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李梅花沒想到這以前被自己欺負,被自己吃的死死的悅娘怎麼突然變得潑辣起來,她被駁斥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繼續在李嚴氏面前挑壞,」大嫂,你看看她,我那可憐的佷兒還沒死呢?她就想謀佔婆家財產了,這還得了?大嫂,你也不管管?「
李嚴氏沉默一會,語氣有些僵硬、有些急促,還有些生氣的說道︰「悅娘說得沒錯,這店是姓張,連老婆子我都是寄人籬下,我能有什麼好說的。(鳳舞文學網)老婆子我累了,你們回吧!」
「哎!大嫂,一碼歸一碼,福安可是盼著您去哪。」李梅花拉著李嚴氏不讓她走,拼命朝錢厚生使眼色。
錢厚生忙道︰」對啊,舅媽,您是不知道,他們都說福安像恆之小時候的樣子呢?特別是那下巴簡直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李嚴氏的腳步一頓,抬起頭語氣不太確定的問道,」真的麼?很像恆之?「
李梅花見她有反應立即道答,「是啊,而且福安第一句會說的話不是爹也不是娘,而是舅女乃女乃呢。你說奇不奇怪?而且厚生他媳婦懷上福安的時候,不是正好恆之出事麼,你說會不會是……」
張悅原本還是抱著看戲的心態在旁邊听的,但是現在突然感覺出一絲不對勁出來了。
李梅花之前那麼恨他們,恨不得要和他們斷絕關系,現在卻跑來套近乎,還說錢厚生的兒子像李恆之,他們想干什麼?
李嚴氏被觸動了心思,臉上浮出一點笑容,「老古話都說外甥像舅舅,我記得厚生小時候也像他舅舅,恆之那孩子一生下來,都說像他爹,你們說那孩子像恆之也是有可能的。」
張悅原本還想勸一句小孩子周歲會說的話肯定不會是舅女乃女乃,但是看李嚴氏那副歡喜的模樣又咽了下去,這畢竟是她自己的事。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張悅很想勸勸李嚴氏,不要被他們表面上幾句好話給迷惑了,只是她卻忘記了一點,這年月的人,尤其是老人,是很信轉世投胎之說的。
就連張悅自己不是也要在自己身上蒙上一層被神靈保佑的光環,才能免去那些無賴的糾纏麼?
李嚴氏小心翼翼的看著張悅的方向,輕輕喊了聲」悅娘?」語氣里有絲試探,還有一點懇求。
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婆婆很怕她呢?
張悅心里沒來由一陣煩躁,李嚴氏那晚都答應的好好的了,說以後要遠離這些子小人,和她專心過好日子,結果人家三兩句一勸,她就動搖了。
但是想到她年老失兒,還是心中不忍,只得苦笑一下,「那我去買點禮物,娘一會你帶著,總不好空手去吃酒,讓人憑白笑話說娘你去吃白食。」
「悅娘你不去嗎?」李嚴氏側著耳,微微傾向張悅的方向,還是那副小心翼翼的樣子。
張悅看她那樣,明知道她是把她當成外人在客氣,不過心里卻突然冒出氣來,語氣也生硬許多,竟是有些沖了,「我又不是你們李家人?我去干什麼?沒得讓人以為我是去要飯的。」說完她扭身往外走!
「悅娘啊,你要是不想去,那、那、我、我也不去了!」李嚴氏不知道是什麼心思居然冒出來這樣一句話。
當李嚴氏問她那句話時,張悅眼尖的發現李梅花眼中一閃而過的竊喜,而且他們娘倆進自己的鋪子,卻好像搞的跟他們家似的,她心里就不舒服。
不管是動物,還是人,都有自己的領地意識,當別人越界了,心里就會很反感不舒服。
張悅從一進門開始,心里就是這樣怪異的感覺。
張悅心里有火又不能發出來,怕把李嚴氏嚇壞了,你要去你就去,我不攔你,但是你這樣小心翼翼的是個什麼意思?
錢厚生見這婆媳倆僵住了,趕緊朝他娘李梅花使眼色,李梅花扭捏了幾下,還是憋出一點比哭還難看的笑臉,走到鋪子門口,就想拉張悅的手,卻被張悅躲開了。
張悅眉頭皺的緊緊的看著她,「你有話就說,有屁就放,不要拉拉扯扯的,否則被有心人傳了去,恐怕會說我與你有私情呢。」
錢厚生的臉騰的一下子紅了,張悅分明是指剛才他和他娘說的那些話。
「悅娘啊,你可還記得,你小的時候被那富戶人家陷害,要不是我們家恆之可憐你,救了你,你現在早就成了冤死鬼了,我那可憐的佷兒噢……」李梅花假意拿帕子沾了沾眼角,去偷覷張悅的表情。
以前只要她一提李恆之,張悅娘立即就會眼圈泛紅,泣不成聲,接著只要她提任何條件,凡是打著李恆之名義的,張悅娘就沒有不應的。
結果今天卻看見張悅眼神里含著譏諷,冷冷的看著她,「我竟是不知道,原來我那相公是你生的不成?請你記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只是我相公的姑姑,現在又是錢、李、氏,你憑什麼說我相公是你家的?難道你還想誣賴我相公是你們錢家人生的不成,難道你還想誣賴我婆婆不貞不成?」
好,你不是混不講理嗎?你不是亂攀扯嗎,我就跟你斗,比無賴,就比比看,誰更無賴?
李梅花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她早該意識到的,張悅娘自從開了面館鋪子之後,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已經不是以前那個自己可以隨便揉捏的人了。
「悅娘啊,以前都是姑姑錯了,姑姑給你陪不是,我是想著,恆之不在了,就剩你們娘倆,我雖然是嫁出去的女兒,但好歹以前也是李家的人不是,我不幫你們,幫誰啊?」
張悅不發一言,繼續扮演面癱臉,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也只是冷冷的瞧著她。
李梅花
被那眼神瞧的竟是後背發毛,後半句勸說的話也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去,心里有種怪異的感覺升了起來。
張悅真想仰天大笑,怎麼有些人這臉皮比萬里長城還要厚,居然能把這樣的話說的如此堂而皇之?
李梅花見張悅這里跟銅牆鐵壁似的,水都潑不進,只得再度把話頭轉向李嚴氏,她也真有本事,眼圈一紅,那眼淚說來就來了。