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醫生和護士把阮夢璐送到急救病房時,雷莎和馬誠輝被安排在大廳等候,就在這個時候馬誠輝的心里突然冒起一股火來,他氣沖沖跑向雷莎的面前質問她說︰「你們這些人到底對璐璐做了什麼?為什麼她會變成這樣子?你要我把她交給你,結果呢?一個好端端的人差點被你們弄得命都沒有了!」
「你現在怪誰也沒有用,她糟蹋自己的身體我能做什麼?看她這樣子你以為我會好受嗎?」雷莎說這番話原本還顯得有些委屈的樣子,不過就在下一分鐘她又換了一副不同的臉孔,帶著譏刺的語氣面向著馬誠輝冷笑地說︰「你少在這時候才表現出一副伸張正義的樣子,別忘了你也是為了自己的好處而出賣她,說到來你也是一丘之貉,並不是什麼好人,你沒有資格怪誰。(鳳舞文學網)」
「你…」馬誠輝被雷莎的一番話羞辱得又氣又無奈,他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其實已感到萬分的懊悔,但人一失足即成千古恨,再多的歉意也無法對自己做過的事挽回,阮夢璐若真的出事的話,那顆愧疚的心將譴責他過一輩子。
雖不能有挽回但至少可以做出彌補,他丟下雷莎走到公園去打電話,一般上他都會先聯絡阮爸爸,將實情告訴阮爸爸後再由他去轉告阮媽媽。
阮爸爸接到電話後立刻動身跑來醫院,他不敢將這件事告訴在病痛中的妻子,擔心這件事會給她帶來打擊而導致病情加重。
阮爸爸到達醫院時,醫生正好在大廳為診斷出來的結果做出詳細的解釋,听到「無大礙」這三個字時,雷莎和馬誠輝總算放下心中的大石頭,阮夢璐是因著過度勞累而造成體力不足,加上身體非常虛弱的情況下才會昏倒,醫生說只要補充足夠營養及休息幾天後就沒事了。
醫生在說話的時候,雷莎已經留意到一位兩鬢發白,年約五十幾歲,樣貌慈祥的中年男子正朝著他們的方向走來,不用馬誠輝介紹,雷莎也猜到這位肯定是阮夢璐的父親,雖然兩父女的樣子沒有很相像,不過女人敏銳的直覺總是能找出真相。
阮爸爸並不認識雷莎,不過雷莎寶集團的名字轟雷貫耳,即使沒有從商的人都會知道,阮爸爸想不到女兒居然跟這樣大有來頭的人也有交情,心里不禁暗暗佩服女兒的交際能力。
馬誠輝和阮爸爸一起走在醫院的公園,對于阮夢璐突然昏倒入院的事,阮爸爸也想問個清楚,不過既然馬誠輝邀他到公園散步去,想必是有話要對他說,阮爸爸一直覺得這年輕人的態度有些輕浮,難得他如此嚴肅的表情,心想事情肯定不簡單,想到這里阮爸爸便故意不說話,就等著對方先開口。
馬誠輝和阮爸爸在公園的一張長椅上坐下來後,兩人似乎都在等著對方先開口,馬誠輝見阮爸爸一點也不緊張的樣子,心里是有點奇怪,終究他還是忍不住先開口問說︰「璐璐的事你讓阿姨知道了嗎?」
阮爸爸看了馬誠輝一眼後說︰「我擔心她受不起這打擊,不打算告訴她。」
「我認為有必要讓她知道,如果你不希望這種事還會再發生的話。」馬誠輝略顯激動的語氣說。
「這話怎麼說呢?」阮爸爸從來沒有見過馬誠輝這種的態度表現,心里感到納悶之余也不由得擔心起來了。
馬誠輝看著阮爸爸突然有些遲疑,他覺得阮爸爸很可能還不曉得女兒真實的性取向,阮媽媽接受不了的事,同一年代的阮爸爸也許也會出現同樣的反應,說出實情後又多了一個反對的人,這樣下去不但沒有為阮夢璐帶來任何好處,反而會讓目前的情況加倍惡化。
「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阮爸爸見馬誠輝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又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心里的疑惑一再加深。
「我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總之心病還須心藥醫。」馬誠輝最終決定將事情隱瞞。
阮爸爸聞言後只是盯著馬誠輝的臉不說話,大概幾秒之久的時間,他把身體轉向前方,然後身體往後躺下靠在椅背上,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快六十歲了但我還不至于越老越糊涂,璐璐的心在想著什麼,我大概也能明白,其實都已經活到一把年紀了還有什麼沒看過的,這孩子的性格就是跟她的母親實在太像了,所以才會造成今天這樣的局面。」阮爸爸說到這里不由得感嘆了一聲,兩母女如此僵持下去,他不敢想象接下來會演變出什麼樣的悲劇來。
馬誠輝听了這番話後不由得露出驚詫的表情,想不到事情會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盡管如此他有點不敢相信,于是便帶著質疑的語氣問阮爸爸說︰「阮伯伯,你的意思是你知道璐璐她…」
阮爸爸表情淡定的點點頭,似乎對這件事沒有特別意見,馬誠輝還是覺得疑惑,甚至懷疑阮爸爸所謂的懂跟他所謂的秘密是否是同一件事。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對現在的事你有什麼看法呢?」馬誠輝帶著試探的口氣問阮爸爸的意見。
阮爸爸又把身體側向著馬誠輝,問他說︰「那孩子叫什麼名字?」
「那個孩子?」馬誠輝不明白阮爸爸在說誰。
「我好幾次在街上看見璐璐身邊的那個女孩,高高瘦瘦,長得挺漂亮的一個孩子,璐璐喜歡的人是她吧。」阮爸爸邊回想那畫面邊說。
「哦,你是說司空玉茹,璐璐喜歡的人確實是她。」听完阮爸爸的形容,馬誠輝立刻猜到名字。
馬誠輝回答後又停頓了一下,過了片刻後他這才反應遲鈍地說︰「你居然也知道璐璐喜歡的人?」
「璐璐是我的女兒,她喜歡或不喜歡一個人,我稍微觀察就知道。」阮爸爸說到這里時便看了馬誠輝一眼,接著又繼續說︰「老實說,你會不會恨璐璐呢?」
馬誠輝被一句話問得頓時語塞,他張大眼楮看著阮爸爸,似乎沒想到阮爸爸會突然提出這樣的問題。
阮爸爸看似相當認真的表情等著馬誠輝的回答,等了大半天,馬誠輝這才嘆一口氣回答說︰「我承認剛開始我真的非常恨她,覺得自己是被她利用了,不過現在看到她這樣子,我的想法又變得不一樣,或許到這一刻我還是愛她的,即使她不愛我,我也希望她能健康快樂。」
「你真是個愚蠢的男人。」阮爸爸說這句話一點也不像在開玩笑的樣子,馬誠輝怔怔地看著對方,似乎不敢相信這句話是出自這樣的一位長輩。
「不過你是個了不起的男人,你讓我對你另眼相看。」阮爸爸拍拍馬誠輝的肩膀說。
有生以來馬誠輝第一次覺得被夸獎也會有不好意思的感覺,他搔搔後腦,沒再說什麼但卻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阮爸爸站起身打算到病房去關心女兒的情況,走開之前他又轉身對依然坐在長椅上的馬誠輝說︰「有時候看似失去的東西其實是從來都沒有擁有過,心胸寬闊的人肯定會有好報,我謝謝你對我女兒所做的一切,上天會祝福你的。」
「謝謝你。」馬誠輝突然有種釋懷的感覺,當一個人不再緊緊抓住某些不屬于自己的東西的時候,心情也變得豁然輕松,原來過份的執著真的會讓人失去快樂,他活到今天總算能領悟到這道理。
目送著阮爸爸遠去後,馬誠輝覺得自己應該再去做一件事,想著便起身離開醫院,把車子開往另一家醫院去。
阮媽媽坐在床上看書但心里卻感到上下不安,從她入院的那天起,每到下午時間女兒都會準時的出現在她面前,今天已經超出了那段時間卻一直不見人影,如果真的很忙碌至少也來電通知一聲,阮媽媽越想心里就越有氣,多疑的她甚至懷疑阮夢璐有可能瞞著她偷偷飛到美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