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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家的一行人,終究還是隨著朝陽的升起隱入蜃樓,再也無法尋得。(鳳舞文學網)
天明愣愣地看著消失的肩輿,卻只能緩緩坐下,抱著膝蓋哭泣。
在陰陽家面前,世間萬物不過芻狗而已。以一敵萬,宛若神祗般的存在。終有一天,同伴與自己是否都會死于這些強者手下?
在這個亂世,實力為尊。沒有實力,你靠什麼生存下去?你靠什麼保護大家?你靠什麼來使萬眾臣服?你,又靠什麼將自己的「道」堅持下去?
我木木地看著掌心中的傷口,不斷地問自己。
恍惚間憶起了自己的話︰你想要什麼?正義?公平?保護弱者……然而,無論你要保護什麼,你都需要力量——自己如果不足夠強,是沒有能力改變的……力量要靠力量來獲得,然而,你什麼都沒有——所以你什麼都無法保護!
——是的,正因為我什麼都沒有,所以,我什麼都沒辦法保護!
機關城如此,端木蓉如此,瓔珞……也如此。
為什麼所珍視的東西在一次次的追尋中毀滅?在這個亂世安穩地生活,默默地守望,竟有這麼難麼?!
難于上青天,難于復當年!
「你,是誰?」石蘭開口,臉上盡是戒備。
我悲涼地笑笑︰「不知道。‘我’,也許早就不是‘我’了。」
雙手早就沾染了太多鮮血,太多弱者的鮮血。同樣的,對于比我強的人來說,他們的雙手遲早也會沾上我的血,而這些,僅在于他們的一念之間。
石蘭看著我,仿佛在看著一個怪物,搖搖頭之後縱身跳離屋頂。
「先回去吧,要是被伏念先生他們發現我們不見了的話會很麻煩的。」少羽說道,顯然是想轉移話題。
狠狠地呼吸了一口嘴邊的空氣,將瀕臨崩潰的情緒勉強壓下︰「好。」-
儒家,小聖賢莊——
不知為何,今天很容易地就溜進了賢莊內,本以為應該會遲到的。但是看起來今天好像沒有課,找一個人問了之後才知道原來今天儒家的三個當家都有事,所以能放一天假。
天明心情低落,一回小聖賢莊就不知道躲哪里去了。少羽去探听關于蜃樓和儒家的消息。只剩我一個人倒也好,可以安心地修煉我一直沒有時間練習的術法。
在樹蔭下的隱蔽處將結界做好後,盤腿坐下,翻出很久都沒有踫的水系秘籍,熟悉著上面的文字,手印翩飛間,符文一道道地出現在了結界中。
望著華美至極卻暗藏殺機的符文,我只微微皺眉︰
不夠,不夠……還是不夠強!
照這麼下去,究竟要到何時才能與之抗衡?真的,只能以殺止殺嗎?
以殺止殺……一旦開始,就無法停止,再也回不了頭。
——因為,這,是一條不能回頭的亡者之路,踏著血與骨前進的道路。
現在自己還保持著本心,拿起劍的時候,還會忌憚,還會害怕……可是,到最後呢?會不會如機器一樣麻木不仁,揮劍之間,連眼楮都不眨一下?
這樣的自己,和那些視人命如草菅的人,又有什麼區別?!
其實有的時候真的很羨慕那些可以毫不猶豫地舉起武器的人,至少他們在生死面前不會想這麼多,也不必想這麼多。
從小生活在和平的世界,從不需要想這些東西。例如何時會被殺,何時又要去殺別人。這種平實的生活最直接地導致了一個人對生命的敬畏與尊重,可對于生活在這個亂世里的人們來說,殺戮,早已成為了生存的必然手段。當一件事變成必然後,人就不會再去想它是不是應該,而是想怎樣才能把它做得更好。
也許,這就是我與這個時代生存的人最大的區別。就算真的如那苗女所說,我本是這個時代的人,但有一點,我是怎麼也無法改變的。
——我,終究還是一個異類。
只略一分神,一道符文就扭曲開來,腥甜的血液涌上咽喉,嗆得我不斷咳嗽。本能地捂住嘴,待得停下,掌間已然遺下一片殷紅。
果然,以我現在的實力,還是無法領悟水系的最高境界「溯溡」。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好像少了些東西。
以水為境,鏡像雙生……
這貌似只有半句口訣啊,另外半句呢?而且……據古書上記載,水並沒有轉移時空的能力,可是「溯溡」卻可以辦到這一點。「境」,境界。「鏡」,以何為鏡?為什麼不是「以水為鏡」,而是「以水為境」?
退一萬步來說,若是聯系「溯溡」的效果來思考。莫非……「以水為境」的意思是,只要是有水的地方就可以轉移過去?那麼,空氣中的水蒸氣也可以算在里面嘍?如此說來,要不是以我的術法修為最多可以帶四個人,這一招就是逃命必備的萬能技巧……咦?我以前怎麼沒有發現啊?
「咳咳咳……」我正想得一個頭兩個大,不知為何忽然開始微咳,抬手抹去嘴角的鮮血,我搖搖頭︰看來,今天是不能繼續修煉了。
解除結界之後,踉蹌地走向三省屋舍︰我記得……好像還有幾顆凝神丹留在那里。
在三省屋舍倒騰了好一番才找到逍遙子給的凝神丹,服下之後盤腿而坐,正緩緩地用內力將藥力化開,三省屋舍外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神……神馬?有人來了?!低頭一看︰沾染血跡的藍色短打,銀色長發……no!勞資沒有易容啊喂!!!
我立刻從地上蹦起︰從窗戶逃跑?來不及!躲在房梁上?沒法用內力!!床底下?omg,床是實心的!!!
——xx玄機我恨你!
視角一陣瘋狂掃描,終于得出一個勉強可行的方法︰躲被窩……
听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我也不管是誰的床,立刻撲到上面用被子把整個人裹住。
在做完以上動作之後,裹被窩里的某只才幡然醒悟︰我勒個去!天天跟那倆笨蛋混在一起,連智商都變低了啊喂!!這麼明顯誰看不出來啊喂!!!
掛著寬面條淚狠狠地把腦袋砸到了床板上,無語凝噎。
——唉……孩紙,腦袋是用來裝知識的,不是用來砸床板的!
正想躍出窗外,只听「吱呀」一聲︰大門開了。
腳步聲傳了過來,終究還是停在了身側。
「靠……」我嘴角一陣抽搐,愣了片刻之後,只得使用多年未用的「竹筒倒豆」體,「啊對不起啊一個不小心就闖到儒家里來了我真心不是有意的我真心不是入室行河蟹竊的望大哥包涵包涵放小弟一條生路讓我回去吧我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三歲毛孩全家老小等著吃飯呢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tat……」
「呵……」熟悉的輕笑聲在耳邊響起,「白痴,你什麼時候有八十歲老母和三歲毛孩啦?」
愣……
三秒後,某只掀被子暴起︰「你個笨蛋進來都不帶打聲招呼的?!勞資還以為是儒家的那群人呢,嚇死我了!你丫沒事找抽啊?!」
沒錯,站在我面前的,就是楚國項氏一族的少主童鞋!
「我進三省屋舍難道還要打招呼?」少羽俯身,眼中含笑地看著我。
好吧,我怎麼可以忘了——三省屋舍是儒家弟子的學生公用宿舍?!wait!剛剛那麼傻x的行為……oh,no!勞資的光輝?形象……
強忍著想往頭上拍磚的心理,我悲劇地頭頂衰雲坐在床上畫圈圈種蘑菇去了。
「喂。」少羽雙手環胸側身靠在牆上。
我極其不爽地回了一句︰「咋了?!」
此人伸手指向床頭牆上的木牌,呃……木牌上貌似寫著倆字︰子羽。
我的嘴角開始不由自主地做規則運動︰
——娘咧!今天rp是腫麼了?!求rp!老天,你不能這麼耍我啊!!!
果斷地起身,準備出門左拐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你受傷了?」少羽問道。
我頭也不回地道︰「沒有!」
「那你衣服上的血是怎麼回事?」
「哦,這個啊,是修煉的時候不小心一道符捏錯了所造成的逆風,休息幾天也就沒大礙了。」我解釋道,抬手扯了扯沾血的護腕,「不過,話說回來,你出去這麼久探听到了什麼消息啊?」
「有很多啊。」少羽走了過來,壓低聲音道,「蜃樓將在三天後起航,進入蜃樓的都是陰陽家的高層,據說蜃樓是嬴政要尋找長生不老藥才建造的。」
我一挑眉頭︰「噢?目的地?」
「扶桑。」
「扶桑?‘暾將出兮東方,照吾檻兮扶桑’,上古時代傳說中的日出之地?」
少羽略微頷首︰「不錯。」
「這樣啊……」我托著下巴,而後擺出一副死魚眼,「這些消息應該都算作是絕密啊,你怎麼打听到的?」
「你猜。」
「我吃飽了撐的弄這麼多‘你猜’!」我握爪,一拳打了出去。
少羽一閃身躲過我的拳頭︰「告訴你我又沒什麼好處。」
果然,這丫骨子里還是有點劣根的!
正想打上去,忽然胸臆中一陣血氣翻涌。我把大門打開,直接一腳將某只踹了出去。
「白痴!你干什麼啊?」少羽不滿地捂著被踹的小腿。
我丟給此人一對白眼︰「大姐我要易容,換衣服,你要看啊?!」
少羽還想說什麼,三省屋舍的門就已經擦著他的鼻子狠狠地合上。許久之後,他才疑惑地道︰「我哪里招惹她了?!」
在門合上的瞬間,身形再難支撐起來,我靠著大門跌坐在地上,爆發似的猛烈咳嗽起來。死死地捂住嘴,讓聲音輕下來,可肩膀還是因為咳嗽而不停的抖動著。
最近是怎麼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的各種生理機能都在慢慢地退化,以前恢復mp不都是一天就可以從臨界點提升到滿格的嗎?而現在卻連術法修習者早視為家常便飯的逆風都沒辦法抵抗了,內息當真是紊亂得可以!
盤腿坐下,將凝神丹剩余的藥力盡數化開才勉強壓下了那陣血氣,可淤血終究還是積在了胸腔里。
抬手拭去嘴角的血跡,目光無端地落在了掌心︰掌心里,指甲刺破的傷口居然不見了,連疤痕都不曾留下。
很奇怪,真的很奇怪!現在才陡然發覺自從我來到這里,受過的傷好像很快就會愈合,連疤痕都不會留下。
——我,到底是誰?還是應該說……這具身體的主人,究竟是誰?!
大坑無底啊,慎入慎入……==^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