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明月殘夢霜絕 第七章 流年匆匆

作者 ︰ 凝雪•霜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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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226年,秦都,咸陽——

秦皇宮內,嬴政正在批閱奏章。(鳳舞文學網)

身旁趙高膝行而前,行了一禮,道︰「啟稟陛下,李斯求見。」

「宣。」嬴政不緊不慢地一抬手。

李斯走到臨華殿中央,行了一禮︰「陛下,臣听說……楚國境內出現了一柄劍。」

嬴政批閱奏章的手一頓,而後接著書寫︰「那又如何?」

「那柄劍被那些百姓稱為仙劍……甚至,有楚國人妄想用它來抗擊……秦國!」

「噢?」嬴政終于將手中的毛筆放下,看著李斯。

李斯低垂著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此劍現存于楚國,虞府,陛下何不討來?」

嬴政略思片刻,微微闔上雙眼︰「準了。」

「謝陛下。」李斯退了出去。

「哼……」嬴政重新提起筆,薄唇輕輕勾出一個殘忍的弧度︰「去討劍」也只不過是向楚國出兵的理由,既然有這條件,何樂而不為?-

「討劍……」虞婉清蹙眉,回首問道,「爹,家里有什麼劍是能讓嬴政看上的?」

虞婉清身邊的男子微微皺眉︰「霜華。」

——霜華,溯末羽族守護之物,可斬修羅,定江山!

「霜華?!」白漣的語氣陡然一變,「淵,霜華絕不能讓他拿走!」

虞淵伸出一根手指一下一下地踫撞著桌案,明顯是在思考著什麼︰「明天、明天……清兒。」

「爹,有什麼事情?」

「我教你的‘驚龍四式’會了麼?」

虞婉清愣了一會,才道︰「基本招式已盡數背下,可是清兒還是領悟不了它的境界。」

「唉——三天記下所有的招式也難為你了。」虞淵拍了拍女兒的肩膀,回身進了內室。

「子期哥哥,我們該怎麼辦?」虞婉清側過頭問道,眉間盡是擔憂,「嬴政的限時就是明天了啊!」

虞子期雙手交叉,將下巴擱在手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娘……」虞婉清見虞子期不說話,復又轉頭準備詢問白漣。

這時,虞淵手捧一個長條布囊,緩緩走了過來。

「這是給你們的。」虞淵看了看兩邊的虞婉清和虞子期,緩緩開口。

布囊被解開,里面的是一柄用白玉劍鞘收起的劍和一卷竹簡。

虞淵將竹簡遞給了虞子期︰「子期,這是虞家代代相傳的‘神兵譜’,上面記載了先人打造武器的心得以及技巧,要多加研讀。」

而後,他又將那柄劍給了虞婉清,由于劍的重量過重,僅有九歲的虞婉清用兩只手才勉強將手中的劍拿起。

「清兒……這是霜華劍,帶著它逃走吧!

「你們趁著夜色的掩護一起逃走,一個往西,一個往北,別再回來!

「如果被秦狗們追上……就算是將手中的東西毀了,也別讓它到嬴政的手上!

「因為……它們有著足以逆天、屠戮眾生的力量!」

虞婉清終于回過神來︰「爹,娘!你們呢?!」

虞淵回身取下牆上掛著的一柄劍︰「我來拖延時間。」

「不,爹!清兒不怕死!清兒要留在這里幫助爹!」虞婉清不由大喊道。

「白漣,你也走!」虞淵的語氣不容抗拒。

「不……唔唔!」虞婉清的話還未說完,白漣就從她身後捂住了她的嘴︰「我明白。」

虞淵將那柄天問劍出鞘,用絲絹輕輕擦拭著劍身上的微塵︰「子期。」

「佷子在。」虞子期的眼中竟隱隱有著濕氣蔓延。

「如果逃過這一難,一定要好好研習鑄劍術……記住,遲早有一天,要用親手打造的利劍刺入仇家心口!」

虞子期叩首,將額頭死死抵在了地上︰「子期謹記在心!養育之恩無以為報,不肖佷子期來世盡孝!」說罷,轉身,頭也不回地向著西邊的偏門走去,剛剛叩首的地方遺下了幾滴水漬。

「走!」白漣拖著虞婉清走向北邊的偏門。

「唔唔唔!唔……」虞婉清的嘴被生生地捂住,只能發出一連串的不明音節,心里好像在這一刻……空了,什麼都沒了。

——連最後呼喚一聲「爹」的機會都沒有給她留下!

就在大門打開的一瞬間,外頭的火把照亮了兩人詫異的表情︰秦兵竟在虞府周圍設下了埋伏!

秦兵見有人要逃跑,立刻舉著刀劍沖了過來,白漣見此狀況,微微皺眉,噬破手指,雙手結出一連串奇異的印結,隱隱有著金光在指尖閃爍︰「溯末•搖光!」

印結完成的一瞬間,巨大的金色法陣在腳底蔓延而出,只要是站在法陣中的秦兵全部都被碎尸,殘缺的肢體和血液混合著鋪了一地。

虞婉清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景象,而就在下一刻,她不由自主地扶著門框嘔吐起來。

——這種從未見過的,如同煉獄般的景象……難道,就是娘和子期哥哥口中所說的「殘忍」麼?

「唔……」白漣的嘴角流下了殷紅的血液。

「娘!娘你怎麼了?!」虞婉清終于反應過來,扶著白漣大哭。

向著西邊的偏門看去,果不其然,虞子期也被秦兵攔住,虞淵正在幫助虞子期逃走。

虞淵手持一柄劍,面對作合圍之勢的幾百秦軍,毫無懼色,一字一句,氣勢如虹︰「只要有我在,楚國的劍,絕是不會落入你們這幫秦狗手上的!」手中,那柄長劍上折射出的雪亮光芒,似是要劃破天際!

「爹!」虞婉清慌了,不知該找誰來幫忙,只能本能地喊著自己的父親。

——在兒時記憶中……最強,永遠都不可能輸的人。

「清兒,別讓你爹分心……」白漣的語氣極其虛弱,將手腕上的銀色鐲子摘下,遞給了虞婉清,「把它帶走吧……別給任何人得到,這是八荒族守護的昆侖鏡,只有純血羽族才能使用……可對于你來說,這只是個例外。」

身懷八荒九歌血統的人啊……前途渺茫,歸路何方?

「例外?」虞婉清不解。

「我會幫助你,成為那個‘例外’……

「憑世間最後一名純血羽族所贈的……

「能夠讓身懷羽族血統的人返回溯末,使用昆侖鏡的寶物!」白漣背後忽然現出一對金光,這是純血羽族才會有的翅膀啊!

然而就在下一刻,翅膀便被生生地折斷,白漣的口中吐出一口血,背上的肩胛骨位置幾乎露出了森森的白骨。

「娘!你在……」虞婉清的話只說到一半,卻停了下來,雙眼空洞。

「遠山重重,搖光破雲。

今夕何夕,天涯飄零。

思之者眾,得之者寡。

此念何念,終未能停。

羽族後裔,萬世不醒。

遺淚何淚,神寂忘情。

赤氣貫天,定當展翎。

歸處何處,溯末長暝。

歸處何處,溯末長暝!*」

如同祈禱般的歌曲終于唱完,雙翼已然化為一抹光點停留在白漣的手指指尖,白漣將手指抵在虞婉清額頭的朱砂之上,那抹光點瞬間鑽入了那顆朱砂,朱砂周圍的脈絡漸漸清晰……

分血**的符咒迅速在空中書寫下來,印在虞婉清的額上︰

「孩子,你可以選擇回到溯末城,遠離俗世的紛爭;你也可以選擇忘記一切,安然平凡地度過這一生……

「這是娘最後可以給你的教導︰無論你選擇什麼,都要承擔什麼……

「可無論你選擇什麼,都不要讓內心空洞到只剩下純粹的貪婪和恨意……

「吶,清兒,一直朝前走下去吧,爹娘會陪著你,直到世界的盡頭。」

虞婉清只覺得有什麼東西鑽入了腦海,眼前一片迷茫-

「荊州依,挖水沖。大陳依,游毛桐。後吳依,曬胡公。塘頭石下望天公……」耳邊最先听到的,是苗族的民歌,十幾歲,頭戴銀飾的苗族少女在火塘旁一邊舞蹈,一邊歡笑。

這里是苗寨。

暮色籠罩苗寨的時候,竹樓上的火塘邊圍坐著一家子人,氣氛熱鬧。按照苗寨的規矩,那個遠方來的白衣客人喝過了三道茶︰第一杯是油茶,第二杯是苦茶,第三杯是甜茶。絲毫沒有不習慣的表示,白衣客人不動聲色地將五味雜陳的酒喝了下去,贏得了火塘邊苗人男子叫好一片。

苗女和白衣客人偶爾對望,又匆匆移開視線。

——相遇那一年,她十四歲,他十七歲。

苗疆山谷,瘴氣彌漫,毒物橫行。

「你為什麼要陪我掉下來?!這里毒氣太重,除了從小生活在這的苗人,誰也抵抗不了啊!」苗女哭喊著用雙拳無力地捶著身邊男子的肩膀,從男子身上的血跡和慘白的臉色看來,他應該受了重傷。

「不知道為什麼,身體很自然地做出了反應……」抱著你墜下山谷,自己卻身負重傷。

「我好像……喜歡你……」男子從胸臆中長長吐出一口氣,昏迷不醒。

「是……嗎?」苗女背後陡然展開一對翅膀,帶著他飛離山谷,看著臂彎中熟悉的臉龐,她笑道,「吶,我也是呢。」

——相戀那一年,她十五歲,他十八歲。

「九歌族的人已經帶領楚軍攻佔了苗疆東部!」一個苗人軍官走進竹樓,行了一禮。

「什麼?!以九黎族的戰斗力,就算對手是九歌也至少可以拖三天啊!三天過後,搖光降臨,神一定會幫助族人渡過難關!」苗女雙眉緊蹙,眉眼間是歲月洗滌出的堅毅。

一邊的白衣男子如此說道︰「九黎叛變。」

「早就知道天宇那家伙圖謀不軌了,卻不曾想他竟然要叛國!」苗女眼中怒意更盛,對著軍官一揮手,「你先下去。」

「是。」

她頭疼地按了按眉心︰「淵,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我……其實我很久以前就應該告訴你,其實……其實我……」

「我知道。」苗女極為鎮定地抬起頭,「你的一切我都知道,我知道你是九歌族的人,我知道你是陰陽家派來的,我還知道你來這里的目的就是為了奪走昆侖鏡和純血羽族的力量。」

「那你為什麼……」男子話只說了一半,唇便被一根手指抵住。

「因為……我們倆都陷進去了。」

——相知那一年,她二十歲,他二十三歲。

苗疆深處,斷魂崖。

兩個人被楚軍圍堵到了絕路,身後便是懸崖,懸崖下,江水滔滔。

「漣兒,你悔否?」男子笑問。

「不悔。」苗女搖搖頭。

「等我,我一定會找到你。」

「有了星盟血誓,來世就算改變了身份和姓名,我還是能找到你,記起你!」

兩人緊緊相牽的掌心里,一正一逆的六芒星圖案在隱隱閃爍。

相擁著跳下懸崖,墜入江水。

——那一年,她二十二歲,他二十五歲。

*注︰此詩改自溫世仁原著,主要表達了混血羽族返回九天上的溯末城的願望,但是卻無法實現的悲哀。

大坑無底啊,慎入慎入……==^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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