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刀光與寶圖3
游天地與韓劍蘭等皆表示贊同，于是，一行五人向不遠處的一家酒店趕去。酒旗在和風中飄揚，獵獵生風，發出動人的音響，酒保恭立店門，殷勤地迎接過往客商。他見時永泰等人走來，忙陪笑迎進客店，似故人重逢，好友來訪般熱情地讓雅坐。
落座後，跑堂的討好地笑問︰「客官吃點什麼？喝點什麼酒？」
「有上好的菜端來就是，問什麼？」林中鷹惡狠狠地叫道。
「中鷹，別這樣說話，店家不知我們要吃什麼，問一下也沒關系，古話說︰‘問者不相虧！’」時永泰笑著說。
「不介意，這位客官心煩，不高興小人哆嗦，官人，你吩咐一下好了！」跑堂的不急不惱地說。
「來一頭豬，外加一壇陳年老酒。」時永泰認真地說。
「媽呀，時叔叔你有三年沒吃東西了喲，听你叫菜把我嚇了一跳。」林中鷹怪笑道。
「傻孩子，三年不吃東西我還能活命嗎？時老酒雖窮，但還不至于窮得連飯也沒有吃的。前天我還吃了一頓清蒸狗肉。昨天又吃了天鵝肉作餡子的饅頭，今天早上還吃了烏龜、王八、螃蟹、長蟲、斑鳩大集會火鍋。」時永泰搖頭晃腦地說。
「鬼吹，今早上吃的是煮熟的牛肉。」林中鷹正經八百地爭辯道。
「小孩子記性真好，老叔上年齡了，今早晨吃的是牛肉也忘記了。唉，真不中用。」時永泰滑稽地嘆了一口氣。
「時叔叔真是個頑童脾氣呀！」韓劍蘭笑著說。
「蘭丫頭說話太失準啦，你應該叫我老頑童，你們才是小頑童。」
「你這酒鬼說話可要當心，小心我將你的嘴掌腫。」司馬明鏡嬌叱道。
「喲，江太太別生氣，我說的是他，她，可不敢冒犯太太的芳駕。」時永泰詭秘地一笑，作了一個可笑的動作。
司馬明鏡玉面唰地紅到脖項，嬌嗔道︰「酒鬼，姑女乃女乃還沒找你的麻煩，你可別得了便易唱垮調，難道姑娘我是省油的燈！大江南北、黃河兩岸你去訪一訪，看司馬氏懼過誰？」
「唉呀，人說女孩子的嘴令人難受，今日老時算開眼界了。」時永泰怪笑道。
「哈哈……」
眾人忍俊不禁。
伙計送來一盤順風，一盤腰花，一盤皮打皮兒，一盤蹄畔和一壇陳年老酒。時永泰抄起筷子夾了腰花片後，又吃了一片順風……
看著他滑稽難看的吃相，韓劍蘭不由皺皺眉頭，捂著朱紅色的嘴唇笑了，笑畢，抄起筷子揀起一片腰花吃了起來。游天地等人也隨著吃了起來。
他們正在吃喝上勁時，店門走進兩個衣衫襤褸的壯漢。游天地盯眼一看，認出是剛才在山坡見過顏先才和顏一才，心中暗道︰「他們剛才明明朝西北方向跑的，怎麼又在這酒店露面呢？為何又要化妝成叫化子呢？」
謎！
一個費解的謎！
顏先才敲著桌面叫道︰「店家，拿酒來。」
跑堂的不情願地走了過來，滿臉不高興地問道︰「你要吃什麼菜？喝多少酒？」
「唉！有什麼拿什麼吧，老叫化今日倒霉，沒有權力挑剔什麼啦！」顏先才皺著眉頭道。
當既有人端來一半碗回鍋肉和三兩散裝白酒送到顏先才面前。顏先才忍著窩心火端起酒碗呷了一口，猛地將酒噴到牆上，怒沖沖地叫道︰「店家，過來匯帳。」
「唉，討來的幾個鋼板放到明天又過一餐。我這麼大一家店，又何必要收你那幾文可憐錢。」店家高雅地揮揮手，故作慷慨地說。
「做生意要賺錢可不能認人呀！」顏先才意味深長地說︰「如果認得一遍人的話，賺錢可搞不成！」
「多謝化爺指點。」跑堂的點頭笑道。
「你這人悟性不差，看來還是塊可雕之料。老叫化索性一發告訴你算了，有錢的大官家，大豪伸，大英雄你要好好地侍候他，他一高興給你一筆小費也勝過我們化爺吃喝費用的幾十倍。我曾經在開封看見一個老爺給伙計的小費就是一錠文銀。」顏先才端坐，不動聲色地說。
「兄長言之是實，兄弟也曾見過一件會做生意的軼事，不過說來……」顏一才接薦道。
「一才，這又不是外人，你說出來讓店家也長點經驗嘛！」顏先才道。
「是這樣的，從外國來了一位異人，能將人的眼珠點成神眼。神眼能認出誰是大家毫富，誰是乞丐，誰地對賢能者，誰是愚昧小人。開封府有位做生意的人當了所有的財物，請這位異人冷將他的眼珠點成的神眼，在三年內成了開封首屈一指的首戶。」
「這是真的？」
「假的我會告訴你？你們這樣精明的人絕對分得清真假，你如果想請這位異人的話，應該記住三條規律！」顏一才正經八百地說。
「哪三條？」
「唉，酒喝多了，記不起來了，待到我酒醒之後再告訴你吧，我居住在關帝廟，你可以去找我。」顏一才作勢欲走。
「別忙走，我這里還有一些酒菜，你們帶回去給伙伴權充饑腸。」店家忙收拾了一大包豬肉和一壺老酒送到顏一才面前，陪著笑臉道︰「請告訴我是哪三條規律。」
「你把耳朵伸過來！」顏一才神秘地說︰「你可別告訴別人嘍。」
「這個自然。」店家首肯。
顏一才將嘴對著店家耳朵道︰「第一條是見著有權有錢的人要學狗一樣搖頭晃尾，而見著無錢無權的人要像狗咬叫化子一樣凶殘才成。這一條你一定做得到。」他說著伸手拍拍他身上大穴，使其無法反應動彈。
「第二條是見了錢要像餓狗見了新鮮的糞便一樣狂奔猛跑……」
「第三條是先賣掉神龕中的木牌！」
游天地暗遠周天陰陽氣功，授收了顏一才用傳音入密說的話，心中暗暗叫絕。他猛地叫了起來︰「顏老板，我正在四方收購神龕中的舊木牌，你如果賣的話，我出價一百兩紋銀。」
「你是誰?大街上人說話，不要牢房里人搭茬。」顏一才回頭盯著游天地道。
「放肆！」林中鷹拍桌道。
「你放棄四，我可要加五。」顏一才道。
「那可不成，美事要成功總得有一方吃虧。你討了好去我不是要吃虧，老是不答應，不答應。」時永泰端起酒杯，醉態百出，踉蹌著走到顏一才面前道︰「生意不成人情在，顏老板請先飲此杯。」
顏一才伸手奪過酒杯一飲而盡，回手將酒杯拋向半空，怪聲怪腔地說︰「你要賣你家神龕內的木牌牌，要階幾文?」
時永泰一攲身抓住酒杯，斟了一滿杯拋向顏一才。滿滿的一杯酒不蕩不溢，穩穩地向顏一才飛去，準準地凌到他唇邊。他抬掌托起酒杯，輕輕地飲了杯中酒液，酒干杯底朝天，猛地向半空拋了出去。
時永泰身形微晃，抓住流星般飛行的酒杯，順便將顏一才一挾，巧妙地竊走他身上的一張羊皮面具。顏一才搖頭晃腦地盯看著時永泰手中的酒杯道︰「美酒千杯不醉人。」
時永泰暗中揣了羊皮面具，他又斟了一杯酒，吱地一口吃干，對著顏一才道︰「酒吃人情肉吃味。時某賞你兩杯美酒，你也應該還還席呀！」
「時先生真會做生意，我吃了你兩杯酒，你就要我還你一席酒菜。情相悅，虧老本老叫化也認啦。」顏一才微笑著說，繼而對店家嚴肅地吩咐道︰「快給顏某辦上等席送來。如果合老叫化心意，重重有賞。」
店家猶豫著，不知如何應付。
「當！」地一聲脆響，桌面多了一錠白花花的銀子，明眼人一看便知是五十兩。
「錢，顏某人不會少你半文，快點！顏一才威嚴地吩咐！
「客官，您稍等片刻，我親自下廚房給您辦理。實話告訴您，我這店中掌勺的烹調技術不及小人。店家陪著商人特有的笑臉道。
「哈哈，哈哈！」顏一才撫掌大笑，笑聲傳出很遠，刺人鼓膜。
店家邁著好看的步伐下了廚房，顏先才從兜內掏出數十枚方孔圓形小錢，在手中把玩。他將錢一枚一枚地在掌中探起，有二尺來高，他慢慢地取下一枚放到桌面，用掌一按，小錢瓖嵌在桌面上，他又取下一枚一按上。如此效仿，沒用多久，他就將一摞制錢全按在桌面上了。
時永泰、游天地等人在一旁看得清楚，暗暗稱贊顏先才的精明練達，待到看清桌面上的銅錢拼成的字樣，不由訝然。
店家端來特制的酒菜送了過來，顏一才滿臉溫柔地笑道︰「店家辛苦了。來，我們做了一個小小的游戲，請你也來參加。如果你認出這桌面的圖案，我將這錠銀子作小費給你。」
「客官，你別同小人取笑了，小人認識您老了，你就放心吧！」店家托著菜盤道。
「你還是認一下吧，如果認準了，我一定將這錠銀子送給你！」顏一才伸手接過菜盤放到時永泰桌上，回手拉過店家，硬要他辨認桌面的圖案。
店家被迫伸過胖胖的圓腦袋，睜大一雙浮腫的眼楮，看著桌面的圖案，驚得張大嘴巴，半晌合不攏嘴，不過，他畢竟是經過場面的商人，嘿嘿干笑兩聲道︰「人生在世，人也要認，錢也要認。」
「果然不錯，有風識呀！」顏先才拉長聲調將「呀」字拉得很長很重。
「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顏先才隱去本來面目，我自然無法認出您啦，多多得罪。」
「你得罪了人就應該賠禮道歉呀！」時永泰在一旁搭腔道。
「對，對極啦！請客人多多見諒，這桌酒席權當小店賠禮的心意。請諸位原諒。」店家連聲道。
「添客不殺雞，既然店家請客，洪塵嘯也樂意做一食客。」一個精細的漢子佇立店門，精光四射的鷹眼盯視著顏先才，精鋼九節鞭劍掛腰際，邁虎步步入店門，大踏步走到顏先才左首坐下。
「洪先生風塵碌碌趕來，顏某有幸結識，實乃前世神緣。不知洪先生到此地有何貴干？」顏先才朗聲道。
「顏先生什麼時候調到戶部任職。」
「古語曰︰‘問者不相虧？’難道我問錯了。」
「那倒沒有，不過，該知道的你一定能知道，不該知道的你最妙是少知道。」
「嘿嘿，洪先生什麼時候看經念佛啦！心已向善，難得呀！難道……」顏先才冷笑道。
「怎麼，發生了瞬間啞口癥？」洪塵嘯怪笑道。
「多謝你的關心，顏某永遠不會得啞口癥，我不說出來是因為心向善，不忍讓人生氣。」顏先才陰惻惻地說。
「哈哈，哈哈！苗疆魔頭也會體量他人疾苦，說出來江湖恐怕沒有一個人會相信。」
「信不人由他，如果洪先生一定要听洪某說出來的話，我得先提一個附加條件，如果你答應了，我才敢說出來。」顏先才故弄玄虛道。
「什麼條件？你說出來我答應就是。」
「你別生氣，如果你學周公瑾一氣而亡，豈不叫天下人為難顏某。我說的是難道天下狗子改掉吃屎的壞脾氣。」
「哈哈……哈哈……」洪塵嘯听罷縱聲大笑，聲如洪鐘，傳出很遠，笑畢接著說︰「笑壞我也。顏老鷹頭今日學會了罵街。罵街能手，握傳王八國招附馬，需要罵人不說舊話的高手，你怎麼不去揭榜呢？」
「高手去雲集的王八國絕對看不上顏某，顏某如果動了春心，到可以到閻王妃子處討個歡喜，听人說閻王妃子又掛榜招夫嘍。」
洪塵嘯臉色一刻三度，氣滿胸膛，他強忍怒火，冷笑著說︰「想見閻王妃子，須先見閻王，見了閻王還有你的狗命在嗎？」
「活閻王，別生氣，雖然顏某無德，但看在你已是多年烏龜公的份上，所以我就免贈你這條綠頭巾，綠朋友，我夠義氣吧！」顏先才微笑道。
「放你娘的屁，活閻王幾時當過烏龜？來呀，洪某抽你的筋也！」洪塵嘯肚量再大，也難以忍受如此奚落，怒氣由心頭涌起，猛地抽出九節精鋼鞭，一招「雲繞山巒」使出。
這一鞭是活閻王在氣極怒極時全力使出，鞭勢威猛，催山倒石，實有萬鈞之力，如果顏先才被抽中，輕者傷殘，重者命斃。
顏先才見活閻王洪塵嘯動了真怒，早已提防他突然發難，今見其長鞭掃來，猛地一縱身形，躍到另一方位，回手抽出精鋼鬼頭大刀，迎風一砍，錚地一聲暴響，火星亂迸。
活閻王身形一晃，鞭勢隨時變換，鬼頭大刀亦不甘示弱，兩般兵刃苦苦相斗數合不分勝負，活閻王洪塵嘯見鋼鞭無法取勝，暗中掏出皮鞭，揮手抽向顏先才腰際。
顏先才見活閻王撤招而退，以為他膽怯，心氣正高，不料一條靈蛟般的皮鞭抽來，「啪」地一聲抽在腰間，火辣辣的痛，他猛地伸出鷹爪般的五指，急抓皮鞭，皮鞭猶如靈蛇一般滑過，呼嘯一聲，再次蕩了過來。
顏先才暗吸一口真氣，運氣于掌，伸掌向皮鞭，欲硬搶皮鞭，皮鞭于半空轉向，呼嘯而去，中途轉向徑奔面門面而來。他一矮身形，避開皮鞭，沒料到皮鞭向下滑，直至下三路，裹著腰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