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森先生記得第一次見到西弗勒斯已經是二十幾年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的西弗勒斯還是個學齡前的兒童,可陰沉程度就已經可以和現在媲美了。
倫敦的夏天,通常是兩個極端,一個是又熱又干,另外一個就是又濕又潮,就是在那樣的一個陰雨綿綿的天氣里,閑極無聊的威爾森先生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溜溜達達的離開了他住著的地方,一會兒看看路上的風景,一會兒跑進街邊的小店品嘗品嘗美食、買點什麼有趣的小玩意兒——距離戰爭結束已經有二十年了,倫敦早已不是滿目瘡痍的樣子了,早已恢復了她應有的美麗和魅力。于是,威爾森先生越來越著迷,可惜,逛著逛著就迷了路,在原地轉了好幾圈都沒有找到回家的方向。
就在他很郁悶的時候,就听到了從旁邊一條小巷子傳來的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吧嗒吧嗒的聲音好像是小孩子在跑步。威爾森先生站住了腳步,他想等著這個人跑出來問問路,可再仔細一听,似乎還能听到隱隱有罵人的聲音,雖然離著遠,听不太清楚罵的都是什麼,威爾森先生本能的覺得,這些詞一定都不是什麼好詞。
他站在原地沒有兩分鐘,就看到了一個黑乎乎的、衣服破破爛爛的小男孩從那條黑乎乎的、跟他身上的衣服一樣破爛的小巷子里面跑了出來,威爾森先生一看到小男孩的長相就微微一愣,按照他自己的描述,當時他的心髒像是突然停止了跳動一樣,整個世界也跟著停止了,他的眼中只有這個小男孩。倒不是說他看上了這個小孩,而是這個小孩跟他大哥小時候真的是一模一樣的,那張陰沉的臉龐也是如出一轍的。他本能的想到,這個孩子不是大哥的嫡孫,就是大哥留在外面的私生子。
等那個小孩跑到他的身邊,看到長相、以及感受到這個小孩身體里蘊藏的那股熟悉的魔力,威爾森先生稍稍想了一會兒,立刻就想起大哥在生前跟他說的那件事——唯一的、最疼愛的女兒寧可撅斷自己的魔杖、寧肯被家族逐出家門也要跟一個麻瓜結婚的事兒,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看上去很可憐的小孩大概就是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偏偏要嫁給麻瓜酒鬼的佷女兒艾琳.普林斯的生的。
其實,威爾森先生的大哥——普林斯家族最後一任家主普林斯老先生並不是反對女兒嫁給麻瓜,他反對的是女兒嫁給斯內普那個表面上是正人君子、其實骨子里的暴虐因子很強的人渣,他女兒是隱藏了巫師的身份之後跟那個人交往的,普林斯老先生雖然只見過那個斯內普一次,他就敢斷言,如果斯內普家有什麼不幸的事情發生,艾琳要是暴露了她巫師的身份,那個斯內普一定會把責任推到艾琳的身上,一定會對她非打即罵的,連帶著他們的孩子也會受罪的——普林斯老先生可不會認為這個斯內普是會好好對待自己的妻兒、把自己的妻兒當做寶一樣來疼愛的人。
不得不說,普林斯老先生的猜測真的是一擊即中,當威爾森先生看到那個黑乎乎的、身上被打得青一塊紫一塊的小男孩的時候,就非常的佩服自己大哥的遠見,他特別慶幸自己的大哥已經去見梅林了,否則的話,如果知道自己的嫡孫被人這麼虐待,依照他大哥的那個活寶脾氣,艾琳的丈夫就死定了。
走到小男孩的跟前,威爾森先生蹲下了身子想要說點什麼的時候,從那條小巷子里又跑出了一個凶神惡煞般的男人。
那個男人喝得醉醺醺的,離著多遠就能聞到他身上的那股酒臭味和多日沒有洗澡而散發出來的酸腐味道,威爾森先生的火氣慢慢的開始發酵了,他想看看這個醉鬼到底想要做什麼。
這個醉鬼似乎是在找什麼人,因為喝醉了,所以眼神不太好,他眯著眼楮四處尋模了半天,才看到威爾森先生跟前的小男孩,他一邊往這邊跑,嘴里還不干不淨的說著少兒不宜的話。
這一下,威爾森先生算是挺清楚了,那個男人在咒罵小男孩和他的母親都是喪門星,就因為有了他們母子的存在,他的生意才失敗了,才淪落到這個地步,這一切都是他們的錯,是他們欠他的債,所以,他現在是來討債的,不管他說什麼,不管他做什麼,他們都要承受著,要是有反抗,他就會把他們打死。
看到那個男人一邊罵罵咧咧的,一邊踉踉蹌蹌的往他們這邊跑,手里還舉著一個破碎的酒瓶子,再看看小男孩身上還殘留的酒瓶渣滓,威爾森先生心里的火氣那是噌噌噌的往上漲,都快爆表了。
就在那個男人把酒瓶子舉起來想要往小男孩腦袋上砸的那一瞬間,威爾森先生動作非常迅速的、非常靈敏的把小男孩往身後一塞,抬起腿朝著那個男人的肚子就是一腳。甭看威爾森先生從小到大、直到現在都一百多歲了,他依然是個名副其實的胖子,但人家是身體非常靈活的胖子,又因為常年在軍隊的緣故,他的身上一絲絲的贅肉都沒有,全都是腱子肉。所以,即便是蹲著的,踹向男人肚子的那一腳也是非常厲害、非常有威力的,疼得那個男人抱著肚子在地上直打滾。
「那個男人就是西弗勒斯哥哥的爸爸,是不是?」小哈利抱住西弗勒斯的手臂,在他的胳膊上蹭了蹭,就好像是一只還沒有斷女乃的小女乃貓在尋求安慰似的。
「爸爸?」威爾森先生冷笑了一下,「那樣的人渣也配稱得上是爸爸?叫他垃圾都是侮辱了垃圾,叫他畜生都是侮辱了畜生!他就是人畜不如的狗屁!」
在場的眾人默然,他們終于明白了西弗勒斯的毒舌是從哪里來的了,原來是遺傳啊!
「後來呢?」小哈利眨巴眨巴眼楮,拍拍西弗勒斯的胳膊,似乎是在安慰他。
西弗勒斯只是低頭看了這個小巨怪一眼,什麼話都沒說。他不是那種不知好歹、逮誰就咬的人,因為小時候的經歷,他很容易能察覺接近他的人是懷有善意,還是惡意。當初他之所以討厭老波特,就是因為那個白痴是抱有惡意的,而且還是那種很深的惡意。可是,跟老波特不同,現在抱著自己胳膊的這個小巨怪,西弗勒斯感覺不到他的惡意,都是滿滿的善意,由此就可以知道,這個小家伙是真的很喜歡自己。
「後來啊!」威爾森先生模了模自己胖胖的下巴,眯起了眼楮,又陷入了對往事的回憶中。
那個男人因為挨了威爾森先生的一腳,疼得他是滿地打滾——當然了,這里面也不乏有些作秀的痕跡,威爾森先生雖然很憤怒,但也掌握著一個度,身為一個軍人,即使是退伍的軍人,他都不可能欺負一個手無寸鐵的平頭百姓,所以,他對自己的力道還是很有信心的。在看到那個男人耍無賴,把巷子里面的人都吸引過來之後,威爾森先生馬上就明白了這個無恥之徒的目的。
「敲詐!」小哈利嫌棄的撇撇嘴,「那個人是看到你身上穿的、戴的都價值不菲,所以,才耍了這麼一手,想要從你這里得到些好處,更明確的說,是想要把你當做小金庫,是不是?」
「聰明!」威爾森先生咧開嘴笑了笑,「不過,我是什麼人吶,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人渣、敗類得逞的。西弗勒斯當時就在我身邊,那個破碎的酒瓶子就在那個人渣的身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那些圍觀的人都是他們家的鄰居,對于那個人渣的所作所為自然是了若指掌,那個人渣就被趕來的警察給帶走了。大概是拘留了一兩個月才給放出來的,這一兩個月,小西弗就跟我住在一起了。」
「跟你嗎?」小哈利托著腮幫子,看看威爾森先生,又看看西弗勒斯,「跟你住在一起的話,那西弗勒斯哥哥的媽媽怎麼辦呢?你跟人家是怎麼交代的呢?」
「我干嘛跟她交代?」威爾森先生哼哼了兩聲,一臉的不悅,「那個不孝子,在知道她的人渣丈夫被抓起來之後,不僅不看看自己兒子受了什麼委屈,反而是哭天搶地的,嘴里還說著埋怨小西弗的話,說什麼要不是他,托比亞——哦,那個人渣的名字,托比亞就不會被抓,就不會有什麼牢獄之災的。」威爾森先生搖了搖頭,拍了拍坐在自己身邊的西弗勒斯,「說真的,我真不知道我大哥是怎麼教育女兒的,居然把女兒教育成這個樣子。」
「所以,你就把西弗勒斯哥哥帶走了?」小哈利嘟嘟嘴,一臉埋怨的看著威爾森先生,「可是,你既然已經帶走了他,為什麼沒有收養他呢?如果你那個時候收養他,西弗勒斯哥哥也不會經歷後來的事情。」
「不要埋怨威爾森,是我自己要走的。」西弗勒斯拍拍小哈利的腦袋,「我的父母都在,根據麻瓜的,還有巫師界的法律,他都沒有機會收養我。」
「後來呢?你們就沒有聯系了?」
「保持了半年的聯系,我就被秘密調往別的國家去執行任務了。」威爾森先生輕輕地嘆了口氣,「等我回來之後,我就找不到這個臭小子了。」
「這樣啊,不過,你們今天可以在這里重逢,也算是緣分吶!」小哈利趴在西弗勒斯的腿上,歪著頭看著西弗勒斯,「西弗勒斯哥哥,你不要傷心啊,以前是沒有人愛你、疼你,但是,以後會有的,我會好好的愛你、疼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這算是表白嗎?
p.s.茶去碎了,存稿的時候是凌晨一點多,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