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川一味到家時,已是夜間11點。(鳳舞文學網)
料峭風襲衣襟,她攏了攏外套,在手掌間哈著氣。
她天生懼寒,日本的冬季並不討喜。也許是在電車上坐了太久,腿發麻,里面的筋像凍結了一般。
房子位于高級房產地區的某一頂層,竹川按下17樓,想起今日見到的那個奇怪的男人。
是個帶著黑眼鏡的男人,身形瘦削,手指縴長,他自稱為磯村泉。
「請您回想,您是唯一的希望。」
她朝窗外望去,車里隱約見到一個孩子,很詭異。
他是認錯人了。她從來不認識一個叫作「磯村泉」的人。
推開門,居室里並沒有溫暖多少。竹川將背包放在沙發上,動作一滯。她站直身體看了看周圍。
一片寂靜。
桌子上卻擺著個方形的東西,用紅布包裹著。
也許是媽媽來過。她這樣想,手指慢慢地接近那個東西,心里不安的感覺更加強烈,理智告訴她不能靠近那個東西,卻有一種莫名的吸引。
手腕被握住。
一股寒意沁入,沒有終止。
她抬起頭,愣了下神,「是你。」
不二周助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我的東西,不要踫。」
「哦,抱歉。我沒想到你會回來,以為是媽媽帶來的東西。」竹川聳了聳肩,不二松開她,竹川才注意到他今天穿得很家居,簡單的白色t恤,運動褲,不穿醫生外袍的他少了那份陰冷,卻還是讓人感到疏遠。
他並沒有太理會她,坐回到窗台前。
竹川猶豫了下,輕聲問道,「是回來拿什麼東西嗎?」
他皺皺眉,像是不喜歡別人問他這些東西。
「不是。」
「哦。」見他沒有立刻要走的意思,竹川走到廚房內,「我弄些宵夜給你吃?這麼晚了,明天再走吧。」
「兩分鐘。」不二沒看她一眼。
「……嗯。」竹川心不在焉地洗著蔥,低聲道,「穿那個會好多了吧?」
不二沒有說話。
他一直都不喜歡說話,兩人都不喜歡干涉對方,這是竹川和他結婚的原因。父母異常熱切地逼迫自己結婚,她有自己人生的規劃,這一輩子本便不打算被婚姻縛住,而性情冷漠的他成為了很好的交易對象。
不二周助是不會對她有過多想法的。她太普通。
「穿成那樣,看起來就沒那麼遙遠了。」她繼續道。
認識了都兩個月了,或許還不止,四個月?六個月?竹川記得不太清楚。
和他相處,與時間沒有過分的聯系。
想起前段時間曾在街上看到件風衣,覺得十分合適他,當場便買了下來。
「嗯……我前段日子給你買了件風衣,可能你不缺……我只是單純覺得它很適合你,要試一試嗎?」
「不必。」
竹川眼中閃過一絲失落,很快收斂起來。
不二多看了她一眼,沉默了會,又道,「拿來。」
對于繁瑣的衣服顯然他沒有過多的概念,有點不耐煩地扣著那錯位的紐扣,竹川笑了聲,伸手幫他。
明顯感覺到他身體在有人靠近時自然地繃緊。
雖然是妻子,卻也是敵人嗎。
「會遲到。」
已經遲了30s了。
「沒關系嘛,你等下走快點不就行了。」竹川滿意地松開手,她知道他的步伐大小與速度都計算得一清二楚,但很多時候,她更想他和普通人一樣,能賴床,能有普通人的懶惰。
那才像活著。
精準到像一部機器的人,太過恐怖。
所以,和這樣子的人有婚姻,根本不會有感情。竹川確信自己是對他一點感情都沒有的。
一點都沒有……是嗎?
他拿起桌上的紅布包裹的箱子,背影線條冷然,竹川突然喊道,「不二君。」
不二難得停下腳步,「leo。」
「neo?」
「不是,l,leo。叫我這個。」他難得的耐心。
竹川想了想,「是你的英文名嗎?你習慣別人喊你的英文名?」
突然便是幾秒的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竹川只感覺氣氛驟然低沉下來,那種壓力在他出聲的時候消失無影。
「也許吧。」
她松了口氣,緩緩地走回房間。
她不喜歡干涉他的事情,他給人一種畏懼感,冰冷,沒有絲毫感情,卻很孤獨。孤獨到很多時候她想給他一個擁抱。
竹川想了想,走到他的房門前。
兩人分房住,他從開始就表明態度她不許進他的房間。
竹川一直避免想這一點,他是一個很恐怖的人,絕對的。正是不願意承認這一點……可是不願意承認的原因又是什麼?
房間簡潔得令人驚奇,似乎沒有人住。桌上擺滿了書,涉及各個方面,書架里也裝滿了各種a4紙資料。
a4紙資料?
這些東西居然比他的書還多?
竹川疑惑地在他的房間里走了一圈,突然瞥見壓下的相框,她拿起來,用袖子擦了擦。
相片明亮起來。
是一個少女,有點眼熟。
有一點……和自己有點像?
看到旁邊的人,竹川差點沒認出來,笑意溫柔的少年,那種屬于年少的灑月兌與溫暖,那個和leo五官完全相同的人……
這個女的,是什麼人?
一種強烈的**讓她想弄清這個事實。
而她知道,這種**,來源于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