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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我掛著寬面條淚發出如下意義不明的單音節咆哮，原因嘛……
就是手上這卷抄不完的《易經》……
「曦汝妹！！！」我再次爆了句粗口，手里的動作絲毫不敢停下，回憶起張良皮笑肉不笑地捧著儒家的四書五經在那里說︰「啊，就抄一卷少一點？！的《易經》吧∼要速度快一點哦∼∼要不然抄剩下的這幾本也很好嘛∼∼∼」
「這是張良先生在為我們圓謊。(鳳舞文學網)」少羽一邊說著，一邊奮筆疾書，「一開始他為了掩護我們的行蹤，說我們去山里給他采藥，估模著兩天時間怎麼也應該回來了。結果有突發狀況，又說沒趕上宵禁關城的時間，但是一天過後又沒回來。但是話已經放出去了，所以他只能說罰了我們抄書。按理來說我們已經抄了四天，但實際上我們只抄了一天。」
「難道要在兩天之內把五天的量抄完啊？！！！」我內牛了……要知道《易經》可至少要抄三十卷長二尺四寸，五十四片的竹簡啊喂！！！而且居居然然還是要用小篆來抄……
人生啊……
正欲做個「隨風凌亂」的造型時，旁邊的項姓人士極為優雅地把毛筆放了下來，拿起自己抄的竹簡上下掃視了一番，而後又將竹簡放下，伸了個懶腰。
「咋了？」我轉頭問了一句，但是手上抄書的動作還是沒有停下。
少羽打了個哈欠，吐出三個讓我听了很想抽他的字眼︰「抄完了。」
「哦……」回頭，繼續抄書，「等等！！！」
我終于反應過來︰「抄完了？！！！」
「是啊，抄完了，有什麼不對的嗎？」少羽干脆坐在一邊托著下巴，看著我的抓狂表情。
「神馬神馬神馬？？？？？抄、完、了——」
僵化……石化……風化……
「我勒個去！」身體重組之後，我淚奔︰尼瑪二次元生物傷不起啊傷不起！！！開掛都不帶這個樣子的吧？！！！
「喂，白痴，你再哭的話就沒辦法見人了……」極為淡定的一句話……
我把臉上那張爛得不成樣子的**揭了下來，繼續淚奔，在此重申一句︰開掛可恥！開復合掛更可恥！！二次元的開復合掛相當可恥！！！
掛著有向瀑布淚趨勢演變的寬面條淚，看著還有十六七卷的工作量，我仰天長嘆︰「勞資不活了啊啊啊！！！」
關鍵是少羽還好死不死地加了一句︰「楚國的鳥蟲文比小篆不知道要復雜多少倍，而且我從小背過《易經》，當然抄得快些。」
說實話，在听了這句疑似安慰的話語之後，我當即就想把手邊最重的一卷《書經》當板磚砸過去了。
「你給勞資閉嘴！！！」我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完了這句話。
少羽聳聳肩，而後很果斷地伏在桌案上補眠……
好吧，好吧……我明顯是不怎麼滿意地一邊哀嘆去了︰「尼瑪不幫勞資抄書也就算了，居然還在我這個抄書抄不完的面前睡覺！！！」
于是乎，在如此的怨念之下，我手中的毛筆開始有了畫圈圈的趨勢︰畫個圈圈詛咒你！！！
「噢？那……幫你抄書有什麼報酬？」
「泥垢！！！」我再也按捺不住想扁人的心理，隨手抄起那卷《書經》砸了過去。
只听「砰」的一聲——
人，沒事。竹簡……散了！！！
噢，雪特！rp，你他母的還敢再衰一點麼麼麼？？？
「嘖嘖嘖……」少羽擺出一副在看白痴的表情。
「尼瑪……」我登時掀桌暴起，還未來得及罵出第一句話，只听「喀喇」一聲……
我吃痛地趴在了地上︰「疼疼疼……」
「你怎麼啦？」少羽走過來問道。
「勞資的腰，閃了……」我那個欲哭無淚啊，而後怨憤地看著身旁的某只，「跟你在一起絕對沒好事！！！」
「嗯，能這麼豪氣干雲地罵我絕對沒什麼大問題。」少羽說著，還自以為很正確地點點頭。
「你給勞資去死！！！」-
一番周折來到山下，有間客棧二樓客房——
「唉——突然發現我每次來這里，要麼就是昏了頭，要麼就是掛了彩。」我趴在床上月復誹著最近忽然爆發的人品問題，極為不忿地道。
「下次勞資……」狠話只放出了一半，表情便被淚奔取代，「石蘭，你上藥的時候輕點啊啊啊！！！」那個淒慘的喲，不知道的還以為有間客棧今天殺豬慶賀開店五周年咧！
石蘭上藥的動作微微頓了頓︰「是，神主。」
「說了幾遍了，別叫我神主，我鴨梨山大！」我汗顏，「再說了，我並不是什麼神主啊。」
毫無波動的語氣︰「誰擁有帶族人的靈魂飛上溯末城的能力，誰就是神主。」
「第二十七遍……」我用指甲在床板上又劃了一道杠杠。
「藥上好了。」
我將衣服穿起，趴在床上問道︰「听你一直說什麼羽族啊，八荒啊，溯末的……我全部都不知道來著。」
石蘭的目光放得很遠︰「這個啊……還要從先秦時期說起……」
「娘咧……」我吐槽只吐到一半，就被蘭妹子的目光秒殺，只得滿臉堆笑，「呵呵，你繼續∼」
「帝嚳的妃子簡狄在一次偶出沐浴時，吞下了一枚金卵，懷孕生下了契。」
「嗯，這個我知道……」我點頭，而後嘴角極為順利地開始了規則運動，「你不要告訴我這種瞎寫的東西也是真的。」
「是真的啊，因為那顆蛋就是一名純血羽族的胚胎啊。」
我汗如雨下︰越說越玄乎了！越扯越沒邊了！！這什麼情況啊？！！！
「羽族人，就是從蛋中誕生而出的。而契，就是陸地上混血羽族先祖。
「混血羽族的血統雖然並不純粹，卻依舊繼承了羽族凌駕在萬物之上的智慧和力量，成了人類中的佼佼者。
「他們有著與生俱來的能力、智慧和決斷，他們創造並書寫著歷史。
「那不是僥幸，也不是偶然，那是源于血脈里的某些陸地人類無法相比的優越。」石蘭的話語間隱隱透出驕傲與自豪。
「……」我怔怔地听著，不知該說什麼好。
「但是……血脈終究還是會將一些本能埋藏在懷有羽族血統人的靈魂深處。譬如……對天空的向往……
「雖然外表改變了，沒有翅膀；壽命變短了，不足百年……可是，那種天性卻在時光的流逝中愈發明了，愈發清晰。
「那，是一種孤獨感以及被蒼天遺棄的失落感。這種感覺讓得那些懷有羽族血統的人覺得心中空洞，就算是千金在手，美玉在懷，心中的空缺依舊彌補不了。
「終于，有人明白了，自己的家鄉……並不在這片大陸上，而是在那遙遠的九天，那個名為‘溯末’的城市。
「最先覺醒的一批人遠離了中原，來到蜀地，在這里過起了隱居的生活。讓最優秀的族人通婚，生育出血統更加純粹的孩子。
「在幾百年的時間里，漸漸地有些族人學會了只有羽族才會的秘術，另一些族人創造了巫蠱，還有一些族人的生命甚至延長到了千年……形成了一個在大地上血統最接近羽族的部落︰八荒。
「可是，無論過了多久，多少族人為了這個夢想前赴後繼地犧牲、死去，還是沒有人可以長出翅膀。
「——因為，翅膀，是純血羽族身份的象征！」
「那……那為什麼我會有翅膀啊？我並不是純血羽族啊！」我不解地搖搖頭。
「就在大家都要放棄的時候，有一天，天地間最後一名純血羽族降臨下界，將翅膀、昆侖鏡、霜華劍，給了懷有羽族血統的白漣。
「多麼令人驚訝啊，被上天拋棄的混血羽族居然受到了純血羽族的囑托……
「他說，‘赤氣貫天時，當展翅。’而後消失在一天一地的蒼穹中。白漣，啊，對了，就是你母親的前世，承擔了族人所有的希望。大家都單純地認為，只要等到赤氣貫天的天象顯現，就可以返回溯末城——那個在夢里出現過無數次的家鄉。
「可就在大家歡喜地計劃著何時返回九天的時候，意外發生了……九歌族，也就是陰陽家的先祖，帶領著楚國的軍隊來攻佔苗疆。他們的目的，是昆侖鏡、霜華劍和純血羽族的力量——那一對翅膀！
「白漣最終死去，回到九天的願望，再次成了奢望……
「可是，族人並不死心，在推翻叛變的九黎之後，建立了三苗，準備像以前一樣，經過漫長的時間來淨化血脈。
「就在剛剛有人學會羽族的術法時，最致命的打擊來臨了……嬴政為了大秦的‘千秋霸業’派蒙恬出征苗疆，進行了血腥的屠殺！三苗全族，只剩下我一人！！！」
我從未想過她竟會有這樣的過去，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呵……」石蘭悲涼地笑笑，「我父親在臨死前的最後一句話，我到現在還記得︰‘找到神主，讓我們的靈魂在溯末轉生，安然長眠！’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中倒映著的，是最純淨的天空——那是家鄉的方向。」
話已至此，石蘭的語氣陡然一變，眼中的，是我無法理解的激動與狂熱︰「神主，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的對吧？你一定會將族人的靈魂帶回九天的，對吧？你會答應我的，對吧？」
看著這一雙眼楮，我也只能點點頭︰「我答應你，會讓你族人的靈魂安眠。」
石蘭先是詫異地一愣，仿佛是想不到長久以來的願望會這麼簡單地實現，待得她意識到這是真實之後，她閉上雙眼，雙手合十，抵在眉心︰「如此足矣。」
石蘭虔誠的表情，竟讓我有點慚愧，忙找了個理由打發她出去。
見石蘭走出房間，我才輕輕說道︰「對不起……」
我，飛不上九天啊……
心里有著太多太多這片大地上的羈絆無法割舍，太重太重……重得已經難以讓我帶著它們飛上九天。
在我心里，我一直屬于這里——這片蒼莽的大地。
——石蘭，對不起，我難以實現我的承諾。
注︰此章有部分內容改編自《雲荒》
大坑無底啊，慎入慎入……==^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