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順著大道一直走,越想越難受,讓他們回部隊,實在是不知該怎麼回去,回去怎麼交代?老首長對杜峰視若己出,如果知道他負傷再加上心里窩火沒了影蹤,還不得臭罵他倆?
不如先回杜府酒樓呆上一段時間看看,說不定到時候他就回來了。(鳳舞文學網)
想了想重新回到龍嘯山莊,把情況和溫老二等人說了說,溫老二等人也是大驚。沉默了一會兒,他給徐院長打了電話,說不用再來了,人都走了,也沒心思說的太具體,只是打了聲招呼便掛掉電話。
幾個人一番討論之後,溫老二也打算回q市,正好同路回去。
他們坐上中午的飛機,客機緩緩離開浦東機場。
而在早一班的國際航機,杜峰獨自窩在一個角落的座位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這趟航班去的是泰國,目的地是老撾。
杜峰心里說不出的滋味,昨晚自己的失利讓一切計劃都成了泡影,本想借助龍橫的旗號把百葉幫徹底打垮,但是現實很殘酷,殘酷到讓他接受不了。
正如黃尚所說,杜峰無法忍受失敗,不管對手是誰,都不能讓他心甘情願的輸。他自認為沒臉再見任何人,如今獨自離開只是想去散散心,他需要安靜,然後把所有的事情好好捋一遍,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出現了太多的人。
最主要的是他明白了如今自己的實力遠非達到駭人的地步,人上有人,他需要變強,變的更強。
客機在老撾的「萬象瓦岱國際機場」緩緩降落。
對于杜峰來說這是一個陌生的地方,環境和人以及他們的語言,完全陌生,自己跑到這里來和這地方的一切都是格格不入。
「我該往哪里走?」杜峰咳嗽幾下,胸腔依舊微微發疼。
此時身上已經沒有多少錢可用,獨自走在喧嘩的大街上,一個個陌生的面孔讓他堅強的內心都禁不住感覺到了冷。
異域風情豐富多彩,泰國的一切看起來都很有趣。
此時是下午時分,眼前是一條繁華的市場大街,來來往往的人們說著像是唱戲曲一般的語言,杜峰一句也听不懂。
捏著手里的錢都不知道該怎麼去花,不過這些錢少的可憐,兩張老毛頭和一些零錢。
直到這時候他才感覺到有些落寞,此時也不知道自己來泰國到底是要做什麼。在這里,他沒有一個熟人,想要找到唐人街的位置,也完全不知道該往哪里走。
前面不遠處的那家大型超市他還是認出來了,易初蓮花,這是泰國本土的超市,在中國的時候他也見過。
本來想上去看看,但走到超市大門口正要進去,遠遠的听到一聲輪船的汽笛聲響。舉目去看,離現在這個位置幾百米遠的地方是一個一眼望不到頭的大型水域,似乎是一條河,非常寬廣。
河面上漂著數輛大型貨輪,有不少人從碼頭處進進出出,肩上扛的都是麻袋,里面裝的是什麼卻是看不清楚。
杜峰來了興致,本欲進入超市的腳退了出來,大步流星的走向遠處的碼頭。
數十位身材健碩的大漢各自背著東西從貨輪上走出來,有的身背大包裹,也有的兩人扛一根直徑達到三十公分粗的大木頭。
杜峰站在一旁看著他們來來回回的忙活,明白了他們是這碼頭的搬運工。
看了一會兒,他突然發現這些人之中有一個顯眼的面孔,一個威武的漢子扛著大包急急地走。泰國人和中國人的相貌有一些差距,略黑,而夾雜在其中的這個人臉面傾向于中韓日三國。
杜峰一陣激動,不管他是哪國人,至少看起來比較親切,連忙抬腳迎了過去。而那家伙也分明注意到了杜峰,同樣是一臉的欣喜神色。
杜峰走過去,沒等開口的,對方就先用漢語打招呼道︰「你是中國人?」
杜峰點了點頭,笑道︰「想不到在這異國他鄉還能踫上自己人啊!」
眼前的漢子臉盤寬大,濃眉大眼,看起來得三十多歲。一副老實渾厚的相貌,但那雙眼楮閃著精光,給人久經滄桑的感覺。
「等我一會兒!」漢子背著沉重的大包不敢停留多說,讓杜峰在原地等著,而他則是背著包裹送到了幾十米之外的貨車上,重新折返回來。
他擦了一把臉上的漣水,笑盈盈的說道︰「怎麼?到這里來是接貨的嗎?」他以為杜峰是某輛貨車的司機。
杜峰搖了搖頭,不好意思明說自己是糊里糊涂來的,只好撒了個謊︰「我剛到這里,想見個朋友的,想不到他一家已經搬走了,找不到人。現在正不知如何是好呢!」
「你坐返航的飛機,兩個小時之後應該有一趟吧!」漢子對于這里比較熟悉,看似已經來了很多年了。
杜峰把手里的鈔票拎出來,尷尬的笑道︰「屋漏偏逢連夜雨,錢包給人模去了,現在就這兩個錢,怎麼回去?」
漢子點點頭,說道︰「真是不幸!那這樣,既然咱們都是中國人,我也不管你家是哪兒的,我就賣個人情借你得了!不過得等一會兒,我干完活你隨我回家去拿,好不好?」
老實人就是老實,也不多問就要借錢給杜峰,完全不去在乎這錢一定會打了水漂。
杜峰笑了笑︰「說實話我現在不想回去,如果能行個方便的話,我想您不如讓我去你那兒呆上一段時間。你看我身子骨也挺結實,幫你扛個木頭什麼的也不是問題。」
漢子沉思了一會兒,眼楮盯著杜峰看了半天,心說這家伙雖然身子瘦弱,但是骨架奇大,肌肉也非常結實,細一尋思應該能干得了。當下點頭說道︰「那好!你來幫我抬木頭,我看看你行不行!」
兩人走向貨輪的倉庫,路上杜峰知道了他的名字,叫做趙壯,今年三十三歲,來泰國差不過十個年頭了。目前全家老小都在泰國,主要經營餐館生意。趙壯平時在金礦工作,今天恰巧換班,睡了一覺無事可做,況且他這個人也閑不住,就來到這個叫做班相果碼頭的地方幫人扛個東西賺點外快。
兩人一前一後扛起一根大圓木,趙壯說這是紅酸枝木,是從中國北方進口過來的,經過這面工廠的雕琢或者是加工,能成為一件件奪人眼球的工藝品和家具。然後再出口其他國家,甚至回到中國,這一棵樹賺取的價值根本就是無以計數。
杜峰還真就沒干過這等苦力,這根圓木至少也得有兩百斤重,甚至能達到三百斤,穩穩地壓在兩個人的肩上,沒走幾步,心里就能感受到有多麼的苦楚。要是堅持不住了用力一拋,恐怕會傷到同伙,那是非常危險的行為。
杜峰咬牙堅持著,他在後面,臉上的表情趙壯也看不到。
「我說兄弟,我看你不像是出大力的人,不知道是做什麼工作的?」趙壯知道杜峰恐怕會吃不消,想要用閑聊吸引他的注意力。
杜峰回道︰「要說咱們也是同行,我也是開飯館的!」
「哦!那還真就是巧了!」趙壯嗯了一聲,雙手扶住圓木慢慢向後退了數米遠。
杜峰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怕杜峰承受不住份量,自己往後移動一些自然就能把分量往他那個方向加一點。
看到他壯碩的熊腰彎曲的像個蝦米,杜峰感激的幾乎要流淚。在這異國他鄉,遇到這麼一個同國籍的人或許不是很難,但要想遇到這樣一個憨厚實在的人著實不容易。
兩人來回抬了七八根,加上其他人的功績,終于把那滿滿一倉東西抬空了。
趙壯拉著他跟隨眾人上前去找一個胖子要錢,胖子給了他倆總共十二張錢,面值是100。
「這錢倒還挺容易賺!」十二張百元大鈔就是一千二百泰銖,泰銖和人民幣之間的匯率杜峰還是知道的,這一千二百泰銖折合人民幣的話差不多有二百四十元人民幣。
趙壯點出一半遞給杜峰,杜峰伸手推了回去,笑道︰「拿著買點菜,我真想跟你好好喝兩杯!」
趙壯于是就收回去,同樣哈哈大笑︰「泰國不比國內,要知道這里的海鮮便宜得很,等會兒讓你吃個痛快!」
坐上一輛公交車,輾轉了幾次終于到了趙壯家的酒樓。這里正是唐人街,酒樓處于整條街的正數第三家,地理位置還算不錯。
杜峰估計了一下,這一趟路少說也得有十五里地,想不到趙壯竟然跑這麼遠去賺這點錢,真是讓人捉模不透,唯一可以解釋的就是這家伙太過節儉。
這家酒樓中國風很濃,裝飾的不是很華麗,但看起來很順眼。進去看了看,里面的牆上包括菜單上記載的菜肴也都是國內幾大菜系的特色菜。
酒樓內趙壯的父母都在忙活,年近六十歲的樣子。除了他兩人之外還有趙壯的妻子和一個活潑精靈的兒子,這孩子剛剛六歲,是最調皮的年紀。
趙壯把杜峰給家人介紹了一遍,隱去了他的落魄境地,只是說他是來看朋友沒有找到,而那位朋友也是他趙壯的熟人。
趙壯一家十分熱情,可能是生意人固有的這份熱情,讓杜峰感覺很好,就像是回到家里一樣。
夜色襲來,酒樓的生意並不怎麼樣,本地人幾乎不會來,只有同樣身在異地的國內同胞會過來品品曾經的味道,廚師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他是趙壯的小舅子。
客人們漸漸退去,杜峰幫著他們把店面收拾利索,正要起身回屋,突然听到外面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
趙壯心急火燎的跑進來,從櫃台抽屜里抓起一把錢又跑出去,吵嚷聲消失之後他才重新走了回來。
剛才杜峰從窗台注意到了那些人,略黑的臉,是本地人無疑。
「他們干嘛呢?」杜峰皺了皺眉頭,似乎猜到了一點。
「房東來收錢呢!」趙壯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轉身提起拖把走出去沖洗。
杜峰跟上去,一本正經的問道︰「是不是當地的小痞子來收保護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