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回響著潺潺的樂曲聲,他宛若在黑鍵白鍵的交錯起落間走入另一個人的內心世界。(鳳舞文學網)空氣的一切都宛如褪去,夏日的炎熱與煩悶也化為涼涼的風,輕輕地撲著他的面,他琥珀色的眸子澄澈剔透,加奈說他有世界上最干淨的眼楮,最最干淨的眼楮。
一曲終了,加奈將被水泡得泛白的手從鋼琴盤上移開。
治一鼓著掌,笑著坐到她身旁,安靜地玩弄著她的手。
「媽媽彈琴好好听,感覺媽媽彈琴的時候就變了一個人,像天使一樣。」
「是嗎?治一喜歡就好。」她揉揉他的發,知道他都發現了。
果然,他接著說,「最近媽媽好忙嗎?媽媽是又做了什麼兼職嗎?」
加奈盯著他的眼楮,輕聲道,「嗯。」
「是因為我的病嗎?媽媽的經濟能力已經不足以支付我的醫藥費了對嗎?」
「治一。」加奈一頓,「我會治好你,用一切代價!這些事情你不要問。」
「我有權知道我的病情,媽,不要瞞我。」治一認真地說道,「我不是小孩子,你知道我比同齡人都成熟,你這樣的做法會讓我生氣。」
原本溫馨的氛圍陡然變得肅然起來,治一緊繃著小臉,那種堅定與決絕都是她未見過的,加奈勉強扯出個苦笑,「治一,你不要問,好嗎?」
「媽,不要勉強自己笑,讓我猜猜好嗎?是aids?」
見她的臉色陡然變得慘白,治一眼楮一黯,他按住加奈的手,「媽媽,你沒有必要為了我這麼委屈自己,我覺得這半年的生活很幸福,我不想因為疾病而將這一切打亂。」
「治一!」她嘶聲喊道,語氣幾乎碎不成語,「我……媽媽……媽媽不能沒有你……」
「媽媽,aids是不治之癥,我病發了,對嗎?」
「你不要管這個!你的病我會治,你乖乖上你的學,其他的什麼都不用管!」
「什麼叫不要管!」他也有些慍怒,「你還覺得我連分擔你心事的能力都沒有嗎?!為什麼你什麼都要瞞著我?和爸爸的事也是,現在也是,為什麼你什麼都要自己吞著,為什麼你不開心不能說出來,我不要你做到這種地步,我是你兒子,就那麼不值得你信任嗎?!」
一連串的話激起波浪,加奈覺得整顆心都抽痛起來,那種痛楚讓她渾身滾熱到焦灼得絕望,她顫抖著手,撫上治一的臉,碎著聲音哄道,「你听話……我認識很多人,我可以找人幫忙……我答應你……我不這樣工作好嗎?我會陪著你……你乖乖接受治療好嗎?」
「在種田家的施壓下,有人會幫你嗎?」治一笑了笑,「反正治療了最多也只有24個月的存活時間,那我不如不治,我只想和媽媽在一起。」
「治一!不要胡鬧!」
「我沒有胡鬧!我不在乎,我只想要媽媽開心!」
加奈渾身一僵,她的眼中緩緩地,盈滿了淚水。
她望著治一認真的雙眼,慢慢地搖了搖頭。
「治一……我還剩什麼呢……」
「如果沒有你……我還有什麼呢……」
「你放棄治療……不就等于……讓我放棄這個世界嗎……」
「現在的我……除了用盡所有的方法來救你……還能做什麼呢……」
「我……」治一感覺心口撕裂般疼痛,他小心翼翼地,十分害怕傷害到她地詢問。
「我……去找爸爸……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