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歷險開封城2
小小鎮真小，小得使人懷疑這也叫鎮。幾家雜貨鋪，幾家居民集聚而成的木房，幾縷炊煙，幾聲鳴鳴，使人想起田園風光。
二人翻身下馬，執疆而行，經酒店，過雜貨鋪，來到客棧前停下，店小二陪笑相迎，有人將馬牽到後面喂養去了，二人並行入店，在一餐桌前坐下。
白衣少女與青衣少女隨後趕到。
店小二迎了出來，陪笑道︰「二位小姐來得不巧，本店只有一間上房，剛才來了二位客官已經點了，還請見諒。」
「笑話，我們的小姐都住在這兒，叫我們如何處去呢？難道你怕我們不給你店錢？」青衣少女道。
「你家小姐幾時住進本店的？不要胡說了吧！」
「誰胡說，那不是嘛！」白衣少女指著走了了出來的紅衣少女說，主意清脆，如黃鸝嬌鳴。
「吵什麼？進去吧！」紅衣少女笑微微地說。
「小姐還有下人？唉，早知如此，小店是不敢收留的，我這店面狹窄，只有七八個號，現已佔滿了，這二位如何安排呢？如果二位小姐不嫌棄的話，可以同拙荊擠一宿。」店小二商議道。
「你看著辦吧，姑女乃女乃按價付銀，絕不短缺，紅衣少女怒道，跟你老婆睡，我們可不答應。有什麼吃的東西找來一點充譏充。」
「牛肉羊肉稻谷酒，順風豬頭並腰屁，菱藕青菜白豆腐，蔥花蒜苗樣樣有。」店小二念道。
「揀上好的弄來，酒也燙它一壺來。」紅衣少女怒喝道。
「好說，小人這就去辦。姑娘稍候，一會兒就來！」店家陪笑道。
「你這麼大個店，連伙計也不請一個，真倒灶！」青衣少女接薦道。
「唉，本來有一個兄弟幫我料理，但因他家鄉遭了兵災，這幾天回家接他老母和兒子去了，過幾天他回來了就好了，請多包涵。」
「少廢話，快燙酒來！」青衣少女因為被阻門外，此時借機發作。
店小二灰溜溜地下了廚房，不一會兒，便端一條盤菜肴放到江明玉面前，還提了一壺酒送來。
「相公請飲酒，荒山野店，無甚佳肴，粗菜淡飯，權且充饑。」紅衣少女替江明玉斟滿酒杯道。
「多謝小姐盛情，情深水甜。旅途中能有如此佳肴，就是好造化，江某連日獨行，難得有今日如下的氛圍。眾位也飲一杯解疲乏。」江明玉笑著說。
「酒本是英雄所愛之物，而非我等女流之好，今日高興，我也飲一杯，先說好，就一杯，再不多飲。」紅衣少女端起酒杯，秀目盯視江明玉。
江明玉哈哈一笑，仰脖飲干杯中酒液，杯底朝天，以示干干。星目如梭，掃視紅衣少女，看她如何飲酒。
紅衣少女贊許地微笑著，將酒杯放到唇邊，呷了一小口，嗆得連連咳嗽，臉紅如三月桃花鮮艷絕倫，嬌美無限。
江明玉看得呆了，心下暗思︰「大地真乃鐘靈之母，不知又是怎樣孕育出如此杰作。唉，惚江明玉乃一女流，如是五尺須眉，能同此等麗人相聚共飲，縱不朝夕相隨，也覺一樂吧！」
紅衣少女苦笑著說︰「兄長見笑，小妹量窄，不能豪飲，這酒只好慢慢地飲了，兄長你別見我們無法陪伴，就不放量。小妹雖是娥眉，卻喜爽直之人。」
「江某亦喜爽直之士，我本放蕩不羈之人，拘謹陳俗是不會有的。人各有量，勉強不得，酒、色、財、氣四字，人人皆喜。但不可孟浪，縱量無束。」江明玉舉杯呷了一口酒，接著說︰「听人閑談，二秀才急論酒、色、財、氣四字，說得甚是道理。甲秀才說酒色財氣四字對人類有害無益，應該勇敢地丟開，乙秀才問道︰兄長何出此言？」甲秀才慢條斯理地回答︰「酒是灌腸的毒藥，財是下山的猛虎，色是刮骨的鋼刀，氣是惹禍的根苗。」乙秀才听罷不以為然笑道︰「兄長差矣，無灑不成禮儀，無色路短人稀，無財貧富怎分？無氣反被人欺！哈哈……」
「兄長妙論，無氣反被人欺！世人如無氣，怎麼欺人呢？皆因有三寸氣在，而進行垂死的急奪，恩大宋與金的爭奪，如果將它看成兩個人的話，還不是離不開酒、色、財、氣四個字。中原物華財豐，全人妄想移位異主，宋室因氣護財寘疆，數千里錦銹江山頓成干式戰場，唉，氣是惹禍的根苗。」紅衣少女艾江南悠悠地長嘆一聲，陷入沉思。
「不過，乙秀才在後來又加了一句勸君量體裁衣。」江明玉喝干杯中酒液，微笑著說。
「好精彩的絕唱呀，如果不加制約，任憑欲念的滋生，天下金銀歸吾方快，天下疆土由我一統」長，人間美物供我玩樂……那可沒有膽思量設想世界會變成個什麼樣子嘍！」紅衣少女端起酒杯，又呷了一少半。
「是呀，天有陰晴日，人心無滿時。金兵犯我境，擄去二帝並大批金銀財物，理應心滿才是正理，誰知他們還不滿足于此，又遣雄師渡河作戰。兀術本是有道之人，敬忠良，愛兵士，只是不該妄動刀兵，以強欺弱呀！大宋無能，趙氏少才，將錦銹河山糟蹋成這個樣子。痛心呀！」
「痛心何用？心痛動氣，動氣傷肝損肺，也無益于心，順氣心寬大丈夫，為了洪塵瑣事而動氣大大不智。思東吳公瑾，氣大空前，孔明知之，以氣相激，輕率三軍大戰于赤壁，助蜀漢成功數十年天下，而孔明以氣為餌，誘瑜入，三氣身亡。公謹之訓，實為氣大者之明鑒。」紅衣少女柔柔地說。
「雖然江某明知氣于人身無益，但見此痛心之事，怎不怒發沖冠呢？不顧天地道義，不講人倫之禮法，不念佛爺三卷經，也應該念念百姓之疾苦呀！金兵雖勝，但連年征戰，給治下百姓增添的負擔是無法形容的。打仗不死人恐怕沒人相信，人乃父精母血而成，人死父母垂淚，妻兒泣哭，荒山空冢，淒風秋草，片紙根香，遙祭亡夫孝子，思之寒心。」江明玉憤怒地說︰「安居樂業的景象隱于歷史，子笑女歡的場面被破壞，千年古跡毀于一旦，錦銹河山支離破碎，這能不使人生氣嗎？」
「氣氛能解決問題嗎？氣燥損人心身，氣使人莽撞失智，氣叫人失卻斯文，氣使人忘卻禮儀，敢使人妄生殺機，氣可奇人性命，氣可奇人性命，氣能惹是生非……，唉！氣的壞處無法說清，佛法早已」言明五戒燥。氣乃至燥，燥動智喪，使人失去正常思維，而演出千古遺憾的鬧劇。」紅衣少女粉面緋紅，似火焰在燃燒。
「小姐高論，氣能到燥，燥勸智喪，使人失卻正常思維，而演出千古遺憾的鬧劇，兀術正是如此，以他的才華能力，治理大金，定能使一國富庶，而成為千古流芳，青史垂名的楷模，而現在他卻躍馬中原，縱橫黃河，干著傷天害理、危害黎民的事。雖然他的大名會被寫進史冊，但與前者相較，一為天堂天使，一為地獄鬼卒。」
「上天堂本來好，但人各有志，怎可憑你我臆構呢！鬧劇——最終會收場的。庭席——沒有永不散的先例。相公請放寬心，少為此生氣而損身心可好！」紅衣少女柔情地勸道。
「難得小姐一片真誠，紅某銘刻肺腑，永世不忘。氣又何用呢？不如化氣為力量，助天下百姓綿薄，早從苦海解月兌，方不負小姐一片真誠，也才對得起列代宗祖先賢的陰魂。」江明玉再次斟滿酒杯。
「成功一件事需要負出全力，相公志救蒼生，小女子好生敬重，祝相公重振神州，馬到成功！」紅衣少女將杯中酒液傾進口中，于是，玉面更紅，嬌女敕欲滴。
「成功一件事有一百個條件，九十九條條件成熟，而其中一條條件不成熟也無法成功。成功失敗是運氣，不能怨天恨地。成功與否是小事，而貴在奮斗。凡事在人的奮斗下成功的。我想，我一人無動天地之力，如果中原數萬萬蒼生齊起，共抗狼虎，同殲來犯之敵，康樂盛世不會與中原永別的！」江明玉激動地說。
「中原要興，唯此可行。只是不知可有如此神俊之才。」
「中原乃人物之幫，華夏文明發祥之地，藏龍臥虎，英雄雲集，豪杰遍布，只因趙氏無德，才使英雄墜于草澤，賢士隱歸山林。今國有難，聖賢俠義皆驚心，紛紛走過茅廬，共議救國護家，恢復大好河山的大計。能者到時登高一呼，應者如雲。怎會長期如此**地任人蹂躪呢？」江明玉興奮地說。
「莫賢登高，為百姓大計而呼，到是順天時人心的。為今之計，欲先何為呢？」
「招集英雄，助張所大帥，為他分憂解難方為上策，如果走其它法子，恐怕不通。」
「高論，萬事有個頭。國土本由君王所支配，錦銹河山更應由君王將相出頭保護，江湖人嘛，王者為王也是吃飯，李姓為君仍是穿衣。現在，抗金是念黎民百姓之疾苦，痛元元之災難，非為錦衣封候事也！憂愁君王更甚百姓，龍位遭建立于國土上，國土失，龍位失，富貴榮華負水流。所以，君王事可管不可管。」
「為什麼？」
「出世之人，閑雲野鶴式的生活多愜意舒心，皋橋飲酒，田園耕讀，那是神仙也羨慕的日子呀！似相公書劍伴身，駿馬長弓，游戲塵世，是何等的清閑呀！」
「話雖然不錯，但是國家養活了我們，我們怎麼能為保衛他而獻智奉力呢？清閑本是清平盛世時的生活，現在可無法清閑了嘍！」
「五湖四海效君法，華夏不日定可發！」
酒足飯飽，棄箸離坐，在店小二的引導下徑奔上房，房門洞開，明燭高點，弱光微輝映照四壁，給人溫軟如玉的快感。
紅衣少女艾江蘭歡快地跌坐在榻上，嬌慵地攏攏秀發，明目一展，玉面生春地微笑一下，繼而打了個長長的呵欠。
只因這一嬌一笑一呵欠，更增添幾分媚態，不由使人綺念頓生，春思滿懷。
江明玉神態自然地注視著艾江蘭，安祥地品嘗榻上精巧的藝術品——艾江蘭——美神維納斯。
俗語曰︰「美人倚帳嬌無力。」何況艾江蘭本就是絕色天姿呢！加上此時酒力發作，一張玉面更是熠熠生輝，嬌媚可愛。
關雲長式的鐵漢空前絕後。江明玉雖是雌兒，便也難免產生贊嘆之情。他跌坐在木制椅子上，星目不眨地注視片刻。心下微思︰「江某的夫君若如此人，便是前世造化，此生足亦。」
「干嘛老盯著看，怪燥人的！」紅衣少女微微一笑︰「我臉上生花了嗎？」
「小姐本來就是一朵花，這一笑更是烈火烹油，鮮花著錦。此福只應今朝享，明朝何處覓芳蹤。」
「咯咯！」艾江蘭嬌笑數聲︰「此福怎講？」
「當然是眼福！」江明玉謂然曰。
「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江某雖非關雲長，但是不能欺暗室。今若江某欲離去，難舍娥眉一知己。秉燭暢談天光明，話別揚鞭上征程。魚水之情雖醇濃，詩酒唱和情更深。」江明玉慢條斯理地說。
「巫山之去不降雨，枉佔青碧一天地。山間秀漆不纏樹，空度華年又一春。」
「英雄男兒走大道，抖擻精神性情傲，禮法三尺制小人，血性男兒情價高。」
「非也，臭男子幾個知道養脂粉交娥眉為樂，惟知以婬樂悅已。江某雖俗，但不可效前人，而應以交結芳駕為榮。以交得佳朋良友為樂。今生得逢小姐，也算大慰平生。」江明玉微笑道。
「相公妙論，你我相交，以禮義相守，以法規為繩尺，以性情悅知音，以心肺待良朋。雖非兄弟，亦勝兄妹。如果相公不棄，我願與相公結作鑫蘭之好。」
「小姐天使般人物，江明玉何許人，豈敢攀花枝？」江明玉微笑道。
「既視我為知音，何出此言相掃人興致。」
「哈哈，真乃快人。江某出此言乃試君誠意，君既至誠，我乃喜出望外也。荒村野店內，香紙全無，我們莫如指天為誓，小姐看如何？」江明玉提議道。
「妙呀，艾江蘭指天立誓，視江明玉相公為兄長，終生不棄此情，如半途忘懷，天地不容。」紅衣少女正經八百地立誓道。
江明玉見艾江蘭如此，也只好莊重立誓︰「江明玉指天為誓，與艾江蘭結為異性兄妹，此生不棄同胞情，如半途變心意，天地不容。」
江明玉與艾江蘭暢談一宿，甚是投機。次日天明，江明玉乘騎欲去。艾江蘭率二女相送十里，依依話別，甚是難舍。
送君千里，終有一別。
別後情更切。切切念情縈繞在艾江蘭的芳心上，久久不散，她佇立大道，翹首相送。
江明玉走到林木快遮住身影時，猛地回首，馬背上揮手，一搖二晃連三搖，以袖傳播濃郁情誼。
遙望遠方，雲霧氤氳，萬道霞光染紅蒼山秀水，明亮的太陽從山巒中爬了出來，愜意地在天際散步，柔光如水，明艷地照在江明玉身上，似天仙降世一般。
江明玉原地繞圈，猛地一磕鐵過山梁，駿馬長嘶一聲，放蹄狂奔，得得的蹄聲震蕩著碧草上瑩晶透明的露珠兒。深深的戀情被馬蹄聲卷走，她抖擻精神，望著前方的路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