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改造完成的「名模」一身帥氣的回到家時,鄭母正在廚房準備晚餐。
听到腳步聲的她回頭,看到兩人,好奇問著喬于暄,「你朋友嗎?」
喬于暄笑到不支倒地。
「媽,是我。」鄭博宇不知該笑該哭還是該生氣。
哪有當母親的認不出自己兒子的?
他的變化真有大到養育他三十二年的母親都不認得?
就剪個頭發跟換個衣服而已啊。
雖說他從鏡中看到自己也覺得很不可思議。
不過就是改換造型而已,竟可以變了個人,太神奇了。
「你是誰?」鄭母忽爾想起這嗓音的耳熟,「博宇?」她難掩吃驚捂嘴,疾步上前,「博宇嗎?是博宇嗎?」
「對啊,伯母,是鄭博宇沒錯。」伯母那模樣好像鄭博宇從小與她失散,多年後好不容易重逢,讓喬于暄笑到得靠著牆才不會摔倒。
「天啊!」鄭母的手毫不夸張的微微顫抖著,小心翼翼的撫著兒子的臉龐,「你變好多……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你去微整型了嗎?」
喬于暄再次笑到捧著肚子蹲在地上。
「媽,我只是被逼迫去燙了頭發。」而且是坐了六個小時,他的**僵硬得跟鐵片沒兩樣。
「燙得好,」鄭母欣慰點頭,「臉露出來才知道你跟你弟一樣帥。」
「當然啦,伯母,都你生的,」喬于暄沒大沒小的手臂搭在鄭母肩上,「基因好,當然都一樣帥。」
「……」臭女人,少說一句話會死嗎?
鄭博宇心里雖碎念著,但從她口中听到「帥」這個字,而且是把他跟弟弟放在同一個天秤上,他不知怎地還是樂呼呼的,嘴角微微牽動著笑意。
「于暄,是你帶他去的嗎?」鄭母轉頭問。
喬于暄點點頭。
「有你真好。」鄭母激動抹淚,「人談了戀愛果然會改變,我兒子就是個鐵錚錚的實例。」
「媽,你說什麼?」鄭博宇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錯了什麼。
戀愛?
誰談戀愛了?
「伯母,大哥只是缺個人提點他而已,他若本來就長得不好,除了找整型醫生,燙發也沒救的。」也要資質好才有驚艷的效果啊。
「但以前我叫他去打理衣服跟頭發,他從不听我的啊。」事情才沒那麼簡單呢。「男孩子都只听女朋友的話,老媽的話都是放屁。」
「媽,你剛說什麼?」他是不是又听到什麼女朋友?
他什麼時候戀愛有女朋友了?
「沒有啦,他是想表現給某人看的。」說到這時,喬于暄心頭微微抽痛了下。
她早就發現鄭博宇其實長得不錯,只是面條般的發型跟邋遢的打扮讓他毫不起眼,但她卻沒想到重新造型過後的效果出奇的好,讓她忍不住擔憂,有沒有可能在婚宴的時候,他與初戀情人重逢,將會點燃愛火。
他恨著那個女人,但也表示她在他心頭一直未放下,他一直把那個女人擔在心上,有她的影子在,才會讓他一直鄙視著女人。
如今他改頭換面了,外表優質,經濟條件又好,又有社會地位,難保初戀情人不會愛上他,而他有沒有可能因此再次愛上他一直無法忘懷的女人?
喬于暄沒有把握。
畢竟她跟他現階段依然曖昧不明,他看起來應該是逐漸接受她了,但她到底佔了多大的分量,也只有他本人清楚明白,又或者根本就還沒察覺。
牽系這麼薄弱,連感情基礎都無的兩人,很輕易的就能受外力破壞的呀。
她改造他的決定,到底是錯是對?
「某人?誰?」鄭母好奇問喬于暄。
「等一下,你們不要忽略我。」這兩個女人聊得那麼開心,把他當空氣是怎麼回事,「媽,你剛在說什麼,什麼女朋友?」
「就是……」鄭母才開口,就被喬于暄打斷了。
「沒有啦,伯母說的是她的願望。」喬于暄企圖模糊焦點。
從鄭博宇那不悅的態度看來,如果鄭母說出她的「誤會」,她八成又會被推回去「現實勢利」的女人那一圈。
時機尚未成熟,這個男人目前尚沒有意識到她有可能已經在他心頭佔有一個位子,但也可能是她自作多情。
希望不是後者。
「願望?」他才不信。
「就你們兩個啊。」鄭母手指在兩人身上來回指著,「你們兩個不是已經在一……」
「伯母,我跟大哥是伙伴啦,伙伴!」喬于暄慌忙打斷鄭母,真怕鄭母把他們湊在一塊兒,鄭博宇要勃然大怒,到時又不知要怎麼編派她了。
「伙伴?」鄭母納悶。
「對,伙伴。」喬于暄拉過鄭博宇來,「大哥,是不是?」
「暫時的而已。」鄭博宇冷哼道。
鄭母是越听越迷糊了。
「好了,大哥,我們上樓整理東西吧,有些東西的用法還得教你一下,走走。」喬于暄催促鄭博宇上樓。
「媽,我先上去了,對了,飯多煮我的一份,我餓了。」鄭博宇吩咐。
「好,那于暄呢?」鄭母問兒子身邊的女孩。
「好啊,如果不麻煩的話。」喬于暄點頭。
「不會麻煩啦。」鄭母笑道。
這「女朋友」真不錯,把她兒子改造得人模人樣的,多煮份晚餐而已,小事一橋啦!
「謝謝伯母。」喬于暄指著樓上,「那我們先上去了。」
「你們先忙,我煮好後再叫你們。」
然而,鄭母目送兩人上樓後,第一件事卻不是回廚房做未完的工作,而是急忙打電話給其它家人——
「我跟你們說,鄭博宇麻雀變鳳凰……不是,山雞變鳳凰了啦……」
「喬于暄!」鄭博宇用力敲著喬于暄的房門,「出來,快出來!」
「什麼事啊?」還在床上睡覺的喬于暄揉著惺忪睡眼,拉開房門。
入眼,是一顆爆笑獅子頭,她噗哧一聲,口水差點噴到鄭博宇的臉上。
「你頭是怎麼回事?」怎麼一個晚上就變樣了?
「小聲點!」鄭博宇捂住喬于暄的嘴,將她推回客房,並把門關上,「我這頭發現在是怎樣,蓬成這樣要怎麼見人?」
而且他怎麼都搞不定,發蠟都弄掉半罐了,還是像顆麥克風。
「你昨天洗頭了?」
「我每天睡前一定要洗頭的。」不全身洗干淨,怎麼睡覺?
「昨天在發廊不是已經洗過了。」干嘛一天洗兩次?
「發廊又不是在我房間,只要在外頭就有細菌髒空氣,當然要洗頭。」鄭博宇理直氣壯,「難道你不洗的嗎?」
「我兩天才洗一次。」
鄭博宇臉上寫著「骯髒鬼」三個字。
「兩天洗一次很正常,頭發根本不需要洗得那麼干淨。」過度清潔才不好呢。
「懶得跟你爭辯,我等等要跟翁齊廷去釣魚,這顆頭叫我怎麼見人?」他氣惱道。
「戴帽子啊。」帽子遮丑萬能啊。
「萬一風把帽子吹走呢?」不就原形畢露了?
「好啦,我幫你用啦。發蠟呢?」
「在這。」鄭博宇拿出深桃紅色的發蠟。
「我們去浴室用,得先用水整一下型。」
「那去我房間好了。」免得被其它家人撞見。
「沒問題。」
在房間浴室內,鄭博宇坐在馬桶上,用力閉著眼,任由喬于暄用噴槍在他頭發上噴水,接著手指將形狀約略整理出來後,指尖沾上發蠟,專注而細心的幫他調順發流與層次。
她雙膝微蹲,小小的臉兒就近在咫尺,他還是第一次在這麼近的距離正視她。
她的五官分開來看,並不特別突出,眼不是特別大,鼻不是特別挺,嘴巴也沒特別小,但是組合在一起,卻有不可思議的氣質,不是甜美、不是可愛的那種大眾印象,是十分具有個人獨特性的長相,叫人過目難忘。
或者可以叫做個性美吧。
他的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到輕抿的女敕唇上。
這張唇,他曾經不小心親吻過,那時的震撼跟如電流般的觸感,他記憶猶深。
他這輩子還沒跟個女人有過這麼深刻的接觸。
「開心嗎?」粉唇微張,吐出了個問題,他驚了一驚。
「什麼?」她應該不會發現他一直盯著她的唇看吧?
「換了個得到大家贊賞的新造型,有沒有開心?」上揚黑瞳與他對視。
昨晚,不是約好聚餐的日子,但是全家人卻都到齊了,為的就是親眼看到鄭博宇新出爐的熱騰騰造型。
「靠,帥呆了!」鄭博詩捂著心口,一臉不可思議,「這是我哥嗎?這是我哥嗎?不會是外星人偷上身的吧?」她最近瘋韓劇瘋到入迷了。
「你可以再夸張一點!」鄭博宇狠瞪著妹妹。
「大哥,」鄭博展摟著鄭博宇的寬肩,拿起手機自拍了張照,「我們有兄弟臉耶。」長得還真像,果然有血緣關系。
「我們本來就是兄弟!」鄭博宇瞪弟弟一眼。
「很好,很好。」一向沉默寡言的鄭父滿意的笑。
喬于暄瞧見鄭博宇雖然被弟妹們虧得滿臉通紅,但嘴角常忍俊不住失守,可見他心底有多高興。
「有什麼好開心的?這頭難用死了,麻煩!」鄭博宇口是心非。
「怕什麼,我都說有問題我會處理的,現在不是在幫你了?」喬于暄雙手環過他的頭顱,幾乎是將他抱在懷里的姿態,整理後腦勺的頭發。
女人香將他密密包圍,他的心不受控制的卜通卜通胡亂跳,跳得他耳朵都快聾了。
「這撮發真不乖,怎麼都壓不順。」她嘟著嘴道。
「什麼?」他只听到他的心跳聲,她說了什麼根本听不見。
他抬眸,只見那微嘟的粉唇,似乎在抱怨著什麼,微噘的模樣好誘人。
他知道的,那粉唇的觸感,雖然只有一瞬間,卻像烙鐵一樣深深的烙進他的心里了。
「……你有听見嗎?」納悶鄭博宇怎麼都沒回應的喬于暄低下頭來,「我剛說的
「沒有。」他沒听見。
他什麼都听不見。
他只看見她。
只看見。
「我剛才說,你睡覺時戴個帽子,起床時頭發應該就會比較乖……大哥?」
他的眼神怎麼看起來怪怪的?「你怎麼了?」
她蹲得更低,與他平視。
那雙唇實在與他太靠近了,強烈的吸引力襲來,他難以抗拒誘惑的頭微偏,封上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