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牧場 第二章 對峙

作者 ︰ 重病得治

()傳送陣系統癱瘓,重要的物質流通完全無法進行,稍微偏僻一點的地方甚至連信息也不能傳達,許多商人因此蒙受的巨大的損失。(鳳舞文學網)

然而總有一些大組織內部的系統沒有被毀掉,雖然多多少少也是依托原有的系統而存在,但在這種情況下,也保持了最低的轉運能力。比如說,在使用過後必定毀壞的情況下,傳送一兩人到指定地點。

…………

又是一天黎明,夏牧睜開了眼楮。

他發現自己突然能夠活動了。雖然能就不能說狀態絕佳,充滿了力量,但普通行走還是能做到的。

坐著迷茫了一會。或許是那份沖動已經漸漸淡去,深深埋入了心中,他現在非常的理性。

甚至是有點過分的程度。他還記得前一次睜開眼自己那極端的心情,而且並不覺的自己現在能夠這麼淡定。

這一覺,似乎做了很多夢,現在全然記不清了。但是可以確定的是,自己的心情被「淨化」了。就像還是小孩子的時候,不管怎麼哭,怎麼受委屈,一覺睡下,第二天起來的時候肯定是精神百倍,世界清新。

難道這就是人在危險條件下的應激反應?夏牧回想起在課堂上學到的內容。

不管了,那種事情隨便怎麼樣都好。夏牧確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還有決意。

那些東西沒有變淡,反而應該說是變得更深沉了。

看了一下周圍環境,現在頭腦清醒,簡單判斷一下就知道艾達並不在身邊。

如果她在身邊,而且還生龍活虎的話,就絕不會丟下他一個人。

他只能祈禱她現在在另外耳朵地方獲得好好的。他願意這樣相信,也有理由這樣相信。

最後關頭,韋德在他們兩個身上設置了屏障,看他的神情應該是很有把握,夏牧也選擇相信她。

就是不知道之前艾達昏睡不醒的狀態是怎麼回事。是得什麼怪病了麼?雖然夏牧對這些不太明白,但從小的經驗讓他能夠判斷一些東西。艾達面色紅潤,呼吸平穩,體溫正常,應該是很健康的狀態。

但韋德也沒有說什麼。應該是沒事的吧?

夏牧不知道他上一次的上一次的上一次暈過去的時間里,在艾達身上發生了什麼事,心里隱隱煩躁不安。卻也只能用相信韋德這個借口去安慰自己。

月復中無物,夏牧開始認真思考怎麼填飽肚子。

填飽肚子才能有力氣,有力氣才能走的遠,走的遠才能去找艾達。

至于怎麼找,還沒到想的時候。

…………

勉強靠殘存的魔力和斗氣捕獵了兩只小動物烤焦了吃了。

周圍的植物他都不怎麼認識,所以他不敢隨便去吃。氣候變化也很大,可能已經離開學園千萬里之遠了。

或許在最危急的時刻可以什麼都不管不顧,但是只要條件允許,食物必須經過一定的處理。人類為什麼從茹毛飲血進化到現在吃熟食,是有它的必然理由的。或許在血液肉食中有一些對人類而言毒素,有一些寄生蟲,一旦吃下,反而造成的危害更大。更何況人類的消化系統經過千萬年的適應,對于這類血肉生食的消化能力更加退化。野外魔獸的血肉生食,更是有一些不可知的後果。

這也是在課上學到的內容。

而且人在虛弱的狀態下,很多的東西是不能吃的。夏牧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還是穩妥為上。所以在沒有任何工具的情況下,夏牧不求美味,但求熟透,徹底把表皮烤焦了才吃。

就算是這樣,這頓飯在兩天粒米未進的夏牧口中,還是無比美味。

至于水分就比較難以補充了。起碼以目前的體力,走了一圈,都沒有見到水源。

各種果子還是不敢吃,只能找一種夏牧知道無毒的,相對含水量多一點的雜草睫葉放在口中嚼。口中干燥,就算被濃烈的草腥氣刺激,也沒能泌出一點口水,這樣也就不怕吐出渣滓的時候得不償失。一些女敕點的部分,夏牧也就直接咽下了。這他確定是沒有關系的,還能有一點非常微弱的營養。

可是濃濃的草腥氣是在是太過難受,夏牧忍著嚼了兩口水的程度,就決定靠著當前的體力去尋找正常的水源。

…………

規劃著體力,他以最合適的速度和姿態走著,辨認著地上動物的蹤跡,和植被變化。這往往能指示很多東西。他經驗本就不少,經過大半年前更商隊行走,不斷請教提問學習,對于這些東西更是如同一個資深的獵人。

終于,一個小小湖泊出現在眼前。

時間還在上午,許多動物正聚集在湖邊小口小口的吸著水。

雖說許多魔獸都是夜行性的,但更多的卻和人一樣,是晝伏夜出的。許多魔獸的實際上也十分溫順,膽子很小,生活作息也很有規律。這個時刻,在湖邊喝水的,也就只有兩三種,成群結隊。

單從周圍痕跡判斷,夏牧知道這湖養活的魔獸種類絕對不止這兩三種。

夏牧觀察了一會,確認都是些無害的魔獸,慢慢走出了藏身之處。

夏牧跪在岸邊淤泥里,小心翼翼的用手捧起一口清澈的湖水,往嘴里灌,卻漏掉了一大半。

他如此重復幾次,就不再喝了。人在虛弱月兌水的時候同樣不能暴飲,嚴重的情況會造成休克。身體的虛弱實在是禁不起折騰。

夏牧後退一點,換跪為後坐,雙手在背後撐著,等著這幾口水慢慢吸收,再去喝幾口。

看著散開的魔獸都都慢慢放松了本就不多的警惕,漸漸接近過來。不,是開始無視夏牧,還有一只頂開夏牧,似乎嫌他佔了位置。

這麼不怕生的,夏牧還是第一次見到,不禁覺得有點好玩。

他伸手去揪一只鹿毛茸茸的短尾巴,被反腿一蹬,差點又重傷,還好反應快閃躲過去,但被濺的一身泥總是免不了的。

明明是野生的動物,看見生人怎麼這麼淡定!那只鹿只是瞟了一眼夏牧,就沒管他了。

難道是這里的生活條件太優越了,導致本能全都衰退了麼?

不過蠻好玩的,還很可愛。夏牧不再去費力氣調戲它們,靜坐看著。

…………

天空忽然傳來一聲嘹亮的啼叫。感覺上應該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夏牧驚疑不定。岸邊喝水的魔獸略微有些騷動。

不過片刻,天空忽然變暗了一點,一只黑鷹從盤旋而降,翼展丈余,黃眼紅喙,羽毛漆黑油亮,就連翅根貼身的絨毛也是完全黑色。

夏牧心中一驚,如此年份的黑風鷹他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剛出生的這種魔獸全身都是灰色,而貼身羽毛卻是接近純白,年齡越大,等階越高,毛色黑的就越徹底。但是如此通體漆黑的,絕對已經活了百年以上,可能已經達到六階甚至是七階的程度。

先前湖岸邊上的魔獸,大都是一些二三階的食草性的,在它面前,是絕無反抗之力的。

夏牧如果是萬全狀態,而那只黑風鷹是預想中比較弱的六階的話,說不定還可以拼一拼。但是現在,夏牧同樣是任其宰割。

那只鷹停在一棵高樹上,震落了一堆枯葉,俯瞰著這個小湖,似乎是這一小片領地的帝王。

一聲嘯叫,下面的魔獸都顫抖起來,少數的甚至四蹄一軟,跪在地上。但卻沒有一個轉身逃跑的。

夏牧看著這一幕,感到無比的荒誕,真的就像是古代帝皇駕到,平民百姓跪了一地。區別不過在于一個是威嚴禮儀,一個是威脅恐怖。

不,或許實際上也沒什麼區別。那也就是從這最初級最原始的一幕演變過來的吧。

夏牧當然沒有時間做這種感嘆,而是提起力量,環顧四周退路,就準備跑了。只希望那只黑風鷹不會注意他才好。

但是苦于獸群一動不動,他也不敢邁開步伐,當那個被槍打的出頭鳥。

但就結果而言,他和那只鷹對上了視線,澄黃的眼珠里黑色的瞳孔一轉不轉的對著他。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一群見慣的野獸里,突然冒出了一個穿戴衣物,兩足行走,奇奇怪怪的「人類」,自然引其注目。之前獸群無視夏牧,才是顯得奇怪的地方。

夏牧低眉順眼移開視線默念看不見、看不見……

那當然是開玩笑的。

唯一能做的就是硬著頭皮和它對視了。

肌肉緊張得僵硬,拼命提起體內不多的斗氣,風刃火球水箭也懸于發與不發之間。時間一久,盯得快要虛月兌了。

…………

總算是瞪瞪眼瞪贏了,那鷹轉開視線,看向另一方。夏牧心弦稍松,下意識順著它的視線看去,心頭劇震。

獸群微微散開,那里竟有一個人影躺倒在那里。

之前怎麼沒有看見?絕對是獸群和草木遮掩。現在自己站得高了,才勉強看見。雖然面容看不清,但身材縴細,頗具線條,頭發黑長,大概是個女的。

還沒等夏牧想清楚怎麼辦。那只鷹撲扇而下,落在那個人影身前。尖利的鷹喙在她身上拱了兩下。

夏牧熱血上腦,不假思索的沖過去,拳頭里充斥著斗氣,捏的緊緊的,就要與它拼了。

或許是他氣勢太盛,黑風鷹也嚇了一大跳,撲扇跳開一步,讓夏牧得以站到了躺在地上的人身前。

夏牧略微斜眼一掃,便又盯著那鷹,開始對峙起來。還好,匆匆一瞥,那臉色總算不是尸體的灰敗顏色,就算沒細看,此刻也能感覺到腳邊微微的呼吸顫抖。

這個念頭剛轉過,夏牧心中便暗暗叫苦,自己真是何必呢?又不是平時有能力,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自己現在也是自身難保,干嘛湊上去送死呢!

當然,這些念頭完全沒有流露在臉上,還是保持著專注略凶狠的表情,擺出架勢,讓體內元素的力量不斷激蕩。

說白了就是要嚇跑它。

或許很多人看慣了故事傳說,這種情況下都會認為自己死定了。其實不然,野外的魔獸並不是看見人就會攻擊。它們大多是很平和的,沒有必要絕對不發生斗爭。往往人類普遍印象中殘暴而極具攻擊性的魔獸只是少數,或者說絕大多數魔獸只有在感覺受到威脅的時候,才會表現出攻擊性的一面。

自己看上去應該不好吃吧?

只要表現出自己有能力給它造成麻煩,而且並沒有一點主動招惹的意願,相信它是會放棄的。

但是鳥獸的心思既好懂又難以把握,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有沒有突破底線,激怒了它。

但它沒有立刻攻過來,應該還好。

但也有可能單純是觀察一下,自己決不能示弱。

…………

那鷹盯的輕輕松松,自己卻是力量全開勉強好久,開始忍不住微微的顫抖。萬一一會頂不住,顫抖幅度大到被看出來,從這黑風鷹死死盯著這麼久不放棄的執著來看,自己是死定了。

真的是太難把握了,是不是該表現的更強硬一點,把它嚇跑?

但又怕徹底的激怒它。

個中尺度,不是有過經驗的人實難體會,書本上也教不了這些東西。

這樣下去,每時每刻對夏牧而言都是一種消耗。黑風鷹卻完美顯示出身為魔獸的耐性,一點不放棄。

示弱是絕對不行的。

拼了!夏牧想通了,決定賭一把。他釋放出風刃,緊接著蹂身而上,拳凝斗氣。

當然,被黑風鷹簡單的避過了。夏牧意圖本不在殺傷,就是要嚇嚇它。如果它不再攻過來,那自然是最好的結果。如果要攻來,那也比夏牧主動出擊來的更有勝算——帶傷之軀怎麼可能追的上以敏捷著稱的風系鷹獸。趁著自己還有點力量,賭這一把。

又是一次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不知道黑風鷹會如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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