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璽那天回到家特意留意了一下書房,但父親並不在家。(鳳舞文學網)冰@火!中文這段時間父親似乎特別忙,連續很久都沒有在家里見到過他了。
程嘉璽很想問問父親關于那張照片的事,但一是沒有機會見到父親,二是話到嘴邊他才發現自己並沒有勇氣去听那個答案。
他想關于那段歷史,事實已經很明顯,他還想要听到什麼呢?難道只是想證實自己的猜想是對的麼?
照片上父親的目光又一次浮現在他面前,程嘉璽的心顫抖了一下,那個目光,他從沒見父親對母親有過。
平安夜晚上程嘉璽給鄭微年打了電話。
「喂。」她在電話里的聲音迷迷糊糊的。
「已經睡了麼?」程嘉璽抬腕看表,才九點多。
「嗯,趴著寫作業,不知怎麼就睡著了。」那邊打了一個哈欠,但听聲音好像已經清醒了許多。
「明天的演唱會還去嗎?」
「」她沉默了一下,好像在想什麼,「嗯,去。」
程嘉璽感覺心里好像有什麼東西放下了,最近他不再像以前那樣總逗她玩,看她氣急敗壞的樣子反而覺得好笑,而是開始小心地和她說話,他怕略有哪里做得不對便會觸及鄭微年目前還處于敏感狀態的神經。
「好,晚上七點半我來你家樓下等你。早點休息吧,別太累了。」他仔細地叮囑她,听到回應,才掛下電話。
鄭微年掛斷電話發了一會兒呆。
明天,就是小野麗莎的演唱會了呢,媽媽,天堂也有听到你喜歡的歌聲嗎?
有什麼東西開始在眼眶里匯集起來,鄭微年趕忙仰頭使勁眨眨眼,把眼淚重新又逼了回去,媽媽,我不哭,我要好好地笑著,永遠快樂。
第二天鄭微年下樓的時候看見程嘉璽站在那棵香樟下面等她,她飛快地跑過去︰「其實你可以上來我家里,外面冷。」
程嘉璽笑著搖搖頭︰「我也來了沒多久。」
鄭微年對他眨眨眼︰「哎你騙我吧?看你的臉都被風吹紅了!」
程嘉璽不自在地伸手去模臉,卻不想兩頰已被鄭微年的雙手捷足先登。
鄭微年在程嘉璽的臉上使勁揉了揉,看著程嘉璽的臉被她揉得變形,很滿意地笑了笑,才把手放開,靜等程嘉璽發飆。
沒想到程嘉璽只是握住她的手,溫和地說︰「很暖。」
鄭微年安靜下來,這段日子他的謙讓她已經發現了,雖然只在細微之處,但在她卻感受得非常明顯。
鄭微年由得程嘉璽牽著她向前走去。
來听小野麗莎演唱會的人都是抱著舒緩心情的心態來的,演唱會場外的人不少,卻並不嘈雜,大家在風中靜靜等著。鄭微年和程嘉璽手牽手混在人群里,一步一步隨著檢票的隊伍向前挪著。好在他們去的不晚,很快便輪到他們,他們檢完票就進去找了自己的位子坐下,是比較偏的位子,人們都坐定後才發現他們前後左右基本上都沒有人。鄭微年坐在位子上出奇的安靜,程嘉璽不由地多看了她幾眼。
沒有其他什麼流行歌手舉辦演唱會時的火爆場景,小野麗莎自然的歌聲伴著淡淡的吉他和弦流淌出來,營造出了一種很奇妙的氛圍,大家都在用心听,沒有人說話,只是靜靜的,靜靜的,似是虔誠地接受洗禮。
听到《k》時,程嘉璽突然听見鄭微年吸了一下鼻子,他轉過頭去看,但燈光打得很暗,他看不清她的眼楮。半晌他听見鄭微年的聲音︰「這是我媽媽最喜歡的歌。」
程嘉璽在黑暗中愣住了。
鄭微年好像把頭扭過去了,歌聲還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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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嘉璽在黑暗里伸手過去模了模鄭微年的臉,他感到有羽毛般柔軟的什麼輕輕刷過他的掌心,然後手心里傳來潮濕的感覺。
鄭微年沒有躲。
她答應過他不會躲的,而他也曾對她說哭出來也可以。
有些軟弱,漸漸地只能對某個人展露。
走出會場,鄭微年主動去牽程嘉璽的手。程嘉璽愣了一愣,低頭去看她。她的臉上已經看不出哭過的痕跡,鄭微年甚至揚起嘴角來對他大大地一笑。
「程嘉璽。」話語卻是嚴肅的語氣。
「嗯?」
「我已經好了。」鄭微年盯著他的眼楮認真地說,「之前我承認,是有些走不出來,但是,到剛才為止,我已經想明白了,我想,已經到了該放下的時候,所以,你以後不要再真得像個大叔一樣處處謙讓我忍讓我,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我要過和原來一樣的生活了。我不想再難過下去了。」
程嘉璽看著鄭微年亮亮的眼楮,心想或許她真的可以讓他放心了。
他笑了,伸手去揉她的臉,使勁揉。
鄭微年尖叫著掙月兌他的魔爪,委屈地揉揉自己被弄紅的臉,撅著嘴不滿地說︰「我就知道你對我剛才的行為懷恨在心!」
程嘉璽笑。
「你這個月復黑男!」鄭微年繼續抱怨著。
程嘉璽由她罵,依舊笑著。
鄭微年倒覺得大哭大罵了一場心情舒暢了很多,她抬眼看看笑著站在那盞路燈下笑笑地看著她的程嘉璽,突然沒忍住也笑了出來,她向他跑過去。
站在光亮里的你,在等我跑向你吧?
我懂了,如果站在黑暗里面,要自己去找明亮,這遠比別人的推拉來的徹底,來的有效。
等在光亮里的你,也是這樣想的吧?
鄭微年沖過去撲進程嘉璽懷里,緊緊抱住他,把頭埋在他胸前,不說話。
程嘉璽也抱住她,一只手模著她的腦袋︰「今天該不會又要把我的衣服弄濕了吧?」
鄭微年抬手打了他一下︰「你再揭我傷疤!」
程嘉璽笑著說︰「我只是想檢驗一下,你說你好了,是不是在說謊。」
兩人就這樣誰也不說話地抱在一起許久,後來鄭微年打破沉默︰「程嘉璽。」
「嗯?」
「你的腰好瘦。」
程嘉璽沉思了一下開口道︰「前年的時候你不就已經仔細地觀察過了麼?」
前年?鄭微年用缺氧的大腦算了一下,額,好像是學游泳那會兒來著難道她的猥瑣行為早就被發現了?鄭微年痛苦地往程嘉璽懷里縮了縮,試圖把自己的心虛給藏起來。
程嘉璽繼續說道︰「這兩年我一直都有堅持鍛煉,月復肌什麼的你要檢驗一下成效嗎?」
鄭微年覺得真不該對程嘉璽說什麼像以前那樣相處之類的話,看看現在,幾分鐘的工夫自己就又處于下風了!偏偏她又找不到話來為自己當年粗心犯下的錯來辯解什麼,只好閉嘴不說話。
程嘉璽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對了,你到現在為止,還是只會憋氣嗎?」
鄭微年受不了了,她猛地從程嘉璽的懷抱里抬起頭來︰「我哪有只會憋氣!我明明就可以浮起來了啊!」
程嘉璽憋著笑看著鄭微年紅撲撲的臉︰「那什麼時候再一起去游泳啊?我的月復肌有進步,那你的呢?」說著故意用眼光向下打量了一下。
鄭微年驚恐地推開程嘉璽,後退三步,天啊,這個人實在是以前她怎麼就沒有看出來呢?這只深藏不露的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