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人老情依舊12
這一招勁氣十足，全是極柔的功力，將姚瑤衣物破壞而未傷他半點皮肉，唰唰一連幾劍連續使出，姚瑤上身衣服全部破碎月兌落，**的身軀不掛一根棉衫，健美的體魄在晨光下放也幽幽青光。
唐明玉收回長劍，唰的向一棵小樹砍去，樹冠應聲倒地，發出沉重的悶響，她看著倒地的樹冠，氣呼呼地嬌叱道︰「死鬼……」
姚瑤呆視面目嬌美的師妹，不知做什麼才好，酸甜苦辣麻五味俱全，一顆晶瑩剔透淚珠滾動，在東方天際明艷陽光的照耀下發出淒艷的光芒，他欲伸手抹去，又恐小師妹嘲笑他，他還記得少年時一同學藝不慎腳踝骨受傷痛得直掉眼淚，頑皮的小師妹刮著他的臉說︰「不怕羞，男子有淚不輕彈。」
自那以後，每當他傷心欲淚滴時，總有一張嬌靨浮現在腦海，也真有趣，一想到小師妹那鮮艷天真的姿態，他會馬上變得堅強自信起來，從而產生無窮勇氣和自信心。
可是，今天使他堅強勇敢的人雖然就在面前舉手可撫其軀張目可見其影，但是淚珠兒好似硬要同他過意不去，老愛跑出眼眶來到外面充滿陽光的世界觀光。姚瑤抹去一滴又一滴涌出，似斷張的珠子一樣。他想︰算了吧，她要刮臉譏笑也沒法。
「說呀，死鬼，你耳聾了！啞了！」唐明玉連聲喝訴。
「你要我說什麼呢？」姚瑤雙手攤天，為難地說。
「說什麼？」唐明玉月兌口反問，腦子不由一怔，思道︰「是呀，我要他說什麼呢？」繼而想到此行的目的，乃說道︰「說你這些年的經歷吧！說你為什麼薄情寡義，負心無信吧！」
「唉，我是一個多情、疾情、鐘情而落得無情悖運人，自從那年我與你在碼頭分手之後便匆匆趕回江陵老家，回家後，老父親見面第一句話就是敦促我同幼年定婚的李小姐完婚。你知道我六歲便宜跟師傅他老人家學藝，根本就不知道家中為我訂了個什麼未婚妻。當時我就表示不願意這樁婚事，可是，父母命，媒妁言這金科玉律是無法在嚴父腦海抹掉，我的軟拖硬抗更進一步激怒了老父親，他下死命要我答應完婚，如不答應，便在祖宗神位前下誓言︰終身不娶。那時候太年輕，血氣激勇便忘記禍福利害，心頭熱血一涌，想到要對得起曾經給我幸福的人，便跪倒神位前，對著歷代始遠高曾祖神位發下毒誓。當時父親氣糊涂了，並未發現我誓言立得非常空洞，只立了個因，而未結果。我暗自為自己的機警而得意。」姚瑤仰望著東天明鏡的陽光，七彩的陽光照在他的面上，放出痴迷的光暈。
「其實，你也沒有那個誠意，一個女孩子的痴情在你們這些大男子眼中只不過是一場夢，一朵雲。」唐明玉幽幽地說。
「師妹，你誤會了我，我立那巧誓實是想今後能夠再次見到你與你白頭偕老，誰知道美好願望化作雲。」姚瑤長嘆一聲。
「我何德何能，敢奢望同姚大相公比翼同飛，當然，明玉不配自有仙娥時臨凡喲！重誓毒誓耳畔西風，根本不放在姚少爺心上。司馬懿曾指洛水為誓，哈哈、哈哈！」唐明玉玩世不恭地放聲大笑，放肆中含有做作，做作中透出無謂和悲涼。
「仙娥是肯定不會降臨姚宅的；明玉，姚某無德無法娶回姚府，重誓毒誓對姚某來說，只要明玉能同我相守，那是無所謂的事，可是，世事如棋呀，不依棋手自算，往往變化萬千。我堅辭同李小姐的婚事之後，便欲回川中尋找師妹，誰知父親死守住不讓我月兌身，一晃半年時間過去，我還是沒有辦法月兌身，直等到第二個春天，父親到臨安跑生意去了，我才乘機走月兌，乘舟逆江到川中唐家，可是，待我到唐家師傅家中，不是當面冷水，而是當頭棒喝，師傅罵我忘恩負義，害了他的寶貝女兒，要我償還他女兒命債，我知道這是東窗事發，撒腿便跑，也是恩師同情于我，不忍傷我性命，網開一面讓我兔月兌。我跑回家中大病一場，後經多位名醫治療方痊愈。病愈後，便為死去的師妹立下牌位，早晚焚一支香，以慰她在天魂靈。」
「鬼扯蛋，誰教你早晚燒香咒罵我？我不是好好地活到如今嗎？」唐明玉嬌叱道。
「情痴人愚呀！我信以為真你已被師傅逼死，因為我知道師傅是條硬漢子，他發現女兒的身子不明不白地發生了變化，一定會嚴懲的，再說我再病中老夢見你哭哭啼啼身我索命，我便信以為真你命已歸黃泉，所以每晨焚香禱告虛空神靈，求他們放師妹早登仙界。」
「你的腦筋哪里去了？為什麼不仔細分析呢？」
「咳，我當時想你想成痴，哪里還有心思想其它的事呢？」
「瞎扯，既然那麼真心實意，為什麼不再到川找我了！生有人死有墳，你知道嗎？」
「誰說我沒有到你家中找呢？因為我怕觸動師父的心病，才沒有徑登師傅家門，而暗中訪查，得到的確信是你已經……」姚瑤幽幽地說。
「我已經死了，何必吞吞吐吐地呢？得知我確實已經死了，便放棄誓言，娶妻生兒育女，享受人間天倫之樂。男人的心呀，秋天的雲，說變就變，真難估量，當面天天敘恩情，背後又把新人找！」唐明玉怒叱道。
「明玉，你別這樣胡說冤枉我！請你相信姚某的為人。我絕非那種朝秦暑楚反復無情的小人，雖然我不敢自羽情專似尾生，但是卻敢自稱不是一個愛一個的風流男子！」
「說得夠了光明正大，行動卻使人欲嘔，既然沒有娶妻生兒育女，姚瓊是哪兒來的呢？」
「撫養成人，以防老來無人收斂尸骨。」
「姚瓊不是你親生的？」唐明玉問道。
「雖然瓊兒不是親身生養，但是我們父女情誼深重勝過親生。我收養她時才四歲，她父母逃水災到江陵，因病雙雙相繼而亡，被鄰近鄉親相助掩埋，而這個小活人無人問。因為那年月莊稼被欠收，家家揭不開鍋蓋，誰有膽量再無事添人吃飯呢？有好心的老人便東挪西湊一碗給她，讓她苟度日月活了下去，後來有一位好心腸的老太婆介紹她到我家，要我收她作使喚丫頭，我因自己光棍一條，老來無靠，便請了幾個長老為證，鄭重其事地認她作女兒，以防老年來臨。瓊兒自到我家，我令全府老少都尊她姚小姐，並替她取名姚瓊，請來教師她識文斷字，又親自傳她一些健身功夫。漸漸地，她學會了怎樣為人，怎樣待物，怎樣生存，她是個好孩子，可是，因為我的原因，好孩子沒有好運氣，好的生活環境，老有一些江湖惡棍尋事生非于姚宅，使她不得安寧。你為了尋找晦氣，竟然不遠千里將她綁架入川，使她受驚嚇之苦。」
「如果我不將姚小姐請入川中，姚老板如何肯移駕巫山呢？」
「笑話！只要姚某得知明玉芳駕巫山，姚某能夠親睹風姿，雖死亦暢愉。」姚瑤朗聲道。
「那麼你準備怎麼死呢？」唐明玉嘲諷道。
「當然死于你的劍下！」
「準備上路吧！我成全你美好的願望。」唐明玉「嗖」地撥出寶劍，作勢欲刺。
姚瑤見寶劍出鞘，方緩緩地說︰「每一個據有生殺大權的人都允死者在臨死前提出一個請求，我有一個請求，請你看在曾經是師兄妹的情份上答應我吧！」
「好吧！看在臨死前的請求這一情份上，我答應死者的請求。」唐明玉抖動掌中劍。
「請你談談你是怎麼生活過不的，明明很多人都說你已經死了，但是你卻活著，這使人費解。」姚瑤喃喃地說。
「如果我不答應你的請求呢？」唐明玉說道。
「我想你會答應的，因為死人不會再轉告他人的。當然，你有這個權力答應一個垂死的人的任何請求。不過，我也可以放棄觸擊人**的請求，重新提一條于我最關心的請你回答。」姚瑤泰然地說。
「因為你還有可能繼續活下去，所以不能排除不轉告他人的可能，謹慎起見，暫不告訴你。雖然我不答應你第一個請求，但是我無條件地回答你第二個提問。」唐明玉冷冷地說。
「你懷孕了，孩子是怎麼處理的呢？」姚瑤激動地問。
「男孩還是女孩？」
「是一個可愛的男孩！」
「呃，現在你可以動手了，因為我已經寬心地知道自己有一個孩子好好地生存在世。我們的生命得以延伸、繼續，所以可以安心地上路了。」
「你不再問點別的什麼嗎？」唐明玉提醒道。
「沒有了，再也沒有了！呃，姚瓊，太可憐了，現在還被唐鈺那惡小子看管著，我無法救她出去，但願上蒼長眼，助她平安歸家。」姚瑤悲壯地向唐明玉跪下繼續說︰「千錯萬錯，姚某為人大錯，請看在師兄妹的情份上代我救姚瓊出來。」
「誰個教你屈膝？你太教人傷心了，你只關心姚瓊，而不問問你親生兒子的近況。」
「我親生兒子的近況如何呢？請你告訴我吧！」
「他全力同你為敵。」
「什麼？他和我為敵？難道唐鈺他……」
「現實是殘酷的。」唐明玉冷冷地說。
「你授意于他，對吧！」
「春花秋月峽江行，為了姻緣離江陵，逆江迎得嬌娥歸，泰山老翁請後行。這一血箋我留給了他和他舅父。近日我又將此血箋送了一張給他舅父，于是，他舅父令他往江陵一行！」唐明玉幽幽地說。
「杰作，杰作，可憐姚瑤生于人世，造孽後輩，一失足成千古恨。你沒想想如果姚瓊是我親生，她與他是親兄妹呀！杰作呀杰作！」姚瑤暴發性地大叫。
「請你放心，唐鈺不會踫你女兒一指頭，她還是無瑕明玉，他任是姚門無愧子孫。他與她一路相見俱是禮義之行，而無半點冒犯，唐明玉用人格起誓，如有你所料之事，唐鈺與唐明玉皆死于雷神之手。」唐明玉見他怒極，忙安慰道。
「請動手吧！死了清淨利索得多。」姚瑤恨聲道。
「是的，只有死才是最好的解月兌，曾經在某些時候，某些環境我曾迷戀過死，盼望死神伸開巨掌將我抓去，但是死神每次總是將我推開。你想死？我卻希望你再多活一段時間，因為你的兒子還沒有見到生身父親，你的女兒還沒有月兌離危險，你欠了我的債還沒有償還，所以，我的劍還在等待，等待你完成這些事之後再親吻你的**。我還要去調查你的罪行。待證據確鑿後，你就可以上路了。」她說著將寶劍還鞘。
姚瑤大踏步向前，伸手欲抓住庸明玉白皙的玉手，唐明玉見狀速躍丈外，冷靜地說︰「死不了，想找死嗎？我的身子能容許你接觸，你如果想死的話，就上來吧，待我打發你上路。」
姚瑤停形，幽幽地說︰「你要我死，我便去死，你要我活，我就得活。」言畢身形暴長一個虎竄山澗向唐明玉撲去。唐明玉嬌軀一閃，輕靈地避開伸向自己的虎爪，姚瑤回身一縱，身形騰地躍起，大鵬展翅飛掠丈余，如落葉飄向唐明玉，口中喃喃地囁嚅著。
「老虎一旦有空便欲傷人，惡賊一旦命在便生邪念。你還不听老母奉勸，老母便叫你命斃當場。」唐明玉嬌軀一閃，微嗔道。
姚瑤如斷枝殘葉般狡然怔落當場，淒切地說︰「明玉，你真狠心，我們分別二十余年，今日相聚，你就這樣與我再次分手，難道我的情用錯了，難道你已經變了心意，難道往夕的溫柔真已成為夢。唉！姚某有愧于你，不該接受你那段情，以致在你心頭造成強烈的創傷。」
「你的心意我明白，當了二十年的鰥夫，自然產生綺念。」唐明玉悻悻地說。
「你，你太挖苦人了，我只要模模你的玉手，縱然姚某棄誓生俗念，也是為你呀！如果我在你面前也能故作清高，我還是人嗎？那可真得重新估量自己的人生了！」姚瑤道。
「你如何想我的我不分辨，但你就是不能觸模我，最起碼現在不能，今後，那還要看你的為人。你可以回去了。」唐明玉淒慘地說。
「我們今後在什麼時候能見面？」姚瑤慘然問道。
「也許三五載，也許七八年，也許二十年。」唐明玉緩慢但堅決地說。
「我不讓你走，你留下吧！」姚瑤大聲道。
「你是留不住的！」唐明玉淒切地說。
「我會在相思中死去的！」姚瑤動情地嘆息，繼而猛地伸出虎臂，一把將唐明玉擁抱入懷，瘋狂地親吻。
「呀！冤家，你怎麼如此無禮呢？」唐明玉半閉秀目，憑其溫存，少傾，方伸也玉指點中姚瑤腰間大穴，使其動彈不得。她從他懷抱中掙月兌，手攏秀發，沉靜地說︰「情感雖如昨，但已不是昨日明玉，希望你見好就收。你身上穴位過半個時辰就會自動解開的，我去也！」
唐明玉端詳面前姚瑤片刻，即轉身緩緩向東走去。姚瑤目送她進入茫茫叢林，直至霧隱嬌軀。珠淚如泉，紛紛從他眼眶滾出，在晨光中發出聖潔的光暈。
就在唐明玉身形消失的一瞬間，從姚瑤右側的大青樹上躍出一老一少，老者正是惡毒極翁唐毒，少者是俊面秀士唐鈺。俊面秀士淚流滿面，「撲」地跪在姚瑤面前︰「不肖唐鈺跪拜……」
惡毒極翁唐毒長袖一揮，解開姚瑤腰間穴位，爽朗地說︰「大喜事嘛，哭什麼呢！你們父子終于相認了，這也是天意呀！從今後，你改口叫我舅舅，不準再叫父親，你應該姓姚，不該姓唐。」
姚瑤活動了一下筋骨，一揖在地︰「唐先生仗義歸還童兒，小弟三生難忘此恩情。」
「這是天意，非唐某功德。你且起來，我們回家去吧！這一天一夜不歸，家里人不知急成啥樣子了。」惡毒極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