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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眼再次睜開之時,她已經成了陰陽家除東皇太一之外最強的人。(鳳舞文學網)
她是秩序者,黃帝純血後裔,軒轅夏纓——九轉觀星盤認可的唯一主人。
……你是,誰……
「我是……軒轅夏纓!」
幻術形成的波光中,黑發女子陡然睜開雙眼。原本黑曜石般的瞳仁化為了殷紅,左眼正下方隱隱有紅光浮現,紅色的光芒延伸至左眼眼角。
瓔珞是被自己左臉頰上部的刺痛喚醒的。
一股極為原始的力量如潮水般涌進身體。
——這是九轉觀星盤的力量。
幻術是利用人們內心深處的恐懼造成傷害的術法,要破幻術,首先要無畏,繼而要無欲,最後要做到……
無心!
將短劍狠狠刺進手臂,痛覺神經開始運作。幻術水牆在一瞬間消失,連呼吸也變得通暢,殷紅的雙眼四處張望。
在哪里……在哪里?
靈力的源頭,在哪里?
龍且扶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形︰「瓔珞!瓔珞!!!」
「沒有用喲∼」落蕭在幃帳中笑眯眯地托著她精致的下巴,「她是一個孤單冷血的孩子,你為什麼不去陪她呢?
「連迷谷都沒能讓你睡著……呵!你難道沒有心麼?
「只有沒有心的人,才不會害怕迷谷花的香氣啊。」
龍且的臉色在落蕭的自言自語下顯得愈發難看,最終面目猙獰地吐出一個字︰
「滾!」
此時,他臂彎中的女子卻毫無征兆地睜開了殷紅的雙眼。
「瓔珞!」龍且驚喜地喚道,同時發現有三顆細小的紅星從她的左眼下方一直排到左邊眼角。
——那是秩序者的標志,與星盤的契約。
瓔珞面無表情地將腰間短劍出鞘,毫不猶豫地刺入自己的手臂,拔出,沾血的雙手手印連結︰
「後土•燭龍!」
青龍堂內所有蠟燭的火光頓時向上躥了三丈有余,火舌幾乎可以燃著屋頂。似乎被一股強大的吸力吸引,筆直地向上的火光開始扭曲,蜿蜒到瓔珞的雙掌掌心。手心中的鮮血被火焰炙烤得干涸,左手手心中拳頭大小的火球痛苦地扭曲,化為了一柄長弓,右手的則化為利箭。
彎弓搭箭。瓔珞並沒有瞄準平台之上的女子,而是對準了朱紅房梁的某一處陰影,但由于左臂受傷,長弓難以拉開。整個大廳中一時只听得見火矢與火弓摩擦所發出的「吱嘎」聲,略顯滑稽。
「拉不開。」瓔珞蹙眉,正想著有沒有其它辦法可以將幻術破解,手卻被穩穩托住。
溫暖的、堅定的、柔和的……
火弓的弦繃成滿月,一絲焦糊的氣味鑽入鼻尖。
彎弓,搭箭,瞄準……動作在那股力的作用下如同行雲流水。
「龍……且……」
火矢呼嘯著沒入朱紅的房梁,在空中劃出一道亮麗的軌跡。幻術結界瞬間崩塌,眼前光芒一黯,而後,緩緩清晰。
——是青龍堂。
堂內燭火依舊明亮,並未被水熄滅,只是平台軟榻之上的女子不見了。
朱紅的房梁之上,有白色的花瓣枯萎凋落。
「迷谷」是一種樹的名字,幾乎沒有人知道它也會開花。它的樹枝認得所有的路,擁有迷谷枝的人永遠都不會迷失方向。所以,在它的花期到來時,它剩下的只有一根筆直的枝干——再不能開花了。
每一棵樹都想開花,正如每一顆種子都想發芽。即便能夠讓人陷入幻境的花朵給它冠上了「邪樹」的稱號。
被灼燒過的花瓣自頭頂飄零,宛若雪花。落在臉上、身上和被某人緊緊握住的手上。
被……某人?
火弓在手心緩緩消散,龍且艱難地將手張開,指上的皮膚已然焦黑,鮮血淋灕。
燭龍只認可發動術法的人,其他人若觸踫火焰,下場便是如此。
瓔珞反手握住他已焦黑僵直的指︰「後土•神諭。」
在指縫間透出的白光中,女子左眼下方的三顆小星依次消失,雙眼由殷紅回到了漆黑。
瓔珞將手松開,面無表情︰「試試,手能動了麼?」
龍且終于意識到自己已愣神許久,只尷尬地收了手,象征性地動了動手指,干咳道︰「可以了。」
「哦。」
沒話找話地︰「你剛才的樣子……」
「血統激活,死不了人。」瓔珞打了個哈欠,「就是有點累。話說你為什麼沒有陷入幻術?」
「不知道……」龍且迷迷糊糊地搖頭,下意識地模向自己腰間綁著的銀色匕首。幻術發動時,就是它的冰冷溫度將自己帶離那個鮮血潑灑遍地,烈火熊熊燃燒的地方。那個,曾被稱之為「家」的地方。
這銀色匕首是父親留給他的,最後的東西。
「秘銀?哦,難怪了。」
被施以術法的秘銀可將一切幻術斬破,身懷秘銀的人不會陷入幻術之中。
瓔珞點頭表示了解,旋即陰笑幾聲。龍且打了個寒顫。
「神諭是很會消耗人靈力的術法,所以……」
「……怎、怎樣?」
「背我。」
「……」
——不得不說,瓔珞,你贏了。
「速度啊!速度啊親!」瓔珞緊緊抱住龍且的脖子,高喊加油,「快去大宅中央的龍穴!」
「瓔珞大姐,已經是速度極限了好伐?你很重啊有木有!」龍且的腦袋上明顯有十字路口蹦出。
瓔珞回答得理所當然︰「我們還困在幻術結界中,當然要趕在幻術造成傷害之前破解它嘍!」
回廊之中一片空曠,沒有燈火,更沒有其他人,連月色都吝于給予,四周寂靜得令人心驚。
仿佛是受不了這種情況,龍且道︰「你在幻境里,看到了什麼?」
長久的沉默之後︰「一些陳年舊事,不必再提。」
「你……恨嗎?」
「一開始會,但現在已經不恨了。」
剛開始知道拒霜竟被正派撿去的時候,真的會恨。會恨為什麼她會被正派撿去,而我留在陰陽家;為什麼她能夠無憂無慮地笑,而我已經成了那種樣子;為什麼她身邊有這麼多同伴,而我只有自己……一直不聯系她,除了因為陰陽家的監視,更多的是自己的嫉妒與恨。
可是,最後還是聯系了她。想通了,那便好。
世上最孤獨的人有兩種。一種是想讓別人也和自己一樣孤獨的人,另一種則是看到別人很幸福自己也會覺得很幸福的人。
前者不僅孤獨,還是個喪心病狂。後者不但是一個孤獨癥患者,而且還是一個傻逼透頂。
但她寧願去做那個所謂的「傻逼透頂」。
因為,她也想有東西來守護。
——這是她的夢。
「唉,不說這事了。」瓔珞故作輕松地笑笑,勉強壓下胸腔中翻滾的血氣,啐了一口,「馬兒馬兒,快些跑呀!」
你才馬咧,你全家都是馬!
龍且月復誹著,快步跑出回廊。
中央龍穴便是這里。
盡管做足了心理準備,兩人在奔出回廊的那一刻還是極為震驚地呆立在原地。
中央龍穴之上竟種了一棵樹!枝繁葉茂,隱有龍形。白花開滿枝頭,花上的光華與枝上的積雪相映成趣。
瓔珞心下一陣怔忡,忙低了頭,將心法默念幾遍穩住心神,之後才敢睜眼。
這便是迷谷樹。
有山曰招搖之山,多桂,多金玉,多草。有木,其狀如谷而黑理,其華四照,其名曰迷谷,佩之不迷。
它是一棵孤獨的樹啊。它有著長長的花期,美麗的花朵盛開凋零在時間的夾縫中。即便無人欣賞,也努力地開出最美的花。
花香清冽,如泣如訴。記憶仿佛在眼前展開︰鮮血、火光、刀戟、哀號……
它在恨嗎?
在所有痛苦的最深處編織這一切的樹,是否也和我一樣,被殘酷的記憶所折磨?
我已找到我的救贖,可它的救贖……在哪?
——原來,這座府邸意不在「囚」,而在「困」。
困住府邸中的龍氣,以滋養落蕭的靈力。
「唉……龍且,匕首拿來。」瓔珞將手掌攤開。
「……」我背著你要怎麼拿啊摔?!龍且嘴角抽搐,「自己拿!」
「謝啦∼」瓔珞笑道,將龍且腰間的匕首抽出,「迷谷樹是這個幻術陣法的陣眼,砍了它就行了,我運起心法的時候你就沖過去。」
「撞……撞樹?!」
「你敢不撞小爺我就宰了你!」
龍且無語望天,欲哭無淚。
嗷嗚,表示考試考砸了,掛了兩門,老爹老娘不讓我踫太長時間的電腦qaq……日更的偉大夢想只能退成一周至少兩更……好吧,我戳了我戳了……過年的時候努力多碼一點吧==
大坑無底啊,慎入慎入……==^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