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牧場 第二十二章 流星雨

作者 ︰ 重病得治

()禁咒——因為有違人道而被禁止使用的魔法、法術、術式。(鳳舞文學網)

其具體釋義有二︰亡靈魔法及其他任何邪惡的魔法;殺傷力過于巨大,不得使用于人類內戰的魔法。

…………

泛大陸魔法系統,由四大主系支撐,分別是地、火、水、風。四系魔法各成一體卻又互相交融,既有特點又有共性。

其中地系魔法可以說是最為樸素的一系了。它沒有威力強大的攻擊術式,也沒有起死回生的治療術式,有的只是防御性的術式。

風刃,水箭,火彈,是其他三系初級的攻擊術式,在整個系統中處于非常基礎的地位。與此相對的,地系魔法卻是一個靜止的土牆術,這是一個其他系統到達中、高級才會有的防御性術式——當然它的作用也僅是堪堪防御住風刃水箭火彈的程度。

地系的法術非常難以出現魔法的普遍現象,魔法元素受激發出的輻射光——大多數地系法術都是暗淡無光的。它的元素波動也是最難被發現的,往往一個高級別的術式還沒有其他系別的中低級術式激烈。在這兩點上,地系相對其他系別顯得太過樸素了。

地系的成長最大體現在防御性、輔助性的術式的不斷提升上,具體內容先不贅述。它同時也是跨系魔法、混合魔法的最常見的組成要素,衍生的偏系魔法最多的主系魔法。

雖然依舊保持著各自的特點,但是當四大主系魔法越來越發展,另一些方面就會越來越趨同。從來沒人說地系的攻擊禁咒「大地動術」比不上其他三系的攻擊禁咒。

地系元素的使用者所要做到的最重要一點就是根植于大地,「大地之力」在達到高級甚至在此之上的時候,被稱之為「大地神力」,力量永遠不會斷絕,受到攻擊絕對不會倒下。

地系法師在中級能夠掌握一個術式「落石術」,相當于把召喚在地面的土牆移動到半空,然後再靠重力下落殺傷敵人。但是地系元素在空中並不濃郁,「落石術」在大多數時候純粹是費力不討好。所以這招的總體實用性並不強,只能在一些特殊場合適用。

但是總是會有一些「特殊場合」。九天之上,那是人類從來沒有到達過的領域,但是各系元素最高級別的使用者們都能感應到那里豐富的元素。那里各系元素混亂並存,每時每刻都爆發著超過無數個禁咒的能量,所以散發出劇烈的元素波動,即使是相隔不知道有多遙遠的地面上也能感覺到。曾經有許多人想知道這距離有多遙遠,卻無功而歸,這其中不乏大魔導師和武聖。目前知道的極限已經超過了十數萬里,在此基礎之上選擇繼續探索下去的人或許有,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們都沒能回來。人類猜測的元素亂流的規模從數個禁咒不斷提升,到數十個再到數百個再到數千個,導致了魔法研究世界觀的一些深刻變動,是這場永無止境的探索所帶來的影響之一。

當魔法師的力量提升到能夠感應到那一片元素的洪流時,他們就能夠做到「很多很特別」的事。

落石術將升級成為流星術,魔力精神力引導控制的無數流星將會如其所願的降臨在任何地方——據說只要在最初的時候做一點調整,流星偏移的方向將橫跨整個大陸——這是一個不盡不實的傳說,但是或許有著幾分真實性︰即使偏移的太遠也沒有關系,因為流星雨的覆蓋範圍足夠大,威力密度也足夠強,能夠輕易的毀滅一個中等大小的國家,平山填海,把任何地方成為平原地形。

稀少的古籍和流傳的神話傳說里,流星術登場的概率非常高,最重要的原因是它出現在了某個版本的創世紀里,被視為毀滅蕩清和重生繁榮的象征,是神靈的意志。

——現在,超越禁咒數個級別的流星雨正在狂亂的降落在學園的穹頂之上!

…………

擔當主持的魔法學院的元老,一位的火系大魔導師,傾盡全力構築了一道又一道火盾,精確地阻攔了數百顆流星。這些流星隕石,經歷了穿行遙遠距離的超高溫度殘存下來,卻沒能抵擋得住小小火盾的灼燒,變成熾熱的岩漿,散落,減速,撞擊,冷卻,碎裂,沙塵落地,更有甚者直接化為一蓬煙霧,爆炸開來。

可惜的是這位火系大魔導師年老體衰,雖然火系魔法造詣更上一層樓,其他各系的能力卻大幅衰退。用最擅長破壞的火系法術來進行防御,其效率可想而知。他只是勉力而為,或許再過幾千幾萬顆流星,老法師的魔力就要見底了。

賓客中的一些高手也在出手減輕結界的負擔,風系的制造颶風吹偏幾顆,水系的制造水幕遲緩幾顆。地系的在自己系統最頂端的魔法面前無法正面對抗,在某個人的提醒下不斷地逆向釋放重力術來緩沖,但是那點法術作用帶和流星的勢道相比,顯然不夠看。雖然相對風水二系地系阻攔下的流星數目最少,單也確確實實的減輕了其他的人負擔。至于火系法師,達不到魔導師境界的,就完全束手無策了。

參與祭奠的貴賓,魔法師所佔的比例非常高,遠遠超過了大陸平均水平,甚至徹底翻轉,讓修煉斗氣的武士成為了少數。但是這少數人顯然都是達到一定級別以上的,光華閃爍,劍氣縱橫,出手如電,查漏補缺,掃落的流星並不比作為主力的法師少多少。

面對突如其來的災難,精英們拼死抵抗著,普通平民卻陷入恐慌之中。

學園結界系統之前並沒有滿負荷全力運轉,所以沒能封住轉化的第一波地震。在那數息之間,房屋倒塌,普通平民死傷不少,恐慌立刻蔓延,雖然有少數權威人士在極力穩定形勢,但是根本不起作用。有人傷而未死,嚎叫哭喊,他們的至親好友慌亂無措;有人已經死了,血水c從瓦礫下滲出,攙著別人的淚水;更多的是無頭蒼蠅一樣亂沖的人,失去了理智的判斷——或者說在理智的驅使下更加狂亂,與野獸無異。

一些高年級的學生和教師也在混亂的人群中努力維持秩序,救助傷者,但是收效卻微乎其微。災難開始過去了幾分鐘,雖然結界一直在穩定的發揮作用,實際上的危害並沒有擴大,傷亡卻一直在增加,人群的混亂恰恰斷絕了自己的生機。

忽然,一陣大風吹過,均勻無比地將十數萬民眾壓倒在地,強力卻柔和,沒有給他們造成任何傷害。

人群噤聲了短暫的瞬間,借著這個空隙,另一個宏大的聲音響起,卻不像先前的聲音那樣震動髒腑,而是給人一種平靜且富有穿透力的印象。

「安靜下來,保持秩序,索爾學園會保證所有人的安全的!听從引導,去深處避難,所有傷員交給我們來救治!破壞秩序者嚴厲處置!」

恐慌總算是被暫時鎮壓住,起碼沒有再次惡化了。

大胡子輕呼一口氣,面色卻更加凝重,此劫如何,心里沒有底。但是無論如何,老師臨走前交托的責任,必須將它完成。

瞬間身形飄忽,出現在了聚精會神同時釋放數百個火盾的火系大魔導師面前︰「你先休息一下回復一下魔力,總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嗯,那就先交給你了。」說完就取出藏在空間戒指里最頂級的魔力藥水,不顧後作用的大口吞下,閉目盤膝,以極快的速度恢復起魔力。

許多東西盡在不言中,老法師相信眼前的後輩能夠理解一切他沒有時間去說的東西。

這條蛇到底是什麼來歷?是哪里來的如此強大的魔獸,而且對于人類抱有如此明顯深刻的恨意?

流星術絕對不是能夠瞬發的魔法,甚至施法延遲是以天為單位的——流星的下墜需要時間,所以之前才沒有感覺到任何魔法詠唱的痕跡。

既然可以肯定眼前的流星雨不是數十息之前那發出的劇烈魔法波動的直接後果,那麼到底會發生什麼事?

將流星雨提前數天,而且又能縮小範圍如此精確的落在索爾學園,敵人對于魔法的控制能力必然不弱——如果花費的魔力總量也能達到一次「散漫」的、「正常規模」的流星雨術,那麼單位法術烈度和持續時間必然極為恐怖。老法師沒有一點信心可以撐下去。

如此精心設置的襲擊,顯然眼前並不是全部,之前的那次劇烈魔法波動……

心念電轉,須臾沉靜,他現在所要做的就是恢復自己最完整的戰力。

……

大胡子,韋德•斯洛知道的比老法師更多一些。因為他是法神在十數年前離開大陸之前所收的最後一位弟子。

老法師知道法神離開大陸,卻不知道法神去哪里,去做什麼了。但是韋德知道——其實他也不知道,臨走之前,老師曾對他說過,今後數十年,大陸必亂,盡力拖延。

當時已經觸踫到大魔導師門檻的他年輕天真,尚且不明白老師何出此言。四大守護神鎮守下,人類繁榮昌盛,魔法精研,斗技層出,驅逐魔獸,開拓疆土。他明白老師並不是擔心自己的「身後事」,因為他們的壽命還很長很長。

這些年來,他不斷的思考,卻始終無法相信自己的猜測。即便境界實力增長不斷,至親友人突遭不測,他還是願意相信整個大陸雖然暗流洶涌,總體的平衡卻絕不會被打破。

然而這種信念卻在幾分鐘之前開始劇烈的動搖起來……

他靜靜看著巨蛇盤旋圍繞學園,如同山脈難以翻越,流星偶爾偏差砸落在蛇鱗上,無一例外的粉碎或者彈開,不留一絲痕跡。

……絕對的力量是可以動搖一切的……

「眼前」的巨蛇懸起蛇首,俯瞰著大地生靈,饒有趣味。

……即便如此,我還是更願意相信自己的力量……

將精神深入周遭的世界,緊緊攥住了一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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