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這是晚月,我府里的丫頭。(鳳舞文學網)」不知是他心性本就是如此冷淡,還是一時編不出其他的對她身份的介紹了,只能這麼簡單明了。
騙小孩玩的吧,一個堂堂王爺帶著一個府里的丫鬟上皇宮,誰會信呢?蘇顏暗暗地想。只是皇後似乎一副了然于心的樣子,也沒有多問。「我看這丫頭倒挺有意思,儼兒,母後想把她留在宮里陪伴母後,不知道你的意思……」皇後有些試探性地問道。
高儼似乎略微琢磨了一下,便應聲回答道,「既然母後喜歡,讓她留下來陪伴母後便是。」「儼兒既然你沒什麼事情,那母後先去看看太子,只是我想緯兒他應該也無恙吧。」皇後意味深長地看了蘇顏一眼,「待王爺回王府了,你便來承歡殿來找我,記住了?」皇後對著蘇顏說道。
「恭送母後。」高儼做了一個鞠躬的姿勢,似乎不願意再多見皇後一眼。皇後轉身離開時,高儼卻抬起頭一直都注視著皇後離去的背影,直到那個背影消失在樓閣的轉角處。他的目光里流轉著蘇顏看不太明白的神色,是愛,是恨,是不解,是感傷,目光里的復雜情緒蘇顏怎麼也看不透。
「你……」蘇顏一時不知道怎麼開口。「你是想問我為什麼要幫你撒謊,是麼?」他的語氣里漸漸有了一些溫度。蘇顏眨了下眼楮表示贊同。「你,很像一個人。」蘇顏沒有接話,等著他繼續說下去。他似乎回到了遙遠的過往,目光里滿是溫暖。「那是還在長廣王府里時,」他似乎又想起了什麼,深深地皺了一下眉,良久,待他的眉宇漸漸舒展開時,又繼續道,「晚月姐姐也會做那個噤聲的動作,你當時的神情,和她,一模一樣。」
「那她現在?」蘇顏有些好奇。「她死了。」他的語氣里有些絕望。一時間,蘇顏不知道要說什麼好。很快,在高儼目光中流轉的種光澤都消失了,「好了,」他的語氣又恢復了一開始的那種冷淡,似乎有很多東西是他不願意回憶起的,「你是不是該說說你是什麼人,到底是誰派你過來的了吧?」
「我叫……」蘇顏猶豫了一下,覺得也沒什麼可以拿出來好糊弄人的,便也就實話實說了。「我叫蘇顏,我並不是什麼刺客,你說的那什麼宇文護我根本就不認識。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醒來的時候就在這了,還莫名其2妙地被當作是刺客。」雖然蘇顏覺得他不一定會相信她,但她也找不到更有力的話來說服他相信自己,只能這麼平淡地描述著。
「王爺,刺客已經被抓了,皇上正在審問,像是有要將其處死的意思。」高儼手下的一個人向高儼匯報道。高儼淡淡地回了一聲「嗯」,便不再說其他的了,轉過頭看向蘇顏,像是要從蘇顏的眼楮里看出些什麼。處死?蘇顏心里咯 了一下,那個被抓的刺客很有可能就是小毓啊!對,她一定得先確認那個人是不是小毓啊,只是現在她連自己的生死都掌握不了,她要怎麼去確認那個人到底是不是小毓,如果她是小毓,她究竟要如何才能就她,又如何才能救自己呢?蘇顏心里有一連串的疑問,只是無人能夠解答。
「去給她拿件合身的宮女的衣裳。」高儼對著剛才進殿手下吩咐道,很快那個人便取了衣裳回來了。「去,換上。」不是商量,而是命令的口吻。「啊!」蘇顏有些難以接受,還從來沒有人這麼傲慢地和蘇顏說過話!「啊什麼,不想被當成刺客就去換上,在這發什麼楞。」
蘇顏剛張口想頂撞,卻想到今時不同往日,蘇顏可不想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琢磨著他的話也有些道理,便也不再說什麼。畢竟「入鄉隨俗」,穿著t恤和牛仔褲確實也不是很方便。
「那個…你們…可不可以出去下…」蘇顏吞吞吐吐地說道。高儼有打量了蘇顏一眼,像是在警告她不要耍什麼花樣似的,便走了出去。蘇顏走到屏風後,快速地將衣服換上,雖然這身打扮讓蘇顏覺得很不自在,但現在這種局面蘇顏又能夠要求什麼呢。
蘇顏從屏風後走了出來,高儼背對著蘇顏站著,幾縷清風從門口吹過,輕輕地掀起高儼的衣闕,幾絲頭發從臉側揚起,在風中來回地飄揚,蘇顏似乎覺得這個少年隱藏著她難以想象的疼痛。
正在蘇顏想得出神的時候,那個少年轉過頭來。「你好了,我們走吧。」一如既往冷淡的口氣。「去哪?」蘇顏回過神來。「你難道不想看看那個刺客嗎?我倒是很好奇啊,很想知道那個刺客到底是不是三頭六臂,竟然敢一個獨闖深宮來行刺!」蘇顏听出了她話中的話,他是覺得那個刺客不可能一個人來的,她必然是有同黨的,而那個同黨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她蘇顏。蘇顏沒有回話,雖然她明知道高儼是想試探她,但不可否認的是她確實很想知道那個被抓的人究竟是不是小毓,便也跟著他出去了。
夜幕籠罩下的皇宮有種威嚴,卻給人一種難以言說的壓迫感。蘇顏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的心情,只是覺得這條路特別漫長,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們終于來到了正殿內。蘇顏一直低著頭,心卻是快要撲倒嗓子眼了,小毓,千萬不要是小毓啊,蘇顏在心里一遍遍地默念著。蘇顏抬起頭,發現皇後也在。皇後似乎也在打量著她,眼中流轉著蘇顏怎麼也看不懂的復雜光芒。只是蘇顏此刻也已經沒有心思去揣測皇後的意思了。因為,她看見了小毓。那個「刺客」真的是小毓,蘇顏似乎覺得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在那呆了好一會。
「父皇,母後,」接著高儼又轉身向一個比他略微年長的少年行禮,「太子。」這句太子叫得似乎是很不情願。「仁綱,儼兒,你們說說著刺客是要怎麼處置呢?」皇上問道,語氣里不夾雜任何的感情。蘇顏抬起頭看了一眼皇帝,竟然有些呆住了,她從沒有見過長得如此俊秀的男子,蘇顏覺得自己的詞庫里已經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他絕世的容顏。只是他的聲音讓蘇顏感覺有一條冰涼的溪流從她的心髒上流過,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