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神貫注地往那個洞口爬去。(鳳舞文學網)感覺自己已經快到極限了,雙手都在發抖,似乎快要撐不住掉落下去了。這時候脖子上小花留下的鏈子突然發出一股暖流一般,我頓時感覺渾身又有了一絲力氣!
大吼一聲,狗日我不信我還出不去了!
終于,我徹底到達了這洞口!
然後我雙手抓緊,使勁兒往上把身子一提,腦袋首先沖了出去。然後伸出一只胳膊撐住了,接著是另一只胳膊。然後一起用勁兒,我整個人都從里面鑽了出來!
一鑽出來,我立刻感覺渾身一松。一股疲憊涌了上來。這次不是身體上的疲憊,而是心里面的。就是那種短時間內經歷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有些腦袋轉不過彎彎來了。
不過現在還不能懈怠。所以我又連滾帶爬的在地上往前面滾出去幾十米遠,直到我感覺自己已經遠遠地離開了那個洞窟的範圍,才一下癱軟在地,嘴巴里面的發光礦石也吐了出來。整個人躺在地上看著天空,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耳邊傳來了一陣陣轟隆隆的響聲,我知道是那個洞窟徹底垮塌了,洞頂顯然也跨了下去,壓在了上面。現在那兒就沉了一個封閉著的地陷坑洞了。
我出來了,我還活著。
心里面反復只有這句話。
也不知道在地上躺了多久,天上的太陽已經西斜了,根據太陽看了已經是到了下午接近傍晚的時候了。我還記得我和小花被當成獻給河神的祭品是在凌晨五點的樣子被那些村民抬著走的。估計過去也就兩個小時,進入那河神的洞穴應該差不多在七點的樣子。已經在那幽暗的地底時間呆了差不多快十個小時了。
就好像是一場噩夢一般。那地底無底深淵上面懸空的鐵索和那巨大的金屬棺材,已經里面深處的恐怖大手還歷歷在目。幸好現在我還活著,躺在河邊兒的草地上曬著太陽休息。我能听到黃河在不遠處流動的聲音,想來這也是岸邊兒不遠的草地。
感覺休息得差不多了,我爬起來,把那發光的石頭也小心的收好。那個古怪的石球我不知道是個啥玩意兒,但是這能發光的石頭,肯定也是個寶貝。說不定能買個好價錢。回去找那混混趙二問問,他見識廣,興許還認識。
這一下有了之前進村被坑的經驗,我決定不再進村,而是連夜想辦法進城。等回到城里面,就好辦了。那黃河岸邊兒碼頭上,我還是有一個小棚子可以睡覺的。
本來這當口這麼疲憊,正常是沒法再連夜披星戴月地趕路了。但也就是因為小花留給我的這條掛脖子上的鏈子,讓我還可以強打起精神,連夜進城!
也不知道是咋就撐過去了,我還真的走到了城里。我生活的地方,是黃河岸邊兒的一個小縣城。這黃河從縣城中間流過,好像一把刀把這個本來就不大的縣城給一下子劈成了兩半。天然地把這個小縣城分為了城南和城北。
平日里這縣城里的人要過河,城南城北互相交通,那就需要我們來擺渡過穿城而過的黃河。
等回到碼頭上的時候,鬼都不曉得是幾點咯。模模索索地找到我那件兒小木屋子,打開門直接進去,躺在破舊的床上就開始睡覺,門就隨便虛掩上,也都沒關。很快,我就睡著了。
這一覺是睡得天昏地暗,昏昏沉沉。我做夢了,夢見自己又回到了那個冰冷黑暗的地底下面。那嘩啦啦晃動作響的,從無邊無際的黑暗虛空中延伸而出的巨大鐵索,還有纏滿了鐵鏈子深淵上懸空的金屬巨棺,砰砰作響,有巨大的胳膊從里面伸了出來。而我躲避不及,被一下抓中……
啊啊啊!
我慘叫一聲,猛然做了起來,還保持著防御的姿勢,嘴里大叫著他女乃女乃的狗日的,我跟你拼了!
然後一拳使勁兒地往前砸了過去。
哎喲,王狗你他媽的瘋了!痛死俺啦。
一個淒厲的慘叫聲響了起來。
咦?這聲音咋這麼耳熟呢?好像是那潑皮趙二的聲音啊。他怎麼會在這兒呢?
我心下覺得奇怪,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楮,就看到我床上還坐著一個人,正捂著自己的一只眼楮,哭爹喊娘的。果然正是那潑皮趙二啊。我一下子明白了過來。定然是這家伙過來找我,發現門沒鎖,我又在床上睡著了。就不知道想干些什麼勾當。
結果這時候我恰好從噩夢中驚醒,把他當成了那深淵之上被鐵鏈纏繞的金屬巨棺里的鬼東西了,直接兩記老拳過去。
看到這家伙那氣急敗壞,痛哭嚎叫的樣子,我一下被氣樂了。我說潑皮趙二,你這小子,莫名其妙地到我屋里來,鬼鬼祟祟的作什?
這小子停止了夸張的哭號,抽抽搭搭地放下了捂著眼楮的手︰「俺,俺就是想你咯,過來看看你還不行嗎?」他的右眼被我剛才狠狠揍了一拳,烏了一圈兒,看上煞是搞笑。
我忍不住打了個哈哈,說你是無利不起早。一般都是我去找你,要沒啥事兒,你會來找我?
這潑皮趙二眼楮滴溜溜的一轉,好像一個精靈的猴兒一般︰「俺這次真沒啥事兒,就是想和你聊聊天,所以過來了。話說我昨天下午就來找過你一次,你好像不在啊?出船去了?」
听他提到這個,我有些垂頭喪氣︰「別提了趙二,這次我是走了霉運了。沒听老人傳下來的黃河行船的老規矩,拉了個單獨過河的寡婦。黃河大王發怒,已經把我擺渡的船給毀去了。我已經是個沒有船的擺渡船夫了。」
趙二听我這麼一說,也是面露驚容︰「俺,俺沒有听錯吧?你的船沒了?」
我沒好氣地冷哼到︰「你沒听錯,船沒了。還連命都差點兒沒了,不過黃河大王念我是初犯,又對它老人家禮數到位,所以就沒收我。」
「行了行了,王狗你也別抱怨了,船沒了人還在就行。雙手雙腳,總歸是餓不死。」趙二這時候還是好心安慰到。
我說滾你個蛋。那是我師傅留下來的船。他老人家養育我一個孤兒長大,人走得也早,現在連留下的船都被我給弄沒了。唉,我真是沒臉了。而且現在糊口都是難題了。
听得我垂頭喪氣的,這趙二眼楮滴溜溜的一轉說王狗,也不是完全沒有飯吃的。現在縣城里剛好出了個事兒,咱倆都身強力壯的,想辦法討口飯來吃,還是沒問題的。
我听趙二這麼一說,也不免有些好奇。因為每次這個家伙說能夠討一口飯吃的時候,都還是不錯的。因為有時候縣城里面會招一些短工,報酬也還不錯。我之前也听他提起過一些。
「莫不是又有啥地方招短工啊?管吃住不?能給多少錢?現在這年頭,雖說解放了,但我養父說不比舊社會好哪兒去。」我撇了撇嘴。
趙二說王狗你莫亂說話,這要是被听到了,污蔑新中國新社會,跟古代罵皇帝一樣,是要殺頭的哦。尤其是最近這個時候。
我說行了行了,這兒就咱倆,不說這些,有屁快放,咋討飯吃?
「嘿嘿,你看這個是啥?我從街上貼著的撕下來的。」趙二笑嘻嘻地遞給我一張紙,是一張通告。
哦?通告?這次招什短工還這麼正式?
我帶著疑惑從趙二手里頭結果這張黑字白紙的通告,想看看上面是什麼內容。雖然我沒有上過學,但是感謝我的師傅從小教我認字,所以一般的通告還是看得懂。
「今日暴雨連綿,連續一月多來,晴朗天氣不過數日。縣城周邊黃河水位暴漲,有必要加固加高黃河大堤,特此從老百姓中招募一批水工,協助加固加高大堤。管吃管住,每人每天二毛五分錢。」
我慢悠悠地念出了手中通告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