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飯鄭微年便從徐頌的寢室里出來,留徐頌在寢室里好好補覺。(鳳舞文學網)冰@火!中文回到自己的寢室,她把軍訓服洗掉,晾到陽台上,閑著沒事兒就給章斯玉打了個電話,約她出來逛逛。
兩人住一幢宿舍樓,不一會兒章斯玉便敲響了鄭微年的門。兩人決定去逛校園,在外面晃蕩了一個下午,吃完了晚飯才回來。章斯玉見鄭微年一天都有點沉悶,便問她︰「怎麼回事?好像不開心的樣子。」
鄭微年腳步頓了頓,抬起頭來對章斯玉笑笑︰「沒什麼。」
章斯玉撇撇嘴︰「怎麼可能?你那副樣子,傻子都看得出來不開心!」
鄭微年沒說話,章斯玉湊過去︰「該不會是和程嘉璽有什麼事兒吧?」
鄭微年沉默半晌,回答道︰「也不是多大的事兒,只是我一個人在想而已罷了」
章斯玉一副了然的神情︰「呦鄭微年同學也學會多愁善感了啊?快說你怎麼想的?」
鄭微年笑笑︰「你們是不是都覺得,我太沒心眼了?」
章斯玉愣了一愣,鄭微年繼續說︰「我也覺得,我依賴別人的太多了,以前是徐頌,後來程嘉璽來了,我也很依賴他,可是,最近總覺得,這樣不太好,畢竟,也沒規定誰就是誰的,誰就要永遠呆在誰身邊,我不想等他們走了,才記起來要靠自己走。」
章斯玉接不上話。只見鄭微年深呼吸一口抬起頭來︰「所以我不想像以前那樣了,我要獨立一點,不只是接受別人的照顧,還要去照顧別人!」
章斯玉點點頭,牽住鄭微年的手︰「我支持你,但你要知道,有這麼多朋友,是很幸運的,不管什麼時候,我都站在你這邊!」
鄭微年感激地笑笑。
那一天晚上,程嘉璽終于打來電話。鄭微年接起來,語氣如常︰「喂?」
程嘉璽在那頭問︰「睡了麼?」
鄭微年回答︰「嗯,快了,你呢?」
「我也準備睡了。」程嘉璽頓了頓,繼續說道︰「明天軍訓,記得灌好水。」
鄭微年「嗯」了一下,接著他說︰「你也別忘了,還要抹防曬霜。」
那邊程嘉璽像是愣了一下,然後低低地應了。
鄭微年覺得沉默有點難熬,想想還是對程嘉璽解釋了一番早上的事︰「對了,早上我幫徐頌拿軍訓服來著,順便就給他買了早飯,因為我听他們室友說他打了一個通宵的球,我估計他還沒吃就順便送過去了。」
程嘉璽說︰「嗯,我知道了。」他早上的時候其實有點不高興,听她解釋一番心中倒是舒坦了不少,只是他又何嘗不是打了一個通宵的球?他也又餓又累,她卻不知道,去照顧了另一個男生。程嘉璽略略還有些堵,但想想也就放下了,是因為她不知道吧,他本就不想她替他操心,只想看她沒有煩心事的樣子,不告訴她也好。
那麼,那件事呢?程嘉璽輕輕皺起眉頭,那件事,要不要告訴她呢?
那邊鄭微年的聲音已經響起︰「嗯,那你早點休息,我先掛啦!」
程嘉璽回過神來,也道了句再見,便听對方掛斷了電話。
他握著手機悶悶地想,她今天好像哪里不太對勁,還是自己有所隱瞞所以多心了呢?他這樣想著,閉上了眼楮。
第二天鄭微年一到操場上便被一大片穿著迷彩服的人給弄暈了。穿著一模一樣的服裝,又帶著帽子,根本就分辨不出誰是誰,她拉著另外三個室友轉了一圈才找到自己的班級,忙忙地站進隊伍里。不一會兒教官們便來了,抽簽後來到各自的班級前面,分別給每個班級編了號,鄭微年班級是三十三排,徐頌他們班剛好是在鄭微年他們班旁邊。編過號以後教官就領各自的排去指定位置訓練。
徐頌站在他那個排里有點擔心地朝三十三排這邊看了一眼,初中、高中的軍訓鄭微年都身體不舒服過,那時候因為軍訓只有三四天,所以還是被硬撐下來,但回家以後都會躺上一兩天才能好的。這次的軍訓有十二天,他怕到時候她會支持不住。但那一片都是穿迷彩服的人,他找不到她在哪兒。
事實上正如徐頌所預料的那樣,鄭微年雖然頭兩天還好像挺正常的,晚上回寢室以後還能在電話里和程嘉璽聊上幾句,但已經覺得白天站軍姿或是突然起立的時候會有眩暈的感覺。第三天晚上,徐頌打電話給鄭微年︰「你到樓下來。」
鄭微年從床上爬起來,揉揉有點疼的太陽穴,暈乎乎地到了樓下。徐頌走過來,看見鄭微年不自知地皺著眉,便知道她是身體不舒服的,他提了提手中的袋子,對她說︰「這里是藥片,就知道你又在硬撐,按時吃藥,好好休息,知道了嗎?」
鄭微年接過袋子順從地點點頭。
徐頌又問︰「程嘉璽不知道嗎?」
鄭微年搖頭︰「這點小事就不用讓他費心了吧,以前沒他的時候,我躺上幾天不也就好了?放心吧,我沒事的!」
徐頌只好沉默,伸手去試了試她額前的溫度,還好沒有熱度,他略略放了心,收回手去。
鄭微年笑笑看著他︰「好啦,我沒事的,你快回去休息吧!」
徐頌點點頭︰「你上去吧!」
鄭微年嗯了一聲便轉身上樓了。
接下來的兩天也似乎一切正常,每天晚上程嘉璽都打電話問鄭微年當天的情況,鄭微年語氣輕松,有時候程嘉璽在樓下給她打電話,問她要不要下來見一面,鄭微年卻推月兌說累了,已經躺下了,程嘉璽站在那里想或許是真的累了,便也不強求。
第六天起床的時候,鄭微年覺得頭有點疼,她忍了忍做起來穿好衣服,但爬下床的時候眼前一花,腳下一滑直接越過了最後兩檔,幸虧采采眼疾手快扶住了鄭微年,鄭微年雙腳落地後腦袋依舊暈暈的,半天回不過神。采采擔心地問︰「沒事吧?要不今天跟教官請個假,在寢室里休息一天吧?」
鄭微年緩了緩,擺擺手說︰「算了,還是將堅持一下吧。」
吃過早飯以後感覺好了些。鄭微年又堅持了一上午,到下午踢正步的時候,輪到鄭微年那一列,剛好是迎著陽光的方向,鄭微年伸出腳去,只覺得陽光格外刺眼,她眨眨眼,只覺得滿眼都是金光,刺得腦袋都暈乎乎了,她身子歪了一下,便跌坐在地上。
教官連忙跑過來問她的情況。鄭微年使勁眨眨眼眼前的物象才又清晰起來,她想或許是要休息一下了,便如實跟教官講了。教官點點頭,采采就過來把她扶起來,將她扶去醫務點休息。
她們兩人剛出隊伍時徐頌便遠遠地看見了,他心下一沉,想是終于堅持不了了,心下便有些著急起來,他給的那些藥也不管用嗎?
采采把鄭微年扶到醫務點,尋了片陰涼地讓她坐下來,又去去了涼毛巾過來給她擦臉。鄭微年接過毛巾,對采采感激地笑笑︰「我沒事,你快回去吧!」
「可是」采采有些擔心地看著她。
鄭微年拍拍她的肩膀︰「快去吧,落掉的時間長可是影響評選的!」
采采看了她幾眼,終于點點頭,轉身跑開了。
醫務點人倒是挺多的,大多是女生,不過有些都是裝作不舒服的樣子來這邊避難來的。鄭微年倒是真得不舒服,她靠在牆上,拿毛巾敷在額頭上,她不知道自己的臉色此時白得像張紙,她只覺得胸悶悶的,喘不過氣來。
不知過了多久,她感到有人拍她的肩,她仰起頭來,是徐頌。徐頌從保溫杯里倒出一瓶蓋姜茶,遞給她︰「喝吧。」
鄭微年結果,姜茶還是燙的,她吹了吹,一小口一小口抿起來。徐頌伸手去試了試她額上的溫度,有點偏高了。他又從口袋里掏出已經剪好的膠囊,遞給她︰「吃掉,看來是中暑了。」
鄭微年皺皺眉︰「太燙了,怎麼過膠囊啊?」
徐頌嘆了口氣,站起來去買水了。
過了一會兒鄭微年听到一陣腳步聲,她以為是徐頌來了,便睜開眼望過去,一望便愣住了,是程嘉璽。
程嘉璽背著一個女孩兒,那女孩兒像是暈倒了,四肢也使不上力,只是軟軟地掛在那邊,幾個醫生見情況比較嚴重,都圍上來把女孩兒從程嘉璽的背上挪到病床上,程嘉璽沉默地退了一步,站在人群外面,頓了頓便轉身要走,目光一掃便看見了鄭微年坐在那里。
鄭微年的目光倒是不在他身上,在剛才的搬運過程中,她看見了那女孩的臉,分明是那天在宿舍樓下看見的那個女孩兒!醫生圍攏上去,阻隔了她的視線,她怔了怔,移開目光,正巧遇上程嘉璽的目光。
程嘉璽已經朝她走過來,蹲在她面前,問她︰「你怎麼也在這里?」
鄭微年腦袋里只暈乎乎地想,他們都是要當醫生的人,救死扶傷情操高尚,我還是別小心眼了。
程嘉璽見她並不答話,臉色又很蒼白,不由皺皺眉︰「這幾天身體都不舒服嗎?」
鄭微年抿著嘴唇搖搖頭。
這時候徐頌剛好走回來,見程嘉璽在那邊,愣了一愣,便又走上前去,把瓶蓋擰開遞給鄭微年︰「把藥吃了。」
鄭微年接過,把膠囊剝出來,塞進嘴里,仰頭咕咚喝了一口水,咽了下去。
程嘉璽抬起頭來問徐頌︰「她病很久了嗎?」
徐頌神色復雜地看著他︰「你不該知道麼?」
程嘉璽心中有點愧疚起來,早知道這幾天就該堅持讓她下樓來看看,現在成這副樣子了,看得她心疼。鄭微年倒是眨眨眼,沒事人一樣擠出一個笑︰「我坐一會兒就好了,你們都回去吧!」
徐頌又去拿了塊毛巾來給她才走。程嘉璽看著她半晌,說︰「別硬撐著,多休息一會兒。」鄭微年打他肩膀趕他走,他才慢慢起身走掉了。
鄭微年休息了整整一下午,直接在晚飯的點跟大部隊一起解散掉了。程嘉璽解散後來醫務點找她,沒看見人,一轉身倒是看見了同樣來找人的徐頌。四目相對,徐頌笑笑︰「她估計是回去了吧。」
程嘉璽點點頭︰「我們去吃飯吧。」
徐頌搖頭︰「你還是買飯去給她吧,鄭微年越是生病越是不乖,只知道懶在床上,飯都不吃的。」
程嘉璽听了這話愣了愣,于是點點頭。
買了飯到宿舍底下,打電話給鄭微年,那頭的聲音果然有氣無力,程嘉璽皺眉,看看宿管員不在,便進了宿舍,問了寢室號便找了上去,敲門的時候開門的是余文雅,見是個男孩嚇了一跳,趕忙問找誰。程嘉璽問︰「鄭微年是住這兒嗎?」余文雅點點頭。程嘉璽又問︰「方便進去一下嗎?她今天身體不太好,我來看看。」
余文雅側身讓他進來。
程嘉璽找到鄭微年,果然如徐頌所說趴在床上,他伸手模模她的頭,鄭微年轉過臉來,見是他,有點驚奇︰「你怎麼來了?」
程嘉璽說︰「沒吃飯吧?我給你打來了,下來吃點吧。」
鄭微年扁扁嘴︰「不想吃。」
程嘉璽皺眉︰「下來吃一點。」
余文雅識趣地帶上門出去了。
鄭微年沒辦法,只好爬下床來,沒下幾級床檔呢,就被程嘉璽打橫抱起來,她驚叫一聲,已被他放在桌子上坐好。程嘉璽打開蓋子,拿勺子舀了一勺飯送到她嘴邊︰「吃吧。」
鄭微年愣了愣,乖乖地張嘴。
程嘉璽一勺飯一勺菜慢慢地喂她,吃得差不多了,遞給她一張紙巾。鄭微年接過擦擦嘴,慢悠悠道︰「今天怎麼對我這麼好?」
程嘉璽料想是她近日來在生他的氣,才會身體不舒服也不告訴他,他合上蓋子,擦了擦手,對她說︰「我以前對你難道不好嗎?」
鄭微年哼了一聲︰「我以前可沒見你為我那麼著急過」
程嘉璽明白下午的事被她看進眼里去了,那麼之前的那幾天呢?難道她早就知道了麼?程嘉璽想是該說清楚了,于是對鄭微年說︰「那個女孩子,和我們家是世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