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最後這場練習賽還是被那群彩色腦袋的初中生贏了。他們對這個勝利好像有些理所當然。
比賽的節奏很快，讓石海川跑的有些吃力。有點想要感嘆自己是不是年紀大了或者缺少運動了。
天知道，自己才比這些孩子大了七八歲。他還不是叔叔級別的人物呢。
「你覺得我們帝光一軍的隊伍怎麼樣？」赤司站在石海川身後，非常上道的給石海川遞了一瓶礦泉水。
石海川喝了兩口就停了下來，沒有回答，又問了一個問題︰「你們的訓練員腦袋是不是有點問題？」
「怎麼說？」
「我感覺訓練的方法有點不對，但是又不能說完全不對。而且把這群孩子的腦袋練壞了。」
「舉個例子？」
「那個綠頭發的基本功很好，但是抓到機會就跑到很遠的地方去投籃了，雖然我吹哨咬三分線比較緊……」石海川說到這里表情猙獰了一下，「但是他也沒有必要在我判了一個兩分之後跑到中場線去投籃啊。就算是到了中場線也沒有四分球五分球啊。」
赤司听後的表情也比較飄忽。
「黃頭發的小子學的比較雜，總是抓不住重點的感覺，不過身體素質很好，培養前鋒的話讓他稍微注意一點跑位，總是和那個紫頭發的大個子搶飯碗干什麼。」石海川既然點到了紫原就接著說道︰「紫頭發的完全靠著自己的身高欺負人，不過這個是先天的，但是讓他別那麼懶，稍微跳一下走一走怎麼了？非要呆在三秒區死活里面不肯出來，我把就算是時間延長到了五秒都吹了三四個了。結果後面倒好，連進攻都不去，就呆在自家三秒區，以為呆在自家三秒區就沒有問題嗎？我第一次看到違例也沒忍心吹，吹了練習賽就不用比了。」
「那大輝呢？你不是也吹了好幾次哨？」赤司的表情依舊飄忽，忍不住問道。
石海川相當不屑的哼了哼，說道︰「那小子是野路子出生，我看不上。」
好吧，這看來是連點評都不想點評了。
赤司又看了看在場地邊上灌水的幾個隊員。默默想了一下，這點評到不算是太失真……
「其實我覺得最奇怪的是15號。」
「15號？他叫黑子哲也。」
「我對他叫什麼名字沒興趣。」石海川搖搖頭，說道︰「籃球運動很大眾化，雖然我看不上街頭籃球，因為很多違規的動作甚至會傷害身體，但是這也能說明籃球這項運動被人們的喜愛。」
「所以你不喜歡大輝？」
「只是看不上。」石海川更正，又喝了兩小口水，說道︰「那個15號的習慣，還有剛才在練習賽時候的表現，讓我真的是覺得訓練他的那個人腦子有問題。」
以為自己發現了新大陸卻被指責腦子有問題的人在邊上淡然開口︰「怎麼有問題？」
「籃球是競技運動，競技運動的真理就是進攻和防守，換句話說，就是得分和不讓對手得分。但是15號除了在場上當了引導裝置之外，沒有任何用處。不突破也不投籃。說白了，如果有四個全能型的選手上場的話，他幾乎就沒有任何用處。」石海川口氣有些可惜。
「是嗎？」
「不夠也不算是糟糕，畢竟全能型的選手很少，你們的隊員很厲害，但是也沒有到全能的地步。」石海川拍拍紅發少年的肩膀，又給自己喂了兩口水，說道︰「我只是看了一場練習賽也能看出很多，15號的技術，怕是人刻意訓練的。有點可惜了。」
赤司還是第一次听見有人對黑子的點評，本來想接著再問一些，不過石海川是不想再接著回答了。
當然現在還是暑假的期間，整個學校好像除了各個社團才訓練之外，教室里也沒有其他人，這一天的訓練完成之後，大家自然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石海川在訓練結束的時候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尷尬。
他現在真的很苦逼，沒錢沒身份證，還是一個文盲。
站在馬路邊就算是夏天也會被秋風吹過的那種錯覺好不好。
「石先生最近這段時間就現住我家吧。」大概是看出了石海川的難處，赤司開口表示。
也不知道是起了什麼頭，後面一大串的人紛紛都表示要住到赤司的家里。
「隊長，我們很久沒有去了。讓我們住一晚又怎麼樣了？」
「涼太，你昨天晚上才住的我家。」
雖然是那麼說，最後赤司還是同意了，于是一大群男孩就快快樂樂的朝著隔壁烤肉店進軍。
「黃瀨，記得付錢。」綠間叮囑。
「憑什麼是我？」黃瀨掙扎。
「我們這群人你們只有你掙錢了啊。」青峰回答的毫無顧忌。
黃瀨默默的看著赤司再默默的看著自己的錢包。
「那你們別吃太多！」
石海川看著這情景幾乎是目瞪口呆。腳步有些虛浮的跟著五顏六色去了烤肉店。
「我以為你們會考慮一點均衡的飲食。」石海川看著面前的鐵板，干巴巴的說到。
「別太在意，青春期的男孩子飯量是很大的。」青峰樂呵呵的拍著石海川的肩膀，又轉頭看向一直在喝飲料的黑子︰「哲也，你不點點什麼？」
「你們已經點了很多了。」黑子說話的時候，眼楮都不帶眨的。
石海川只覺得自己的思想在被狂轟亂炸。有種想要發作但是發作不了的感覺。最後考慮這頓飯也是自己的午飯的前提下，他還是默默的和大家一起吃了起來。
嗯，順便要了兩份生菜。
下午是熊孩子們的學習時間，不管是在中國還是在日本，這暑假的作業總是需要做的。
石海川和赤司打了招呼，又去找了那個能打國際長途的高級電話。
難得對方沒有一點猶豫的就接起了電話。
「我東西你給我寄出來嗎？」
「東西是給你寄了……但是只有銀行卡。」對面的陳達說話有點結結巴巴。
「怎麼了？出了問題？」
「海川，我覺得我們可能真的被外星人改造過了。嗚嗚嗚……」
對面的哭聲讓石海川皺著眉頭，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難道你哪邊出了什麼事情嗎？」
「我已經兩天沒出門了，今天給你寄東西出去的時候發現我家已經不再原來的地方了，我問了鄰居，說我是幾天前才搬到這里來的，我給你寄了東西之後，還去了一次學校……學校竟然和我說我已經畢業兩年了，我四級英語還沒過啊！」
「這不是挺好的，提早畢業了。」石海川還沒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我和你是同屆的！我拿你的學生證也問了一下！你也畢業兩年了！我上網查，你竟然已經變成了國家級裁判員！」
「胡說，我還沒有通過考試。」
「我沒有瞎說，我們兩個真的跑到三年後來了，而且我還知道你為什麼會在日本。我去你掛名的那個體育局查了一下，你已經因為中日交流的需要，就把你派出去了，連時間都有兩年了，就是在你畢業的那年。而且……」
「而且什麼？」
「兄弟，恭喜我吧。我還找到了我的結婚證。」陳達的口氣一下子很微妙。
「……恭喜你。」石海川覺得自己有些口干。
「雖然我沒見過她，但是照片上好像挺漂亮的，我現在感覺我還是在做夢一樣。」
「我也感覺我在做夢。那我的身份證在什麼地方？」
「你兄弟我沒那麼笨，全部幫你問好了，你的銀行卡我沒寄到你給我的地址，記在體育局給我的聯系方式那邊。你能記一下嗎？」
「你說。」
等對面掛了地址，又掛了電話，石海川還覺得自己的腦袋有些暈暈乎乎的。他找了半天才找到五顏六色在復習的房間，有些奇怪的問道︰「你們誰知道這個地址怎麼去？」
離得最近的綠間順手接過，半天沒明白寫的是什麼。無奈之下也只能遞給赤司。
赤司看完之後露出了奇怪的笑臉。
「我等一下讓司機送你去吧。這個地址離這里有點距離。」
石海川干巴巴的答應著，腳步還有些軟。晃晃悠悠的就飄了出去。
先不提怎麼到日本還是為什麼到了三年後的問題。
如果真的是體育局給自己派了工作的話，那麼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得到調回的命令？
還好現在語言溝通上並沒有問題，不然的話真的要死了。當然他還是看不懂。
石海川鄭重拒絕了一群五顏六色想要和自己一起去看看的那個地址到底是哪里的提議。
不過車開始出發之後，石海川揉著自己的額頭，有些不敢相信︰「你到底為什麼跟過來？」
「這條路和我回家是一個方向的。」黑子淡定。
前面的司機大叔好像是收到了什麼驚嚇，一腳急剎車，讓石海川整張臉都拍到了前座的靠背上。
「出了什麼事情？」石海川揉著臉，實在是不好意思說髒話。
司機大叔定了定心神，說到︰「我只是沒發現後面原來有兩個人，嚇了一跳。」
「我一直在這里！」黑子听口氣有些生氣。
等到車重新啟動的時候，石海川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15號是因為什麼才開始打籃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