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哥赤跟隨進屋,他沉默的走著,每一步都很輕,似乎極盡小心不要打擾阿諾休息。(鳳舞文學網)他先走到阿諾所躺的長桌邊,望見她依舊閉著眼楮安靜的躺在那里,他伸出手探了探她的呼吸,感覺微微的溫熱撲在了手上才稍微放下心來。還活著,還活著,活著就好。
阿諾眉頭微微皺起,嘴唇也會偶爾不經意的顫抖,她似乎有很多很多的話想要講出來,可是卻很難將這些話說出口。
忽哥赤望著她良久,眼里的神色復雜,讓人瞧不清晰他的想法。
真金懷中的孩子忽然咯咯的笑了起來,這樣的聲音原本應該是猶如天籟,可在如此寂靜壓抑的屋子里卻顯得尤為怪異。發青的孩子,那黑漆如同無盡漩渦的眼楮,詭異的笑聲打破屋里的沉默。
真金手微微一抖,眼里露出驚奇。孩子出生應該是哭,可是這個孩子竟然是笑。而且,她氣息微弱身體並不好,如今又這樣詭異的笑起來會不會是因為那奇怪的秘毒胭脂翠?
乞顏御醫戰戰兢兢站起身,他忙伸出手探向那孩子的脈搏,眼里露出了不可思議,「真奇怪,這女娃脈搏清晰,雖然弱了點卻也源遠流長並無即將斷掉的危險。」說罷,他忙抱起了另一個孩子,伸出手去探脈。
屋里陷入沉默,女嬰也停止了笑。
乞顏御醫臉上露出一抹恐懼,隨後高舉孩子過頭頂,「太子爺,小公子已經去了。」
忽哥赤回過頭,望著乞顏御醫的動作,他的目光盯在那已經無了氣息的男嬰身上。包裹著小棉被,頭上一塊塊的青斑,臉色依舊帶著紅,看起來似乎是睡著了。他走過去,覺得雙腿像似灌了鉛,每一步都那麼沉,沉的相似要將他拉入地底,然後墜入無間的地域中。
真金回過頭,眼里滿是驚訝,他以為這個女孩子必死無疑,沒想到夭折的卻是那個男孩子。他望著那個身上都是青斑的男嬰,看著忽哥赤小心翼翼的將孩子接過去抱入懷中,眼角竟然不知不覺的濕潤了。
辛辛苦苦幾個月的時間,小心翼翼的幾個月,沒想到最後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
忽哥赤覺得臂腕之間無比沉重,那小小的身體還依舊很軟,身上還帶著微弱的腥氣。那緊閉的眼楮,那看起來竟然有些熟悉的五官,他心里覺得很痛很痛,就像一個鋒利的冰刀穿透了心髒一般。
淺荷終于哭出了聲音,她的聲音里透著無力和彷徨。哽咽的哭聲,如珠的淚水,她毫無壓制,只是扯著嗓子在哭,越來越響亮的哭聲籠罩了整個屋子。
真金望向她,抱緊了懷里的女嬰。
忽哥赤似乎根本沒有听見,只是木木的抱著男嬰,他望著那男嬰,不知為何卻無法移開目光。他心里很疼很疼,那種疼就像骨血被攪亂,就如同自己被人抽走了骨髓里最珍貴的精魄,猶如靈魂被撕裂了一個角般的疼。為什麼?為什麼他會有這樣的奇怪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