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不覺得自己是個愛招惹事端的人,除了偶爾爆發的憤怒火焰那也是因為有人點燃了她,許諾一個人的生活,她每日的作息循規蹈矩很少越出生活軌跡,偶爾會有孤獨感,和大多數女孩消磨時間的方式一樣,看會電視劇看一會書,到了睡覺時間睡一個美容覺,睜眼新的一天開始了。(鳳舞文學網)
她曾經想過她的生活和工作中也許會有較量的時刻,她沒想過這種時刻來的這樣快,雙方的力量是如此的不平均,這甚至稱不上是一種較量,也許這該稱為一場教育被教育,告訴她、她在這個世界上是多麼的渺小,渺小到人家的一只手表殼子就足以讓她們幾個人幾天幾夜睡不好覺,整日惶恐不安,卻始終找不到解決之道,許諾想也許應該去求他們說自己錯了不該如此,可是‘教育者’沒說這就是他們想要的,‘教育者’要求她做的事更卑微更無尊嚴,可能那並不是‘教育者’的真實意圖,他大概就是想讓自己認識到,自己在他們面前就是卑微和毫無尊嚴的一類。
林苗要去拍陸誠睿的黑八卦,目的是要以威脅克制威脅,這看起來像是一種撞大運的行為,听起來不免讓人擔心,許諾有點擔心自己還沒月兌困又陷入另一個困境中,可是她也想不出別的法子,也許還是應該跟媽媽說在她出去旅游之前,許諾做了個深呼吸,陸誠睿的面容出現在她眼前,是他遞出手機時那種傲慢不經意的態度,高高在上的姿態,每每想起來都讓許諾心里有一種厭惡感。
陸誠睿一點也不像雜志上那個眼中閃著睿智光芒,永遠帶著自信微笑,在光芒萬丈的大道上邁步前行的青年才俊,許諾人生中第一次體會了壓抑的窒息感就是這個人給她的,這種窒息感仿佛是要等她死了才會結束,這大概就是扼頸的人想要目的,她低著頭在家後面的商業街上緩步前行,努力的做著深呼吸想要緩解這種窒息的狀態。
「許諾。」
許諾轉頭,周季陽從一間茶餐廳里出來,看著她開心的笑著︰「真巧,又踫到了。」
「你來吃飯啊?」許諾客套的問了一句。
「有個同事來這看我媽媽,剛好隨便吃點,你要不要一起來,都是同行認識一下。」
許諾搖頭想擠出禮貌的笑容,大概面容有些扭曲。
「你怎麼了?不舒服啊?」
「有點累,想回家休息。」
「哦,好,那你回家吧。」周季陽看見許諾的樣子是一種頹廢感,這在許諾的身上很少見到,這女孩大多數時候都是陽光,有朝氣,活潑帶著一點小驕傲的狀態,他很不適應看見許諾垂頭喪氣的樣子,他很想問她到底怎麼了,只是猜想問了她大概也不會說的吧。周季陽看著許諾的背影低沉著遠去。就是一個孤獨落寞的人想要靜靜的離開,許諾走了幾步,突然想到了什麼轉過身又跑了回來,周季陽還站在原地看著她。
「周季陽,你租房子嗎?」
「啊?」周季陽覺得這問題有點突兀。
「租嗎?我的房子雖然有點老,但是我收拾的很干淨,廚房廁所一點異味都沒有,我三個月會給地板打一次臘,電視先緊著你喜歡的節目看,你要是租我還可以給你提供營養早餐。」
「啊?」周季陽忍不住想笑︰「每天都提供嗎?」
許諾是一副認真的表情,仔細的想了想︰「我盡力,如果有事我爭取提前通知你。」
周季陽笑的更大聲︰「你怎麼了?自己太寂寞了?需要人陪?」
「你租嗎?」許諾沒笑還執著在周季陽租不租房子上。
「好啊,下個月我那邊房子就到期了。」
「別下個月了,能馬上住進來嗎?」
「哎呦,北在哪啊?把我激動死了,許諾居然這麼需要我。」周季陽是沒想到許諾這麼急切的要和自己同住,自覺的幽默細胞又忍不住要泛濫,可惜牛刀小試許諾還是那副著急的樣子半點沒有想笑的意思。
「好啊,好,我下星期……我後天收拾爭取搬過去。」
「你租多久?」
「多久?……太突然了我還沒想,住兩天你討厭我,把我轟出來怎麼辦?你說我租多久?」
許諾低著頭想了想︰「租四年吧,行嗎?三年半也行,我不討厭你。」
周季陽的笑容漸漸收起,他看了許諾一會輕聲的詢問到︰「你需要錢啊?」
許諾被周季陽的問題問的有些局促,她低著頭緊抿著嘴巴不說話,可是臉卻漸漸的紅起來。
「你等等啊。」周季陽跑回茶餐廳和同事說了幾句話,又趕忙跑了回來︰「走吧。」
「去哪?」
「去銀行交租金啊。」
建設銀行里,周季陽正在填寫轉賬單,一邊寫一邊低著念叨著︰「這事可真巧,前幾天我剛幫一個廣告界的前輩干了點私活,他說大方向我出成品,他剛分了我點碎銀子這不是租房子就用上了。」周季陽轉頭看許諾︰「我也沒那麼多,卡上就五萬塊錢,你要是急需的話,我明天再跟同事借點。」
許諾不好意思抬頭看周季陽,低著頭微微的點了一下。
「你到底怎麼了?按說我租房子交房租,這錢怎麼支配是你的事,不過這年頭騙子那麼多,不會是有什麼人騙你家里誰誰誰被綁架什麼的吧?」
許諾搖頭︰「不是。」
「算了,我不問了,看你也不至于傻成那樣。」
「我把別人手表的表殼摔壞了,我得賠給他,他說花了十九萬修的,我湊了半天就湊了十三萬。」
「說你不傻你也是夠傻的,什麼表殼要這麼貴啊?五萬塊都夠買塊新的歐米茄了。」
「陸誠睿的表。」許諾小聲嘀咕著。
周季陽微皺了眉頭不說話,轉過身繼續填轉賬單。
「就是恆明的老板。」
「哦,他啊,你怎麼招惹上他了?」周季陽一句話問的許諾委屈,許諾伸手蹭了下眼角,不想讓眼淚掉下來︰「倒霉唄。」
兩個人從銀行出來周季陽叫住了許諾,「還錢的時候叫個人陪你去。」
「嗯。」許諾點頭。
「以後離他們這種人遠點,不是一路人不在一道混。」許諾一下笑了。
「你看你,我這句可是挺認真說的,提點你教育你呢,你倒笑了。」
許諾抬頭看著周季陽︰「怎麼能跟他們成一路人啊?我就是覺得這話沒邏輯。」
「我那邊房子還有二十天才到期呢,我把租約住滿,再搬。」
「好。」
「我是沖著營養早餐去的,你回頭弄個菜譜熱量表什麼的讓我看看,健康從年輕做起,哈哈……」周季陽越笑聲越小,看著許諾忽閃的大眼楮,輕咳了一聲︰「行,那先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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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諾和林苗在那間高級會所里等陸誠睿和紀強森,約的下午三點,她們準時到了,結果服務員說陸總、紀總還有兩位老板下午三點準時開球了,陸總說她們要喝什麼吃什麼隨便點記在陸總賬上,許諾和林苗如今是小心的很,來還錢的哪還敢亂吃人家東西,生怕吃完了人家跟她們要好幾千,沒地方說理去。兩個人坐在會所里等待,拎著個大挎包里面是錢,這是林苗的主意,真給卡、存折什麼的她覺得後續變數太多,干脆把錢取出來,大家當著面一二一的點清楚更干脆些。
許諾手心里都是汗緊緊的抓著那個書包,兩個人等了快三個小時,才看見陸誠睿和紀強森和另外兩個男人有說有笑的從後面的高爾夫球場里出來,幾個人寒暄握手告別,服務員將另外兩個人送了出去,陸誠睿和紀強森進了一處屏擋之中。
「你腿怎麼樣?」紀強森看見陸誠睿額頭的汗,遞了張紙巾給他,陸誠睿接過來把腿搭在椅子上︰「還好,本來就是點骨裂,好的差不多了。」
「我真佩服你,忍耐度真高。今天這事談成了分公司紐約上市的事應該提上日程了吧。」陸誠睿微笑。
「我姑姑和姑父想帶aarn回來玩兩天,他放假好久了,你說要去看他,腿受傷了也沒去成,他天天舉著張紙追著我姑姑後面說想你了,問你什麼時候去,我姑姑說你要是行動不便她帶aarn回來玩兩天。」
陸誠睿內心升起了一點內疚感,「好,讓他們來吧。」
紀強森點頭︰「哦,對,你跟薩曼莎怎麼說的?你不是說要跟她去瑞士滑雪嗎?」
「我腿都瘸了怎麼滑雪啊?」
「她沒說要回國看你?」
「說了。」
「你怎麼說?」
「我說她回來我可能也沒空陪她,我說等我腿好了過去看她。」
紀強森笑︰「也是,女人跟你兒子相比永遠得排你兒子後面,不過你可別玩漸行漸遠了,讓人家傷了心,壞了大事。」
「我可不像你,我比你有度多了,遠近疏離我心里有分寸。」
紀強森面露尷尬︰「是,你是個中高手,我比不了你。」
服務員進來輕聲詢問︰「陸總、紀總,有兩位小姐等你們很長時間了,一位姓許、一位姓林。」
陸誠睿和紀強森早把許諾等著要還錢的事給忘了,經人提醒這才想起來︰「叫她們來吧。」
許諾和林苗走進了隔擋中,陸誠睿點了支煙看著她們。
「錢湊齊了?」紀強森坐在一旁一副嚴肅的面容。
林苗噌的一下把許諾手里的小旅行袋拿了過來幾步跨過來把包放在了桌子上,一下把拉鎖拉開︰「十九萬都在這,點點吧。」
紀強森探眼神向里看了一眼,包里還真是一摞摞的百元大鈔,實在是忍不住笑出來︰「看你們這架勢是不是混過黑道啊?什麼年代啊,還拿旅行包裝錢?我沒空點,你說是多少就是多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