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丫鬟竟然一點也不給我面子,得理不饒人的嚷道︰「不——可——以!」
我胸口的火「噌」的再次飆起,如果她是個男的,我非從衣裳里拔出剔骨尖刀來不可!
秋千上的少女——早梅終于看不下去了,用玉蔥般的指頭輕輕點了點侍梅的額頭,笑道︰「你呀,別太壞了!我早就看出來你想干嘛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嘻嘻,就知道瞞不過小姐……」小丫鬟突然「變了臉」,對著早梅嘻嘻哈哈一陣,又扭過頭來凶神惡煞的沖我說道︰「想要我原諒你?好啊,過來推秋千!」
推……推秋千?敢情這小丫鬟折磨我半天就是為了要我替她干苦力?!
「哎,沒必要跟一小丫頭置氣!」我這麼告訴著自己。(鳳舞文學網)冰@火!中文
我收起了動刀的心思,也像高狗子說的那樣收起了自己的傲氣和骨氣,走到了早梅的身後。不知為什麼,這段路我走得好似並不痛苦。
在偷偷瞪了一眼暗自高興的侍梅後,我推開了秋千的木板。秋千蕩起,一陣涼風伴隨而生,風中交融著沁人心脾的芳香,好似是睡蓮的香味又好似不是,我也分不清楚。但我卻知道那香氣是從秋千上的早梅的身上飄來的,飄進了我的鼻孔,飄進了我的肌理。
春夏交替時節的暖和的自然風也不甘寂寞的拂面而來,與我搖動秋千所產生的習習涼風相交匯,將這股淡淡幽香愈加發散開來,使之慢慢包圍了我的身體。霎時間,我整個人都沉浸在這陣好聞的香氣中了。雖然我不知道那是否是什麼脂粉所帶來的香味,但我更願意相信那香味來自眼前這個少女的身體,就像小英身上總是散發著若有若無的百合花香。
「真奇怪,我想這些作甚?!……哎,什麼當家花旦就是麻煩!什麼時候能停啊?我都快餓死了!」我一邊在心里嘀咕著,一邊沒精打采的推著秋千,剛剛被那陣香氣勾起的好心情都被這咕咕叫的肚子給吞掉了!
「嗯,我玩夠了,停下吧!」就在我身上漸漸開始出汗時,早梅叫停了我。我連忙止住了仍在搖蕩的秋千,待她跳落在地後,才趕忙擦拭了自己額頭上滲出的點點汗水。
「小姐,你餓了嗎?」侍梅撲閃著明亮的大眼楮,「深情」的望著早梅。
「行了,你這小妮子!我就知道你要喊餓了!走,咱們回樓上吃午飯去!」早梅又翹起指頭來點了點侍梅的鬢角,抿唇笑道。
她那無心的傾城一笑讓我心湖中微微一蕩,泛起了悠悠碧波。我兀自看的傻了眼,一時間竟將趕去灶台尋模食物的「大事」都給忘記了!
「喂!叫你呢!發什麼愣?!」侍梅的大呼小叫將我從沉靜的美好中一把拽了出來。
「又什麼事?!再說了,我又不叫‘喂’,我有名字的!」我有氣無力地應道,根本沒抬眼皮去看她。
小丫鬟看樣子是被我氣到了,叉著腰來到了我的面前,她那清秀的小臉隨著她鼓起雙腮腫得跟牙疼的病人一樣。她氣呼呼地瞪著我,問道︰「你能有什麼好名字?」
「誰說的?!我爹給我取的名字好听著呢!」我拿雙眼回瞪著她。
「那你說,你叫什麼?」小丫鬟一臉的不屑狀真是氣到我了!
「我叫許……哥!」話到嘴邊,我剛想把「許乙」二字月兌口而出,突然想起了高狗子臨出門前對我們那一大通的叮囑和告誡中的某一條——不要使用真名,于是急忙將姓名的一半咽了回去,而隨口用了一個「哥」字。
姊姊以前常常告誡我——做人要厚道、誠實、講信用!我想,小英和趙四兒平時都愛叫我「小乙哥」,我這會兒用一個「哥」字,應該不算騙人吧!
「哼!我就說不會好听到哪兒去!‘許哥’?真俗!」小丫鬟一副果然如此的討厭樣讓我氣得牙根癢癢,此時我真想像小時候姊姊拿竹條打我一樣教訓教訓她!
見我沒說話,小丫鬟像是打仗勝利了一樣的高興,她沖我叫道︰「許哥……」
「哎——」我拉長了聲音應道。我對天發誓,我是在這一刻才突然意識到我給自己起的名字是如此的「好听」!
「你,你,你……」小丫鬟氣紅了臉頰,拿手指著我,說不出話來。
「我怎麼了我?」我努力裝出一臉無辜之態,故意氣著她。
「你壞!小姐,你可要給我做主啊!幫我好好整治他!」侍梅一扭頭抹著還沒流出的「眼淚」,投向了早梅的懷抱,讓在一旁「看戲」的我氣得嘴角抽搐。
這時候我才看出來,這早梅也不是個肯吃虧的主!
她故意收斂了一直掛在嘴角的淺淺笑意,湊上前來,沖我說道︰「許哥兒,你不該得罪我家侍梅,她可是整個翠紅坊里最記仇的了!哎喲,好侍梅,我說錯了,你別鬧我……咳咳,這樣吧,你給她作三個揖,再賠幾句軟話,我便請她饒了你!否則,我就去求夫人將你趕走啦!」
得了!怕什麼來什麼!這主僕倆是吃定了我!
話說回來,她剛才叫我「許哥兒」時,一個「兒」字里明明帶著輕蔑,但在她那婉轉鶯啼般的嗓音的演繹下卻讓我感到分外的舒服和親切,沒有絲毫排斥感。
「真他娘犯賤!」我暗罵了自己一句,然後只好照她說的辦!
作揖、賠禮、服軟,我都不是第一次做,卻是第一次做的這麼憋屈!
「兩位姊姊還有什麼吩咐,若是沒了……」
「有!」剛接受完我的道歉的侍梅又跳了出來,邊做鬼臉邊叫嚷道︰「我剛才就叫你幫我家小姐把古琴搬去三樓,你卻給我裝沒听見!現在听見啦?!」
不是裝的,我是真的沒听到,好吧!
當然我也僅僅能在心里這麼吶喊了,我知道我只要做出任何不願的情狀,等待我的必是無休止的「開除」!
我模了模自己已經餓得干癟的肚皮,強忍著饑餓,走向了那張古色古香的古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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