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牧場 第十四章縱橫

作者 ︰ 重病得治

()在神賜大陸上生存的人類,經過一次又一次的殘酷淘汰,或多或少擁有著魔法元素的親和性。但是其中絕大部分只有鍛煉自身提取有效元素的資質,也就是修煉斗氣的資質。在這些資質者之中,真正擁有天賦的是少數;在天賦者之中,能夠稱作人類武力的卓絕者又是千里挑一。

普通的資質者,僅僅是強身健體,能與家畜角力而已;普通的天賦者,經過努力能與低級魔獸相抗衡,經驗豐富的老手甚至能依靠種種手段狩獵中級魔獸,但是天賦所限,永遠不能擊敗高級魔獸,甚至在低級的獸潮中也自身難保;天賦卓絕,再加上後天努力,達到的高度一般人難以想象,是全人類賴以生存發展的最根本依靠,但出現的概率非常低,不足萬一。

如果說斗氣還能算是人類與生俱來的能力,魔法卻是神明賜予的禮物。

目前人類所能習得使用的魔法幾乎涵蓋了自然界的所有元素,與之相對的,無論多強大的魔獸也很難擁有多種屬性。魔獸的天賦魔法大概是與人類的斗氣天賦相對應,卻表現的更像魔法。

可以說是魔法改變了人類的命運。任何一個大魔導師都具有與一國一城相等的戰略意義。

那麼,魔法又是從何而來的呢?

…………

大陸公會聯合的成員,魔法師協會這樣說︰「魔法是由無數先賢嘔血鑽研,無私奉獻,不斷完善發展的,現在由我們制定統一的標準,劃分魔法等級,評定職稱,收錄編撰魔法全書,使魔法文明進一步興盛發展。」

各個流派的老師在教導弟子的時候,也會說︰「我現在交給你的是我們流派的不傳之秘,和外面流傳的大路貨可不一樣,咒語迅速,引導時間減少,消耗魔力不變,威力卻更加巨大,雖然是五級魔法在實用性上卻堪比一些六級魔法…………blabla」

前者被稱為泛式魔法,後者被稱為特式魔法。

而在南方第二大國,耐特蒙帝國的某處,某份封面泛黃脆裂的機要文件上卻寫著這樣一段話。

「大陸安定百年,形勢暗變。若四神不在,必將爆發人類內戰。天之不幸,人之不幸。

雖違大義,本國切不可謙容忍讓,須拔劍奮戰,誓守國土。

為此,須居安思危,強化軍備。

然大災之中,各式魔法失傳過多;大災過後,魔法發展過于追求個人價值和學術研究,難以滿足戰略戰術要求。

故于此請求陛下立項撥款,成立機關,並調配軍隊配合演練,開發本國自有軍用魔法,抗擊他日來敵。

臣願為國盡綿薄之力。」

百年已過,寫下這段話的人大概早已經死了,籍沒無名。

但是再過不久,人們就會從故紙堆里翻找出他的名字,作為軍式魔法的奠基人,西格蒙德•布魯。

他的遠見目光和超卓能力當世不顯,卻對後世產生了深遠影響,軍式亦稱西氏魔法。

軍式不久之後迅猛發展,在魔法分類學里達到了與泛、特式達到了相同的高度,並稱「泛特西」。

……………………

在周圍同學的影響下,夏牧也不禁想過自己該進一步向那一個方向學習比較好。他問過艾達,問過汪帆,但是都沒有得到建設性的意見。

不抱希望的向大胡子詢問的時候,卻意外地得到了認真的答復。

「我可以明確告訴你的,你在斗氣和魔法上都有天賦,而且不低。不然我也沒辦法把你招進來。」有些話大胡子還藏著沒說。

夏牧之前從沒有考慮過這些事,也是第一次在天賦上得到了肯定,說是心喜倒不如說是迷茫。

「有些人呢,是沒有辦法,能干什麼干什麼,像你這樣,各方面天賦都不錯,干什麼能什麼……不要誤會,這也不是什麼好事。」大胡子急于打壓夏牧自喜自傲心態的措辭完全偏了。

「用來掙錢吃飯,斗氣魔法基本沒有區別;用來戰斗冒險,方式過程各有不同。在其他方方面面也是.」

「有的人天賦偏向一面,心性素質卻是更加適合另一面。許多人糊里糊涂的選擇了,結果耽誤了終身。我們學園就是為了不出現這種事才會給學生兩三年的選擇時間的。許多授課也都是也都是為了讓你們跟深入了解。」

「魔法史修的怎麼樣?美術呢?認真學都是很有用的。」

「我都認真的學了,但是還是不明白啊。」夏牧還是不懂,無力的反駁抱怨著。

大胡子嘆了一口氣,突然發覺了什麼似的,沉默了一小會。

「我想你還是考慮一下自己到底想干什麼吧,活著是為了什麼。本來呢,人活著也不一定要會什麼,只要自己開心罷了。有些鄉下種地的無憂無慮終老一生也沒什麼不好。王公貴族醉生夢死,突然有一天真的死在床上了,會有人批判浪費生命為害社會,我卻還是覺得也沒什麼不好,至少對于自己來說是這樣。」

「沒有想法和有明確的想法都是好的,卡在這中間的就是跟自己過不去了。」

「你的……師傅其實也是希望你能普普通通平平安安的活下去,這十幾年才什麼東西都沒交給你。畢竟這個世界比普通人想象的要危險很多。但是遇到危險的時候,普通人總是死最快的。」

「善泳者溺于水,你的……師傅其實也很矛盾的,所以才把你送到我這里來。」

「就我而言,是希望你能善用天賦,好好地生活。但是學什麼,怎麼學,怎麼用,還是你自己決定。」

「你天賦的容量不管是哪一個都足夠你傾盡畢生努力了。還是等把課全都補完了,你在想一想。要是還想不出來,那就隨便吧……」

…………

從屋子里走出來的夏牧迷茫的消化著得到的信息。

看來師傅和大胡子似乎交情不淺,對對方的想法都這麼清楚;師傅莫非很掉,好像很能打的樣子;什麼彎彎繞繞那麼奇葩,不是斗氣越強魔法越強就越好麼……

此刻的夏牧,連這番教誨的一兩層都沒理解,不知道這是作為經歷者的前輩以自己最全力的思考最大的善意對後輩進行的啟發。

人活著是為了什麼?

夏牧雖然不確定這個問題的答案,但是從小到大的耳濡目染也使他多少有些向往的東西。

大概就是談一次刻骨銘心的戀愛(夏牧自覺到這其實算是年輕人的沖動),賺很多很多錢(終身大事),買個大房子,帶一塊地,自己做菜喝酒吃肉(養老,雖然夏牧不喝酒)。

進入了新的環境,索爾學園里面幾乎每個人都是自信而自傲的,似乎是因為身為天賦者的天之驕子的自我覺悟還是其他的一些什麼。人人都有著這樣一種價值觀,必須更強,將來會有廣闊的天地給我們施展抱負建功立業。

夏牧還沒有能夠理解這樣的氛圍,但是也在思考自己是不是還該做點其他什麼事。

但是這樣的思考還僅僅停留在思考的層面上,沒有付諸實際行動的強烈驅動力。

夏牧仍舊重復著教室、食堂、宿舍,三點一線的單調生活。努力的補著課,忙碌的不讓人有機會去進一步的思考。

但是不久之後,生活就會逼著他去思考。不,尚未來的及思考,事實的結果就已擺在了眼前。

………………

艾達已經很多天沒有去上課了。

幸好是一個人單獨住的,不然一定會難過的要死。

她這樣想著,躺在床上什麼都不想干。

在索爾學園里優秀的學員很早就會被「預定」。那些受家族或政府資助的人,畢業了自然是要為家族政府服務的。那些所屬自由的人,經常會受到各大勢力的邀請,資助求學期間的花費,並許諾美好的前程。

艾達的哥哥,奧茲,毫無疑問是個天才,也毫無疑問的是自由人。在面對各個組織、國家大同小異的勸誘邀請時,奧茲沒有太過猶豫,選擇了南方第一大國斯達聯邦,也是當初被大胡子發現的時候兄妹倆所在的國度。

然後,畢業了,奧茲理所當然的離校供職。

但是就在三個月前,聯邦傳來消息,奧茲出賣情報給敵國,對聯邦利益造成了重大損害,畏罪潛逃中。

艾達不會相信自己的哥哥會做出這種事情,但是很多人都相信了。

聯邦的貴族學員們先是對奧茲進行了義正詞嚴的批判,再後別國的貴族也摻和進來。人性是從眾的。

人性也是陰私的。因為貴族對于平民固有的偏見,奧茲以出色天賦壓制住卻沒能消滅的敵視心理一下子爆發了。各色指責,無中生有的污蔑全都出來了。

最後來遷怒到艾達身上。艾達從小生活在學園里,不只是親手帶大的韋德老師把她當做自己的女兒,其他許多老師也都和她很親近。雖然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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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艾達如何堅持自己的想法,不停地向別人反駁解釋自己的哥哥是清白的,沒有幾個人能听進去。這個時候,她的美貌都被嘲諷為花瓶,平民的血脈不可能會這樣,無稽地猜測這美貌是用藥劑和魔法偽造出來的;平庸的資質,又成了平民血脈的最好證明;甚至以此反過來推測奧茲也是欺世盜名之徒,利用種種手段騙取高分畢業。他們不會覺得自己欺人太甚听不進思考,只會覺得平民真是太可惡了,平民犯罪必須死,平民沒有辯解的機會。

所幸,在索爾學園里,還沒有人敢真正做出過分的事。艾達的生活在各個老師的回護下,也沒有受到致命打擊。且不說事實真相,這件事還沒有得到各國公認,也沒舀出確焀的證據,就算是真的,罪不及親——索爾學園還是完全有底氣說出這番話的。

但是艾達肯定是沒有辦法像以前那樣毫無壓力的去上課了,最近在壓力下她直接選擇了逃學。老師們也沒有為難她,睜只眼閉只眼。

大胡子還安慰過艾達,說這沒什麼大事,不過是一部分偏激貴族的偏見,躲一躲,忍一忍,事情就過去了,奧茲肯定也會像你相信的那樣,是清白無辜的,一定會回來的。

艾達是很堅強的,雖然幼時流浪的記憶已經漸漸淡去,但那時磨練出的堅韌的品質沒有消失。

可少女心又是脆弱的,艾達在床上月兌力地躺了很久,突然用力地挺起身,用力的拍拍自己的臉頰。她知道今天全年級基本上都是理論課,學生都會呆在教室里听課。

一個人呆在屋子里太悶,出去逛也沒意思。腦子里轉了幾轉,做出了決定。

「去把夏牧拉出來陪我偷偷去景區轉轉,不去也得去!」

……………………

幾十年後,塵埃落定,大陸又進入了新的一輪繁榮,史學家回顧這段歷史,得出的結論都是一致的︰大災變後,沒有能力的人遭到淘汰,有力量的人,自然而然成為了貴族。

平民在貴族看來不過是托了他們的福,才能有幸殘存至今。

然而兩百年的和平發展,平民階級不斷擴大,在自然的磨練下同樣不斷進步著,一些貴族也沒落下去,血脈融入平民之中。平民不再那麼無力,貴族也不再那麼絕對。

但是在利益分配上,傳統觀念上,許多貴族偏激守舊,平民貴族之間的矛盾沖突不斷加劇。雖在四神壓制下,這些矛盾沒有太過顯露,但同時也沒有得到解決。變革的種子早已埋下。

雖然這不是持續幾十年大陸動蕩的決定性因素(——因為還沒有發展到那種程度——又或者說其他的因素更加重要),卻也是那些年間推動大陸變革的一股巨大浪潮,使本就激流洶涌的大陸形勢更加錯綜復雜。

著名史學家,戰史、魔法史集大成者,艾米•格林希爾在他每一部著作的前言里,都有這麼一句話︰自災變以來,人類文明重鑄,唯余神話傳說,無前史可鑒。

泛陸內戰,亦天災,亦**。

唯望慎之審之,蹈覆轍。史家之命,人類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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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年不動的11推薦漲到了13。簡直淚流啊。

我一直覺得開頭的11個推薦是編輯給的,為了鼓勵新人,後面是多久多久多久多久沒漲了。走過路過從來不掉兩張票子下來。

之前漲到12的時候,我就覺得,哎呀,這下今晚必須更一章了。

但是有考試。

……寒假我會連更好幾章的吧,畢竟也算是更新一周年了………………………………

相信我,其實我比你更無語,竟然更的這麼少,看來我的愛還是不夠啊。最開始的時候幻想一年30萬字,後來是20萬字,到現在,嘛,到整周年的時候會有10萬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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