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心郁悶地回到竹筠小居,李靖卻是聞到了一陣余音裊裊的琴音。(鳳舞文學網)
在小居的東南角的竹林之中的一片空地上,沈思昕身著一襲雲羅銀絲蓮紋大擺長裙,玉指撫琴。
青絲如墨被輕散著,朱唇輕啟,似乎是在唱著一曲挽歌:
「眨眼間,風卷干草簾。刀光影,飛舞彈指間。心飄搖,朱紅輕飛濺。難入眠,黑夜漫漫無邊。不是英雄,你不在我的身邊。走天涯,一把劍握在手間。漫漫路,踏破鐵鞋無覓處。相思苦,刻骨銘心情不古。」
一曲悠揚的情動,頗有傷心斷腸的痛楚與泣血的萬般眷戀。風吹過竹葉傳來沙沙的聲音,似乎是在應和著。
「思昕,先休息一下吧。」
李靖輕輕地走了過去,從背後環住了沈思昕,並憐惜的說道。
「嗯。」
沈思昕身體一顫,靜靜的靠到了李靖的懷里,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茗香閣那邊出了點事,所以回來晚了,你不怪我吧。」
李靖把臉貼近沈思昕的長發,輕輕的問道。
「不怪的!夫君做什麼事,我都會支持的!」
沈思昕微微仰頭,用眼楮的余光看向李靖,善解人意的設身處地為他著想。
「思昕,我有禮物送你。」
李靖神秘的說道。
「是什麼?」
沈思昕帶笑的眸子望向李靖,心中略微生出了一絲期待。
只見李靖在袖子中模索了一下,拿出來一個紫檀木制成的首飾盒,遞到了沈思昕的手上,這是他在回來的時候買下的。
這是一個長方形的盒子,通體泛著熒熒光澤,一看就知道木制上乘。
沈思昕接過盒子,欣然一笑,不過,那微沉的份量卻是讓她有了一絲好奇。
細膩的木制,撲鼻而來的檀香味道,足以看出李靖的用心。
沈思昕緩緩的推開搭扣,輕輕打開首飾盒,發現一只白玉簪靜靜的躺在盒內,通體潤白晶透,柔光內斂,只需一眼便能知道那是上品。
「我替你帶上吧。」
李靖拿起了那只簪子,為沈思昕綰起了三千青絲。
「若君為我贈玉簪,我便為君綰長發,洗盡鉛華。從此以後,日暮為家。」
沈思昕低聲喃喃道。
李靖的手微微一滯,沈思昕的情深讓他很是感動,溫柔一笑,李靖將她攬到了懷里,靜靜地享受著這暖暖的溫馨。
風從遠處而來,帶來個各種花的味道,突然發現世間似乎就是一副美景。
鳶飛戾天者,望此息心;經綸事物者,窺此忘返。
漸漸的他們似乎也成了這畫里的一處景色,只等有人懂得欣賞……
「思昕,這輩子,我會愛你疼你保護你——直到永遠!」
李靖堅定的說道,目光里滿是熾熱與認真。
沈思昕一鄂,望著李靖,良久不曾回神,直到回味過來之後,才柔聲的說道:
「只要夫君的心里有妾身,妾身就心滿意足了!只是妾身人老珠黃,不比夫君二八年華,能與夫君過上一段甜美的生活,已是上天垂憐了……」
李靖微微動容,年齡的差距讓他醒覺自己的征途中,他們注定無法相守到永遠。
四目相交,雙眸中似乎都只能映出對方。漸漸地,兩人越靠越近,似乎能听見彼此的心跳聲。
李靖緊緊的擁上了沈思昕,似乎一輩子也不打算放開,而沈思昕也緊緊的似乎在尋找久違的安全感與安定,靜靜地偎依在李靖的懷里。
「思昕,我們會相守到永遠的!」
李靖輕輕的呼喚道。
「啊?」
沈思昕不解的抬起頭。
「唔——」
剛一抬頭,她便被李靖吻住了雙唇我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悶哼。
雙唇緊緊的貼著,不留一絲縫隙。
一開始,只是雙唇單純的貼合。但是漸漸地,似乎已經不滿足這些了,李靖用靈舌輕輕掃過沈思昕的嘴唇。
在突如其來的刺激下,沈思昕微微張開了紅唇,而李靖則順勢而入,輕巧的撬開了她的貝齒,攻略著沈思昕的城池……
指尖肆意的拂過沈思昕的長發、額頭、眼眸、嘴唇、脖子、鎖骨……所到之處似乎驚起層層漣漪,衣衫似乎已經在不知情的時候被勾開。
……
夜色漸深,李靖爬到屋頂上,手里捧了一壺忘憂。
月華如練,照得庭中景物霧氣泱泱如同潤在水波中。
門吱呀一聲打開,下面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暗影中走出一個人。
李儒負手站在屋下,仰著頭看向他︰
「你有心事?」
李靖搖了搖酒壺,悠悠說道︰
「上來喝一杯。」
李儒金光一閃,已是縱身躍上了屋頂,坐到了李靖身邊。
李靖拿衣袖把壺嘴擦了擦,遞給李儒。
李儒倒也不嫌棄,仰頭喝了一口,然後晃了晃酒壺,凝眉嘆道︰
「借酒消愁愁更愁!」
李靖瞥了李儒一眼︰
「你也有‘愁’麼?」
李儒淡淡一笑道︰
「你我本為一體,你之憂愁既為我之憂愁,不是麼?」
李靖聞言,輕輕一嘆,雖說李儒是他的分身,但是他模不透看不透李儒,此時更像是兄弟一般。
月華如水,星光璀璨,一顆流星從開際滑落,形成一道優美的線條。
李靖心里一動,輕吟道︰
「人生苦短幾十年,悲歡離合來相伴,是非恩怨隨風去,知己緣聚福萬千。追風趕月弄潮市,平淡無愧心自安,漫步旅途風雨度,逍遙自在在人間。」
李儒神色微微一變,繼而也誦道︰
「笑看人生幾多愁,閑雲野鶴心自由;煩惱賦予落花去,松傲青山水自流;人生百年何其短,超然物外為聖賢;拂袖南山采雛菊,放歌扁舟釣浮魚!」
「是嗎?這是你之意向,還是……」
李靖心里默默地想著。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明天,我會離開明若城,去四處游歷!」
李儒突然淡淡地說道,這似乎是他一早便有的心思了吧。
「哦?嗯——」
李靖微微一怔,撇頭看了李儒一眼,只見他那堅毅的臉龐上隱隱漂浮著出塵的氣質。
相較于李儒李邪兩人,李靖真是汗顏呀,甚至有種自慚形愧的感覺!
翌日。
「風雲將起……」
李儒細若蚊吶地嘆了一聲,便飄飄然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