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年後,魂渡谷底。請使用訪問本站。
多年以來,繚繞不散的瘴氣,珍稀遍地的藥材,世人眼中,它是如此神秘莫測,遺世獨立。
這麼多年,谷底的平靜始終不曾被打破,只是多多少少有了些變化。當然也有不變的,就比如那個十九年不變的小姑娘。
谷內一片小森林,一條帶毒的溪水,帶毒的生靈隨處可見,不帶毒的反而極少。森林很小,樹木卻都很高,聳立直入雲霄。在外界需要小心保存的藥材,在這里卻跟野草一樣四處瘋長,百年的人參就像蘿卜,靈芝就像蘑菇。不僅被人隨意的吃掉,末了還補上一句「難吃」,當真奢侈得令人吐血三升。
林中有一顆最大的樹,不是最高的,卻是最粗,而且最古老的。一走近,便可以感覺到那近乎實質的滄桑感撲面而來,一種崇敬感油然而生,那是一種微妙的感覺。佛曰:「不可說。」
在遍地都是幾百年以上的植物,甚至身後還有一顆千年古樹的情況下,一個小姑娘混不在意的看書。女孩子女敕得不像話,只有**歲模樣,年輕的好像一片翠綠的樹葉,如此格格不入,卻又毫不突兀。
小女孩一身黑色的廣袖紗衣,乘風欲飛。腰間系著一條金色忍冬紋絲帶,除此之外,半點花紋也無。一眼望去,如同一朵墨玉蓮花,正含苞待放。偶爾有風撩起裙擺,露出白皙的小腿,竟然未著寸縷。一頭烏發隨意的披在身後,長至腳踝,看主人這懶散的態度,明擺著不想費勁去綰發。只是這頭發的光澤,顯出主人的精心護理,那軟緞般的頭發尾端似乎泛著點紫色,光彩盈然。
墨夕月打了個哈欠,將手中的書放進空間,對著無人的虛空絮語,讓人忍不住懷疑這孩子的智商。
「這麼多年了,平均每個星期就有幾個人掉下來死了,或者死了被扔下來。就算我從前殺人從不手軟,看著這些人死去,也有些膽寒,你活了這麼多年,竟然已經麻木了麼?」她靠在古樹上,閉眼呢喃。
一根細蔓突然纏上她的手指,半晌她跳了起來,「活的人,我的食物啊,十九年啦,吃素吃得老娘想吐。」一邊絮絮叨叨,一邊馬不停蹄的往林外沖,腳踏樹枝,幾個起落,飛奔而出…
蒼天啊,這麼多年了,掉下來的人數不勝數,偏偏沒一個人能活下來。而今天,終于等來了活人,媽的,她都忍不住想淚奔一場。誰都無法想像十九年與世隔絕的滋味,那不是人過的日子啊!
其實準確來說,大多數人跳下來,都沒有立刻死去,但也已經油盡燈枯了。所以墨夕月特別叮囑過,讓周邊的樹盡量接著,能不能撐到她趕來,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畢竟她住的地方離那里還有些距離。
論地形,墨夕月可以很自豪的說一句,沒有人比她更熟悉這里。
快速起躍,完全用不著躲避沿途的枝椏,它們就會紛紛避開,讓道。這里的樹木幾乎都在百年以上,雖然暫時修不成人形,但是稍微把枝椏偏離一點還是沒有問題的,只不過不想讓人類看見。它們大多都與墨夕月交好,墨夕月閑來無事也會幫忙捉捉蟲,澆澆水什麼的。她是打心眼里喜歡這里,雖然很孤獨、很寂寞,但是植物是干淨透徹的,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不虛偽,更加不會像前世那樣骨肉相殘,頂著慈愛的面具殺人于無形。
即使若素不在,墨夕月還是覺得,這十九年,是她迄今為止最快樂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