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黃昏後。
這正是龍易客棧最熱鬧的時候,樓下的飯廳里每張桌上都有客人,跑堂的伙計小朱成忙得滿頭大汗,連嗓子都有點啞了。
樓上是四六二十四間客房,也已全都客滿。
客人們大多數都是佩刀掛劍的江湖好漢,誰也不懂這平時很冷落的地方,怎麼會突然變得熱鬧了起來。
「老板,來兩間上房。」
老板從賬本中抬起頭來,滿臉堆笑道︰「哎呦,客官,這可真對不住,小店已經客滿了!」
一身勁裝的精瘦男人皺了皺眉,不過也沒為難這客棧老板,而是問道︰「這鎮上還有那家客棧比較好?」
客棧老板︰「客官,您來的可真是太不巧了,鎮上最近發生了一件大事,往來的江湖人士特別多,基本上所有客棧都客滿了。」
精瘦男人眉頭皺的更深了,轉過頭去道︰「莊主,這……」
清冷聲音道︰「再找找看。」
精瘦男人︰「是,莊主。」轉身往外走。
客棧老板這才注意到還有一個正主。
一個白衣人背對門口站著,夕陽的余暉灑在他身上,將他涂成明黃色,卻不曾沾染一點暖熱。
這人懷里還橫抱著一人,整個人都被皮毛包覆著,看不出身形,更辨不出男女。不過瞧著那珍惜的姿態,八成是個大美人吧!
客棧老板不甚在意的想。
主僕三人已經往外走了,客棧老板又眯著眼瞧了一眼,突然驚住了,連忙從櫃台中走出來,急道︰「客官,請留步。」
精瘦男人攔住還要往前湊的老板,冷冰冰的道︰「何事?」
老板絲毫不在意這冰冷的語氣,仔細打量著那個白衣人,並越發眉開眼笑起來。
近前看來,這不僅僅是京城福瑞祥的料子,還是福瑞祥一年只賣九十九匹的最上等織緞,一尺千金。腰間佩玉也是質地細膩白如凝脂,特別滋蘊光潤,顯然是上好的羊脂白玉。
富貴逼人吶!
等等!
他懷中那人身上的皮毛不會是青紫藍兔皮吧?而且像是只取月復部最柔軟的內層毛制成的,這價值可不止千金了。
這可真是貴客呀!說什麼也不能就讓人這麼走了。
老板遲遲不出聲,精瘦男人有些不耐煩了︰「有話快講。」
打定主意要留人,老板肯定不會拖延,忙道︰「客官莫急。在下突然想起來,店里還有一間房……」
精瘦男人︰「怎麼不早說,還不快些帶路!」
客棧老板︰「且听在下說完,那其實也不算是間房,而是一座小院子,專供貴客租住,壞境、服務都要好很多。在下還引了湯池水,建了一間小浴房,泡一泡,對去除旅途乏累最是有效。」
主僕還未答話,老板就听到一個悶悶的聲音︰「西門,就在這吧。」
听著這話音,老板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怎麼好像是個男人的聲音?罷了,富貴人家好豢養孌寵,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與他又有何干。
那個主子听到這話,也沒有猶豫,直接應了︰「好,就在此地了。」
精瘦男人︰「老板前方帶路。」
客棧老板︰「馬上馬上。不過客官還是先交了房費吧?」
精瘦男人︰「多少?」
客棧老板︰「每晚五十兩。」
精瘦男人︰「給。」直接從懷中掏出銀票遞給老板。
客棧老板沒想到僕人就能做主,這麼快就能拿到錢,真幸福!
吆喝一聲︰「客官,您跟我走 !」
走進客棧後院,來到一座精巧的小院子。這院子佔地面積並不大,但因為是專為接待富貴人士而建,環境設計都很是討人喜歡。
客棧老板︰「客官,就是這兒了。您還有什麼吩咐嗎?」
西門吹雪︰「上些清淡菜色,稍後送過來。」
客棧老板︰「好。馬上就來。客官您先休息。」
西門吹雪抱著那團人形物體,踏入院子正房,把懷里人擱在床上。
霍天青的四肢還用不上什麼力氣,費了好大功夫才把臉上的皮毛扯開,費力的喘息。
西門吹雪看他這般費力,道︰「何必呢?」
霍天青走動不得,他當然是要把人抱下來。可霍天青又覺得有損形象,愣是把自己包裹嚴實了才肯讓西門吹雪抱。西門吹雪不理解,這與形象又有什麼關系。
霍天青冷冷瞥他一眼︰改天我大庭廣眾之下對你來個公主抱試試!
西門吹雪不太懂他眼中的意味,卻也不會糾結在一個問題上,道︰「你要在這里住下是有什麼需要嗎?」
霍天青答得十分干脆︰「給我找兩個花魁娘子過來。」
花魁娘子?!
西門吹雪震驚了。
霍天青在趕路途中特地找家客棧住下竟然是為了找花魁?就算是有欲/望需要紓解,也不至于在這種時候吧?他身負重傷,連行動都困難,又怎麼去行那事?
霍天青瞧著西門吹雪有些龜裂的冰山面癱臉,輕笑道︰「你想到哪兒去了?我好些日子沒能洗澡了,不過是想找個人幫忙洗澡而已。不然的話,難道還要莊主您來幫我?」
西門吹雪鎮定下來,道︰「也無不可。」
這下輪到霍天青驚訝了,道︰「這等事又怎敢勞煩莊主,還是隨便找兩個人吧。」
西門吹雪︰「無妨。」
見霍天青又要反駁,解釋道︰「這里有溫泉,借這水溫我用內力小心幫你疏通經脈,就算練不了內功,至少先做回常人的樣子。」
理由這麼充沛,霍天青也值得接受︰「那好吧。不過,莊主可別嫌我髒啊。」
西門吹雪︰「無礙。」
《山經注》有記︰「寇水出代群靈丘縣高壓山……,又東合溫泉水,水出西北喧谷,其水溫熱若湯,能愈白芨百疾,故世謂之溫泉焉。」
這里算是比較早期開發溫泉的地方,也算是當地特色。主臥旁邊便是老板口中的湯池了。
進去屋內,霧氣氤氳的溫泉池子佔了房間大部分面積。
西門吹雪伸手觸了觸,溫度剛好適宜,回過頭去看被他放在榻上的霍天青,發現他已經在「撕扯」衣服了。
只是霍天青實在用不上力,連腰帶都沒能扯開。見西門吹雪回頭看了,挫敗的攤開,手不再費勁。
西門吹雪看他攤在那兒,任君隨意的樣子,臉上的表情也柔和了許多。
走上前去,解開腰帶,扯開衣結,外衣很快月兌落。只剩一層薄薄的中衣,遮掩著他的身體。
連月兌衣服都要人幫忙,什麼都做不了的霍天青有點走神。視線突然搭在剛剛被除下的青色衣衫上,突然想到這好像還是在萬梅山莊時,西門吹雪派人幫忙置辦的。據說男人給女人買衣服就是為了親手月兌掉它……
停!
我在想什麼呀!
胸膛觸到一點熱意,霍天青低下頭去看,發現西門吹雪已經在月兌他的中衣了,在想好以前,手就不由自主的拉了拉西門吹雪搭在他手腕上的衣袖。
西門吹雪頓住,以眼神示意霍天青有何話要說。
霍天青尷尬的笑了笑,道︰「沒,沒什麼,不小心踫到你了。」
你想太多了!霍天青在心里扇了自己兩耳光。明明是自己要求洗澡的,西門吹雪肯幫忙應該感激不盡才是,怎麼可以想的那麼齷齪。
在霍天青克制著不要逃跑的情況下,西門吹雪終于把他剝了精光,抱進溫泉池子中。
然後自己也把衣服除下,下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