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那麼多天,蘇顏回到自己的屋里躺下來馬上就睡著了,一夜無夢。(鳳舞文學網)一早上醒來,蘇顏就感覺到宮里是忙忙碌碌的,稍一打听,原來是皇上醒來的消息已經傳遍了。作為一個新聞記者,蘇顏意識到她或許是這一新聞的第一發現者,那可是一個很有價值的新聞啊,要是主編知道了,估計她實習順利通過也不是問題了,蘇顏的嘴角不經意間有些微微揚起。想到這,蘇顏開始想念起那間小小的寫字樓,那個小小的格子間了,只是不知道還能不能夠回得去了。
對蘇顏來說,這幾天的日子,相比于前些天的驚心動魄,可以說是平靜的連一點漣漪都驚不起。不知為何,皇上已經醒來,皇後卻也一直未將蘇顏調回自己身邊,蘇顏也不願再多想,隨遇而安吧,蘇顏安慰著自己。這些天蘇顏一直隨侍在皇上身邊,蘇顏從不敢抬頭看他,她怕對上他的眸子,每次看到他的眼神,她都感覺到莫名的緊張。
在皇上醒來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審問關在大牢里的霜兒,審問時皇後和和士開也在場。霜兒被帶上來時,蘇顏感覺到了她明顯的憔悴,眼楮里完全沒有第一次見到她時的那種澄澈,甚至讓人感覺完全沒有了色彩。她的衣服上有些斑斑點點的絳紅色,讓蘇顏感覺有些觸目驚心。
「是誰指使你的?」這是皇上開口的第一句話,言語間完全沒有溫度。
霜兒竟然有些顫抖,臉上露出了驚恐之色,與她被關入大牢時的坦然完全不同。蘇顏感覺到她似乎向皇後那看了一眼,蘇顏感覺不到皇後的目光,只是感覺霜兒突然顫抖了一下,然後就發瘋似的想往前沖,邊還喊著「樂陵王,是樂陵王」,被和士開上前一刀封喉。蘇顏
看著霜兒重重地跌落在眼前,倒地的瞬間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似乎也敲打在蘇顏的心髒上,頓時感到一陣眩暈。
「去把樂陵王給朕帶過來,朕想和他單獨聊聊,你們都下去吧。」他的聲音听上去有些無力。
皇後倒也沒有多言,便告退與和士開一同離開了。而蘇顏是隨侍,便在能在殿外听旨,即使剛才的那一幕已經讓蘇顏的無力感越來越重。
沒多久,樂陵王便應傳召過來了,蘇顏守在門外,遠遠便看見了他,頓時感覺有些眼熟,仔細一想原來是當日在宴會上所見的那對璧人中的那個少年。蘇顏記得當時他的夫人還懷著身孕,而今日前來怕是凶多吉少,居然有些隱隱的擔心。
樂陵王進殿後便行了個禮,不卑不亢,完全沒有驚慌,想來是沒有做過虧心事便行得正,坐得穩。「百年,九叔待你如何?」高湛突然發話,他的語氣甚是柔和,完全沒有他一貫冰冷的態度,他更是自稱為九叔而非朕,想來他並沒有那麼咄咄逼人,蘇顏這才為他稍稍松了一口氣。
「皇上待臣甚是寬厚,臣父皇雖已故,但皇上封臣為樂陵王,賜予封地,並親自賜婚,將斛律將軍之女昌儀許配于臣,臣不甚受恩感激。」他的回答有禮有節,听不出其中所帶的感情。
「此次朕遇刺,陸太醫告訴朕酒中之毒乃是特制砒霜,用銀針是試不出來的。而據朕所知,此物只有你們樂陵王府有,你作何解釋?而朕抓獲的宮女供出是你指使你又如何解釋?」他的語氣中開始有一些慍色。
砒霜?蘇顏的思維開始運轉起來,砒霜是三氧化二砷的俗稱,一般的砒霜混有雜質與銀針反應會顯色,而純淨一點的砒霜不會發生上述反應,也就能解釋為什麼在宴席上的菜里沒有驗出有毒。而砒霜也有一定的藥用功效,將其進行一定的加工程序之後,對咳嗽哮喘也有不錯的療效,想是這位王爺可能患有哮喘,因此大家都知道其府中收藏有一定的砒霜並借此陷害。和士開啊和士開,看來這個老狐狸一開始就想好後路了,萬一事情不成還能栽贓嫁禍。蘇顏突然想到那天夜里她听到的和士開與皇後的對話,前太子高百年……百年?難道就是眼前的這個樂陵王?果然是早就布置好的,蘇顏心中暗想。
「回皇上,臣府上前不久的確丟失了些許的特制砒霜,臣還未來得及徹查便得知皇上要召見臣。至于皇上所說的宮女的供詞,我想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皇上可以請那個宮女與臣當面對質,臣身正不怕影子斜。」他的話說的是滴水不漏,只是像這樣的說辭皇帝看的是皇帝的態度,他若想辦了你你也無話可說,不像是現代的法律是疑點利益歸于被告,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便是古代君主**統治下殘酷的定律。
「朕還記得那年,六哥在病榻前握著朕的手,說將皇位傳于朕,只讓朕好好待你,他的那句勿學前人朕一直都記著。朕知道六哥他殺了文宣帝之子濟南王高殷以後一直有愧于文宣帝的托付,日日不得他怕安寢,他怕有一天朕也會像他一樣奪位並殺新帝,便將皇位直接傳于朕,只想讓為你謀一條後路,而身為當時太子的你定有眾多不服吧。」
「臣一直是覺得能者上任,皇上才是真龍天子,臣沒有絲毫不服。」他的語氣很冷淡,似乎帶著一絲的疏離,言語間卻絲毫沒有讓人能詬病的地方,這讓蘇顏有些佩服。像他這個年紀的少年便也有一股與年齡不符的老成,看來是這個時代造就的,在這個亂世中又處在那樣一個尷尬的位置上,想來得處處小心翼翼容不得半點差錯。
蘇顏抬頭看見遠處有一個人影急匆匆的趕來,蘇顏感覺到了人影有些熟悉,等她走近了些,蘇顏才認出來她便是那天宴會上見到的高百年的妻子樂陵王妃,也就是剛才所听到的斛律將軍之女昌儀了。她應該是緊張自己丈夫的處境,想來為他求情的吧。斛律將軍應該就是大名鼎鼎的斛律光吧,蘇顏對他還是有那麼點印象的,他的熱血忠誠,驍勇善戰的名聲絕對不亞于蘭陵王高長恭,而高長恭因為長得俊美而在上戰場時得戴著面具使他更具有了一些傳奇的色彩並為後人樂道。蘇顏眼見著斛律昌儀走近,到了殿門口時蘇顏便攔住了她,示意她不要往殿內再闖了。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就不要再生其他的枝節了,萬一他們的言語間再惹惱了皇上反而不好。
殿內似乎又是一段時間的寂靜,大家似乎都在等待著皇帝的宣判,許久,高湛開口讓高百年先退下了,蘇顏似乎感覺到了斛律昌儀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又或許長舒一口氣的是她自己。高百年從殿內出來看到斛律昌儀在殿外,兩人沒有多言便攜手離開了,蘇顏注意到他們兩的手是緊緊相握的,似有一種劫後余生的味道,看來兩人的感情確實是深厚。
等兩人走遠了,蘇顏听到殿內有一陣低低的聲音傳來,蘇顏仔細一听,原來是那句「勿學前人」,高湛一直在殿內低語著,像是在說服自己。原來他並沒有相信高百年之詞,放他一馬只因為他六哥臨終前的托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