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罹難七巧谷2
七巧谷主見時永泰使出霸王敬酒的招式,一張青慘慘的臉不由一變,嘿嘿冷笑三聲,臉上露出不屑一顧的神色,繼兒雙目精光暴射,冷叱一聲,絕招陡起。因為他知道一個膽敢擅闖七巧谷的人,絕非平庸之輩,如果自己不以歹毒酷招實襲,十招之內,定無法叫他撤步投降。
七巧谷主冷笑著,身軀如旋風般撲去,捷若狸貓捕鼠,變雙掌為鉤,直撲時永泰面門,左掌連晃如雷奔電閃,化成萬千掌影,一圈一圈的勁氣疾速揮出,一束束宛如萬馬奔騰,海嘯怒潮般的凌厲勁氣已然隨掌勢驟出。
倏地——
時永泰身形猝然飛起,橫掠八尺,手中酒葫蘆一陣晃動,精鋼酒葫蘆似乎瞬間變作爛銀,放射出道道霞光,重重疊疊,如珍珠放彩,似麗日初升。
石火電光的剎那,七巧谷主第三招已使出,威勢之凌厲,真是駭人,前所未見。
時永泰身形方穩,七巧谷主的掌勁已經接連不斷地攻來,綿綿不斷,如長江大河奔涌。他心中一動,知道對方強勁無匹的掌風有致命殺傷力,自己功力如無過人之處,便會命歸黃泉,于是,處處認真謹慎小心,防蕩于未然。
在時永泰嚴密的防守下,七巧谷主一時也無法進攻,只好半攻半守,嚴陣以待。
倏地——
七巧谷飛起一腳向時永泰腰眼踢去,同時雙掌如風般鏟向他面門,欲搗雙目。
時永泰機伶伶地打顫,橫飛數步,揮左掌隔開來勢洶洶的雙掌,右掌斜劈過去,欲硬劈他腕部。
七巧谷主嘿嘿冷笑一聲,雙腕一反,使出一個怪的動作,詭譎地擒住時永泰的右掌。
時永泰大驚失色,慌亂中騰身而起,飛左腳踢向七巧谷主下路**,同時左手五指如戟,勁刺七巧谷主雙目。
七巧谷主將頭一晃,避開左手攻勢凌利的一擊,手中用勁一擰,欲擰斷時永泰右腕,卻未避開他雷霆萬鈞的一腳。
七巧谷主身不由已地放開時永泰,踉蹌倒退數步,驚訝地瞪視時永泰。
時永泰反客為主,轉敗為勝,虎視七巧谷主。他被他凜然殺氣所懾,一時不敢再發招施暴。
兩雄靜靜對峙著……
石壁洞開一個門戶,從門戶內走出一個俊面後生,陰惻惻地喝道︰「何方野鬼,膽敢到我七巧谷撒野。」
「哈哈,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大號時永泰是也。你是誰?」
「我乃七巧谷主是也。」
「你是七巧谷主?」時永泰問道。
「七巧谷主是我,我便是工巧谷主。」俊面後生答道。
「那麼他是冒牌貨了?」時永泰冷笑道。
「七巧谷主是沒人敢冒充的,他當然也算一谷之主。」
「怎麼七巧谷小小一谷還有幾位谷主?哈哈,真是泰山的神多啊!」
「山在在高,有仙責名,水在在深,有龍責靈。七巧谷乃藏龍臥虎之地,絕對不止我和他算英雄。」俊面後生大言不愧地說。
「哈哈,七巧谷絕對藏不住真龍與猛虎,憑時某一雙慧目便可明察秋毫。」
「狗眼看人低,七巧谷中人物何曾被人輕視過,我們不算英雄,那麼你算什麼?」
「時某當然不敢狂妄自大,自古英雄逢英雄,時某又怎麼會踫上英雄呢?」
「妙論,你確實不配稱‘英雄’二字,只有‘豚犬’二字最適合你!」
「豚犬也好,笨象也好,咱們拳腳上見真章。」
「這還有幾分男兒氣,招架住吧,本谷主可不客氣啦!」言畢呼地擊出一掌,掌勢凌利,挾雷帶電,似泰山般壓了下來。
時永泰靈巧地挪動腳步,急如風般還擊一掌,只听見轟地一聲悶響,他被震得五髒六腑都翻騰起來。
俊面後生喑噫了一聲穩住被反震倒退的身子,沉聲道︰「想不到豚犬也還有幾分武功。」
「妙呀,時某今日降格和豚犬式的七巧谷主動手,豬有嘴功,狗有狗齒,你有潑婦長舌奇功,時某服了你,今日甘拜下風。」
談吐間連攻數招,招式快捷,給俊面後生無法想象的進攻。
七巧谷主責從一側瘋狂地撲了過來,揮舞左掌,直取他後背擊去。
身後凌厲的掌風提醒時永泰,他猛地一旋身,反掌相格,同時一個拐子肘擊去,直搗對方心口。
這沉重的拐子肘巧妙而陰險,使七巧谷主防不勝防,直至心口感到似千斤鐵錘擊搗般痛苦時才知救護,但為時已晚矣,他只覺嗓眼一甜,一口鮮血泉涌而出,似三月落紅滿地。
「哇」地一口鮮血噴出之後,他只覺眼前金星狂舞,時永泰的人在他目中幻化成三五人,正各揮掌向已擊來,一種死期臨近的感覺涌上心頭,他恐懼地,本能地揮起雙掌向撲上來的人影擋去。
時永泰正欲趁勢取七巧谷主的性命,身後俊面後生又一招威猛無儔的掌勁擊來,同時飛起右腳,旋風般踢向時永泰下三路。
時永泰橫縱三尺,大刀金馬擺開架式,沉穩地架開雙掌,同時避開他的旋風腳,雙臂一較勁,喝聲「去吧!」猛地一抖手,將俊面後生掀到六尺開外的地上。
俊面後生仰躺地上,大口喘氣,眼睜睜地看著時永泰一步步逼近,伸手欲……
倏地……
俊面後生左腳著地,右腳飛起,盡全身力道向時永泰踢去,同時一個鯉魚打挺,猛地從地上躍起,雙拳如風般擊去。
時永泰伸左掌壓住右拳,伸右手壓著左拳,兩人猛交內功,對峙起來。
相持如山。
對峙五十秒之後,時永泰左掌猛地前滑,迅猛地抓向他的脈門。
脈門乃人身經樞之要道,如被人制,便會變成受人宰割的傀儡。
隨著時永泰的變換而受制的俊面後生猛地旋轉身形,掙開受制右拳,猛地使出鐵頭神功「頭撞山門」的絕技,玩命地向他右肋撞去。
時永泰一欹身,避開威猛的鐵頭,抬膀挾住碩大的鐵頭,手臂一交勁,同時身子就地一旋,讓俊面後生的身子離開地面,同時伸右手連點他六七處穴位。
這一切發生在申光石火之間,快捷無喻,待七巧谷趕來救援時,他已料理個停當。
七巧谷主見其得意弟子,唯一親生兒子被制,激動得失去了理智,只是狂燥地出招以相搏。
時永泰挾持著俊面後生,倒躍七尺,戟指七巧谷主道︰「以二敵一,尚且不公,何況現在二缺一呢?你還是住手吧!」
這一聲果然有效。七巧谷主停子,頹廢地說︰「時先生有何話請講?」
「護送時某走出七巧谷。」
「這……這未免有……」
「這什麼?難道這還要委屈你們不成?」
「有些不公平,你既然能夠進來,想必也能夠平安走出去,何必要我送呢?」
「不公平也要這樣辦!」
「既來之,責安之!」一個嬌滴滴地女音傳出。
時永泰回首看,但見張七巧婷婷玉立于一側的洞口,雙目放射出奕奕秋波,明目放彩,顧盼生輝,恍如九霄仙女下凡。
「時某不想當七巧谷主,也不想會明月教的交椅。」
「明月教的交椅豈有你這殺才的份,美夢應早醒。」張七巧嬌叱道。
「搭上明月教主的人我也不願坐七巧谷的交椅。」時永泰狂笑道。
「算你有種,不辱梁山好漢的雄聲豪名,本教主法外開恩,不對你施加權刑,並賞你銀月照體的優越待遇。」
「銀月照體算什麼?現在不是你說話的時候。」
「既然如此,因為人你現在還站著,不過,要你躺下也並非難事,只為本教主確實愛上了梁山後代的不屈之處,所以才不忍妄動殺機,希望你不要負了我的一番好意。」
「時某又不是白痴,怎麼會負你的好意呢?只是我不明白你有什麼資格吹這樣的牛?」
「你是明白人,應該明白這石室的每一個地方都有機關,只要本教主一摧動機關,任你鋼筋鐵骨也難逃月兌厄運。」張七巧嬌柔地笑道。
「你沒看到我掌握中的兩在大谷主嗎?」時永泰笑問道。
「你錯了,你太天真了,你以為本教主會因為他倆之故便……實話告訴你,本教主成功大事時往往不犧牲一些無所謂的人。」
時永泰呆住了,他相信張七巧這幾句話的真實性,他想了想接言道︰「並非時某不願生存著走出石室,實是你不願放過時某,如果你放我出去,自然听從你的安排。」
「這麼說你願意接受本教主的好意,你準備怎樣回報本教主呢?」
「俗語曰︰‘受人滴水之恩,當以涌泉相報。’雖然時某不是義溥雲天的宋公明,他也不是見利忘義的呂奉先。」
「時先生果然是快人,本教主生欽佩,我們放下前怨,舉杯同飲,同話詩書風月如何?」
「難得張教主盛情,情意時永泰心領,杯且待下次再舉如何?」
「既然握手言和,就不該再作兒女忸怩之態,那樣未免太傷斯文乎。」
「爽快是受人敬重,不過,時某今日不敢十分爽快,因為我還有一位朋友……」
「爽快,時先生真正爽快。本教主已派人將時先生的朋友請入雅室,並派人相伴,包他快活如意,你就不要再擔心他了吧!」
「好!生死由命,福禍在天,時某命中注定要長困七巧谷,這是命運的安排,並非時某的錯。」
「何必想那麼壞呢?你是有神之人才有幸結識我七巧谷中人,才能按受銀月照體的浴澤。」
「那麼現在我們去看看金杰再說其它的好嗎?」
「當然可以。」張七巧嬌滴滴地笑道,隨即將手一揮,做了個請的姿勢。
時永泰放開手中的俊面少年,毫不猶豫地邁步走了進去,他走了三十余步,經過長長的通道,方來到一間裝飾富麗堂皇的石室,這石室方園三丈有余,四壁貼滿各式香艷的畫幅,一張出號的雕花木床罷于一側,白色羅帳下垂。床的的一側放有一張精巧的梳妝櫃,櫃上放滿各式女性所用的化妝品和一面高質凌花鏡。
他在正遲豫,不知該如何辦好的時候,張七巧在身後發話道︰「時先生請坐。」
「坐,我坐在什麼地方呀?」時永泰回首尋找椅登之類,無物,故發話。
「難道這不可以坐?難道它不比木椅板登舒服?」張七巧嬌笑道。
「哈哈,時某真笨,居然不知棉被要比木椅柔軟,真笨!」
「不笨,古語曰︰‘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因為你不知我七巧谷中人待客的方式,故發此問。既已問,我必答,既已答復,你必明的。請!」張七巧玉腕一揚,姿態優雅地讓禮。
「謝教主,時某還沒明白你的旨諭,七巧谷待客哪些地方與眾不同?請明確地告訴時某,以釋懸疑。」
「時先生不知本教禮議,我不妨一一詳告。本教待客是有等次之分的,一待客當受到最優厚待遇,二等客稍次,三等客再次,以此類推……」
「那麼哪樣的客才算一等呢?」
「當然是最有身份的人物,例如嘯居山林的雄杰、蕩游神州的大俠,朝中為官的才子、身懷重寶的商賈。」
「二等又是什麼樣的人物?」
「二等是各幫派中武功超群的英雄好漢!」
「呃,那麼一等客人受到的待遇與二等客人又有何區別呢?」
「區別不大,都有山珍海味款待,只是銀月照體輪不到二等客。」
「銀月照體是什麼東西?」
「銀月照體乃本教待客最優的方式。那本是份內人物,到時便知什麼叫銀月照體。那是一種非常的快樂。」張七巧一本正經地說。
「我也配受到銀月照體的待遇?我距你怕說的等次還差十萬八千里呀?」
「因為你是梁山好漢的後代,故破格相待!」張七巧嬌笑道。
「如此說來,我沾了先輩的光。看來明月教中人也難逃月兌塵世勢利的影響。」
「勢利?這也叫勢利?哈哈,這叫因人而異。因為人的作用、能力有區別,所以他受到的待遇應該有分別。如果是皇帝駕臨,我也用粗茶淡飯相待,是否是顯得有些神經質呢?如果來者是乞丐,我也用海味山珍款待,是否有些暴天物呢?格格。」
「好俊的口才,明明是無理的事情,一旦經你說出就顯得有理了。」
「繆贊,其實這也是大千世界經常發生的事情,我只不過將它概括並敘述出來罷了。你說對嗎?」
「不敢苟同,據時某所知,天下事在天下人為。能言者歪理也能講得頭頭是道,使人听來心服但口又無法反駁,張教主便是這類人物中的一員。」
「多謝抬愛,本姑娘汗顏得很,來人呀!」張七巧沉聲吩咐。
從一側的石門走進兩位倩倩少女,躬身詢問。
「速搬兩張太師椅來,並吩咐廚房辦一桌上等酒席送來。」張七巧莊嚴吩咐道。
「遵命!」
兩侍女躬身退下,不一會兒,便有人送來兩張蒙有虎皮的太師椅,張七巧將春筍般的玉手一揮,姿態美妙絕倫地說︰「請坐。」
時永泰落落大方地端坐在太師椅上,背靠毛聳聳的虎皮,有意無意地端詳面前的女主人。不看責可,這一細看,居然叫時永泰暗暗稱奇。他無法想象一個如花似玉,沉魚落雁的女子為何能坐上明月教主的寶坐。他在吃驚她如此年輕就坐上高位的同時也感嘆造物主的神妙,不知天地是如何孕育出如此動人的尤物的。
雖然他心念已動,但是他鋼鐵般的意志沒有動搖,他微眯雙目,讓心念入靜,半柱香之後,他沸騰的熱血終于慢慢冷卻,爾後,便見兩個胖大漢子抬來一張大出號的方桌走了進來。
這張桌子有五尺多寬。憑感覺要比平常人家的桌子大一半,至少也要大三分之二的面積,這麼大的桌子一定能放下不少的菜。時永泰臆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