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的印跡 第035章如何可以納妾

作者 ︰ 無風地

()很快,林青山便籌好錢舀著當票帶著伍世賢和伍金泉以及鑒定師趕到「康記」當鋪將那批伍家珍品贖了出來。林青山不敢疏忽,也不去討好伍世賢,當品一贖出,便直接送到伍家大院的客廳,交給伍廷玉處理。

伍廷玉是識得這批珍品的真偽的,便逐一查驗,確認是珍品了,這才讓人把江雅欣找來,要當著伍世賢與林青山等人的面將那批珍品交給江雅欣保管。

江雅欣到了客廳之後,沒有當即接過那批珍品,而是向伍廷玉與林青山二人請教鑒別那批珍品真偽的辦法。伍廷玉覺得兒媳婦的這一請求非常必要,便與林青山耐心細致地傳授江雅欣識別那批珍品的一些方式方法。

這樣,經過這次事件,江雅欣不但取得了伍廷玉與林青山二人的信任和賞識,還在識別藏品這方面學到了一些簡單的技巧,從而使伍廷玉更加放心地要將家中的一些事務交給江雅欣管理,最終奠定了江雅欣在伍家的地位。

江雅欣畢竟為伍家育有一子一女,在伍家人丁單薄的情況下,也算是小有功績。伍世賢將來要納妾,廣延子嗣,那畢竟是將來的事,伍廷玉一把年紀了,並不一定看得到。就目前江雅欣為伍家所養育的這兩個孩子來說,伍廷玉是滿意的,尤其是兒子伍思聰,聰明伶俐,勤學好問,深得爺爺伍廷玉的寵愛。這當然都要歸功于江雅欣了,是江雅欣傾注了大量心血將伍廷玉的一對孫子孫女教養得乖巧聰慧,活潑可愛。這也是伍廷玉看重江雅欣的一個重要原因。

伍廷玉雖然對伍世賢恨鐵不成鋼,但覺得伍世賢的人品還是不壞,且就這一根獨苗,還得仰仗這根獨苗為他們伍家開枝散葉,因此,對于兒子伍世賢在外面包養女人,伍廷玉在內心是認可的,只是這次被伍世賢揮霍了這麼大一筆錢,伍廷玉的心里當然還是很氣憤,再加上伍世賢的不上進,自己年紀又這麼大,多少還是會為自己祖上創造的這番家業深感擔憂。如今,伍廷玉見兒媳婦這麼賢淑,便又把希望寄托在了江雅欣身上,一來是希望江雅欣教育好他的孫子孫女,二來還希望江雅欣能夠適當地管束好他的兒子,從而協助兒子打理好家業,三來還希望江雅欣將來能夠管理好這一家子的家務,使伍家仍舊蒸蒸日上,興旺發達。

幾天後,江鵬飛帶著江茂華從江川趕回了龍江。江鵬飛這次到海州,不光帶回來了大量貨物,還又帶回來了一批手工織布機,在將貨物月兌手後,便帶著這批手工織布機連同一些裝桐油與山漆的木桶運回到了龍江。

航船在隆興酒樓門口的碼頭停靠與下完客人之後,江鵬飛便請船老大又將航船搖回了江家村,在江家村卸下了那批手工織布機和木桶,分給了老江家人,同時也給了江茂華兩台織布機與兩個木桶。

在江川停留的幾天里,江鵬飛看望了一下父母,母親沈碧蓮便跟江鵬飛談到了江鵬飛姐姐江雅欣的事。江鵬飛听了很傷感,卻又覺得無可奈何,深為姐姐江雅欣的命運擔憂,也為伍世賢的所作所為感到憤怒。江鵬飛覺得伍世賢若再繼續放縱下去,遲早得出大事,但自己又不便勸說伍世賢,不光是因為伍世賢是他江鵬飛的姐夫,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自己越去勸他,可能會越引起他的反感,甚至會讓伍世賢覺得他和他的姐姐江雅欣對他伍世賢有什麼企圖。伍世賢覺得象伍世賢這種人,不讓他受點教訓,他永遠也不會知道悔改。江鵬飛讓母親沈碧蓮轉告他姐姐,江雅欣作為伍世賢的妻子,在適當的時候,還是要勸告一下她的丈夫,想辦法正確引導一下,若伍世賢仍是不听,甚至怒臉相對,那就不要勉強,免得適得其反,造成僵硬的局面,到時出了大事更不好出手相救,他們老江家人也只能在外圍幫他伍世賢和伍家維護一下,免得弄出什麼大事來。

江鵬飛在龍江與龍儀清短短相聚了幾天,幫龍裕淳裝運了一回糧食和「龍江酒」便又帶著江茂華返回了江川。江鵬飛這次想到海川考察一下,同時到泰州了解一下海運情況,因為江川往河州方向的航船線路的封凍期比較長,且河道也不太順暢,容易出現擱淺的現象,若選擇海運,可以取長補短,彌補這一缺失。

又過了幾天,譚巧月告訴伍世賢一個伍家人最喜歡听到的好消息,譚巧月懷孕了,懷上了伍世賢的骨肉,這讓伍世賢感到非常的振奮。

伍世賢知道,自己若將這一消息告訴他父親伍廷玉,伍廷玉便一定會同意他納妾的事,到時便可正大光明地將譚巧月接回到伍家大院,最起碼可以正經八百地安排譚巧月的住所和生活。

果然,伍世賢一將譚巧月懷孕的事告訴伍廷玉,伍廷玉便面露喜色。雖然伍廷玉對伍世賢敗家破財的事仍是心存不滿,但伍家能夠廣延子嗣的這一好消息還是讓伍老爺子興奮不已。老爺子一高興,便吩咐伍世賢哪天將譚巧月帶到家里來,讓他見一面,然後再決定去留問題。伍世賢就等老爺子說這句話了,當天便將譚巧月帶到了伍家大院,讓伍廷玉見面。伍廷玉見到譚巧月,第一感覺還是比較良好,心里便有了接納的意念,但還是要征求一下兒媳婦的意見。于是,伍廷玉讓人將少女乃女乃江雅欣叫來。

江雅欣听來人說少爺帶回來了一個年輕女人,便知道是伍世賢在外面包養的女人了,心頭不免為之一痛,知道遲早有這一天,躲是躲不過的,但鬧又鬧不得,只能是沉著應對了。

江雅欣來到客廳。伍廷玉指著譚巧月對江雅欣說道︰「這便是你男人在外面包養的那個女人,現在已經有了身孕了,都是伍家的骨血,總不能讓他流落在外。我知道這件事是我們伍家對不住你,但為了伍家繁榮昌盛,子孫繁衍,我們伍家還是希望你能夠委曲一下,能夠容納這個女人進門。」

江雅欣面無表情地看了譚巧月一下,覺得譚巧月確實有幾分色,難怪伍世賢會鬼迷心竅,但也不過是男人的一個玩物而已,誰知道伍世賢對她的熱情能夠堅持多久?當年伍世賢不也是甜言蜜語、恩愛纏綿地對待過自己,但現在,昔日的山盟海誓早已拋之腦後,雙方面對的不過是一副軀殼而已,這倒並不是說伍世賢的心腸就怎麼壞,而是昔日的激情已不復存在了,再想找到少年夫妻的那種感覺肯定是不可能的了,可見花心是男人的天性,江雅欣敏銳地察覺到了這點,由此心中反而寬慰了不少,但表面上還是顯示出憂傷的一面。

江雅欣低著頭哽咽地說道︰「回老爺,媳婦雖然是個愚笨的婦道人家,卻也知道三從四德的道理,自踏進伍家的門,便是伍家的人,謹守婦道,勤儉持家,侍奉長輩,教育兒女,雖然無能挽住男人的心,卻也從未違背過自己的良心,違背過自己的男人。古有雲,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雖然媳婦也養育過三個孩子,但在伍家人丁興旺這方面終究是不盡如人意,令祖宗失望。盡管媳婦並沒喪失生育能力,但從子孫繁盛的角度考慮,媳婦是不敢有違背長輩願望的意念的。因此,媳婦不敢有阻撓懷有伍家骨血的女人進門的心思。請公公決斷!」

伍廷玉點了點頭,覺得兒媳婦所言很是得體,能夠深明大義,于是說道,「這樣說來,媳婦是同意這個女人進門的了。」

江雅欣之所以同意伍世賢納妾,同意譚巧月進門,那也完全是出于無奈,但所謂眼不見心不煩,江雅欣還是不希望伍世賢包養的野女人就生活在自己的身邊,希望伍世賢和譚巧月到外面去另外生活,就當自己死了男人。

于是,江雅欣又說道︰「回老爺,所謂進門,指的是給懷有伍家骨血的人的一個名分而已,並不一定就要同在一個屋檐之下。這倒並不是媳婦不能容人,俗話說,牙齒還有咬著舌頭的時候,若都同在一個屋檐下,萬一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情況,媳婦便是百口難辯,會被人誣有王熙鳳之心,不僅有禍及伍家骨血的風險,還有影響伍家和睦團結的勢頭。倘若不是懷了伍家的骨血,大家和睦相處地擠在一起也沒有多大妨礙,關鍵是要考慮到伍家骨血的安全,省得讓外人有了可乘之機。也許是媳婦多慮了,但為安全起見,媳婦覺得大家還是要慎重考慮,不可掉以輕心。因此,媳婦希望公公能夠體諒媳婦的難處,將媳婦與這個懷有伍家骨血的女人分灶而居,要麼我搬出去,要麼為新人準備新居,使得伍家平靜和諧。再說,將來男人要再娶個三房四妾的,這個宅子也容不下這麼多新人,還是得有人搬出去住。這一進一出的,何苦呢?」

盡管江雅欣的語氣有點重,有點憂怨,但伍廷玉還是覺得媳婦說的有道理,覺得分開來住更安全和睦。于是伍廷玉問伍世賢道︰「你覺得媳婦說的怎樣?」

伍世賢當然巴不得到外面去快活,又想到若真是只讓譚巧月一個人進入家門,那譚家那一家子人便不好安排,也沒有理由另外花錢,于是建議道,「要不讓巧月到老宅子里去住,那里有田有地,也好安排她那一家子,同時讓巧月她娘和她姐姐照應一下她,這樣更方便,也可以少生事端。」

「那你的意思是跟新人一起去老宅子了,生意上的事就不管了?」伍廷玉問道。伍柳村離鎮上雖然不遠,但畢竟有一段距離,來來去去也很是費勁。

「我的意思是先讓巧月她姐姐姐夫一家去老宅子打理一下,讓巧月她娘仍在鎮上陪著她,等孩子出生後再作打算。」伍世賢心中盤算的是先將老宅子那邊的安排確定下來,再慢慢想辦法在鎮上置辦一棟房子,這樣,既安排了譚巧月,又安排了譚家一家子。

「在鎮上?你的意思是還讓這譚家新人住在鎮上,這樣,你也就可以搬過去住?」伍廷玉說道。

「是這樣,父親。」伍世賢肯定道。

「那還是住在他們現在租住的房子里,還是另外再找房子呢?你這已經要求了老宅子,那就不能再去破費另外找別的房子了。」伍廷玉說道。

「就仍在原處暫時住著,省得搬來搬去的,只要家里給支付一下房租就可以。等孩子出生後再作調整。」伍世賢怕貪多漏少,先要下老宅子再說。

伍廷玉看在譚巧月肚子里懷的孩子的份上,不好再去過多地計較,也就多支付一些房租費而已,也不放在身上,便轉頭問譚巧月道,「新人的意思怎樣?」

譚巧月听江雅欣說同意接納自己,心里便很高興,又听到伍世賢要下了伍家老宅子,更是滿心歡喜,覺得這是伍家人給她一個名分的象征,盡管江雅欣不願跟自己同居一處,她在伍家大院里佔據不了一席之地,但她仍是知足,況且又覺得江雅欣說的不是沒有道理,新人與舊人摻和在一起,總有一點是非發生,何苦去招惹那些麻煩與煩惱呢?總不能讓江雅欣搬出去吧!譚巧月想,這樣也好,她更可以單獨地佔有伍世賢這個已經屬于自己的男人了,只要自己將來生了孩子,就不愁回不到這個伍家大院來。于是,譚巧月答道︰「全憑老爺作主,奴家沒有什麼意見,一切听從老爺、少爺和少女乃女乃的安排。」

「那就這樣安排下來了。老宅子的事就由世賢自己去安排,房租的事我會讓青山去安排,其他的事就照舊。」伍廷玉作了最後的決定。

離開客廳後,譚巧月緊追上江雅欣,沖江雅欣叫了一聲「姐姐」。江雅欣听到這一聲「姐姐」,就像被當頭敲了一棒,渾身上下抖了一下,江雅欣緩緩地回過頭來,面無表情地問譚巧月還有什麼事?譚巧月連聲說沒什麼事,只是要來向「姐姐」表示一下謝意。江雅欣就說別謝她,謝老爺和你的男人就可以。接著譚巧月又對江雅欣說了一聲「對不起」。江雅欣則說大家都是女人,沒有什麼對不起的,又說以後男人就交給譚巧月她了,要譚巧月看緊點,別到時又添加了一個跟她們倆說「對不起」的人,那就是大家的悲哀了!

譚巧月目送著傷感離去的江雅欣,心里也是一陣惆悵,女人啊!為什麼你會這樣地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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