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亂找了個借口,許晃撒開丫子就往家跑,結果在拐角上正和一個人撞了個滿懷,模著鼻子一看,居然是村支書,對方也揉著胳膊苦笑道︰「小許啊,有急事?」
「啊…啊,有點兒。(百度搜索4G中文網更新更快)」許晃干笑道,村支書問道︰「你家好像來了不少客人?」
許晃心下一慌,忙說︰「有幾個親戚過來看看我,回頭再跟您說吧,我真有急事。」說完他點點頭,飛快的跑進門去了。
把這事跟無生他們一說,沒想到那一個卻不緊不慢的吹了吹杯子里的熱茶,道︰「來就來唄,慌什麼。我還挺想見見你那些鐵哥們兒呢。」
「你見他們干什麼?」許晃立馬警覺起來。
「能干什麼?好奇嘛,我也看看以前跟你朝夕相對的都是些什麼人。」無生沖他笑笑,低下頭去喝茶,
他這越是平靜就越是暴風雨要來的前兆,許晃右眼一跳,立馬轉身過去打電話,「…喂!張琦?我許晃!」
「哎呀!親愛的我想死你啦!」
電話里那聲兒大得整個屋子都能听得見,許晃只覺得背後陰氣森森的,趕緊出去外面打了。「…你這臭嘴能不能別瞎啵?惡不惡心人啊!」
「惡心了你四年,也沒見你吐啊?」
「行了行了,不跟你扯皮,說正事,你們要過來?」
「對呀!高興吧?」
「高興你妹!我告訴你,一個也不準來!听見沒有?」
「為什麼啊?我們車票都買好了!…噢~我知道了,在鄉下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沒…呃!」他正說著話,一條滑溜溜的舌突然舌忝上他的後頸,某只微涼的大手也順著衣服鑽了進來,許晃慌忙捂住嘴,回頭使勁拿眼瞪他。
「怎麼了?看來還真有事啊~」
「沒有啊,怎麼可能呢!」他勉強笑著,又有一只手不老實的抓住他兩腿之間揉捏,他頓時腰上一軟,回手就給了對方一拐子。「總、總之,你們千萬別來!」
「哼哼~你越是這麼說就越有鬼,我們還非去不可了!」
許晃哭笑不得,是啊,可不是有鬼麼。「我說張琦…」
「不說了,我手上來活兒了,到時見面聊啊!」對方說完,利落的收了線。許晃心說完了完了,這事兒是板上釘釘了,他回頭惡狠狠的瞪向懶洋洋靠在門上直笑的那只鬼,「我可警告你,這事兒咱們得約法三章!」
「哪三章?」
「第一,你們不準露面,第二,你們不準露面,第三,任何時候你們都不準露面!」
無生嗤的一笑,正要說話,里面玄武突然推門出來了,「小許少爺回來了?有個事我得跟你說一下。」
許晃看了看他的臉色,「你沒事了?」
「睡了一覺好多了。」玄武臉色雖然恢復了一些,表情卻很鄭重,「不說這個,你這只蛋是哪兒得來的?」
「蛋?」許晃這才想起來,趕緊跟進屋去︰「你知道這是什麼?」
玄武斟酌了半天,這才猶豫著說道︰「因為太久沒見了我也不敢確定,不過這花紋應該是沒錯…這應該是朱雀的蛋。」
「朱雀?!」許晃忍不住喊出聲來,那個不是神話傳說里的神…獸…啊,他看著眼前的玄武,馬上又覺得這是順理成章的事了,既然張家有青龍,葛家有玄武,他許家怎麼就不能有朱雀呢?他馬上對那只蛋極為寶貝起來,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上看了又看,「朱雀…朱雀啊~真是朱雀?」
見他笑得嘴都歪了,玄武也忍不住一笑,「是不是,等孵出來便見分曉。」
「噢噢!」許晃忙問︰「要怎麼孵?」
「只要放在你身邊就行,它感受到你的氣,自然會長大。」
許晃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把它拿過來之後它就變大了呢。「你們神獸都是這麼來的?」他記得玄武似乎是一龜一蛇的組合體,勉強倒還能用兩個蛋孵出來,可那青龍也能從蛋里出來?
玄武答道︰「沒有固定的套路,一切要看緣分。我是一直在服侍葛家,另外兩個,據我所知都是歷代比較有能力的家主才能召喚出來,就只有這朱雀,我真是好久沒有他的消息了。」他凝視著那只微微泛光的蛋,嘆息一聲︰「看來許家的氣數並未盡啊。」
「啊?」
見許晃不明就里的望向他,玄武忙說道︰「抱歉,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許家一直默默不聞,我們還以為你們家天師的命數走到頭了。」他簡單的回憶了一下往事,居然又帶給許晃一些新鮮的見聞。原來許家當年能在四大家族中位列首位,不僅僅是因為當時的家主許遜是個不世出的奇才,更是因為他一度作為國師侍奉皇帝左右,出入宮庭如若無人之境,極盡顯赫之能事。然而或許是氣至盛則衰,又或許是因為旁人不知道的緣由,許遜竟一朝見罪于帝王,不僅被貶為庶民,連其家族都被逐回大山,永世不得入朝。
「…或許是許家從那之後在山中過著隱姓埋名的日子,對于天師一事漸漸變得淡漠了,又或許是後世子孫力量太弱,沒辦法召喚,總之我真的已經很久沒見到這家伙了。」玄武接著朱雀的話題說到。
「很久…是多久?」反正在許晃的記憶里,別說是他自己,家里的老人們也壓根兒沒提過這碼子事。
玄武看了他一眼,「不知道。妖界的時間流逝與你們人界是不同的,對于我們神獸則是更甚,我不知道在你們人間具體是過去了多長時間,我只是覺得有很久了。」許晃心想,那恐怕就是很久很久很——久了吧。「總之你就好好養著他吧,等他出來了,你有什麼事一問他不就知道了。」
「真的能出來麼?」
「……你就努力吧。」玄武上下看了他一眼,匆匆說了句含糊不清的話就要離開。
那個停頓是什麼意思啊?!許晃忙拉住他還想再問,對方卻道︰「我得趕緊回去了,小姐身體不好,我要是不在旁邊她自己更不注意了。」
許晃翻個白眼,那個瘋瘋癲癲的樣子也叫身體不好?想起玄武對她生活上事無巨細的照顧,原來並不是單單因為對方是千金大小姐,看來還真的有身體原因在里面。不過…「我看身體不好的倒是你吧?」
苦笑一聲,玄武擺擺手,抽身去了。目送著他的背影,許晃的心思又回到手上的這只蛋上,他望向旁邊的無生,「他剛才的停頓是什麼意思?」
對方嗤笑,「不看好你唄。」
許晃瞪他一眼,「你厲害,那你幫我孵。」
「我又不姓許,更孵不出來了。」
「…那好,打今兒起,你不準踫我一個手指頭。」
「憑什麼啊?!」
「我得抱著這個蛋,萬一磕了踫了怎麼辦?」
「誰說非要你抱著了,放身邊就行啦!有那工夫你不如來抱我的蛋…」
許晃一腳踹翻他,踩著就過去了。
不過整天抱只蛋畢竟不是個事兒,許晃開始還挺上心,沒過兩天就煩了,更何況捧著它干什麼都不方便,跑去詳細問了玄武,人家笑著告訴他只要別離遠了就行,哪兒還用得著天天捧著,于是乎許晃立刻就自行解放,只把那朱雀的蛋放在床頭,每晚睡覺時守著也就是了。
結果沒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天的早飯桌上,女丑突然怯生生的冒出一句︰「公子,有件事…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許晃心說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不問?「說吧。」
她開口道︰「昨天晚上您沒去主屋吧?」
「啊?」許晃想了一下,昨晚上他躺在床上看著那只蛋呢,「沒有啊,怎麼了?」
「…那是誰?」
「什麼誰是誰,你把前因後果說一下行不?」
女丑掩著面低頭說道︰「我之前有一回看見一個人影晚上進了主屋,我本來以為是您,結果昨天又看見了,就想問問您…」
這可把許晃嚇了一跳,這大晚上的,誰往那黑漆漆的屋子里頭扎?「你們誰去了?」
飯桌上眾妖紛紛搖頭,旁邊那桌的阿拉蕾也否決道︰「也不是我們。哎,吳明仕,你去了沒有?」她問向旁邊那個一起來的年輕人,對方連忙搖頭︰「我去那兒干什麼啊?我每天被你支得團團轉,到了晚上倒頭就想睡,還能去哪兒瞎逛啊?」听他這麼說,阿拉蕾也只有沖許晃這邊聳了聳肩。
因為葛萌萌他們並不在一處吃飯,所以也只能回頭再問了。不過,許晃心想,這應該也不是什麼大事吧?就算是有人想偷東西,那屋子里除了牌位就沒別的,能偷走什麼?更何況這屋子里的狀況都在無生一手掌握中,外人他也進不來啊?他瞄向無生︰「不是你搗的鬼吧?」
對方瞥了他一眼,忽然從飯桌底下伸過手來,「我每天晚上在哪兒,你不是最清楚了麼?」
許晃狠狠擰了他一下,那只手立馬就縮了回去。「說起來那五個家伙哪兒去了?」平時的飯桌上就數他們聒噪,今天變得這麼清淨,他一時還有些不習慣。
眾人卻都詫異的看向他,「你不知道?」
「呃…什麼?」
篁遞過來一只聲音嘈雜的手機,他接過來一看,上面正在放一段視頻,一群人穿著夸張的衣服在五光十色的舞台上又蹦又演又唱,領頭這五個人…怎麼那麼眼熟?!「這是五通神?!」他頓時怪叫出來,「這五個家伙什麼時候混到演藝圈去了!」
「他們一直很有名啊,你都不看電視啊?」
許晃抬起頭,面前這群妖魔鬼怪似乎對于他跟不上時代朝流的問題很是意外,他只有干巴巴的說道︰「我…對男人不感興趣啦。」
「噗…他說對男人沒興趣~」
「對男鬼有興趣~」
許晃一下就漲紅了臉,怎麼著,這事已經人盡皆知了不成?!他明明隱藏得很好啊?另一位當事人悠悠然嘆口氣,「地球人都知道了,就你還不知道。」
「你給我閉嘴!」
這飯也吃不下去了,許晃把碗往桌上一撂,憤憤然離了席。大家伙兒一看家主走了,也趕緊都追上去說軟話,俗話說得好,誰都以食為天,可不能惹惱了這位主廚。許晃那兒當然不知道他們打的什麼小九九了,哼哼了兩聲,還覺得挺有面子的,便說︰「行了行了,听你們拍馬屁。」
他一路繞到主屋,本想進去查看一下,沒想到才到門口身邊那些家伙就紛紛退縮了,許晃有些詫異︰「你們這是怎麼了?」
狐狸抖抖索索的答道︰「這屋里好像不大對勁。」
一听他這麼說,許晃伸進去的那只腳頓時又撤了回來,「什麼意思?」
「就是…也說不上來,反正就覺得難受,小的不敢進去。」它說著,一路往後退去,千秋更是早被蝶漣扶著躲得老遠,篁和女丑跑得更遠,連無生的臉色都不大好,看樣子並不像是在誆他。許晃越發詫異了,他以前是覺得這主屋陰森森的,自己除了上香平時也不願意進去,可這幫妖魔鬼怪怎麼也突然怕起來了,難道這里面會有什麼東西讓他們都怕成這樣?他看向身邊碩果僅存的祝醫生,「到底怎麼了?」
祝醫生皺著眉看向里面,也搖了搖頭,「我也覺得有些難受,說不上來是為什麼,反正就是不想進這里面。」
正在許晃在猶豫中掙扎時,阿拉蕾他們也吃完飯過來了,一看這架式,也有些訝異︰「怎麼了這是?」
「他們說不敢進去。」許晃指了指里面,那個叫吳明仕的男生率先走過來往屋里一扒頭,「放著這麼多牌位,我也不敢進啊。這是你家祠堂?」
許晃搖搖頭,「不是你說的那問題。」他看了看對方的臉色,「你不覺得有哪兒難受?」
吳明仕卻反問他︰「你難受?」
許晃一想對啊,他自己也沒覺得有哪兒不對勁啊?阿拉蕾早一把拖住他往屋里走去,「我們陪你看看。」
「哎不是,等…」許晃驚慌得要命,可等他兩只腳都落在屋里的地面上時,並沒有發生什麼怪事。阿拉蕾那邊三人組加他一個總共四個人在屋里轉了一圈,也沒發現什麼不對勁。吳明仕看見供桌旁邊的地上還擺了張墊子和一只盆一個球,便問︰「這是什麼?」
「我以前養的一只狗用過的東西。」那次的事之後,許晃特意把球球留下的東西也和祖宗牌位放在一處供著,畢竟是它救了自己的性命,至少在這里給它留一個位置。「有什麼不對勁的麼?」
「噢,我就是隨口問問。」吳明仕不好意思的笑笑,「要問真格的,還得是他們倆人來。」
看了一眼阿拉蕾旁邊那個打扮奇怪的老頭子,許晃突然發覺他怎麼那麼像漫畫里的龜仙人?這人也是上回在地府里見過一面,還沒問過他是什麼人呢。許晃剛想張嘴,站在屋子中央的阿拉蕾卻突然仰起臉來︰「上面!」
許晃條件反射的也跟著往上看去,只見屋頂的正中間似乎嵌著一個白色的橢圓形的物體,那好像——又是一只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