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澤第一次被許諾觸動,是許諾三歲的時候,那時候他也只有十歲,父母說听見了嗎,對門又在打架了,許諾的父母在吵架,每次都吵的很凶,大聲的謾罵摔東西,全樓都能听見,葉澤本來是要出去玩,開門的時候看見了許諾坐在樓梯間里,雙手堵著耳朵,听見摔東西就抖一下,她回頭看葉澤的時候無塵的臉上只有一雙大眼楮在不停的往下掉眼淚。(鳳舞文學網)
「葉澤哥哥!」許諾的聲音稚女敕的讓人都听不清她在說什麼,在他那個年紀他大概第一次感受到了心疼,他領著許諾去了小區的長椅上,把手里的半包餅干遞給了她,他幾乎不知道和這麼小的一個女孩如何相處,許諾很安靜,只是轉著頭看著他還在不停的抽泣,葉澤想了半天只能給她講故事,他講小飛俠彼得潘,為里面的人物起了新名字,小女孩叫諾諾,彼得潘是飛俠小葉,他想大概每個男孩都有成為英雄的夢想,看著許諾從哭泣到不哭再到開心的笑起來,葉澤有一點成就感,許諾的母親來找她了,許諾抱著葉澤的腿不肯離開,她大喊我要和飛俠小葉在一起,葉澤說︰「那是故事,飛俠小葉不是我。」
許諾卻說︰「是你,我知道就是你!」
那次許諾的母親抱著她哭了很久,發誓以後再也不和她父親吵架了,可是沒有多久他又會听到那熟悉又刺耳的謾罵聲,然後他就會發現許諾站在他們家門口,他一出門許諾會看著他問︰「葉澤哥哥,能給我講小飛俠的故事嗎?」這之後幾乎成了他們的默契
葉澤上中學的時候,許諾在上小學,他常看見許諾背著書包在院子里閑逛,他想她大概是不太想回家,在那段時間里,葉澤會不自覺的在院子里尋找許諾的身影,看見她在樓下閑晃,會擔心她被人騙走或者不小心出什麼意外,他覺得一個家庭不睦的小孩出現叛逆的可能性極大,他的同學里就有很多這樣的典型,葉澤不願想像那個坐在他們家門口梳著女圭女圭頭,默默流淚的小女孩,有一天會叼著煙跟滿口髒話的小流氓混在一起。
那些日子他常和許諾一起寫作業,有時候會听她講小學都在發生什麼事情,然後和她交換自己在小學的糗事,起初他听許諾說的那些覺得很幼稚,可是時間久了這種相處變成了習慣,一切都成了自然。
許諾十一歲的時候她的父母終于離婚了。終于,這是許諾用的詞,那天她說這個詞的時候,葉澤忽然意識到許諾開始長大了,許諾說完像是如釋重負一樣松了一口氣,葉澤想她一定很難過,許諾說她其實有點高興。她繼續跟著母親生活,父親從家里搬了出去,每個月支付八百的生活費給她。
「別恨你的父母。」葉澤希望她能保持健康的心態看待這件事情。
許諾搖頭︰「我誰都不恨,他們都對我很好,是好爸爸和好媽媽,他們只是對對方不好。葉澤哥,我要像你學習。」
「像我學什麼?」
「什麼都想學,做個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好學生,像你一樣總是三好生。」
葉澤想自己也許不像許諾說的那麼優秀,但如果她把自己當成榜樣,至少她不會變成自己不喜歡的樣子。
葉澤考上大學那年,他們終于要搬走了,葉澤的父親在那年被提升為局長,四十初頭的年紀,一切都是順風順水,其實他們早就可以搬走了,葉澤的女乃女乃不願意離開,因為她在小區院里種了一大片的薔薇,院子里人都夸女乃女乃種的花美,這是葉澤女乃女乃的晚年成就,小區里還有許多她的老伙伴。
葉澤也不願意離開,他說他舍不得女乃女乃,其實他也有點舍不得許諾,有時候他覺得許諾像是他的一份責任,在他的眼里她永遠是那個眼神清澈,一眼就能探清心事的小女孩。
「我上大學了,要開始住校了。」他搬離小區的時候和許諾說了這句,他想他們差了太多的年紀總有一天是要分開的,讓他稍微放心一點的是,許諾的家里終于不再有吵架和砸東西的聲音,他把那個筆記本送給了她,上面寫了盼望她快點長大,之後他常思考這句話,不知怎麼就寫上去了,他想那個時候他心里就是這個想法,所以就表達了。
葉澤在大學里很受歡迎,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是**,在他大三那年,葉澤的父親又升了一級,晉升為副部級干部,同學似乎早都明了他畢了業一定會進外交部,葉澤一直告訴自己他要考進去,不管別人怎麼看他要證明他有這個能力,但是最後他怎麼進外交部根本沒人會想到他的能力,幾乎所有人都會認為這只和他的父親有關,許多女生認為當了他的女朋友大概也可以進外交部了,這是他們追他的原因之一,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葉澤很帥,雖然看起來有點悶的,像是極端無趣的男人,但是他有許多其他優點可以將他的缺點掩蓋過去。
葉澤二十一歲的生日,許諾親手編了個中國結給他中間壓了個諾字,許諾說︰「葉澤哥,我自己編的,你別嫌不好,算是我送你的生日禮物。」說完當成裝飾拴在了他的手機上。同宿舍的同學看著這東西想笑︰「葉澤,你手機上拴這麼個東西,娘不娘?」
葉澤這才意識到這東西是有些女性化,他把手機拿過來塞在了衣服兜,是不想再和同學就此事討論,結果卻被同學揪著紅繩拽了出來,仔細看著諾字開玩笑加好奇的口氣︰「和誰承諾什麼了?定情信物啊?」
「不是,鄰居小妹妹送的?」葉澤伸手想要拿回來,同學卻拿著躲開了。
「哥哥妹妹的有奸|情吧?怪不得有女生追你你都瞧不上,原來早和鄰居妹妹搞在一起啦?她是哪個大學的?」
「 」的一聲,那男生被葉澤推了出去撞在了寢室的書桌上,整個寢室的人都被嚇了一跳,那是寢室的人第一次見葉澤發脾氣,男生撞的很疼捂著肚子看著他︰「你干什麼?至于嗎?」
男生譴責的話,讓葉澤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控,在同學眼里葉澤幾乎是不生氣的人,他大多數時候表現的成熟穩重,按月份來說他其實是宿舍里最小的,由于他總是冷靜的處事態度,宿舍里的人都喜歡叫他小葉哥。
其實他不是開不起玩笑的人,同宿舍的男生也常拿女生還玩笑,听的懂的他會笑,听不懂的他也跟著笑,有時候同學看著他茫然的眼神問他︰「小葉哥,听懂了嗎?」
葉澤會大方承認,「沒有,不過看你們笑成這樣,應該是很可笑吧。」
那些听不懂的,宿舍的男生會再給他解釋一遍,通常是葷到極致的笑話,葉澤听懂之後也會重新笑一次,有幾次他都忍不住有些臉紅,那個時候他們宿舍的男生會集體嘲笑他︰「快看小葉哥懂了,小葉哥有反應了。」他從來沒發過脾氣。
這一次他是真生氣了,誰都看的出來,宿舍的人從來不知道葉澤也有雷,炸開來還挺響。
「她還很小,只有十四歲,你別拿她開這種玩笑,我去自習室。」葉澤作了簡單的解釋去了自習室,那天晚上他在自習室里心情煩躁,回想著許諾在他手機上綁中國結的時候,十四歲少女的臉龐白女敕里透著粉色,被微風吹動的細碎頭發,卻撩撥不動她專注神情,許諾一直很認真的想把中國結綁在他的手機上,其實那天葉澤也很專注,他在看許諾,看了很久,那一天他的心情都很愉快。他在自習室回想起自己當時的心情,葉澤突然有些懊惱,他想她還不過是個初二的學生,自己這是動了什麼怪想法,簡直是個惡心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