笑。
而呂亮像是著了魔一般,直直的望著前方的廢墟。
三十幾步,短短的距離,變得如此的艱辛,使得呂亮覺得如此的遙遠。幾個時辰之間,便天人相隔再無法相見。
一步一跪,一步一印,一步一抹血色,一跪一行血淚。
跪在廢墟旁,呂亮的雙眼此刻已經完全變的血紅,外人看來此刻的他就像妖魔附體,沒有了神志也不再清醒著。
確實不錯,從爺爺死亡的那刻起,他已經不再是呂亮,自母親撒手人寰之時,他就是魔,一個已然失去了理智,腦中全是仇恨的魔鬼。
要是呂子恆還在的話一定能看出,此刻的呂亮已然是入魔了。
只不過呂亮的心中還有著一絲的執著,這執著是自己入魔前僅存的一點執念,這執念化作一個聲音不斷的浮現在他的腦海。
「我娘,我要找我娘。」
跪在廢墟旁,機械式的抬起雙手,左手抓起面前的一塊碎石,右手握住眼前的一根木頭,兩手一分,向著身後丟去。
就這樣,呂亮目露血紅的跪在那里,抬起左手,放下右手,向著主屋的方向挖去。似乎此刻的呂亮沒有了知覺,顧不得劃破的手掌,顧不得塵土飛揚,在那心中只有一個方向,「我娘,我要找我娘」。
不停的抬起,一次次放下,三尺高的廢墟下呂亮重復著如初的動作。
正午的太陽猶如一顆火球,懸在天空的正中央,向著四面八方散射著毒辣辣的光芒。
烈陽下的一處村莊,原本柳絲細細,桃花飄香的地方。現在確是變的無邊地獄一般。
村莊里的一處廢墟之下,一個人影正不知疲倦的挖著廢墟。
太陽西斜,人影突然停止了動作。
原來,在廢墟上顯露出一具尸體,尸體身著一條藍色的長裙,嘴角溢血,雙目緊閉,呼吸不存,顯然是已經死去。
「轟」在看到尸體的一刻,呂亮心中僅存的那絲執念已經到了潰散的邊緣。
壓制住不斷沖蕩著大腦的血液,呂亮抱起尸體,第一次站起身來,一步一顫的向著大坑走去。
就在呂亮起身的剎那,狂風突起,天邊不知從何涌來片片的烏雲,一瞬間陰雲密布,烏雲里閃著雷電,不斷的翻滾著,似乎一場大雨即將到來。
大風吹散了呂亮的頭發,雷聲劃過呂亮的耳際,而呂亮仿佛沒有听到一樣,似乎這一切都和他沒有關系,現在對他來說懷里的尸體才是他最重要的東西。依舊抱著尸體,呂亮向前走去。
呂亮走到大坑,輕輕的將尸體放在坑里。也在這時,天空一閃,一道光亮劃過天際,大雨傾盆而下。
「嘩嘩「的雨聲一時間填滿了這個死寂的小村,似乎在此刻小村恢復原本的面貌,細听伴著雨聲還能听到孩童的嬉鬧聲。
撫模著尸體的臉龐,呂亮慢慢的拭去她臉上的血漬,又將散亂的發絲抹過耳後。
這一刻呂亮笑了,笑的猙獰,笑的殘忍。
因為心中的那絲執念在這一刻崩潰,猶如承屋之木的斷裂,大廈瞬間傾倒而來。身體的血液不受控制的沖進大腦,丹田的真氣更是在身體內四處的亂竄。
一下子跳出大坑,呂亮眼里流著血淚舉起雙拳對著天空就是一吼。那樣子像是在向天挑戰,戰天的不公!戰天的殘忍!戰天的無情!
「殺!殺!殺!」頓時呂亮身體上冒出無數的煞氣。這些煞氣原本就存在于呂亮的身體當中,是呂亮常年在外殺敵留下的印記。雖然殺的都是凡人,但煞氣也是驚人。
煞氣纏身,呂亮不顧一切的吸收著空氣,此刻又是下午。呂亮月復部的族印再一次的閃爍起來,帶著紅芒貪婪的吞噬著空氣中的真氣。
短短一刻,呂亮就已經不知吸收了多少真氣。雙掌十指彎曲,立刻雙掌之上出現了兩個光球,假使呂亮清醒一定能看到光球的不同。此時的光球里原本閃爍游走的青色絲線,已經變作了黑色,其上正冒出絲絲黑氣,黑氣在光球之中彌漫,所經之處也被感染。
毫無顧忌,呂亮狠狠地對著天空一甩,光球借勢升到半空「轟轟」兩聲爆炸而來。
這還沒完,接下來呂亮手中再次出現兩個光球,只不過不是甩向天空而是向著地面砸去。
…………
一頓狂轟亂炸之後,呂亮興許是累了,站在原地不動起來。
無人可現的是呂亮的雙目此刻已由紅色轉為黑色,這分明是入魔已深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